她坐到了他怀里,裙摆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长久的寂静叫萧默睁开了眼眸。 正当男人想开口时,郁阙伸手扯开了寝衣衣带。 他知道她是矜持到了何种地步,在榻上时,从不曾主动哪怕一分。 郁阙双手握了男人的手腕,从指尖到手腕,凉如冰块。 “夫人想做什么?” 在他诧异的眸光之下,她轻扯衣襟,将他受伤的手温入其中。 隔着一层薄薄的小衣,温暖的体温传至掌心。 萧默瞬间想抽回手,郁阙死死按住,以自己的体温来暖他的手、 “别动,否则伤口又裂开。”她轻描淡写地命令道。 唯有这样,才能叫他看出她的诚意,才能叫他打消疑虑。 “夫人,倘若今日本官不来寻你,你会跑么?”萧默终于问出心里的那个问题。 郁阙鼓起勇气与他对视,“天寒地冻,我能去何处?况且你因为而伤病,我再无情无义,也放心不下你、” 话音未落,萧默便俯身吻她。 那受伤的手去扯她的小衣,他的吻热情似火,与外头寒冷雪夜格格不入,郁阙不敢躲。 手上没力气,小衣的衣带没扯开,萧默的吻明显带了几分烦躁。 “大人正在病中......”郁阙道。 “并不妨碍。”他咕哝道,依然没扯开,只能懊恼地靠到床栏。 他眼眸幽深如默,显然真动了念。 郁阙不知他怎么就突然这样了,明明方才还说这手冷,明明失了那么多血,明明生病虚弱,那灼灼的眼神真叫她无法忽视。 她企图从他怀里下去,萧默用没受伤的手扣住她的腰肢,又凑过来轻吻她的脖侧,一直吻人她的衣襟,最后轻贴在她的珍珠耳坠,“夫人疼疼我。” 语气难掩娇嗔。 郁阙完全对这个男人束手就擒了,无论从哪个方面,她确定自己暂时无法逃走。 她推他靠坐床栏,“你别动。” 郁阙在此事上再愚钝,嫁入庄国公府前,继母也是给她看过避火图的,该懂的她都懂。 “夫人、”男人声音暗哑,眼神直勾勾地凝视在她身上。 ...... 情转浓烈,郁阙提起名单的事。 “那个名字早就加上大赦名单。”萧默邀功道,“夫人交代的事,萧某哪一件没有办妥?” “我帮了夫人这么一个大忙,夫人怎么谢我?” 郁阙当着他的面,褪下了寝衣,再接着是小衣。 这一夜,郁阙沐浴了两回,替萧默换了两回药,甚至到了隔日清晨,萧默需要吩咐门口奴婢不得对外声张的地步,否则传到皇帝耳朵,会真正给她冠上祸水的名头。 萧默什么疑虑都没有了,即使到了次日晌午,他仍旧回味,夫人实在是、实在是太销魂了。 这一夜过后,郁阙能体察出来,萧默对她的态度转换。 她的活动范围不再仅限于绿水苑,他在萧府之内,赋予了她更多的权力,萧府的下人都是人精,他们甚至比她更早察觉,萧默待她与从前不同了。养伤这几日,他会拉着她一道用膳,与她说朝堂上的事,甚至是一些皇室机密。 有一回府里的下人办砸了事,萧默忽得对她说,“夫人也不好好管管下人!” 郁阙反驳道,“我又不是府里的主人,我怎么好管他们?” “夫人怎么就不是府里的主子了?这相府之中,除了本官,就夫人最大。我有时候还要听从夫人的话。” 这话似开玩笑,但萧默的语气很正经,传到下人耳朵里,他们对她的态度就更尊敬了。 于是郁阙也开始插手府里的事,相比起捉襟见肘的庄国公府,这相府真的金山银山,富贵无极,若不将下人看管得紧一些,那能捞的油水可就海了去了。 他再不逼迫她穿那些衣裳,也不强迫赴宴,有那么几分以礼待她的意思。 所以心思机敏如他,也当真相信那个雪天她不是真要逃跑,他完全对她放下了戒心。 她不爱与他做那等事,他察觉出来,也不再夜夜求欢,养伤这段时日只要少数几回,还算温柔,有时候他贪多些,她也会催促他快些结束,萧默也就作罢了,郁阙不是不能忍受。 夜里大多时候,她都在教他练字,受伤的手握笔艰难,但他仍旧坚持。 时常她写过一遍字,而后将笔交换给他,她端起书继续看,翻过两页就问他:“写好没有?” 萧默写完字,抬头就看到她清清静静的背影,耳垂上那一副珠光耳坠,显得她无上高雅。 他徒手摘了天下至高至洁的山茶,任由她坠入尘埃,可是她却依然叫人心旷神怡,不曾零落成泥。 告了小半个月的病假,萧默的手渐渐好了,今日除夕,萧默得令,必须要进宫面见皇帝。 她在屏风之后替他更衣,萧默非要在官袍之内穿那一袭茶白色春衣。 “天寒地冻,大人这样穿会着凉的。” “不会着凉,我就想这样穿。”男人语气有几分任性。 郁阙边由着他了,不免笑道,萧默问她笑什么。 郁阙:“我想起头回见你时,你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叫人害怕,谁能想到原来朝臣门口中手段厉害的萧相大人,也惯会撒娇的。” 他轻搂她后腰,温柔耳语,“本官只在夫人面前这般无状。” 郁阙感叹,这大概就是夏幻儿所说的为恶犬顺毛? “今夜除夕,大人早些回宫,我叫人煨了羊肉。”两人默认了一道守岁。 萧默与她额头相抵,“绝对不会叫夫人久等的。” 郁阙:“......” 她脑子里不由的冒出四个字:新婚燕尔 荒谬,她怎么能这么想呢,但是替男人穿戴完,她踮起足尖亲亲他的唇,“我等你。” 萧默心头一动,也想要亲亲她,然而夫人已经转身离去,留给他一个端庄的身影,只她肩上的的帔帛带子从他手心划过,好似鹅毛轻拂过他的心脏。 “夫人放心,我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 萧默清醒地知道,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兴趣有增无减,自从他替她捞起母亲的玉佩,她已经彻彻底底臣服于他,他也从她这里尝到了别人所说的情、爱的滋味,确实十分销魂,叫他......身心愉悦。 本该如此,跟着他当他宠妾有什么不好?这样穷奢极欲、肆意快活的生活,沈彦那个冥顽不灵的男人能给得了她么? 出门之前,王师玄登门。 萧默:“你今日来拜年是不是来早了些?” 王师玄一本正经问,“你手下办事没办好,大赦的名单上少了一人,你可知?” 萧默嗤笑,“哦?少了谁?不会是你那个宠妾的妹妹吧?她同你闹了?你终于开始徇私了?” 心思被萧默拆穿,王玄师脸色不好。 “不早来,名单早已经交上去了。” 王师玄闻言转身要走,“我进宫一趟!” “等等,名单确实交上去了,不过我已经纠正了这个错误,也将漏掉的人加了上去。” 萧默:“王师玄,下不为例。妾室可以宠,却不可以纵,记住了。” 萧默笑着登上马车。 进宫之后直接去了御书房,皇帝近侍禀告说:“陛下正在偏厅用早膳,还请萧相在此稍等片刻。” 萧默瞥见了边上太监正捧着一袭官服,瞧着是御史的衣袍。 “怎么?今日除夕,谁在御书房?” 皇帝近侍道,“御史台的沈彦沈大人,今儿个除夕啊,一大早不知抽了什么风,进宫向圣上递了折子。圣上看过后龙颜大怒,下令打二十个板子。为免污了官袍,他就脱下来了。陛下也不想在除夕夜见血,叫侍卫拖到御花园里行刑呢。” 萧默冷笑,幸而夫人离了沈彦,否则不知要跟着他吃多少苦。 “子深来了,今夜留下宫中一道守岁过年如何?”皇帝从偏厅出来,“御膳房正准备年夜饭,我命他们准备了你爱吃的菜。” 年年都是如此。 “即使微臣肯留下,恐怕皇后娘娘也是闭门不出,陛下还是去李淑妃宫里守岁过年吧。”萧默道,“微臣就不打扰了。” 提到皇后二字,皇帝的脸色尴尬了,“朕的意思是你我一道守岁过年,就在皇后寝宫边上,隔着一堵墙,不会打扰皇后的。” “陛下有太子与宁王,微臣不敢逾越。” 萧默几番推脱,皇帝不得不打消了念头,转头吩咐近侍说,“叫御膳房先做子深爱吃的菜,做完了叫人快马加鞭送去相府。” 萧默:“多谢陛下。” 皇帝:“对了,御史台那个沈彦着实不像话,除夕之夜还进宫来递折子污蔑你,等开春之后,朕将他打发去外头任职,免得他再碍眼。” “陛下明鉴。” 萧默原想着叫沈彦知道事情真相,带着点儿炫耀的意思。偏偏府里那个女人对此很避讳,沈彦外派也好,往后就不必相见了。 萧默行礼后告退,这一来一回还真不用一个时辰。 走出御书房大门,漫天大雪之中,宽绰的大道积雪皑皑,只见两个侍卫掺着浑身是伤的沈彦朝他走来。 他一袭素白里衣,鲜血渗透衣裳。 清贵御史?清正廉明?肃清朝纲? 笑话。 庄国公府式微,区区御史,即使娶了宠妃之妹又如何,拿什么跟他斗?萧默不明白当年那个女人看上他什么了? “萧相大人”侍卫行礼。 萧默故作同情地看向沈彦,“沈御史这是何苦?除夕之夜应该在家与家人团聚,这般执拗,反而伤人伤己。”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萧默眸光倨傲起来。 萧默很想问他一句,知我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你么? 沈彦怎么会知道?他必然不会知道。 若萧默愿意,可以叫他一生都无法折返皇城,一生都不知道他深爱的妻子,昨夜在他的榻上如何辗转承欢。 夫人的滋味那可太销魂了。 也不会知道他身上这身官袍是御史夫人亲自穿戴整理,更不会知道夫人命人煨了羊肉,在家中等着他回去守岁过年。 沈彦抬眸,看向萧默的眼神十分寡淡,他叫侍卫放开他,自行进了御书房。 皇帝回了偏厅用膳,沈彦跪在御书房中央,郑重其事地磕头,“谢主隆恩!” 皇帝的近侍瞧着,想着沈彦与萧默二人年岁相差不大,然而一个深得皇帝宠幸,一个被皇帝视为眼中钉。 明知皇帝宠信萧相,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本参他,自寻死路,这又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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