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说;“也许在等等,说不定药效迟一点。” 顾如约摇摇头,“时辰过了,解药不对。” 萧逸宽慰她,“虽然没有成功,也不是最坏的结果,治不了也没关系,我跟父皇只说你试试,没打包票你一定能治好皇后的病症。” 治不好,也没把人治死,顾如约没什么罪过。 顾如约突然轻声说;“殿下,我想拿这个方子请教一个人,或许他能指点我。” 萧逸看看她,想说,这个人能指点你,为何自己不出头。 “走吧!”说罢转身朝外走。 萧逸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 顾如约拦住一个太监,“回寝殿告诉一声,我出宫一趟,明早过来。” 两人走在通往皇宫正门的甬道上,萧逸个高腿长步子大,在前面走,顾如约跟不上,落下两三步,萧逸背后没长眼睛好像看到她吃力的样子。 自己停住脚步,“要不要我背你?” 顾如约紧走几步跟上,在皇宫里萧逸背着自己,不出明日,传遍整个皇宫。 萧逸放慢了速度,迁就顾如约,两人并行,走到宫门时,宫门要下锁了。 顾如约庆幸早到一步,方才还暗怪萧逸,明白他为何走这么快了。 两人走出皇宫大门,晋王府的马车停在西南角,车夫和王府侍卫分散附近,看见晋王和侧妃出来,纷纷聚拢来。 顾如约走到马车前,今日马车前面没放矮凳,顾如约退后两步想一跃而上。 身体一轻,身后的萧逸抱起她,在她耳边说:“量过自己的腿长吗?” 把她放在马车上,吩咐车夫,“去顾院使府邸。” 顾如约在马车上听见,吃惊地回了下头。
第53章 马车沿着皇宫门前的街道朝东方向行驶, 在前面道口又拐向东南, 顾府不在正街, 顾如约望着窗外,心潮起伏, 近乡情怯。 她做梦都想见见自己家人,自己娘亲,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萧逸竟然猜到她要找的人, 顾如约不能找父亲,父亲受杨皇后要挟,抵死不会吐露真相, 何况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他女儿,现在自己是晋王侧妃身份。 唯一的突破口只有二哥顾仲方, 二哥顾仲方心地善良,心软, 为人正直, 到晋王府给自己医过病,还算熟悉。 她从车窗掉回头,对上炯炯有神的眸, 萧逸正专注地望着她,顾如约有被他看透的感觉, 方才还想着怎么跟萧逸开口说找顾仲方, 看着他是瞬间, 放弃想好的说辞, 直截了当地说:“殿下,我想见一见顾公子,顾仲方。” 萧逸微微有点诧异,并没表现出过分惊讶,没细问理由,回答干脆,“好!” 顾如约没想到萧逸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又提出,“殿下能找个地方,我单独见顾仲方吗?” 萧逸又二话没说,“好!” 吩咐一声马车夫,“去茶楼。” 顾如约方才的担心事多余的,萧逸能够明察秋毫,又极善于揣摩人的心里,一眼便能看透她,却从不令她为难,两人极有默契,顾如约跟他相处没有任何负担。 聪明人相处自会照顾你的情绪,知道适可而止,不打破砂锅问到底。 前面快到顾院使府邸,马车经过府门前,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行,马车经过顾府后,顾如约还在回头看,顾府的大门亲切又熟悉,她真想跳下马车,跑进府门,大声喊着,爹娘我回来了。 仅仅是想想而已,恐怕今生都不能相认,顾如约眼眶潮润,她抓住车窗的手扣得紧紧的,马车走远,顾如约还在回头看。 顾府隐没在傍晚昏暗中,顾如约紧紧咬着唇,抑制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她知道萧逸还在身旁,她不能让萧逸察觉出她的失态。 身侧传来低沉醇厚的声音,“如约。” 顾如约顿了一下,没有敢立刻回答,她喉咙哽咽,一说话,便能察觉,半天,她嗯了声。 身后强有力的手臂板过她的身子,萧逸雪亮的眸望进她的眼底,马车里光线魏暗,萧逸没看清她眼底的水雾。 萧逸盯着她看了半天,顾如约掩饰了情绪,心情一时难以平复。 这时马车停在一间茶楼后门。 萧逸松开手,起身先下车,对侍卫说了几句什么。 回身,顾如约探出半个身子,萧逸把顾如约抱下车。 两人从后门走进茶楼。 一个中年男人迎面过来,男人看上去很干练,“殿下来了。” 引着萧逸和顾如约从后面的楼梯上了二楼。 来到一个包间,包间极清净,没看见喝茶的客人。 包间中间隔着屏风,分成里外两间,环境布置清雅,极有品味。 中年男人是这间茶楼掌柜的,亲自提了一壶茶,“殿下,这是今年的新茶,您爱喝的碧螺春。” 茶楼伙计端来茶点、水果。 沉香斟茶,然后退了出去。 侍卫们守在包间外面,屋里就剩萧逸和顾如约。 二人边品茗边等顾仲方,两人喝了一壶茶水,听见外面跑堂的伙计说话声,“您是顾公子,这边请。” 萧逸站起身,走去屏风后。 顾如约心里徒然紧张,握着茶盅的手攥出了汗,门口出现顾仲方的身影。 顾仲方进门看见顾如约一个人坐在那里,有点出乎意料,已经进来,不能退出去。 躬身一揖,“顾仲方拜见侧妃。” “顾太医请坐!”顾如约客气地道。 顾仲方是谦谦君子,看茶室只有二人,没有就坐,问:“我听家仆说晋王殿下内眷染病,请我前去医治,侧妃在这里,是等顾某吗?” “是,顾太医,我找你来求教一件事,顾太医坐下谈。” 顾仲方勉强坐下,顾如约对面看着二哥,二哥顾仲方是个老实人,搭着椅子边斜牵着身体,神态拘谨。 跑堂的悄悄关上包间的门,顾如约提壶倒了一盅茶,放在顾仲方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公子请用茶。” 顾仲方端起桌上的茶盅,呷了一口,顾如约冷不防突然问:“顾公子能否把解药方子给我?” 顾仲方刚喝了一口茶水,差点呛到,咳了两声,白净的脸涨红,闪过一丝慌乱,“我不明白侧妃说的什么意思?” 顾如约从衣袖里拿出一张药方,推到顾仲方面前。 顾仲方低头看了一眼,吃惊地抬头看着她。 顾如约注视着二哥,“顾公子可以指点一二吗?” 顾仲方脸上显出纠结,极度慌乱,差点碰翻了茶盅,“顾侧妃,顾某医术不精,恐怕让顾侧妃失望了。” 顾如约表情严肃,嗓音低却给对方压迫感,“顾公子,现在京城和宫中已经出现流言,有人行巫术害皇后,你顾家父子在宫中行走,接下来发生的事,不会想不到,顾公子,历朝历代一旦发生巫蛊案,牵连多少人无辜的人送命,这些冤魂,你顾家能背负得起吗?” 顾仲方顿时脸色煞白,连嘴唇都白了,顾如约可怜二哥,可不下猛药,不能治病,她声音平静,听在顾仲方耳中,声色俱厉,“顾公子,没有什么阴谋可以永远不被人知道,一旦皇上醒悟,追查下去,顾家犯了诛灭九族的大罪,你顾家父子令顾家列祖列宗蒙羞,顾家医术传家,治病救人,不是害死人命,累累白骨之上的荣华富贵,夜深人静之时能心安吗?” 顾仲方手握住茶盅,颤抖着,额头汗下来,顾如约狠下心来,救人也是救顾家,顾如约压低了声音,“别侥幸罪恶不被人揭穿,我就知道了,现在只要顾公子在我的方子上添上一味或者几味药,人不知鬼不觉,解了这场灾难,不影响顾家父子的前程,顾公子若不答应,我明日面见皇上,把我的这番话对皇上说一遍,刑部大牢的刑具,你顾家父子铁口钢牙也抗不过去。” 低声细语,比声色俱厉令顾仲方恐惧,顾仲方一身冷汗。 “我可以等一会,顾公子考虑一下。”顾如约放轻了声音,“顾公子,只要一两味药,就什么都化解了,天下太平。” 顾仲方用衣袖试了试额头上的冷汗,把药方慢慢地推回顾如约跟前,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味草药名。 顾如约看他手的比划,心里记下了,“谢顾公子!” 写完,顾仲方站起身,身形摇晃,扶了一下椅子背,形容狼狈,还不忘礼仪,朝顾如约抱拳,“今日侧妃当头棒喝,打醒了顾某,侧妃为我顾家的恩人,顾某记下了,如若以后侧妃有事,顾某当竭尽全力,告辞!” 顾如约看着二哥步履蹒跚,似乎不像年轻人,身心背负太重,万般心疼,二哥果然如自己所料,心地纯良。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事情顺利解决,在没发生之前,阻止了惨案发生。 萧逸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方才他坐在屏风后,两人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顾如约没回避他。 “如约,没问题了。” “解决了。” 顾如约看着对面桌上已经干涸的水印。 萧逸什么都没问。 “你还缺少什么药材,我命人去太医院领。” 萧逸唤人拿来笔墨纸砚,顾如约写下方子里缺的几味药材,纸张交给萧逸,萧逸朝门外喊了声,“辛驳。” 辛驳守在门口,急忙推门走入,萧逸把写着几味药材的纸张交给他,“去太医院领药材。” 这个时辰太医院太医已经收工回家了,太医院晚间有值班的,宫里偶尔有人夜晚生急病,太医院的太医轮流值班,太医院的药材都是最好的。 辛驳做了萧逸亲信侍卫,这两日随着萧逸入宫,带着两个侍卫去太医院了。 萧逸对顾如约道:“宫门下了锁,待明日入宫。” 两人下楼,从茶楼后门出去,身后跟着沉香和侍卫,没有惊动任何人,这间茶楼,萧逸很熟,今日顾仲方来,两人密谈的事,走漏不了一点风声。 她只要提出什么要求,萧逸安排妥妥帖帖,两人配合默契,不用多说一句话。 坐在车里,天已黑了,街道两旁店铺挂起灯笼,马车外传来车马声,轿夫吆喝声,酒楼茶肆繁杂,回去时,马车没经过顾府,萧逸一直没说话,似乎想事情。 马车过了主街,车下静了,人声小了,萧逸说了句,“顾仲方心地纯良,还有良知。” 马车里光线微暗,顾如约清楚此事瞒不过萧逸,因此刚开始没打算瞒着他,照前世这件事的发展,最后萧逸登基后彻查此事,整个事件大白于天下。 现在毕竟没有伤及无辜,所以顾家情有可原,萧逸对二哥顾仲方印象不错,对顾家来说是个好事,如果二哥顾仲方能投靠萧逸,为萧逸所用,可保顾家平安,顾如约说;“此事顾公子未必参与,顾公子的医术精湛,皇后诈病,瞒不过顾公子。” “顾家父子常年在宫中行走,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相信,你说的,顾仲方没有参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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