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大惊失色,立即扭头逃跑,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几乎已入绝境之际,一只强有力的手将她拖入一旁的草丛,茂密的绿叶遮挡了二人的身影,也让随后赶到的刺客扑了个空。 “人呢?” “那丫头受了伤,肯定还没跑多远,快追!” 有人低骂了一声,“本以为就是个手无寸铁的黄毛丫头,没想到她身边还有两个强劲的高手,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这事儿得上报无极门,必须找那雇主加钱!” 那些人骂骂咧咧地在四周训了一圈,无果后又迅速离去。 微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进来,沈菀瞪大了双眸,盯着那些人远去,才动了动手臂,想让身后之人把她放开。 捂着自己的嘴的手撤离,沈菀一边劫后余生般大口地呼吸着,一边欣喜若狂地看向对面的卫辞。 “小……” 卫辞抬了抬手,示意她噤声,微弱的呼吸中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此处是山坡下的一个土洞,外面罩着的草丛挡住了出口。卫辞靠在洞内,右手捂着腰腹上一道深长的伤口,如流水般的血从他的指缝间溢出,如何都止不住。 第855章 指认凶手 沈菀捂住了嘴,控制住自己的惊呼声。 她颤抖着手,慌忙从怀里掏出了药,满脑子一片空白,却还是强作镇定地给他处理伤口。 衣裳被解开,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刺激着她的视线,沈菀眼前忽然一片模糊。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传来,卫辞沙哑着声音,无力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闭嘴!” 凶巴巴的语气,却被她的哭腔削弱了几分气势。 沈菀胡乱用袖子抹去遮挡视线的泪花,将止血药倒在他的伤口上,没有纱布,只能撕下干净的里衣,为他包扎。 卫辞疼得几欲晕厥,但也很清楚,一旦他真晕了过去,单凭沈菀一人,别说带他走了,就算她狠心一点,抛下自己离开,都未必能逃离那些人的追捕。 为了保持清醒,他不得不撑着一口气,同她说说话。 “是谁要杀你?” 沈菀头也不抬,“应该是姜稚渔,或许还有白茵。” 卫辞沉默许久后,淡淡应了一声,从方才那些刺客的口中,他也大致能猜到。 面前忽然没了声音,沈菀抬头一看,卫辞双眸紧闭,唇色惨白如纸,沾着血污的脸更是看不出丝毫血色。 沈菀顿时就慌了,急切地唤着他。 卫辞已经是强弩之末,却还是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看着哭成泪人的沈菀,想抬起手为她擦去脸颊的眼泪,却在下一刻蓦然昏厥。 再次醒来,他已经置身在自己的小院里,隔着门窗,十一的声音模糊不清,但屋内却诡异的响起一片嗑瓜子的声音。 卫辞缓缓睁眸,脑子还没清醒过来,便听身后传来了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 “哟,大情种醒了?” 温聿拖着凳子靠近床边,手里的瓜子“咔哒咔哒”地磕着,脸上的笑别提有多贱了。 “听说你为了救菀妹妹,被刺客连捅了几十刀,现在整个京城都流传着你们的爱情故事,我来时的路上,还听天桥下的说书人热泪盈眶地在表演呢。” 久睡初醒,卫辞头疼得紧,尤其还听他这一番不着调的话,苍白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你怎么在这儿?大理寺都不用干活的吗?” 温聿哼哼,“我不在这儿谁在这儿?菀妹妹吗?再说了,自从你走了,大理寺内的人都争着抢着要立功表现,想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哪里还轮得到我啊?” 卫辞沉默了许久,才问道:“她怎么样了?” “挺好,听说昨日还去飞雪居喝茶听戏了。” 卫辞睫毛轻颤,飞雪居,那是玉无殇的地盘。 瞧见他像潭死水一样无动于衷,温聿也不免急了。 “你说说你,把自己搞成这副死样子,结果人家压根就不在乎你,连看都不来看你一眼。像这种无情无义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一记冷眸朝他横了过来,温聿听卫辞警告道:“这种话,别让我听第二次。” 温聿举手投降,“不过你可想清楚了,你这回为了救她,半条命都没了,她也不在乎,等日后你去了江州,你们俩可就更没有机会了。” 卫辞那冷淡的眼眸中深藏着一抹幽沉,语气依旧那般漫不经心。 “若无缘分,何必强求?” 温聿被酸倒了牙,无语地摇摇头离开。 待他出了门,脑海中蓦然划过一道灵光,眉毛一挑,狡黠的双眸微微眯起。 他招来了十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十一啊,想不想看到你家主子和菀菀和好?” 十一一头雾水,“温世子有办法?” 温聿笑得像只狐狸一样,在他耳畔低语几句。 沈菀还不知道一场“阴谋”正等着自己。 那日卫辞昏迷之后,沈菀手足无措,甚至已经做好了被那些刺客解决的准备,也要带着卫辞离开。 好在上天眷顾,姜弋带着人找过来了,而且还活捉了几名刺客。 姜明渊得知此事后大动肝火,不惜出动塞北军,准备端了无极门,却有人的速度比他还快。 这两日姜稚渔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她就搞不明白了,明明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却还是让沈菀躲过了一劫。 忽然听下人来报,姜明渊请姜稚渔和白茵前往前厅。 姜稚渔浑然不知,白茵却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想走也迟了。 直到她看到了跪在庭院内的青衣刺客,顿时一惊,下意识地扭头想跑,却被申屠祁和白琅等人挡住了去路。 申屠祁讥讽道:“赵夫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白琅面无表情,“小姨母,姨父他们正在里面等着你呢。” 白茵只能假笑着,怀着忐忑的心情往里走。 姜稚渔还在傻乎乎地问:“爹爹,他们是谁啊?” 姜明渊目光幽深地看着她,语气冷定。 “他们就是在兰若寺外刺杀阿箬的人。” 姜稚渔脑瓜子一嗡,扭头惊愕地瞪着那几人,又迅速移开了视线,眼神闪躲。 “是……是么?那爹爹还不快点把他们杀了,好为阿箬妹妹报仇!” “稚渔姐姐急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想杀我吗?” 一声轻笑传来,沈菀挑帘走出,她身上还带着伤,手臂上裹着纱布,脸颊和脖颈处也有几道血痕,却不显狼狈丑陋,反而有一种病弱破碎的美。 姜稚渔僵笑着,“阿箬这话说得奇怪,怎么会有人想杀你?说不定是这些刺客见色起意,或者想拿你要挟爹爹,以谋取利益而已。” 沈菀赞同地点头,“有道理,那我们还是审审吧,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姜稚渔一噎,顿时有一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 而这些刺客在遭受了姜明渊的审讯,早就撑不住了,一股脑的就把什么都招了。 “有人花了高价买灵善郡主的命,让我们埋伏在兰若寺下,伺机动手。那人说了,只能要取下灵善郡主的首级,便给我们追加一倍的赏金。” 沈菀目光泛冷,“是么?那你可知道,背后的买主是谁?” 那些刺客抬起头来,目光凝在了白茵和姜稚渔身上。 第155章 真相大白 他们未曾见过面,白茵还没那么傻。但是无极门有无极门的规矩,既要行刺,就得弄清楚雇主是谁,不然连赏金都没地方讨去。 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白茵和姜稚渔立马就炸了。 “不是我!” 白茵尚且还能沉得住气,姜稚渔却马上跳脚了。 “是不是姜箬让你们来诬陷我的?”她扭过头,急切地冲着姜明渊道,“爹爹,他们肯定是被人收买了,故意陷害我的。” 姜明渊极力忍着怒火,“稚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做没做?” “我没有!”姜稚渔咬死了不承认,处在焦虑和恐惧中的她,也忽略了姜明渊眼里的失望。 那刺客为了自证清白,急忙道:“她们事先付了一千两银子,还有一枚镯子,全都在无极门,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去取来!” “不必了。”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众人抬眼看着走进来的玉无殇,面露惊异。 玉无殇客气地向姜明渊拱手行礼,“晚辈不请自来,还请侯爷恕罪。” 在玉无殇看来,姜明渊可是沈菀亲爹,不得好好处好关系? 姜明渊也认得他,傅岚义子,还是无殇阁阁主,从手下查到的消息中得知,就是他困住了沈菀十年。 姜明渊待他的态度不冷不热,玉无殇也不介意。 “听闻阿箬遇刺,我便带着无殇阁抄了无极门,在里面搜出了几样有趣的东西。” 他朝丛寒使了个眼色,让他把那个装着银票和镯子的小木箱呈递到姜明渊面前,那枚翠玉镯子十分眼熟,乃是白芷当年赠给白茵的。 白茵一看到那个镯子就吓得腿软,她跪在地上,还想张口为自己辩解,却被玉无殇笑吟吟地打断了。 “赵夫人是不是想说,你的镯子是被人偷了?” 玉无殇把她的借口堵死了,白茵肉眼可见的慌张。 “就当镯子是被人偷走的吧,”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赵夫人不会想说你的嫁妆也是被人偷的吧?” 嫁妆?什么嫁妆? 白茵尚且还没回过神来,便看见了丛寒又拿出了一个比方才那个稍大的木箱,里面是一些陈旧的翠钗首饰,只一眼,白茵便认出来了,那是她的嫁妆。 当年她暂住姜武侯府,姜箬那个小丫头古灵精怪,与她并不亲近,甚至还时常戏弄于她。白茵便起了心思,在姜箬赶去塞北之时,买凶于中途劫杀,用的就是她的嫁妆。 听玉无殇道明了原委,甚至还带来了一个当时袁昶的同伙,对方也识相,把什么都招了个干干净净。 不止姜明渊,姜弋和白琅等人也惊呆了,皆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茵,万万没想到,她就是害得沈菀流离在外的凶手。 姜明渊拍桌怒起,“来人!把这个毒妇送去大理寺,待我奏明皇上,择日处斩!” 白茵吓懵了,随即又立马反应过来,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求饶。 “姐夫,我知道错了!当初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好,看在我姐姐的份上,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垂在身侧的拳头被姜明渊握得咯咯作响,只听他一字一句道:“你该庆幸你是阿芷的妹妹,否则你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烈!” 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姜明渊又岂是什么善类?原以为白茵只是有些小心思,翻不起大风浪,却没想到因为他的大意,而害了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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