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们带着欧阳先生炒小路赶奔京城。 明早就有人发现欧阳先生失踪了,报官府,刺客应该很快得到消息。 第二天黄昏后,天越发阴沉,厚重的黑云压顶,风雨欲来。 前方是离小山村最近的一个镇,顾如约住在小山村时,经常到这个镇上买东西。 过了前方的山口,还要走五里地的平原,就到了小山村脚下,他们只要到哪里就安全了。 顾如约骑在马上,看四周群山延绵,打马快跑,后面跟着的马车疾驰,过了前面一片树林,就到山口了。 突然,前方树林里惊飞一群鸟儿,容安道;“不好,有埋伏!” 话音刚落,树林里冲出一伙人,挡住去路,这时,身后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前方截杀,后面追赶他们的人到了。 身后追赶他们的人刹那冲到跟前,一个骑在马上瘦高男人一剑刺死马车夫,用剑挑开马车门帘,里面是空着,大惊失色,大喊,“我们上当了,里面没有人。” 顾如约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这男人提着雪亮的宝剑,这张面孔跟欧阳先生一模一样。 这男人发现上当了,直奔马上的顾如约,显然认出顾如约,锋利的剑直指顾如约,容安斜刺里拦住朝顾如约刺过来的剑,侍卫们保护顾如约,大家没想到刺客来得这么快。 差一点她们就能安全逃离,只要到小山村,跟辛驳和沉香汇合,从前山下山离开。 双方打斗起来,容安武功高强,刺客使的宝剑锋利,占了便宜,顾如约发现刺客只使右手,显然左手臂的伤势太重,没有完全恢复,或者被莫云峰的钢鞭伤了筋骨,刺客在短时间内跟容安打个平手。 两伙人混战,暗卫们各个身怀绝技,以一顶十,可对方人多,一时难以脱身。 顾如约的坐骑被一剑刺中,这一剑正中马匹臀部,顾如约的坐骑瞬间惊了,发出长长的一声嘶鸣,前蹄腾空,差点把顾如约摔下马。 顾如约紧紧地扯住缰绳,这时天空响起一声炸雷,惊天动地,马匹受惊不受控制,朝一条小路狂奔而去。 容安和侍卫们看见,来不及救护,容安又被刺客缠住,焦急顾不上顾如约,眼看着惊马往一条岔道狂奔。 顾如约骑马的技术一般,平常骑温顺的马匹,这匹马突然受惊,她只能伏在马背上,双腿紧紧地夹住马腹,不让马把自己甩下来。 天空响了两声闷雷后,大雨点落下来,不久,天空像开了个口子,大雨倾盆而下。 顾如约趴在马背上,身上的衣裳都被雨水打湿了。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咔嚓一声响,马匹嘶鸣,顾如约伏在马背上,只觉得耳畔呼呼地风声,雨水打在身上头上。 前方小路尽头,朦胧的雨雾中出现房屋,是西北一个小镇,顾如约抬起头,雨水淋了一脸,打得她睁不开眼睛,待看清楚雨中的小镇,顾如约怕马进入镇上,横冲直撞,伤到人,用力勒马,想让它停止。 马匹几声嘶鸣,顾如约力气小,死死扯住缰绳,把马匹拉转了方向,朝东山坡上飞奔,总算脱离原来的路线,这匹马像疯了一样狂奔,以至于顾如约没听见前方雨声里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透过雨雾,顾如约勉强抬起头,看见时这队人马几乎快到跟前。 她的坐骑机敏,发现前方出现的马队,斜刺里朝一处山坡奔跑,而这条路的前方是个陡峭的山崖, 顾如约已经控制不住马匹,想从马背后跳下,马匹狂奔,没有成功,即便成功了,马匹这么快的速度,甩在地上,不死也要受重伤。 就在她几次跳下马背没有成功,马匹风驰电掣地来到陡峭的山崖前,山崖下怪石嶙峋,人马摔下去,粉身碎骨。 就在马匹的两只前腿已经腾空,千钧一发之际,顾如约背心的衣裳猛然被人扯住,她反应迅速地双脚甩掉马蹬,身体被放在马背上。 顾如约眼睁睁地看着那匹马掉下山崖。 她吃力地抬头看一眼,雨中一个男人坚毅的面孔,披着蓑衣,斗笠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男人浓黑的眉,微微挑了一下。 顾如约旋即便昏迷过去了。
第91章 顾如约脑子里出现各种幻觉, 萧逸、欧阳先生、容安, 自己骑马在雨中狂奔, 马匹冲向山崖,出现一张陌生男人坚毅的脸。 眼前朦胧灯光,眼皮很沉, 不想睁开眼睛,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问:“她怎么样?”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她淋了雨,风寒发热, 病情挺严重, 属下给她用了药,注意观察。” 顾如约努力地眼睛掀开一条缝, 床头的茜素红宫纱灯朦胧的红光,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架子床上, 床前围着一群人。 视线模模糊糊的,看见一群人中间站着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的一张脸在她昏昏沉沉出现过,这个男人在自己掉落山崖时出手救了自己 床前站着一个好像是军医的男人又说道;“侯爷,今晚要特别注意,如果发热重了, 把这包药给她服下去, 属下明日过来。” 顾如约脑子昏昏沉沉, 意识不清, 听见侯爷二字,由于高烧,脑子反应慢,不能集中思路,可还是意识到这个被称作侯爷的人,是镇西候施宗延,是镇西侯救了自己。 她不能往深了思考,头生疼,迷迷糊糊地想睡觉。 床上的人陷入沉睡之中,镇西侯施宗彦交代一个少妇,“你在这里盯着,夜里不许离人,有什么事叫人即刻通知我。” “是,侯爷。”少妇谦恭地说。 镇西侯施宗彦又俯身看了看,床上的女子阖着眼,一头潮湿乌黑浓密的秀发披散在枕上,烧得两颊绯红,身子在被里卷缩着,打着寒颤,身体发热盖了厚被子还觉得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个柔弱的女子差点被马带下山崖,救下她时,她浑身都被雨水浇透了,透过雨雾抬头看自己一眼,眼睛澄净。 施宗彦给她掖好被子,直起身。 少妇送走镇西侯,走到床前,看床上的人昏睡,对床前的两个丫鬟说;“她病这么重,多亏侯爷遇见救了她,她一个女子,大雨天一个人出门,马惊了,太危险了,听说差一点小命就没了,也是够胆大的。” 一个穿鸦青比甲的丫鬟说:“六夫人您歇着,这里有奴婢两个照顾,六夫人放心。” 被称作六夫人的少妇亲手放下帷幔,“今晚我睡在这里,万一她半夜烧了,大夫交代给她把这包药服下去,不然肺烧坏了。” 另一个穿雪青比甲的丫鬟小声说;“她的长相跟夫人一样,冷眼看差点认错当做夫人。” 穿鸦青比甲的丫鬟也说;“可不是,侯爷把她带回来,奴婢看见唬了一跳,还以为是夫人呢。” 称作六夫人的余氏低声训斥,“休得胡言,仔细被人听见。” 二人噤声。 半夜,床头一盏茜素红灯亮着,隐约照着纱帐里昏睡的女子,昏沉中梦境里,欧阳先生提着一把剑行刺萧逸,一会萧逸又变成容安,欧阳先生跟容安打斗。 忽地刺客举起宝剑朝她刺过来,顾如约心脏闷闷地,仿佛中了一剑。 床前的如夫人余氏,透过纱幔看床上睡着的人动了,似乎很难受,拉开纱幔看视,小声说;“她烧得很厉害,脖子和耳根都红了。” 回身对丫鬟说:“她这样烧下去不行,万一把肺或者脑子烧坏了,把大夫给的那包药化开。” 穿雪青比甲的丫鬟取来大夫留下的一包药,拿个小碗倒入,用温水把药面化开。 余氏把她身体抬高,穿鸦青比甲的丫鬟放了一个引枕在她身后。 如夫人余氏接过丫鬟手里的药碗,拿小勺给她喂药,微凉的银勺送到顾如约嘴边,迷糊中她张嘴,咽了下去,碗里的药光喝了。 如夫人余氏说;“她烧得唇都裂了,倒碗水。” 丫鬟拿药碗倒了半碗温水。 余氏喂顾如约喝水,顾如约潜意识里,浑身发冷,喃喃地说;“冷。” 如夫人余氏又拉过一床被给她压在身上。 直起腰,轻叹一声,“病成这样,可怜见的?” 不知道是盖两床厚被焐的,还是吃了药发汗,顾如约醒来时,中衣潮湿,透过纱幔看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 如夫人余氏看床上的人睁开眼睛,惊喜的声音,“醒了,谢天谢地,烧退了。” 这时,门口传来丫鬟的声,“侯爷来了。” 这会儿,顾如约脑筋是清醒的,一般病人,发热在夜里,由于服药,发了一宿的汗,早晨退热了。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如约透过纱幔,认出是昨日雨中救了自己的年轻英俊的男子。 心想,这人就是镇西侯施宗彦。 施宗彦走到床前,问如夫人余氏;“昨晚她怎么样?” 余氏柔声说;“昨晚烧得像火炭似的,婢妾吓坏了,怕她烧大发了,把大夫留下的药给她服下去,早起烧退了一些。” 施宗彦掀开纱幔,看见床上的女子乌黑的秀发鬓角被汗浸湿,小脸苍白,衬出一双漆黑的大眼睛。 “好些了?” “谢侯爷!” 顾如约声微弱,病中孱弱,声音很轻,不仔细听听不见。 如夫人余氏说;“昨晚都烧迷糊了,直说胡话,今早好多了。” 门口丫鬟回禀,“大夫来了。” 施宗彦走出卧房,在堂屋里等,大夫给顾如约把脉。 大夫把了脉,顾如约听见大夫跟施宗彦在堂屋说话,说她的病。 施宗彦又交代余氏几句,走了。 丫鬟拧了湿手巾,如夫人余氏接过,坐在床边,拿湿手巾给她擦脸,手下很轻柔,余氏是温柔的女人,“看见你好多了,我放心了,亏了年轻身体底子好。” “谢谢夫人的照顾。” 顾如约出口嗓音沙哑。 余氏把湿手巾递给丫鬟,丫鬟在脸盆里浸湿,拧干,递给余氏,余氏耐心地给她擦手,轻声细语,“你救了我儿子,我为你做这点事,不能报答万一,你安心养病,别想太多。” 顾如约已经认出余氏,去年在西北逛庙会,一个男童跌倒,被拥挤的人群差点踩到,她冲上去救下男童,男童的母亲就是这位少妇,当时她不知道男童是镇西候的庶子。 “你姓什么,嫁人了吗?”余氏柔声问。 顾如约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镇西侯的这位如夫人和善,性子极好,照顾自己一晚,自己不能说谎骗她,“我姓顾,这里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顾娘子,夫人就叫我顾娘子吧。” “那就是嫁人了,这么美的小娘子你夫君怎么放心大雨天你一个人出门” 顾如约笑笑,没说什么。 余氏看她病着虚弱,便不再跟她说话。 丫鬟端着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清粥和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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