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脸一沉,“本王是外人吗?” 皇后是晋王嫡母,儿子探病母后,人之常情。 宫女不敢多言。 走进西暖阁,顾如约看见床上垂挂幔帐,透过幔帐,隐约里面躺着个女人,是当今皇后无疑。 没等二人上前,床前站着的皇后宫里的执事太监急忙拦在二人跟前,没下跪,说道:“皇后娘娘病重,晋王殿下在此处行礼便可。” 萧逸面沉如水,目光冷冽,“本王探望母后,你个奴才也敢拦着。” 执事太监慌忙跪下,以下犯上,属于僭越,触犯宫规,如果晋王追究,他吃罪不起。 这时,床前守着的一个太医走过来,撩袍跪下,“微臣拜见晋王殿下,实在是皇后娘娘的病不能打扰,请殿□□谅。” 顾如约和萧逸隔着跪地的两个人,离床两三米的距离,顾如约根本上不得前,更别说诊断皇后病症。 而且床前还有两个皇后的贴身宫女守着,防备甚严,晋王及王妃只是探病,便如临大敌一般,顾如约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 萧逸朝顾如约递了个眼色。 突然,耳边响起萧逸的声音,“母后动了!” 萧逸绕过挡在身前跪地的执事太监,抢步来到床前,一把扯开幔帐。 太医和执事太监惊愣住,待反应过来,急忙爬起来,奔到床前。 顾如约在萧逸抢步到床前时,紧随其后来到床前。 屋里宫女太监,纷纷围拢过来。 萧逸用身体挡住身后众人的视线。 顾如约探下皇后鼻端,一只手探入被子里抓住皇后的手腕,把一根细小的银针准确地扎在皇后手掌中的劳宫穴。 萧逸在前面挡着,顾如约一连串的动作又极快,等掌事太监和太医宫女们凑到近前,顾如约已经收针,替皇后把被子盖好。 回身说;“皇后娘娘方才眼睛动了两下。” 她的说辞为了迷惑迷糊皇后宫里人,分散众人注意力。 皇后宫里的贴身太监宫女都半信半疑,掌事太监问;“这位是?” 萧逸威严地道:“本王侧妃。” 宫女太监不敢提出质疑。 太医姓程,太医院一位医术不错的太医,狐疑地看看晋王和这位侧妃,不敢质疑晋王,道;“侧妃方才是不是眼花了,皇后娘娘昏迷月余,没有任何知觉。” 顾如约说;“皇后娘娘一直昏迷,也许要苏醒了。” 萧逸对宫女太监说;“好好看着母后,母后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 晋王和侧妃一口咬定皇后动了,坤宁宫的人生出希望。 萧逸瞅瞅顾如约,顾如约长长的眼睫忽闪两下,萧逸对众人道;“白日晚上别离开人,守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许这一两日就醒了。” 既然晋王和侧妃都这么说,宫人们姑且抱着一线希望。 萧逸又跪在皇后床前,叩了三个头,顾如约也随在他身后跪地叩了三个头。 站起来,萧逸跟顾如约对视一眼,,两人配合默契,一起离开。 二人一走,坤宁宫里的掌事太监和一个贴身大宫女,怕这位侧妃对皇后娘娘不利,仔细检查皇后身上,上上下下,没发现什么。 顾如约的银针细,看不出针孔。 此刻,顾如约和萧逸已经出了皇宫,坐进王府马车,马车沿着官道朝晋王府行驶。 萧逸问;“怎么样?” “我用银针扎她劳宫穴,她没有任何知觉。”顾如约道。 萧逸回想起方远城时,他见到顾如约的情景,说;“皇后跟你服药后状态很像。” 顾如约沉思片刻,“据我判断,皇后跟我服用同一种药,药物的基本成分相同,但我不确定里面是否含别的我不了解的东西。” 这个医方是顾家祖传,只有顾家人知道其中的成分,和相应的解药,可父兄医术高明,或许在里面掺杂别的味药,也未可知。 这时,刮来一股风,卷起纱幔,萧逸透过车窗望着灰暗的天空,倏忽想起先皇后去冷宫的那一日,天也是这样阴沉,刮着寒风,先皇后单薄的身板矗立在寒风中,回头望,他站在远处,望着先皇后蹒跚的脚步朝冷宫走去。 那一刻定格在他幼小的记忆,许多年后,回想起来,清晰地在眼前,先皇后那双眼睛平静空洞。 他握了握拳,“如约,既然跟你用的药方相近,我代你请旨,你把解药给皇后服下。” 皇后一醒,她的阴谋就败露了。 顾如约心里有顾虑,很为难,“殿下,我怕解药反噬,万一皇后送命,我是殿下侧妃,殿下就有谋害皇后之嫌,殿下因为西北一役,已经令皇上不满,害了殿下。” 萧逸搂过她,眼底尽显温柔神色,“如约,你能为我的安危考虑,我很高兴,我们放手一搏,赌一把。” 从来成就大业者,时刻有掉脑袋的风险。
第52章 回王府后, 顾如约回内宅, 萧逸去书房, 书房里吕道贤、容安、陈承忠、余平和高升都等在哪里。 萧逸刚坐下,吕道贤问:“殿下, 皇后的情况怎么样?” 萧逸端过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茶水,看着容安说:“你还记得顾如约在方远城时使诈, 服药后深度昏迷, 人事不知。” 容安记忆犹新,当时一筹莫展,自嘲地道;“记得, 顾侧妃没有知觉,我当真以为顾侧妃命悬一线, 自责内疚,以为是我们害了她, 后来顾侧妃突然醒了。” 萧逸道:“皇后这次的情况跟顾如约相似, 顾如约手里的解药,不知道能不能对症,独门研制的毒药, 配方随时能改,所以顾如约拿不准, 皇后服药后会不会反噬, 如果给皇后用药, 担着一定风险。” 吕道贤沉思片刻, 突然说:“殿下,顾侧妃为何跟皇后中毒状况一样,同一种毒药,顾侧妃跟皇后有什么联系?” 萧逸也很纳闷,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转着手指上绿玉扳指,“这个不得而知,但我可以确定,顾如约不是皇后那边的人,本王可以担保。” 陈承忠心直口快,别人不问不便说的,他拿过来就说,“殿下为何不问问顾侧妃,还有这等巧合的事。” 萧逸摆弄手指上的扳指,“顾如约如果不想说,我问了她给我的答应,也一定不是真的,我觉得大家别把方向带偏了,现在说的是本王明日进宫,面见父皇,毛遂自荐顾如约替皇后诊病,结果有三个情况,一个是解药对症,皇后醒了,二是解药无效反噬,皇后丧命,本王获罪,二罪并罚,三是解药无效,皇后依然昏迷。 内宅主院正间里,顾如约倚在榻上,托腮思忖,她的解药是顾家的私家方子,江湖险恶,江湖上懂医术的人也有不少专门研制独门毒药,以此害人,祖父发明不少医方,她上次配制的剧毒药,是祖父留下来的,这个医方也是祖父研制,但却不容许顾家人使用,顾家医术悬壶济世,不害人,助纣为虐,父兄秉承组训,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敢开罪皇后。 由她出面医治皇后,皇后醒来,也不能怪罪父亲,就算是阴谋揭开,皇后抵死不能承认,父亲是同谋不暴露,顾家安然无恙。 所以这应该是最可行的阻止灾祸发生的办法,主意的问题是自己的医术,懂个皮毛,如果父亲的方子稍有改动,解药便无效。 她冥思苦想,萧逸进来没有听见脚步声,萧逸进来后,坐在她身旁,“如约,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支持你,相信你!” 顾如约坐直身体,“我想好了,明日我去揭皇榜,殿下不出面。” 萧逸摸了一下她的脸,“你是我的侧妃,我们绑在一条船上,你获罪,我能跑得了吗?如约,你放心,如果出事,我一力承当,决不能让我的女人为我挡祸。” 顾如约望着萧逸的侧脸,线条刚毅,神情冷峻,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当年心爱的女人为他牺牲,他内疚,一直放不下,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能为救一个男人,选择自己不想嫁的人,薛贞柠应该极爱萧逸,两人青梅竹马,自己跟萧逸相处刚一年,情分自然是自己不能比的。 萧逸伸出手臂,揽过她,“要死,我们一起死,省得来世我去寻你。” 来世在一起,顾如约只能当成是萧逸随口一说,今生他跟自己心上人不能在一起,来世不是要去找她吗? 萧逸摸着她的秀发,“怎么不说话了,怕了?” 顾如约摇摇头。 “我明日进宫禀明父皇,说我的侧妃懂点医术,愿意试试,在母后跟前尽一份孝心。” 揭穿皇后阴谋,打击皇后势力,明面上说的冠冕堂皇,这就是皇家,人人戴着一副假面具,都说九五之尊的帝王高处不胜寒,身边的大臣有多少是真正的忠心,自己的亲生儿子的话都未必是真话。 当皇帝是世上最累的差事,前世萧逸称帝后,勤政爱民,是国家之福,百姓之福,从国家大义来看,顾如约希望萧逸登基,萧逸如果受牵连,国家和百姓失去一位好皇帝。 区区儿女私情,相比国家百姓,不值一提,不是等同,不在一个分量。 这时,姬侧妃的一个贴身侍女来到正院,跟门口的明路和庆俞打招呼,“侧妃命厨房做了解暑的酸梅汤,拿冰块镇着,我一会让人给两位公公送一碗。” 庆俞性格活泼些,搭话,“谢茜云姐,茜云姐越来越好看了。” 叫茜云的侍女作势要打他,“贫嘴。”指了指屋里,庆俞动了动嘴,“殿下跟顾侧妃在屋里。” 茜云整了整衣裙,提步进去。 目不斜视,来到晋王和顾如约面前,茜云端端正正蹲身,“奴婢给殿下和顾侧妃请安。” 萧逸问:“你主子找我有事?” 茜云垂眸,恭敬地说;“我家主子请殿下去,说有事商量。” 晋王回府后,见了姬侧妃和王府姬妾一面。 顾如约催促说;“姬侧妃姐姐找殿下有事,殿下快去吧!” 萧逸站起身,“等我回来用午膳。” 走两步,回头说;“天热,告诉厨房别弄油腻的。” 萧逸这是不准备在西院多留。 午膳萧逸要吃清爽的菜肴,顾如约对桂香说;“五婶给我们带的山野菜,拿到厨房凉拌一下,放点麻油辣椒油香油,清爽可口。” 桂香说:“五婶拿了好几布袋子。” 顾如约想起说;“还有菌类拿了不少。” 桂香笑着说:“这一路活鸡活鸭把侍卫们折腾够呛,现在辛驳养着,留着殿下和主子那日想吃。” 顾如约回味着,“现杀的鸡,炖蘑菇好吃,还有炖大鹅,原始的方法做保持原味,告诉辛驳晚上杀一只大鹅炖了。” 桂香高兴地跑出去,回自己房间取了两双鞋垫拿着去外院找辛驳,辛驳住在外院倒座,跟晋王的贴身侍卫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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