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像个龙潭虎穴。 宋宁和宋时安还有孙静微站在一旁未吭声,宋渊发了那么大的火,不敢轻易上前。 宋莺跪在地上,素手拿着帕子直抹泪,也是被吓到了。 张氏豁出去了,连哭带喊:“王爷,莺儿她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实在没有考虑到那么多,我们娘几个来了金陵城实在是无依无靠,王爷就成全了莺儿了吧。” 宋渊不理会她这套说辞,厉声:“你要是做不到和顾家那小子断了,那便给我滚回汝阳去,别在回金陵了。” 张氏一听崩溃了:“王爷,不可啊,我就算了,莺儿和乘儿好不容易才找根在哪,怎能能再回到那穷乡僻壤之处去。” 宋乘慌忙附和道:“还请叔祖父三思。” 宋渊实在是想不出好的法子了,被逼急了才想出这个法子。 宋时安有些不忍心:“祖父,还是想些别的法子吧,此事虽说是在永毅侯府发生的,但好歹永毅侯府最近和我们关系挺好,事情尚有转圜的余地。” 他开口劝道,孙静微因为上次与张氏起过冲突,所以此次她并不想帮其开口说话,只是站在一侧听着。 宋宁秀眉紧蹙,方才不出声,但心下一直在想着法子。 要是长宁府与丞相府扯上关系,那还得了,何况她本就怀疑最近觉得这一系列事情可能与丞相府脱不了关系,要是长宁府的女子嫁入丞相府,怕是要多了一个掣肘的眼线。 何况那顾云铮并不是良配,在金陵城中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府内已有几名姬妾,怎会真心待她。 须臾后一想法在她脑海里出现,她沉声对宋渊道: “我倒有个法子。” 宋时安:“阿宁说来听听。” “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锦州的按察使唐城,之前祖父有意为三妹议亲的时候提起过的,曾在长宁军中历练过,为人忠厚老实,实乃可托付之人。” 按察使正三品,配得上长宁府小姐了,加上是地方官,负责考核各地的吏治,平日里多在外巡查,高门大院里的勾心斗角的事也会少很多。 她本是好意,可宋莺一听哭得愈发起劲,泪眼朦胧:"大姐姐怎忍心把我嫁给一个地方官,要是真跟了那人,经常在各地奔波走动,便没有什么安生日子过了。” 张氏忙赞同:“对啊,莺儿说得对,实在是不妥。” 宋宁心里直接‘暗骂’一句‘蠢货’,看不清金陵城是个吃人的地方,何况据她所知,那唐城近来失了双亲,嫁过去不用伺候公婆,给了机会能当个休闲的三品官的当家主母竟然不要。 宋宁今日与许容谈话中有感,公侯府的高门大院并不是好进的。 许容出身不高受尽金陵高门贵女的白眼,宋莺虽说是长宁王府的小姐,但毕竟在汝阳那等偏僻之地长大,若是嫁入金陵城勋爵之家,怕是也难免会受人冷落。 她冷声:“二婶此言不妥,那唐城乃是长宁军出来的,品行纯良,为人正直,就是家里清贫了些,莺儿要是嫁过去直接就是当家主母,何必去金陵城内的勋贵之家后院里争得你死我活。” 孙静微此刻也忍不住出声:“阿宁说得对,嫁人最重要的便是那个人的品性如何,若是那爱寻花问柳之人,日后才没好日子过。" 宋时安与孙静微相视一笑,赞同道:“不错,孙儿也觉得阿宁的提议甚好。” 唐城多年来都呆在锦州,对于金陵城内所发生的事并不了解,今日一事,知道的人不多,完全可以压下去。 张氏还是不死心,哭着道:“可怜我们娘俩,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金陵城,如今又得走了,莺儿,可怜你祖父贫苦一生,流落在外横死他乡,如今我们也要步他的后尘了--” “呜呜--” 宋乘方才听见宋宁的提议,刚开始也觉得不妥,但细细盘算又觉得三品的按察使其实方方面面都很好了,想出口劝道,却见上方的人沉声开口: “行了,莫要哭哭啼啼,阿宁方才说的甚有道理,唐城那小子老夫也认识,确实是可托付的良人,年关将到,各地的按察使会陆陆续续来京叙职,到时两人也可相看一番。” “最近你们娘俩不许出门了,避避风头,你们就庆幸英国公府近日出事,转移了金陵城的老百姓们的注意力,要是没那件事,我看过不了几天长宁府就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宋渊压下心头的怒意,沉声吩咐完,见张氏还想开口,直接断了话,“不许再议了,此事就到这里了。” 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正厅。 宋时安扶着孙静微回房,宋宁心头带着气,不看那三人,带着小桃冷着脸回房了。 给好意不领情,她便也不愿再理会了。 宋乘摇摇头:“娘,我还要些许公文要处理,先回院了。” 张氏惊了,望着离去的身影,急道:“诶诶--乘儿--乘儿---” 宋莺哭着回房,趴在软榻之上。 “娘,我不嫁,死我也不会嫁到锦州去的。” 虽然那唐城有官职在身,但毕竟在遥远的锦州,她好不容易来了金陵城怎会甘心又回到那般穷苦的地方去。 张氏恨铁不成钢:“你也真是的,让你不听我的话。” 她虽然一开始觉得顾云峥父亲只是户部侍郎,家世弱了些,但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毕竟和丞相府带有血缘关系走得也近,如若能嫁过去也还算可以。 张氏轻哼一声:“娘就知道那宋宁总归是没存了什么好心思的,今日你也看见了,傅老夫人清一色给宋宁介绍都是些公侯府的公子,那群人哪有在乎过咱们娘俩。” 宋莺其实刚开始也没看上顾云峥,只是他缠得紧,便想着先接触下,可不曾想那么倒霉,刚开始便让宋宁给撞上了。 “娘,该怎么办啊?” 张氏灵光一动,压低声音凑到宋莺耳畔,咬咬牙:“事已至此,也只有这么办了,你听娘说---” 城北-顾家 几人正在书房里谈论着今日发生的事。 顾云峥见顾川一言不发,摸不清他是何意,先言错再说:“叔父,你别生气,这,我也就是玩玩,没想着和那宋莺有什么牵连。” 其父顾山附和道:“大哥,云峥这次也是不小心做错了,请大哥原谅他这次吧!" 可预见到会遭一顿骂,没想到眼前人骤然笑了起来,把顾云天也给惊到了。 "父亲---” 顾川大笑:“不,云峥,叔父觉得此次你做的好?” 顾云峥一脸懵:“叔父这是何意?” 在三人的不解目光中,顾川一字一句道: “长宁王府那边一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但你这次必须娶了那宋三小姐!” “为何?” 顾云天反应过来,嘴角含笑对着顾云峥道:“父亲没有开玩笑,你若是能娶了宋莺,日后我们要想得到长宁府的讯息便容易得多。" 顾云峥犹豫了:“可--可--宋家那边不一定愿意?” “蠢货,此事不一定要宋家那边点头,若是你想,那便是不愿意也得愿意。" 世界上法子多的是,何况是男女之事,更是容易。 几人反应过来,皆是一笑。 夜幕降落,苍穹之中竟飘着绵绵细雨,一刻钟后,雨势渐大,雷鸣不断。 ‘轰隆’几声巨响。 听者内心一震。 “小姐,这冬日的雨势怎会如此大,可真是奇了怪了!” 小桃在忙着关窗,望见窗外的雨势如此之大,不断嘀咕。 宋宁在书案前写着关于北境兵农合一制的相关建议,窗外声响不断地入耳,眉眼一直在跳动,心里非常不安,仿佛被一股子力量揪住,有些难受。 长宁王府今夜不安生,宫内同样。 长乐宫 床榻之上,粉色的纱幔掩盖了上方人的身影,烛光跳动,映出人影的起伏。 香囊暗解,罗带轻分,云朝雨暮,遍地衣饰。 里间人发出阵阵吟声与啜泣声,伴含着盈盈泪珠。 ‘轰隆’一声,雷鸣剧响入耳,疼痛又加一分,生生刻在心上。 话边只剩一句‘对不住’。 作者有话说: 明天晚上见啦,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这本书的官职部分仿唐代 有四字词出自宋代秦观《满庭芳》
第36章 权衡 ◎红烛帐暖,落子无悔◎ 长乐宫外 嘎吱一声门响, 透过门缝望见里间,门外的人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殿外的雨势愈大, 完全没有停止的倾向。 半盏茶后 慈安殿 太皇太后正坐在榻上, 膝上盖着白色的毛毯, 手紧转动着佛珠,阖上双眼,静静地听着底下人的话。 她已屏退了众人, 若大的殿内只有身旁伺候的嬷嬷, 以及底下的一个婢女。 “太皇太后请放心,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 “行了, 哀家知道了, 你下去吧,守好门,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诺!” 良久后, 太皇太后长叹一口气, 缓缓道:““哀家这实在是无奈之举, 阿弥陀佛, 就算日后他们要埋怨哀家,哀家也认了。” 自从她知道陛下有意让元芷去西夏和亲后,她便整日不能安眠, 元芷母亲追随先帝而去, 虽是皇家公主, 但也是失了双亲的,这六年来她一直是养在慈安殿的, 在她面前承欢膝下, 因是早产所以身子也比同龄人弱很多, 自是不愿她远嫁西夏和亲。 之前她本有意让元潇娶了金嘉禾,但他并不接受,她也实在是没法子了,才出此下策。 她年纪老了,陛下不愿立后选妃,后宫空荡,自是希望有人能承欢膝下,出身骠骑大将军府,对这三国局势看得一清二楚,西夏近些年来虽国力日弱向大周称臣,但并不是可以完全掌控的,若是联姻一事不能妥善解决,对于未来的北伐会有很大的阻力。 身旁跟了太皇太后多年的老嬷嬷忍不住宽慰道:“太皇太后不必忧心,您帮郡主圆了一个心愿,同时七公主不用去西夏和亲,乃两全的法子。” “希望吧。哀家老了,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只希望有生之年能看见归还故土的那日。” 眸子里尽是伤感,没有了平日里的那般开朗。 ‘啊嚏’一声,冷意袭来让她打了个喷嚏,望见不远处的窗户没有合上,忙吩咐道: “你去把那窗户给关了,哀家准备就寝了,一切都等到明日再说吧!” “阿弥陀佛!” 张嬷嬷:“诺!” 电闪雷鸣,长乐宫内干柴烈火,红烛帐暖,纠缠到天明。 翌日,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在鱼肚白将要升起时停了,冬日寒风阵阵,空中全是冷意。 榻上人转醒,望见枕边人的容颜,容色如玉,乌发似云,肌肤如瓷,脸角处有点点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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