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约说;“我是长生的姐姐,我们来看长生,拜见欧阳先生,请老伯通报一声。” 看门的老仆进去,片刻出来,“我家先生请二位进去。” 三个人被带到一间堂屋等候,不大一会,欧阳先生走了进来,容安和顾如约站起身,抱拳施礼,“拜见先生。” 欧阳先生还礼,“两位是……..” 顾如约上次来见过这位欧阳先生,她上次以长生姐姐的身份拜见先生,这次见面她特意换上女装,欧阳先生一点不记得自己,看自己的眼神很陌生,顾如约疑惑。 自我介绍,“我是长生的姐姐,这是我表哥姓容。”特意提了一句,“我见过先生。” “我忘记了。” 欧阳先生微微有点尴尬。 让道;“两位请坐。” 态度客气又生疏。 二人坐下,顾如约瞥了一眼容安,容安会意,问;“长生在学堂表现怎么样?” 容安跟欧阳先生说话, 趁着容安跟欧阳先生问答,顾如约仔细看这位欧阳先生。 这位欧阳先生的五官跟刺客的五官一模一样,欧阳先生跟容安说话时,顾如约看到他侧脸,发现他右侧耳后有一颗小小的黑痣,上次见欧阳先生她注意到耳后的黑痣, 几乎分不清有何区别。 可顾如约不知为何,感觉这相像的五官似乎哪里不对劲,一时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欧阳先生看上去性格很好,温文尔雅。 一个仆人端上茶水,顾如约朝顾辞使了个眼色,仆人先把茶水端给客人,然后端给欧阳先生,当仆人端茶给欧阳先生时,顾辞突然咦了一声,望着窗外,“喜鹊,喜鹊。” 猛地站起来,奔到窗前,不小心撞翻了仆人手里的茶盅,滚热的茶水洒在欧阳先生的手臂上。 顾如约急忙两步上前,瞬间撩开欧阳先生的袍袖,“先生烫到了。” 茶水透过衣袖,顾如约看见欧阳先生的手臂光滑,没有伤疤。 欧阳先生不悦,抽出顾如约扯着的袖子,盖上手臂,站起来,极力保持礼貌,“两位先坐,我去换件衣裳。” 顾如约连连赔礼,“对不起先生,小孩子鲁莽。” “没关系。” 欧阳先生神色冷淡。 二人站起来,容安说:“先生,我们告辞,不打扰先生了。” 欧阳先生对仆人说:“送客!” 容安和顾如约告辞出来,顾如约回头,欧阳先生袖子往下滴水,保持端严仪态。 屋外天色微暗,欧阳先生站在堂屋门口,身材颀长,偏瘦,身形跟刺客一样。 顾如约回过头看顾辞,鼓励的眼神。 走出学堂,容安问:“欧阳先生是那个刺客吗?” 顾如约思忖,说;“上次夜里看见刺客的脸,觉得就是这位欧阳先生,这次接触,发现跟我之前的认知有出入,长相一模一样,我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同,两次的感觉非常奇怪。” 容安道;“王妃两次看见他都是在黑夜,也许没看清楚。” 顾如约回忆,摇头,“在西山时,我特意追出去看仔细,我去年来学堂还拜见过长生的先生,长相一样,没有什么地方不同,甚至两次他都穿着一件衣袍,也许漏掉哪里,我记不起来了,毕竟过了一年。” 两人穿过马路,朝斜对面客栈走,容安说;“也许两个人有着某种血缘关系,我们打听一下,这位欧阳先生是否有个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 两人回到客栈,店家娘子看见顾如约露出惊讶神情,“顾公子原来是美貌的小娘子,我眼拙,竟然一点没看出来。” 顾如约解释说:“出远门路上方便。” 店家娘子很健谈,问;“你们去看亲戚的小孩,小孩在学堂里读书?” 顾如约走过去,坐在店家娘子身旁,笑着说:“看我弟弟,顺便拜见了先生。” 店家娘子说;“我亲戚家的小孩也跟着欧阳先生读书,束脩费比一般私塾高,先生还要看孩子的资质,一般的平常的小孩,资质不高先生不收。” 顾如约跟店家娘子闲聊,容安回房间了。 顾如约打听,“这位欧阳先生有家室了吗?” 店家娘子说;“没有家室,这位欧阳先生年纪不小了,单身一个人,家里又没有公婆妯娌,听说镇上不少姑娘想嫁给他,托媒人提亲,还有富户想要他入赘,欧阳先生都拒绝了。” 顾如约问;“欧阳先生就一个人,没有高堂父母,兄弟姐妹?” “听说父母早亡故,什么人都没有。” “没有父母兄弟姊妹,没有家室,为何不成亲呢?” 店家娘子说;“这就不知道了,读书人清高,也许没看上镇上的姑娘。” 这个年纪的男人早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了。 顾如约发现这个欧阳先生是个奇怪的人。 顾如约回房间,沉香支使店里的伙计备好了热水。 屏风后,沉香弯腰试木桶里的水温。 顾如约沐浴后出来,沉香倒洗澡水,泼在院子里流入两侧排水槽,一个住店的男客人走过来,沉香没注意,水溅到那个男人的靴子上。 那个男人嚷着,“你这个丫鬟眼睛瞎了,倒水看着点,我的靴子都溅上脏水了。” 沉香急忙道歉,“对不起这位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擦。” 说着,抽出手帕,蹲下要给这男人擦靴子上的水,这男人嫌弃地躲开,“你手帕脏不脏,碰我靴子。” 沉香是丫鬟,底气不足,红着脸直起腰,听这男人训斥,“你这丫鬟这么蠢笨,连倒水都不会,平常怎样侍候主人家的……..” 听外面吵嚷,顾如约跟容安都从屋里出来。 顾如约问沉香,“怎么回事?” 沉香低着头,自己没理,说;“奴婢不小心,倒水把这位爷靴子溅了水。” 顾如约到西北暗查刺客,不想把事情闹大,看那个男人不依不饶的,有些反感,对那个男人说:“我的丫鬟不是故意的,这位爷多包涵,不然你把靴子脱下来,让我丫鬟给你刷了。” 男人看顾如约,惊艳地张了张嘴,要出口训人的话,咽了回去,扯了扯一侧嘴角,“没关系。” 这人嘴有点歪。 突然,电光石火一般,顾如约明白自己为何对欧阳先生的前后感觉不一样了。 顾如约叫了一声容安,“表哥,跟我来。” 容安不知何事,跟着顾如约走进屋里,顾如约关上门,说:“我想起来了,这个欧阳先生那里不对头了,去年我住在西北时,来私塾看长生,欧阳先生正给学生上课,我站在窗外,没事朝学堂里看,视角正对着这个欧阳先生,他讲课时,偶尔一侧唇角抽一下,面部肌肉僵硬,神情严肃,现在看到的这个欧阳先生,没有这个小动作,我对面坐着,看他面部肌肉正常,不僵硬,这就是两个人的区别,我现在想明白了,他们是两个人,之前那位欧阳先生我为何觉得跟刺客是一个人,其实,就是一个人,而现在这位欧阳先生不是那个刺客,是冒名的欧阳先生。” 顾如约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被铁鞭打伤,伤势不轻,不可能这样快痊愈,两个人耳后都有一颗胎记,不细看不注意,世上也有长相像的人,如果不是亲兄弟,不可能连胎记的位置都一样。” 容安精神为之一振,“这位欧阳先生是他哥哥或者弟弟的替身,刺客一定躲起来养伤。” “欧阳先生去当铺,真正的欧阳先生能不能躲在当铺里?” 当铺是前店后宅,真欧阳先生也许隐藏在当铺后面的宅子里。 “我今晚带人夜探当铺。”容安说。 “真正的欧阳先生是危险的人物,如果隐藏在当铺里,恐有埋伏,容公子此去当心。” “我会小心的。” 月上中天,顾辞已经睡了,顾如约坐在桌前,等待容安的消息。 夜静更深,客栈里没有一点动静。 顾如约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上楼,走过去,打开门,容安闪身进来。 “怎么样?”顾如约问。 “我探了当铺后宅,没发现刺客。” “西北地域辽阔,刺客想躲,我们根本找不到,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把刺客引出来,只有利用这个假冒的欧阳先生,引出刺客。” “抓这个假冒的欧阳先生,引出真刺客,我们来西北带的人不多,这里是刺客的巢穴,如果被刺客发现我们的身份,我们可能都走不掉。”容安道。 刺客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组织,几次交手,萧逸在已经布下天罗地网,都被刺客逃脱,容安带着二十名暗卫,捉不住刺客,反而有被刺客抓住的危险。 容安武功高,也不是刺客的对手,萧逸将莫云峰收在账下,就是为了对付这个刺客。 如果单打独斗,刺客跟莫云峰相较,莫云峰铁鞭更厉害,但铁鞭抵不过刺客的剑。 容安的顾虑事实存在,顾如约说:“我们不能在这里下手,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刺客,这里是镇西侯的地盘,我们身份不能暴露。” “王妃的意思将刺客抓回京城。” “对,这一次有这个欧阳先生作为诱饵,我们就占了主动,这个欧阳先生如果只是个替身,刺客可能撇开他不顾,既然他们是亲兄弟,刺客不能至亲兄弟于不管。” “我们抓欧阳先生回京,不过西北到京城路途遥远,怕不能那么顺利,刺客如果发觉我们抓了人,一路追杀,我们难以脱身。” 顾如约说;“我们住在这里几日,欧阳先生突然失踪,一定引起人们注意,我们分两路,让侍卫们带欧阳先生回西山,我们明着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王妃跟着侍卫们一起走,我自己引开他们。” “我们住客栈两个人,容公子你一个人必然引起他们怀疑,两路人想离开西北更难了。” “王妃,这太危险了。” “不抓到刺客,时刻威胁着晋王,这一次我们绝不能放走刺客了,放虎归山,以后就难寻了,就这样决定了。”
第90章 这时, 一个暗卫走进来, “王妃, 容公子,属下奉命监视当铺, 发现当铺后门有人出入,前门进的人都是正常当东西的客人。” “你们继续监视,有可疑之人来报。” 暗卫下去了。 容安说:“我想今晚再去一次当铺后宅, 我觉得这间当铺有问题。” “容公子上次夜探当铺,如果当铺的人已经察觉, 再去的话,冒着很大的风险。” “这样放弃,没有查出什么,我有点不甘心,我去过, 熟悉宅院的路, 我会小心的。” 天黑后,容安换上黑色夜行衣,待夜深后, 临走时对顾如约说;“如果我不回来,天亮后, 王妃带着顾辞赶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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