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认出抓住他手腕的人, 是跟床上的小白脸一起住店的, 看似文弱书生, ,没想到手劲这么大。 容安不动声色,手下用力,客栈掌柜的疼得龇牙咧嘴,不是好声地叫,“放开我!快放开我!” 容安松开他,掌柜的气急败坏,甩了甩手腕,“你这位兄弟跟我内人通.奸,捉.奸捉双,你还有什么话说,这位兄弟,你看私了,还是报官?” 容安站在背光的地方,嘲讽地一笑,“请问你们本族男女通.奸怎样处置?” 掌柜的身后一个矮个的男人叫嚷着,“奸.夫淫.妇浸猪笼。” 容安云淡风轻的神情,“那就按你们族里的规矩办,通.奸男女一起浸猪笼。” 这句话一出口,屋里人均一愣。 地上的女人惊慌地叫喊,“不,不…….不是……” 掌柜的愣怔片刻,缓和了语气,说:“客官,难道你就狠心眼睁睁地看着你兄弟被浸猪笼,客官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们拿出点银子,作为补偿我婆娘玷污了名节的损失。” 容安斜了他一眼,“我要是不拿钱呢?” 后面那个矮个子男人喊:“不拿钱,我们就报官。” 容安嗤笑一声,“不浸猪笼了?”嘲讽地问:“你们要多少银子?” 掌柜的早看好了,这几个人穿戴绫罗绸缎,是有钱的主,伸出了一个手指,容安故意问;“一百两银子?” 掌柜的摇摇头,又伸出比量一个手指。 容安问;“一千两银子?” 掌柜的慢条斯理地说;“一万两银子。” 容安暗想,这家店真黑,开口便是一万两。 故意戏耍他,“我们出门在外,身上没带那么多银两。” 掌柜的眨了眨小三角眼,“那就五千两银子。” 容安摇头,掌柜的出三根手指,“三千两?” 容安还是摇头,掌柜的又出两根手指,不能少于这个数,“两千两银子。” 两千两银子,难怪离开这里的被敲诈的男人身上仅剩下衣裤。 沉香被吵醒了,本来沉香睡着了打雷都不醒,这伙人嗓门大,硬是把她喊醒了。 迷迷瞪瞪听只字片语,拨拉开前面的人,挡在床前,“你婆娘跑到我家公子的床上,反倒要我们出钱,我看该你们出钱才对,我家公子不能平白让她占了便宜。” 掌柜的身后的几个人忍不住乐。 掌柜的喝了一声,“笑什么?” 盛气凌人地对容安说:“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不动真格的,你们不出血。” 回身吩咐身后矮个子,“你去报官府。” 报官府咋咋呼呼,虚张声势。 这时,门外又闯进来几个手持棍棒的男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喊;“少跟他们废话,先把他们腿打折了,打死奸.夫也是白死。” 掌柜的仗着人多势众,硬气了,脸一变,“你们私了给钱,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别说我没给你们活路。” “我不给钱呢?”容安毫无惧色。 掌柜的嘿嘿两声,“一个外地人,还敢在本大爷的地盘上撒野。” 一摆手,对身后那群人说;“给我上。” 这群人张牙舞爪的就朝容安扑上来,矮个的男人来抓床上的顾如约。 突然,哗啦一声响,七八条黑影破窗而入,房顶破了个大洞,跳下十几条人影。 抓顾如约的矮个男人被辛驳一脚踹出几米远,撞在墙上,口吐白沫,顿时不省人事。 这伙人瞬间被侍卫们制住。 这时,院子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官府的衙役冲进来,其中为首的捕头问;“谁报的的官,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从那个妇人进入顾如约的房间,容安就派人通知了本地官府值夜的衙役。 “我报的官。”容安淡定地说。 掌柜的被晋王府侍卫按住,急忙分辨说;“捕头老爷,您听小民先说。” 他看一眼顾如约,顾如约已下了地,一副若无其事,“小民的婆娘跟这位公子私.通,小民带人捉.奸,这伙强盗闯入,官爷给小民做主。” 捕头看一眼地上的婆娘,又看一眼站在眼前的俊俏公子,“他说的可是实情。” 顾如约不慌不忙,一伸手,扯掉包头的纶巾,一条乌黑的秀发滑落。 俊俏公子瞬间变成美貌的女子。 屋里人都愣住了,掌柜的傻眼了。 顾如约朝掌柜的一笑,烛火映照下,一双明眸顾盼生辉,“你这个黑店讹诈了多少过路的客人,不知道本朝有王法吗?” 容安拿出腰牌,晃了晃,捕头吃这碗饭的,一眼便认出晋王府的腰牌。 惊讶地瞪大眼睛,反应过来,恭敬地朝容安抱拳说:“属下这就带回去,严加审讯。” 朝衙役一挥手,“把人犯给我带回县衙。” 掌柜的一伙人被衙役押着回县衙,捕头恭恭敬敬地对容安说;“爷,还有什么需要属下做的,属下听命。” 容安板着脸说:“这家黑店开了这么久,官府一点不知情吗?” 捕头额头见汗了,“属下疏忽,是属下失职,没有人报案,民不举官不究。” 容安没闲工夫追责,摆了一下手,“下去吧!” 捕头带着衙役,押着这伙人,还有掌柜的婆娘走了。 屋里消停了,已经是后半夜了,容安等人回屋睡觉。 第二天顾如约醒来时,已经辰时中,听隔壁容安已经起身了。 客栈的人被官府衙役带走了,住宿就剩下顾如约一伙人。 沉香去院子里打水,顾如约洗漱了。 几个人出了客栈,在街边凉棚简单吃了早膳,往回走,准备赶路。 走到客栈门口,顾如约看见昨日那个小男孩等在门口。 看见顾如约他们,男孩拦住去路,跪下便磕头,“好心的公子收留我吧,我愿意跟着你们,我能干活,不怕吃苦。” 顾如约看这孩子没有爹娘,本质善良,有正义感,对他颇有好感。 看了看容安,“我想带他走。” 还没等容安回答,男孩忙叩头,“谢公子收留,我一定不给你们添麻烦。” 容安点点头。 男孩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顾如约把他领进客栈里。 沉香提水,到后院抱柴禾,烧了一大锅热水,倒在柴房里木桶内,招呼男孩洗澡。 男孩扭捏,不让沉香帮洗澡,沉香背过身去,“你自己洗,我给你搓背。” 男孩脱了衣裳,跳到木桶里。 顾如约拿起男孩脱下来的衣衫,又脏又破,实在不能穿,回房拿了钱袋出门,容安从隔壁走出来,问:“王妃要上街吗?” 顾如约关上门,“我去给那个孩子买衣裳,他没有像样的衣裳。” “我陪王妃去。” 容安是不放心顾如约一个人上街,人生地不熟,何况是西北地界。 两人走出客栈,就近一家成衣店,顾如约估量男孩身高,挑了两身衣裳。 顾如约和容安买回新衣裳,柴房里,沉香端一盆干净的水为男孩冲洗身体,顾如约把衣裳放在凳子上。 男孩洗完澡,换上新衣裳,沉香领着他去见王妃。 顾如约招呼,“过来,我看看衣衫合不合身。” 男孩头一次穿这么好料子的新衣裳,有点拘束,两手直扯衣襟,顾如约看男孩脸洗干净,长相虎头虎脑,眼睛又黑又圆,肤色微黑,很精神。 说;“人是衣裳马是鞍。” 这一拾掇,男孩像换了个人似的,这那还是小乞丐。 顾如约把顺便买的油纸包的几个包子递给他,“没吃早饭?” “嗯” 男孩接过,打开油纸包,拿过一个包子,两口就吃下去,说;“真香!” 沉香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男孩吃完包子,喝热茶水,吃饱喝足,刚要用袖子抹嘴,一下想起穿的新衣裳,沉香递给他一个湿手巾,他擦了手。 顾如约问;“你有名字吗?” 男孩摇头,“没有,他们都叫我小要饭的、野种。” “你姓什么知道吗?” 男孩咬着嘴唇摇摇头,“不知道。” 顾如约收下他,可他不能跟萧逸姓,萧姓是皇族,不是谁人能随便姓的,还是让这个孩子跟自己姓,说:“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我为你取个名字,我有个弟弟,比你大,叫顾迟,你就叫顾辞。” 沉香在一旁推他,“还不快谢王妃。” 沉香为他洗澡时,已经告诉了顾如约的身份,这个男孩跟着王妃,以后何愁不是荣华富贵。 男孩跪下叩了三个头,高兴地说:“顾辞拜见王妃姐姐。” 容安正好进来,微笑说:“这孩子倒挺机灵,是个有造化的。” 顾辞有这个王妃姐姐,日后前途无量。 顾辞爬起来,问;“王妃姐姐,我们要去哪里?” “我们去西北。” 容安说;“王妃,时辰不早了,我们赶路吧!” 客栈掌柜的,掌柜的娘子,伙计都被官府带走了,有个打杂的男仆,顾如约交代他看客栈。 一行人继续往西北走,顾辞跟顾如约和沉香乘坐马车。 在客栈耽误了时辰,出了县城,太阳已经在正中。 天黑之前要赶到下一个驿馆,加紧赶路。 县城外官道上偶尔有车马经过,行人不多,容安吩咐车夫,快马加鞭。 一路没停歇,日头西坠,顾如约让沉香拿出攒盒,攒盒里装的点心,递给骑马的容安、辛驳和侍卫们分吃。 马车里,顾如约把一个攒盒放在腿上,打开垫着手绢先拿了一块点心给顾辞,“饿了吧!” 像顾辞这样的半大孩子饭量大。 顾辞没接,说;“王妃姐姐先吃。” 顾如约看他懂事,很喜欢,“吃吧,这还有。” 顾达这才接了。 顾如约吃了一块点心,沉香吃了两块,顾辞把剩下的全吃了,舔舔嘴。 马车继续行驶,太阳落了,往西北走,夜晚的气温低,夜晚官道上没车马行人,顾如约卷起车窗帘,月亮初升,照在官道两旁的田野,顾如约看田地里的庄稼低矮,清明后,西北地方少雨。 月挂中天,四周静谧,只听见马蹄声,马车里顾辞靠在座椅上睡着了,沉香靠在一侧车壁迷糊。 顾如约看见月光下一片田地中间青砖院墙,驿馆到了。 这个驿馆离县城远,条件简陋,驿丞从被窝里被叫醒,没想到这么晚还有官员经过。 容安一行人没吃饭,驿丞亲自到厨房,大半夜的厨房有一盆煮熟的玉米,端给容安和侍卫们吃。 顾如约把车上的顾辞叫醒,容安问她们吃不吃玉米,三个人只想睡觉。 次日一大早,驿丞叫厨役张罗了两桌饭菜,容安等人吃过早饭,离开驿馆,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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