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舞女也跟着退下,文琴走到燕沛之身边,冷不丁察觉到身上落了一股尖利的视线,像是要将她剖开看穿。 她忙行了个见礼,转身退下。 刚往外走没多久,文琴迎面看见司延朝着这个方向过来。 文琴吓了一跳,到底是跟云皎皎一起背着司延做的事,连忙躲到了旁边石狮后面。 碍于燕沛之在里面,司延并未入殿,先在门外等候,以至于文琴躲在石狮后面也不敢出去。 约么一炷香的功夫,燕沛之从殿内出来,与司延打了个照面。 司延规矩行礼,正要进去,忽然被燕沛之叫住,“侯爷留步,本王有要事相谈。” 说着两人便朝着文琴的方向走了过来。 文琴懊恼的躲藏,忽然听见燕沛之的声音,“侯爷此番平反,真是功不可没啊。” “王爷过奖,如此一来王爷日后在京中地位,也算是无人可撼动。” “这恐怕还是侯爷的功劳。”燕沛之意味深长道,“不过侯爷树大招风,也要小心被人抓住把柄。” “还请王爷明示。” 燕沛之压低声音,轻拍了下司延的肩膀,“你府上那个小公主啊。” 司延微顿,“臣不懂。” “人都有七情六欲,本王懂你的心思,只可惜那个小公主要被接进宫了。” 司延手指一僵,并未表露声色。 燕沛之下一句话如毒蛇钻入耳中,“近来,本王听说云珩现身了,你若是能帮本王生擒云珩。那小公主,本王就帮你在宫中护着,日后本王得势,她就是你的。” “生擒云珩,是臣分内之事。”司延恭敬道,“只是这小公主与臣实在是没有关系。” “是吗,本王怎么还听说,侯爷是当初在皇宫安置的质子,”燕沛之打量着司延,“很巧,前朝公主曾与一质子暗中苟且,那质子发配到了边疆。如果本王没记错,侯爷也是从边疆回来的。” “质子前去边疆有许多,臣倒也听说过此事,只不过不是臣。” “最好如此,免得本王还要担心你与前朝小公主有私情,忠心他主了。”燕沛之点头,“侯爷爬到如今,若是因此功亏一篑可就不好了。” 这一句话,饶是文琴也听出来了威胁,惊愕的捂住嘴巴。 燕沛之是比太子那草包有些脑子,不知怎么开始怀疑司延与云皎皎的关系,甚至还怀疑,司延与他们是否都是逢场作戏。 他们剩下的对话,文琴已然听不进去,只觉得浑身发软。 直到庭院无人许久,文琴才跌跌撞撞的跑回去。 文琴出了宫殿也没有半分放松下来,反倒是手掌心一层冷汗。 焦灼的往侯府赶,她也不懂为什么云皎皎要她主动提起入宫的事情,私心她还是不想让云皎皎进宫。 然而等文琴赶回侯府的时候,李公公和太医已经到了多时。 她走近的时候,正好看到云皎皎收下封赏,站在院门口送人。 李公公笑着,“若是姑娘没什么异议,那半月后,奴才来接你。” “好。”云皎皎面上情绪并不高,简单行礼,“有劳公公。” 李公公办好差事,颇为高兴的离开。 文琴偷偷等着李公公离开,才上前唤了云皎皎一声,“云姑娘。” 刚走到门口的云皎皎停下脚步,回头看见文琴。 文琴走过去,担忧的看她,“你真的想好入宫了吗?” “想好啦。”云皎皎拍了拍她的手,将一个镯子放进了她掌心,“多谢。” “我,我不能要。”文琴推脱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云皎皎要这么做,但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我已经拿了姑娘和侯爷很多好处了。” “我还有这些赏赐,不愁用。”云皎皎放进她掌心,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等日后,放你回家,你和弟弟用钱的地方多。” 文琴忙叫住云皎皎,“姑娘,还有一事。” 文琴将她在门口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云皎皎。 云皎皎面色沉寂,凉了下来。 支芙和茯苓也好不到哪去,支芙都听出来了 ,“这分明就是威胁啊。” 茯苓顿了顿,“无论如何,主子被他捏到短处,这事事恐怕都要被牵制。” “什么短处,”云皎皎深吸一口气,“无非是我而已。” 屋内的氛围一时间沉到了低谷。 半晌响起云皎皎的声音,“司延的短处不该是我。” 云皎皎朝着文琴勾了勾手指,“再帮我个忙。” * 初夏时节安京俨然进入雨季,入夜便开始狂风卷地,乌云满布,将显露一角的弦月遮盖。 空气中夹杂着浓重的水汽与潮湿气息。 偌大的武云侯府路上灯盏被突如其来的水汽和狂风吹灭,院子里的下人连忙尝试着重新点燃。 正忙活的空隙,司延自马车上下来,玄色衣袍随风而鼓,衣角翻卷。 他一身清寒肃杀,巍巍而立,伴随着闷闷滚雷声朝着后院走过去。 沿路忙于点灯的下人被卫辙驱散。 整个侯府陷入渺茫空寂,失去生气,被天空忽明忽暗的光线映衬得甚是阴暗。 后院小阁楼内,茯苓正忙于关窗,忽然砰一声,屋门被撞开。 云皎皎面前刚刚点燃的灯盏硬是被门口灌入的狂风吹灭。 屋内变得很是昏暗,只有角落里被支芙护着的烛灯摇摇晃晃、潺潺弱弱,支芙不满的嘟囔,“谁啊,进来也不敲门,我好不容易……侯爷?” 支芙忙放下灯盏,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侯爷恕罪,我……” 司延声音低沉平静,“滚出去。” 偏偏越是这般平静的语气,越是令人毛骨悚然。 茯苓与支芙双双看向云皎皎。 云皎皎温声道,“回去吧。” 两人迟疑着,行礼退下,将房门带上。 屋内俨然只剩他们两人。 云皎皎见没了风,重新点燃了面前的灯盏,盈盈弱弱的火光朦胧的映照在她的眉宇间。 司延走到她面前,“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嗯?”云皎皎抬头看他,“哦,半月后,我要入宫了。” 她一如往常风轻云淡的嗓音,瞬间将司延的火气挑高到了极点,他一步上前,宽大手掌掐住云皎皎下颚,“你要入宫,我准了吗?” 云皎皎反应很是平静,“就知道你不准,我才越过你做的。” 司延眸光凛然,“你审讯,审到了什么?” “燕家。” “你如果想,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们,从来就不需要你入宫。” “你帮我?”云皎皎有些气闷,“燕沛之早就盘算好以此为筹码,等到太子倒台拿捏住你,日后好坐上皇位。你但凡不顺他的意,随时能被他捏住,你还能帮我多少?” 司延剑眉轻蹙,“你如何知道的?” “若我还是不知道呢?你打算怎么办?” “把你送出去……” “把我送出去,倘若你先暗杀燕程,皇位于燕沛之一旦毫无悬念,他会立刻处死你。”云皎皎看着司延的眼睛,“再或者,你先检举燕沛之,他必定会反将一军,拉你下水。” “你我都清楚这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我要进宫,我该进宫,我是时候进宫了!司延你不可能事事都帮我做,需要有一些事情我来做。你明不明白适当的保全自己,事情才能更顺利。” 司延气息沉重,“我的事不需要你担心……” 云皎皎突然摔了手中灯盏,“我怎么能不担心!” 忽然一道白光划破天际,令人窒息的沉寂之后,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第64章 狂躁的风雨声重重的拍打在窗柩上。 云皎皎声音掺杂着异样的冷淡, “我真的很讨厌你们什么事情都不想让我知道。” 她起身,“时候不早了,侯爷回去吧。” 云皎皎面无表情的回身, 进屋。 手臂突然被攥住,司延的声音混合着闷雷轻响,“你方才说什么?” 云皎皎欲推开司延的手,“我说我讨厌你。” 司延却提步朝她走过来,一片漆黑的房间里,这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响格外清晰, “上一句。” “没有上一句,”云皎皎矢口否认, “你放开我。” “有。”司延并未放手,常年习武的男人最懂如何用力不至于弄疼她,又让她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云皎皎不知是气得还是其他的什么因素, 那股浑身上下血液逆流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以至于呼吸都变得急促,没有章法, “我们本不就是各取所需的交易关系吗?” “你我想要的都得到了。这种关系你还要妨碍我想去哪, 要做什么,那我们的交易就结束好了。” 司延周身气压极低,“我想要的还没有得到。” 云皎皎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在黑暗中与男人对视良久, 忽然间扯开自己的裙带,挂在司延结实的手臂上。 “那你来要, 要够了就放我走。” 她是认真的,她真的无比讨厌这种受限制的情况和处境。 也格外厌恶有人觉得, 她是弱势、她是只能被保护的花瓶。 她生平最不喜的话,“她只是一个公主啊”、“一个女子又能如何”。 房间里只剩衣物窸窣落地声, 与外面凌乱的狂风骤雨相比,屋内压抑得死寂都像是卷着狂风暴雨。 晦暗光线中,松散的衣衫下隐隐约约描摹出起伏轮廓,羊脂玉一般的莹白在黑夜中都格外晃眼。 司延眸光深沉,情绪却没有半分好转,他手指穿过衣物掐住她不堪盈握的腰身,滚烫掌心熨帖在微凉肌肤上,缓慢上滑。 他粗粝带薄茧的掌心与他的嗓音一同摩挲着云皎皎的神经,“我要的是心。” “我没有心。” 云皎皎压抑住身上被研磨的触感,毫不避讳的直视司延的眼睛。 风雨声敲打在窗口,带出一片黏腻潮湿气,混合在空气里。 司延眼睫压低,气息就落在她鼻尖,“你敢说,你从来都没有动过心?” 云皎皎避开他的视线,“没有。” 她腰间带过一股很是强硬的力道,裸露的小腹,贴上他冰凉的腰扣。 下巴被握住,“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说你从来都没有对我动过心,从来没有在乎过我,说了我就能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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