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星澜转向流萤,甜甜的一笑,温柔百倍的说道:“来,你坐我旁边。” 萧景言:“……” 流萤似乎还想推脱,却被星澜一把拉过来,僵硬的坐在她身边。 “你等会啊。”星澜又突然起身,去内室一阵折腾,抱回来几本看上去有些年代的书。 她刷刷两下将封面的灰尘掸干净,送到流萤怀里:“你看这个吧,这是我做帝姬的时候和霜月去市场淘的书,讲的一位侠客自幼父母双亡,被亲人排挤,跌入悬崖,机缘巧合下练成绝世武功,名扬天下的故事。你瞧瞧喜不喜欢看,不喜欢我再给你找别的。” “啊,是。”流萤小心的翻动书页,似是生怕把书多翻出一个褶皱,接着像是完成任务一般,严肃认真的起来。 萧景言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两人怎么回事,平时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互相谁也不找谁扯淡,这会当着他的面了就开始秀恩爱。 什么德性。 三人默契的各看各的书。 一会儿工夫后,星澜口渴,见杯中茶水见了底,蹙眉道了句:“倒茶。” 流萤正要起身,又被星澜提前一掌拍了回去。 她静静的看着萧景言:“你来倒。” “为什么!”萧景言不高兴了,“你舍不得让他干活也算了,宫里这么多宫女,找个人来伺候不行么。” “你是我的伴读啊。”星澜一脸理所当然,“这就是伴读该做的事。” 萧景言没法反驳了,默默的给星澜倒了茶。他做皇子的时候,他的伴读确实也要给他端茶倒水,夏日里还要扇风。 茶倒了,茶水也溅了一桌,所幸是没溅到书上来。 星澜默默看了两眼,又道:“那边案几上有个果子,你给我削了,切成小块。削皮的刀放在案几下面,不用出去找霜月。” “我……”萧景言到嘴边的半句脏话又生生咽了下去,挤出一副体面的笑容,“是,请陛下稍等。”
第99章 没想到我也要宫斗 从来没有什么瓜果有这个荣幸,能被萧景言削皮。 虽然没有技巧,但好歹不缺气力。 萧景言一面把这颗大果子想象成星澜臭烘烘的脸蛋儿,一面连皮带肉的割着果子,最后恶狠狠的切成小块,盛在银盘里,送到星澜面前。 “切的真丑。”星澜蹙眉。 萧景言正在擦拭的双手轻轻一颤,微笑道:“下次一定改进,让陛下满意。” “嗯。”星澜点点头,将银盘推到流萤面前,柔声道,“来吃些吧。” 流萤正还在分神想,女帝平日里不爱吃着果子,怎么今日转性了时,就听到星澜这句话,又僵住了。 他慌忙拒绝:“请陛下先用。” “哎呀,要你吃你就吃嘛。”星澜用竹签儿叉上一块果子,递到流萤嘴边,“来,啊——” 流萤大窘,飞快抢过果盘:“臣,臣自己来!” “好,慢慢吃。”星澜笑眯眯的点头。 坐在正对面的萧景言眨巴着他的墨绿眼睛直直的看着互动的两人,嘴角挂着如狗狗一般温和笑容。 午膳星澜和流萤是坐在殿内用,萧景言被赶到外边独自一人吃。 晚膳更是直接没留他,厨房开火前就把他赶回了钟粹宫。 钟粹宫伙食自然不错,但比起凤鸾殿自然还是差了那么一截。 晚上,霜月来收拾屋子,一眼便发现了案几上碗里被一摞遗弃的果皮,蹙眉道:“这是谁削的皮?好浪费呀,果肉削下来这么厚一层。” 话一出口自己反应过来,惊诧道:“难道是……萧妃?” “那可不嘛。”星澜也开怀一笑,“他想赖在我凤鸾殿作妖,自然要付出点代价。他在大明殿被流萤折了面子,正不喜欢流萤,让他削个果子给流萤尝尝,磨磨他那臭脾气。” “可是陛下……”霜月还是有些不放心,“萧妃之前屡次想行刺您,您这样和他每日朝夕相处,即便有流贵人保护,也难免被他钻了空隙呀。” “无妨,他若还想行刺我,多得是的机会,没必要选这么吃力不讨好的法子。”星澜分析道,“但他主动提出来我凤鸾殿伴读,必是有其他阴谋,不如就放在眼皮底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若是和尚严华有关,正好顺藤摸瓜查出来。” 尚严华这段时间为了重获朝臣的信任,拉拢因为李城的事疏远他的中立派,每日兢兢业业的处理政务,据说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想要将他连根拔起,依旧不是一桩易事,不如将计就计。 萧景言也不知道脑袋搭错了哪根筋,即便要每日忍受了端茶倒水递手帕的伺候,也要天天赖在凤鸾殿,星澜学什么,他就跟着学什么。 有时候张先来指点,他也听得起劲,时不时还要问上两句,惹的张先连连夸他有灵性。 也不知张先是真的觉得萧景言有灵性,还是纯粹是为了打击星澜。 这也让星澜对萧景言的意图更为费解,甚至白日里他发出什么声响的时候,也常常忍不住分神去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又是一阵哗啦啦的翻书声,星澜心烦的抬眼,见萧景言突然将《税法·下册》轻松的甩到一边。 “看完了。”他得意的宣布。 …… 萧景言等了好一会儿,星澜却又把目光垂下,继续看书。 居然假装听不见? 他目光再转向流萤,流萤倒是在看他,两人四目相对,便见一贯面瘫冷漠的流萤居然破天荒的冲他弯了弯嘴角。 笑了? 揉揉眼睛再看,夭寿啦,面瘫真的笑了! “你嘲笑我?”萧景言脱口而出。 “又怎么了?”星澜不耐烦的抬头,眉头紧锁。 “他嘲笑我!”萧景言气愤的指着流萤,告状道,“我说我看完了,他在那笑!” “哈,哈。”星澜干巴巴的笑了两声,都没有转头看一眼流萤,“流萤会嘲笑其他人?这是朕今年听过最离谱的笑话。” “他真笑了!” “连我都没有看他笑过!你编理由挑事也编个靠谱点的。” “我亲眼看到的还有假?”萧景言气的快要跳到房梁上,“我看你就是个昏君!偏心!色令智昏。” “你再多说一句,就回去禁足三天,罚俸禄一个月。”星澜一点好脸色没给他。 “我……”萧景言想到他空空的钱袋和白花花的月俸,硬生生把后面半句话咽了回去。 想当年做皇子的时候,见惯了父皇的妃子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觉女人小气又无聊,为了一句话,一点赏赐,甚至一个眼神就互相陷害…… 没想到,这种事情竟也有落到自己身上的一天! 还偏偏碰上如此昏聩偏袒的女帝!同样是后妃,她居然全权信面瘫也不信他! 他恶狠狠的瞪了流萤一眼,新仇旧恨,这笔账,他也记下了! “看来看书也不过如此嘛。”萧景言突然转移了话头,“看两大本也不过两三日的功夫,也不知道有的人怎的成日都看不完。” 听到他话语里实实在在的嘲讽意味,星澜可算有点明白他这些天都在胡闹些什么劲了。 武不行,就在文上边找场子。 她将自己正在看的书竖起来,露出封面,已不是昨日的《税法·下册》,而是另一本叫《制钱通考》的新书,抿唇一笑:“这才叫嘲笑。” “这不可能。”萧景言立刻道,“昨日晚膳前《税法·下册》你才看了一半!你作弊!” “作弊?”星澜疑惑的问,“我有在和谁比试吗?” “没,没……”萧景言别扭的别过脑袋,“但是你也不可能这么快看完。” “自然是昨天夜里看的。跟你似的回去偷懒。”星澜摇摇头。 萧景言不敢接话了,耐着性子看一天书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今天连端茶倒水都觉得惬意,甚至还想削个果。 叫他晚上回去接着看?他可没这么自觉。 不,这不合理。 他的绿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小声嘟囔道:“囫囵吞枣自然快了。” 星澜放下书:“好,你既一心想证明自己比我强,我就来考考你,看你到底看进去多少。”
第100章 胡搅蛮缠的萧妃 “放马过来吧。”萧景言暗喜,心道等我答完,就轮到我来问你了。 “前朝丁男按五十亩缴田租,丁女按二十亩缴田租。如户主为次丁男按多少亩缴租,为次丁女的又如何缴租?”星澜问。 “哈,这问题也太容易了吧。”萧景言潇洒的挑挑眉,“次丁男缴租数是丁男的一半,若丁男按五十亩缴,那次丁男自然是……” 他又突然住嘴:“……等等,前朝?你记这前朝的规定有什么用?” 《税法》上下册里约有一小半的篇幅都在讲历朝历代征收税赋的制度,他全都是一扫而过,根本没带脑子记,所以看得也挺快。 这女帝完全是在耍诈。 “不看从前,难道看往后么?若不从前人的制度中总结经验教训,往后自己国家的税赋如何调整,如遇突发情况如何应对?”星澜原封不动的把前些天张先教训她的话拿来教训萧景言。 她又问:“既然你没细看前朝的制度,我也不为难你。梁国现行的制度你如何看待?和你卢国比优劣如何?” “这个嘛……”其实卢国的制度萧景言也不清楚,但他脑袋转的飞快,随便扯了个借口,“想从我这里套我卢国的制度?哼,想得美!” 星澜一滞,心道她套话居然被这家伙识破了,没想到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心里这么谨慎。 她将书扔回去:“回去再多看几遍吧,想做明君可没这么容易。” 萧景言轻哼一声:“还没完呢,该我问你了。” “问吧。”星澜放下笔。 “听好了,问题我只说一遍。”萧景言正色道,“现已知每丁男交纳租粟二石、绢二丈,绵三两;每丁女缴纳租粟一石、绢一丈,绵四两,又知村里有丁男七十五户,丁女九十二户,次丁男一百三十三户,次丁女一百七十五户;若租粟一石三十五钱,绢一丈二十二钱,绵一两十六钱,那么三年时间该村缴纳物件共值多少银钱?” 星澜:“……” 萧景言得意道:“听清楚了吗?要不要本皇子再说一遍,现已知……” 星澜眼皮也不抬:“流萤,打他。” 还好流萤并没有真的要动手,萧景言蹭的跳起来:“喂喂,你这是滥用私刑吧!怎的答不上来就耍赖!” 星澜懒得花时间与他争辩,只觉得这卢国来的皇子幼稚至极。 本来这问题问出来她还仔细听、仔细记了,听到后面便没脾气了。 萧景言问的问题就不是税收制度的问题,而是纯纯粹粹的算术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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