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公子,你不回来, 我怎么可能离开此地, 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容安如果不回来, 顾如约不可能一个人离开。 容安看了顾如约一眼,推开侧面的一扇窗户,这扇窗对着背街,胡同里黑咕隆咚的,探身望了望,胡同里没有人。 半夜了,客栈的大门已经关上,容安不能走正门,二楼不高,走窗户下去。 把挠钩搭在窗台里边,绳子放下去,顾如约看他双手抓住绳子几个纵跃,身体落地,扯回挠钩绳索,胡同里出现几条黑影,瞬间空无一人。 顾如约看窗下容安的身影消失了,轻轻把窗户关上。 一回身,看见顾辞坐在炕上,正睡眼迷蒙地看着她。 顾如约走过去,问:“怎么不睡了?” 顾辞刚醒,声音有点哑,“容大哥去当铺了?” “嗯” “容大哥为何不告诉我,我跟容大哥一起去,我给他放风。” 顾辞这孩子没爹没娘能活下来,经历比一般孩子坎坷,心智比一般同龄孩子成熟,顾如约说:“容大哥武功高强,你现在睡觉,等你睡醒了,容大哥就回来了。” 顾辞躺下,顾如约把被给他盖上。 屋里没点灯,黑暗中传来顾辞的声音,“我睡醒了,就能看见容大哥了是吗?” “是,容大哥知道我们等他,他一定能回来。” 到底还是孩子,顾辞说完这句话,一会就睡着了。 顾如约守在西窗前,容安回来,还要从窗户上来。 后半夜,静的心慌,顾辞睡梦中吐气的声清晰地听见,顾如约惴惴不安。 如果不出意外,容安应该回来了。 顾如约第一次体会等待是这样难熬,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处于紧张状态,容安走后,她一直站在窗前,盯着胡同里。 站得腿都麻木了,她不肯离开半步。 当胡同里几条黑影一闪,顾如约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窗扇,闪过一旁,一把挠钩飞上来,搭在窗台边。 很快窗口出现了容安的身影,容安一纵身跳到屋里。 把挠钩扯上来,关上窗户。 顾如约点燃灯盏,容安把怀里抱着的一个匣子放在桌上,顾如约问:“这里是什么?” 容安道:“顺手牵羊拿来的,这次去不太顺利,我在窗外看见当铺掌柜的打开柜子,把这个匣子拿出来,刚好我被宅子里的人发现,我打晕了当铺掌柜的,拿走了这个匣子,伪装成入室行窃的现场。” 顾如约看这个匣子上一把铜锁,说;“打开我们看看你冒险抢回来的是什么值钱东西?” 容安握住锁,用了个巧劲,把锁头掰开了。 顾如约打开匣子,拿出里面几张纸,在灯下看了看,这几张纸是房契和地契,还有几张一千两和两千两的银票。 看匣子底下有一样东西,顾如约拿出来,是一块牌,拿在灯下一看,容安也低头看,两人吃惊地对视一眼,这是一块出入皇宫的腰牌。 出入皇宫的腰牌在西北一个当铺里发现,怀疑得到证实。 容安说;“看来这家当铺跟京城还有联系。” “这家当铺的背景不一般,难怪刺客能混入庆王府,还能全身而退。” 顾如约联想到在庆王府,中了晋王的埋伏,刺客轻松逃脱。 容安说:“我怀疑这间当铺是他们联络地点,这里是镇西侯所辖,我们不方便动手,且这家当铺背后不知何人靠山,打草惊蛇。” “我们继续住在这间客栈,太引人注意,我们换个地方,在当铺后门附近找一间客栈,以便监视当铺来往的人。” “好,天亮我去找客栈。”容安道。 顾如约睡了一个多时辰,天亮了,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顾如约便醒了。 店家娘子叩门,提了一壶热水进来,顾如约昨晚合衣睡的,已经起来了,店家娘子说;“早膳做好了,娘子下去吃吧,我去叫两位公子。” 把盆里兑好水,店家娘子提着铜壶出去隔壁的容安和顾辞住的房间。 顾如约下楼时,容安和顾辞坐在饭桌前,桌上摆了一盆粥,几个白面摸摸,几个煮鸡蛋,一盘拌咸菜。 店家娘子又端上一盘韭菜盒子,顾如约说:“我们今日到临县有些事要办,把房间退了。” 店家娘子说:“过几日你们办完事回来,还来我家客栈住。” “我们回来还住这里。” 吃完早膳,容安出去了。 顾如约付了这几日住店饭伙钱。 容安回来,说找了一间客栈,在当铺后门附近。 三个人告别客栈掌柜的和店家娘子。 容安找的客栈在当铺后门对面,隔着一条窄道,客栈伙计领着三个人上楼,打开两个房间,说:“这两间客房光线好,背街肃静,夜晚睡觉不吵。” 顾如约站在窗前,窗户离当铺后门很近,当铺门上贴的对联上的字迹都能看清楚。 说:“就要这两间吧。” 三个人安顿住下。 观察了两日,后门除了每日清晨收便溺的马车经过,开门倒一次恭桶,一直关着。 顾如约跟容安站在窗前,当铺后门的两扇门板紧闭,没人任何人出入,说:“前几日暗卫报还有人进出,你两次夜入当铺后宅,惊动了他们,引起他们的警觉,这两日没有一个人进去。” 容安也一直观察当铺的后门,说;“我那晚扮成窃贼,可能引起他们的怀疑,暗卫一直监视当铺,家里进了窃贼,当铺掌柜的当时被我打晕,并没有报案,这说明他们内里有不可告人的勾当。” 既然他们已经有了防备,继续监视下去,也没有什么收获,顾如约考虑放弃。 这时,有一辆马车驶来,停在当铺后门口,两个人盯着那辆马车,马车门帘掀开,里面下来一个婆子,婆子的头发梳着圆髻,蒙着脸,露出两只眼睛,下车后,左右看了看,朝当铺后门走过去。 婆子朝后门走时,顾如约注意到她的腿脚好像不利索,脸蒙着看不见。 鬼鬼祟祟的,怕人看见。 婆子叩了三下门,门从里面开了,婆子闪身进去,门口停着的马车没走,大概是等婆子出来。 这辆马车是普通的马车,大概是在车行花钱雇的。 过了盏茶功夫,门开了,婆子从里面出来,里面的人关上门。 婆子走向马车,顾如约细看婆子走路时左腿不利索,婆子上了马车,马车驶离后门口。 马车一走,便有几个人从不同方向走出来,跟上马车。 顾如约说;“这马车里的婆子大概不知道当铺出事了,所以按照以往的习惯走后门,看样跟当铺不经常联系。” 容安说;“这婆子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蒙着脸,为了掩盖身份,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妇人。” “举止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像大户人家的仆妇。” 婆子来时是上午,过了正午,跟踪的暗卫没回来,顾如约和容安怕暴露目标,不出门,客栈伙计端饭菜送到房间。 伙计端来一碗热汤面送到顾如约住的房间,说:“今年干旱,去年收成不好,又赶上连年战事,青黄不接,米店缺米,有的米店都关门了,客官凑合着吃。” 顾如约注意到一路有的米店门口竖着木牌,写着米售罄,叹气说:“西北天旱粮食紧张,百姓又要挨饿了。” “可不是,客栈里多亏存了点,还有余粮,客官,有事您吩咐,您要上街,绕过这趟街,前头的街面热闹。” 伙计出去了。 顾如约看汤面上漂浮着鲜红的辣椒和翠绿的葱花,热腾腾的,很有食欲。 把一碗面全吃光了。 那个婆子走后,再也没有人来,当铺后门一直关着。 顾如约继续盯下去,估计也没什么收获,这几晚没睡好,脱鞋上炕补眠。 这一觉睡得挺香,直到叩门声,顾如约方迷迷糊糊地醒来,屋里光线灰暗,已经傍晚时分,走去开门,门外站着容安。 容安进来,随手把门关上,说;“暗卫跟着那个婆子,跟了几个时辰,那个婆子很狡猾,马车是雇的,最后那个婆子进了镇西侯府,暗卫说婆子跟侯府的门房仆从很熟,婆子是镇西候府的人。” “这么说来,镇西侯府跟这家当铺有关系。”顾如约说。 “难道镇西候施宗彦跟行刺晋王的事件有关?” 顾如约沉思片刻,“这个婆子是镇西侯府内宅里的人,镇西侯不可能派一个婆子前来……..” “难道是……..”容安跟顾如约对视一眼,没有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两人心照不宣。 容安走后,顾如约思来想去,她是一个女人,以女人对女人的了解,薛贞柠对萧逸没有忘情,薛贞柠参与到行刺萧逸一伙里,说不通。 就看薛贞柠每年在萧逸生辰,送自画像给萧逸,渴望回到萧逸身边,又怎么可能害萧逸,也许镇西候后宅里别的女人跟这件事有关系也未可知。 已经打草惊蛇,再留下去,可能有危险。 顾如约找容安商量,“我们尽快此地,趁他们还没有防备,没意识到我们的目标是欧阳先生,我们出其不意动手,掠走欧阳先生回京,让刺客到京城找我们。” 这样做很冒险,容安也没有别的更好的主意,就答应了。 清明过后,西北一直没下雨,土地干涸,傍晚天阴沉,头顶灰黑的云层,遮住月亮。 天完全黑下来,没有星星,今晚比往常光线暗,私塾的大门关了,镇上的学生散学回家住,住在私塾里的学生不许出门,学堂的管理极严格,天黑私塾通往外面的大门下闩。 二更天,漆黑一片,镇里街道没有行人。 十几条黑影跃上私塾的房顶,一间屋子里亮着灯,十几条黑影伏在房顶,四周寂静无声。 这些暗卫们早已探清楚宅院,摸清欧阳先生歇息的房间。 待屋里灯熄了,十几条黑影轻盈落地。 欧阳先生在睡梦里被人用沾染迷药的帕子捂住嘴,昏迷不醒,没有任何挣扎反抗,没有惊动人,容安一挥手,暗卫们带着欧阳先生翻墙越脊,很快出了学堂。 南面围墙下停着一辆马车,把人塞进马车里,马车启动,拉车的马匹的马蹄上包了布,没有任何声响,马车疾驰,朝南方向下去。 顾如约和顾辞坐在另一辆马车里,容安掀开门帘,压低声音说;“一切顺利。” 容安把顾辞从马车里抱出来,放在一个暗卫坐骑上,吩咐一声,“保护好小公子。” 暗卫带着顾辞打马飞奔而去。 顾如约下了马车,一个侍卫牵过一匹马,顾如约弃车换马,容安和顾如约骑马,带着十名侍卫,押着一辆马车,离开县城后,走通往京城的大道,他们要赶到小山村,跟辛驳和沉香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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