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怒斥:“你的妻子?你早就休了她,她是子深的妾室!” 沈彦:“臣是为了保命,不得已才写了休书!!陛下为了弥补萧默,给他权势富贵,包庇他纵容他。臣与夫人感情甚笃,萧默为了夺臣妻,与长公主联手,使尽了卑劣手段!!长公主先是私下要臣做她的男宠,又教唆了臣的岳父藏酒,制造了劣酒一案,叫臣以为长公主为难我岳家,臣怕长公主要臣夫人的性命,这才不得不休了她!” 沈彦:“臣的夫人郁氏是名门之后,萧默看她回家之后,又以岳丈全家威胁,逼迫她签下卖身契,成了相府的妾室!!” 皇帝:“你当初怎么不告诉朕,反而迎娶了肃国公府的嫡女?!更何况,郁氏也不冤。” 郁阙抬头看向皇帝。 皇帝:“当年朕原想将夏侯家的冤情昭告天下,还是郁太师先下手,以朕的名义赐死了镇北将军,死无对证,朕不得不掩盖一切真相。郁氏,朕恨透你的祖父,若非他后来病死,你们郁家恐怕早已经被抄家灭族。” “来人,将他们二人一起打入天牢。” 原来如此。 郁阙浑身冰冷,这一切简直太荒谬了,刑部卷宗上所记的事情竟然全是假的,这一切,若是祖父能透露一点儿,她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太可笑,太荒谬了。 愿赌服输,她确实斗不过萧默。 “慢着。” 殿外传来清亮的声音。 “皇后?”皇帝眼神忽得亮堂起来,“皇后怎么来了?” 郁阙回眸,幽暗的殿外,有一个身影步入殿中。 大殿灯火通明,但是她一出现,天地万物,日月星辉一瞬间失去了光芒,她是所有人瞩目的点,她是下凡的神明,美得不可方物。 那位传闻中的皇后娘娘。
第64章 皇后一身富丽华袍, 行走间仪态万千,高贵绝美,那张绝世的容颜并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 仍似少女般婀娜万千, 玉骨冰肌。 光是这么凝视着她,郁阙都要窒息了。 “其他文武百官暂且退下。”皇后吩咐。 她开口便是国母的气势,朝堂大多官员都初见她,却无一不照着她说的做。 大殿里只余下帝后,萧默、郁阙、沈彦,还有几位宫人。 “你便是郁阙是?” 皇后行到她身边,亲手将郁阙扶起, 郁阙只觉得心脏狂跳, “你亲口告诉我,萧默对你做了什么?我自会为你做主。” 皇帝:“了了, 事情不是那样,子深他什么都没有做错,还是由我来说吧。” 皇后一个眼神,皇帝就闭嘴了。 皇后牵着郁阙去后殿, “单独说给我听,我会替你做主。” 郁阙单独跟随皇后去了后殿。 她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母亲的印象是模糊的,祖母是严苛的,夏幻儿是跳脱的,前婆母王氏是懦弱贪婪的, 荣王妃是霸道且愚蠢的...... 她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女子, 她亲和、华美、从容、温暖......普天之下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她,仔细想来, 这就是母仪天下的气度。 郁阙将这一年多来的遭遇尽数告诉了皇后。 一直说到深夜,声泪俱下。 ...... 皇后听后沉吟片刻,起身回到了前殿。 “萧子深,你给我跪下!” 皇帝:“皇后不要动怒,你身子不好、” 皇后:“来人,扒了他一身官袍!取竹笞来!” 男人眸光倔强,越过一干人等,眸光如死一般凝视着郁阙。 皇后的侍卫押了萧默跪到皇后面前。 皇后:“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不仁不义,夺取人、妻的畜生!” 郁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后她说什么?皇后说萧默是她的儿子,可是萧默明明是夏侯家的子嗣、 显然沈彦与她一般惊愕。 皇后拿过竹笞,“来人,将他的官袍扒了!!” 皇帝劝阻,“子深,你快同皇后解释,说你没有做!!” 皇后:“你认不认罪?!认不认?!!” 皇帝:“皇后,你先冷静,莫要听郁氏片面之词!子深是你与阿司唯一的子嗣,你别伤了母子之情!!” 萧默终于看向皇后,“我认,确实是我做的,是我贪图郁氏美色,是我设计谋划,夺取他人的妻子,异想天开,企图据为己有......” 他唇角含笑,神情傲然。 皇后抬手狠狠用竹笞鞭打萧默。 萧默脊背上浮现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哈哈哈......”萧默忽得大笑,泪光闪烁,恍若感受不到疼痛。 “夫妻俩一道算计我!!!”他笑得肆意狂妄,亦不乏苦涩凄凉,“我活该!” 郁阙整颗心都拧紧了,她心中恐惧,伸手去牵沈彦。 萧默口口声声说自己活该...... 她比谁都明白,他这样的心性,这一句活该不是悔恨犯下的罪,而是悔恨他对她宠爱无度,听之任之,悔恨对她掏心掏肺,全心全意,悔恨太过信任她。 一道道血痕,渐渐布满他整个后背,皇帝慌乱劝阻,皇后却丝毫不手下留情,要活生生将他打死。 萧默是皇后之子...... 郁阙心道,她早该想到,皇帝、宁王、长公主......他们从未在她面前遮掩对萧默的偏爱...... 浓郁的血腥味萦绕四周,皇后手下不留情,像是要生生打死他,一边打一边训斥! 萧默满背的伤痕,最后最后流血过多,生生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男人嘴里喃喃说了一句话,郁阙分辨了好久才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他说......挚爱之人以利刃伤我。 郁阙不明白他说的是皇后,还是...... 皇帝要传御医。 “不许传御医!”皇后怒斥道,“就叫他死在这里!!把他的尸身扔进乱葬岗!!不得葬回幽州!!” “沈彦,你愿意再娶郁氏为妻么?”皇后忽得问沈彦。 “臣愿意!在臣心中,她是臣唯一的妻子!” “郁氏你呢,还愿意与沈彦复婚么?” 郁阙点头,“臣妇愿意。” 皇后看向皇帝,“还请陛下为他们二人赐婚,弥补这不肖子犯下的过错!” 有皇后做主,郁阙心境微微开阔。 所以这盘棋到了最后,终究是他输给了她。 *** 那一夜之后皇后气得病重,萧默也销声匿迹,郁阙没有跟沈彦回庄国公府,而是自行回到家中。 此事成了皇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没有人谈论萧默有多奸诈,没有人讨论皇帝有多包庇,众人讨论是郁阙失了清白,失了名节,讨论沈彦还肯不肯再娶她为妻...... “唉,这位御史夫人真可怜,往后可咋么办呐。” “这一身都毁了,在婆家哪里还抬得起头来。” “她不会投湖自尽吧?即使是被迫,那也是失身了。” 可怜、失身,这两个词就定义了她这一个人。 沈彦日日都来,已经过去半个月,两人从未再提婚事。 今日他提了一条肥硕的青鱼,亲自下厨做饭。 夏幻儿住在另外一出小院,郁阙没有告知沈彦。 饭桌上,沈彦道,“稚鸾,随我回庄国公府吧?我们还同从前一样。” 他终于开口了。 两人明明才分开不到一年,但是庄国公府的事仿佛已经很久远了。 那个时候是怎么样的呢?她过得一点都不快活。 郁阙摇头:“我不想再回到那里了,那个时候我们从幽州回来,你母亲整日逼着我喝汤药,希望我怀孩子,荣王妃也整日登门,张罗着为你纳妾,教唆你休妻,我不想再回去。” 沈彦:“母亲承诺会好好待你,姑母也不会再频繁登门,母亲还说以后家里大小事情都由你我做主。” 郁阙:“我已经失身于萧默,我不会再做你的妻子。” 郁阙:“那天皇后问我的时候我便已经想好了。” 沈彦:“我不在意,没有护好你是我这个丈夫的失职。所以别说迎娶你为妻,即使叫我接纳你与萧默的孩子,我也无怨无悔。” 郁阙正视沈彦,“你忘记了,我不能生育,我也容不得你纳妾、” 沈彦:“我不要子嗣。” 郁阙:“你母亲只你一个独子,她不会允许。” 沈彦:“我们离开皇城这个是非之地。” 沈彦:“回到幽州去,我们在幽州的时候,我想你是快活的。” 沈彦:“还是回金陵,我可以辞官回金陵,我们一道开书院,就如同祖父祖母,你教男学生,你开女学,好不好?” 沈彦牵过她的手,“从前我待你冷淡,那是因为我的志向是肃清朝纲,萧默一党树大根深。我一直都在挣扎徘徊,想靠近你,又怕牵连你......我不敢碰你,你体弱,我想调理好你的身体,我不敢与你生子,怕你和孩子都遭我牵连,我是这样的性子,我根本赢不了萧默,如今知道他的身份,我也知道自己不自量力,我们去金陵、去幽州,随便去何处,离开这一切,过轻松自在的日子好不好?!” 他情深意切,字字句句。 郁阙自少年与他相识,她爱慕他,目光永远追随他,可是他一直都很遥远,远得如天上皓月,只这一刻,他与她说了真心话。 郁阙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了,他所描绘的未来,明明是她喜欢的啊...... 郁阙:“我不能确定,你能不能让我冷静一段时日......” “好。”沈彦温和道,“是我太心急了。” 两人一道用了晚膳,饭桌上静悄悄的,平静之中难得透着一份温馨。晚膳过后,沈彦不要侍女动手,而是自行收拾餐桌洗碗,就如同他们在幽州那时一样,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 最后沈彦擦干双手,准备回府。 郁阙送他到门口,离别之前,沈彦忽问她,“你对萧默是怎样的感情?”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着实吓到了她。 “稚鸾,你说了这么多拒绝我的理由,究竟是因为心中有坎,还是因为你心里对他、” “我没有!”她急于否认,只是太急,以至于这三个字仿佛是她说给自己听的。 沈彦身姿颀长,一袭黛色长袍,眉目温润,这还是在幽州时,她去裁缝铺给他制的旧衣,他就立在她面前。 静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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