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着去成衣铺一路观察周围街道。 “到了,侧妃。” 太监指着一个挂着幌子的铺面,陈氏成衣铺。 顾如约看了看,撇撇嘴,“我当什么店铺,这种成衣铺都是百姓人家做粗布衣裳。” 戴连全看她不高兴,斥责太监,“你长没长脑子,侧妃能到这种地方买衣裳。” 又对顾如约说:“奴才陪侧妃再找找。” 顾如约道:“既然走到这里,我的两个侍女没带衣裳,她们进去挑两件衣裳。” 带着沉香和桂香进了成衣铺。 铺子里衣架上挂着一排成衣,掌柜的看进来一群人,急忙殷勤地迎上前,掌柜的迎来送往,一眼看出中间少妇身份不俗,对着顾如约赔笑,“夫人选什么衣裳,小的给夫人介绍,别看小店小,衣裳样式全。” 顾如约示意沉香和桂香,“我两个丫鬟做衣裳,掌柜的叫出师傅量一下尺寸。” 掌柜的急忙招呼出自家婆娘,裁缝娘子为桂香和沉香量了尺寸,一人做两套春装。 裁缝娘子说;“现在活多,最快五六日,你们过五六日来看看,尽量赶出来。” 从陈氏成衣铺出来,戴连全陪着顾如约到处找门面气派的成衣铺。 一般成衣铺,可以订做,有的大户人家把裁缝请到家中,为家中女眷做衣裳。 顾如约在城隍庙附近转悠,记下西城门的位置,城隍庙往西走,能看见城西城墙。 戴连全跟在顾如约身后,又找了两家裁缝铺,侧妃都嫌门面寒酸。 好不容易在城隍庙过去西面一条街上,一家成衣铺侧妃勉强接受。 这家成衣铺门脸三间,出入都是有些体面的官宦人家的夫人和阔太太。 顾如约进门时,吩咐戴连全,“这里面都是有身份的女眷,你别进去了,你在外面等着。” 戴连全不敢违拗,只好带着两个太监在门口守着,容安和侍卫围在这间成衣铺。 顾如约进去后,看戴连全没跟着,佯作试衣裙,从成衣铺的后窗往外看,看见后街边王府的侍卫在来回走动。 顾如约招呼沉香和桂香过来,伏在耳边说了几句话。 戴连全在门口等着,左等侧妃不出来,右等不出来,急的也顾不上侧妃命自己不进去,提着袍子大步跨进铺子,成衣铺里的几个女眷看见闯入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吓了一跳。 掌柜的客气地说;“客官,您买衣裳。” 戴连全急急地说:“刚才进来的主仆三人去哪了?” 铺子里人多,掌柜的忙活没留意,问伙计,伙计说;“刚才还在这看衣裳,走了吧?” 戴连全急的心直蹦,侧妃如果看丢了,晋王还不摘了自己的头。 横冲直撞地找寻,扯下试衣间的门帘。 试衣裳的女眷几声惊叫,戴连全也不管,成衣铺里顿时乱作一团。 几个富家太太指责,“这是你一个大男人该闯的地方吗?” 戴连全戴着帽子,女眷们没看出是个太监,只觉得这男人的声音有些怪异。 戴连全找遍了成衣铺,没有侧妃的影踪,吓得额头汗都冒出来了。 抓住一个伙计,“这里可有后门?” 伙计一指,戴连全冲出后门,后门临街,没看见顾如约的人影,他快步从后门绕道前门,看见容安站在街边,急急地说:“侧妃不见了。” 容安奇怪地看了看他,手一指旁边的脂粉铺,“去买胭脂水粉。” 戴连全奔过来,果然看见顾如约跟两个丫鬟在铺子里挑水粉,心里一块石头才落地,走过去,略责备地问:“侧妃方才去哪里了,奴才到成衣铺没找见侧妃。” 顾如约瞟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铺子里人多,你没看见我主仆也正常。” 方才顾如约和沉香、桂香躲在试衣间里,看见戴成全进了后面一间试衣间,主仆三人出来,从前门走出成衣铺。 顾如约试探一下自己失踪,晋王府的人的反应。 她已经把城隍庙附近的街巷都默记在心里。 沉香拿着胭脂水粉,桂香抱着三套衣裳,一个太监提着两包点心,一行人回到住处。 晚膳后,天黑下来,前院通往后院的门落锁,后院只有主仆三人。 沉香把院门闩上,顾如约让桂香把屋门木栓顶上。 把二人叫到跟前,郑重地对二人说;“我讲的你二人仔细听好,我准备从这里逃走。” 两丫鬟一听迷糊了,主子白日上街还买衣裳胭脂水粉订头面,桂香和沉香两人定做的衣裙五六十日后取,主子突然说要逃走。 沉香不解地问:“主子,为何要逃走?” 顾如约不能跟二人细说,怕吓到二人,道;“你们相信我吗?” “奴婢相信主子。”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顾如约道:“好,既然相信我,认真听我接下来说的话。” 二人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主子。 “我们要从这里逃出去,以后就我们主仆三人相依为命,我再也不是晋王府的侧妃,现在手里的金银细软,足够我们过很好的日子。” 两人聚精会神地听,唯恐漏掉什么。 顾如约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扫过,“逃出去后,隐姓埋名,流落民间,要逃走之前,我做一些安排。” 顾如约取出两包药末,这是在王府庄子上制的,她举起一包药,“这包药服下去,人昏迷不醒,心脏跳动,但是没有知觉,明早我服下这包药。” 事不宜迟,逃走计划不能再拖了。 她又举起手里的另一包药,“这包药是解药,等晋王来看我走了后,你们给我服下去。” 沉香和桂香脸上显出害怕的神情,桂香问;“万一主子服下解药,还没醒过来怎么办?” 顾如约笃定地说:“我服下解药一定能醒过来,等我醒过来,我再告诉你们下一步的安排。” 其实,顾如约如果不服下解药,过几日也会自然苏醒。 这一点她没有告诉两个丫鬟。 顾如约怕两人记不住,又重复了一遍,“解药在晋王来看我走后喂我服下,如果晋王不来,五日后你们给我服下解药,记下了吗?” 两人说:“奴婢记下了。” “还有,此事不能透漏一点风声。” “奴婢知道了。” 这等事关主子生死的大事,俩丫鬟的神情透着紧张。 次日一早,太监送来早膳时,沉香说;“侧妃昨半夜病了,公公回戴公公请大夫。” 太监回去后,盏茶功夫戴连全急急地赶来,跑得气喘吁吁,进门问:“侧妃病情怎么样了?” 沉香在门口拦着他,“侧妃身体弱,旅途劳顿,身体吃不消,西北气候冷,侧妃不适应,现在病迷糊了。” 戴连全迈步就要往里屋进,“咱家去看看。” 沉香让开路,戴连全蹑手蹑脚地走进里屋,看里屋大床帷幔放下,隐约看顾如约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声息。 不由慌了,“昨儿还好好,侧妃今怎么就病了。” 沉香背顾如约教的话,“病来如山倒,侧妃这一路强撑着,昨又着了凉,从街上回来晚膳没吃几口。” 戴连全忙命太监,“快去请郎中。” 侧妃有闪失,他交代不了。 请来西北的一个郎中,这郎中上了几岁年纪,隔着一层纱,看里面躺着的年轻女子,似乎病很重。 桂香从纱帐下拿出顾如约一只手,沉香搬了把椅子,郎中坐在床前给顾如约把脉。 戴连全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郎中把了半天脉,说;“换一只手我看看。” 桂香把顾如约侧过身,另一只手拿出来,郎中把脉,几个人站在一旁看着。 郎中面色凝重,良久也不说话。 戴连全问:“大夫,到底什么病?” 郎中抬起手,“不大好,夫人的脉象,病邪深重,元气衰竭。” 戴连全急了,“你赶紧开药。” 郎中摇摇头,“夫人的病老朽治不了,诊金老朽不收了,告辞。” 郎中就要走,戴连全急忙扯住他,“大夫,你再给好好看看,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病重了。” 郎中说;“老朽无能为力,你请别的郎中看看吧。” 郎中走了,戴连全吩咐两个太监,“你们去多请几个郎中来。” 两个太监又找了几个郎中过来,看过后,都摇着头离开。 戴连全急的直抹汗。 容安听说,急忙赶来,戴连全正在堂屋里来回乱转。 容安进门就问;“侧妃怎么样了?” 戴连全哭丧着脸,把郎中的话说了,这时候,不避嫌了,容安走进卧房,撩开床帐。 床上的顾如约阖眼,像睡着了一样,面色苍白如纸,柔柔弱弱地躺在哪里,容安看着揪心。 问两丫鬟,“侧妃为何突然发病?” 桂香憨厚,嘴笨,不善说谎,沉香答,“西北气候多变,侧妃身体弱,不适应,舟车劳顿,本来体力不支,强撑着,怕给容公子添麻烦。” 容安想想,一个弱女子,初到西北,水土不服,加上一路吃辛苦,也不是毫无征兆地突然病倒,是自己大意了。 京城太医院里有医术高明的太医,西北当地的土郎中,医术远远比不上太医。 离京城路途遥远,接一个太医过来,路上小一个月,如今顾如约的病情耽误不得。 容安又叫人四处去请大夫,接连又来了四五个郎中,前几个郎中,都说病人不中用了,家里提早有个准备。 容安听了,脸色跟床上的顾如约一样白。 最后一位郎中,吐口说开一副药试试,容安和戴连全有了点希望,赶紧让郎中写药方,命人去抓药。 侍卫抓回药,桂香坐在廊下煎药,容安和戴连全都在旁边盯着。 抱着极大的希望,这一剂药喝下去,侧妃能好转,现在侧妃的情况,俩人说不出的担忧。 药煎好了,桂香端进去,沉香扶起主子,靠在自己身上,桂香拿勺喂药。 人事不知的顾如约牙关紧闭,汤药喂不进去。 桂香和沉香忙活半天,汤药洒了,也没喂进去。 一旁站着戴连全急得恨不得撬开她的牙关,因是侧妃,不敢造次,容安还在旁边,也不能允许他以下犯上。 最后,好不容易顾如约牙关松动,喂进去小半碗汤药。 容安和戴连全熬了整晚,没敢阖眼。 两丫鬟守在屋里,戴连全跟容安坐在院子里,不敢睡觉,怕顾如约半夜出事。 沉香和桂香夜里不敢睡,心里害怕,主子没有一点知觉,怀疑解药的作用,恨不得立刻给主子服下,可主子有吩咐,等晋王来了,走之后服下解药。 天亮时,容安进去看视,顾如约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气色,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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