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姑娘,你想知道太子殿下在涪州的事吗?” 卫姝瑶脸色微变,想着谢明翊昨夜那样对她,没由来懊恼地起来。她干嘛要为那混账家伙烦闷? 温宁宁瞅着卫姝瑶略微失落的神色,心里越发肯定了。 她从不拘束小节,听说谢明翊竟然带着心上人南巡时,也只是诧异于谢明翊是何等看重这女子,没想过什么名不正言不顺。 可今日这状况看来,两个人瞧着应是在一起还没多久呢,谢明翊那冷淡的性子怎可能主动和她提及往事? 温宁宁想了想,干脆坐下来。 因着谢明翊拿自己当挡箭牌,卫姝瑶现在骑虎难下,见到温宁宁既不过分亲近却也不算疏离。 温宁宁打量了屋内一番,忽地笑了起来,上前拉住她的胳膊,笑着开口。 “对了,姐姐你一人在这小院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会不会害怕,今夜不如去我家暂住?我爹跟着太子殿下一早就去了邻县河堤那边,他们怕是要明日才回来,家里只我和母亲两个人,无妨的。” 卫姝瑶对温宁宁这般热情仍是不适应,摇头婉拒了她的好意。 温宁宁倒也不意外,全然无视了卫姝瑶拘束,一个人坐在桌前,翻开了话本子,自顾自地又开始找话聊起来,卫姝瑶只是侧耳倾听,时不时应她两句。 闲扯了小半个时辰,温宁宁忽然问:“姐姐不嫌弃我这么吵闹吧?” 卫姝瑶怔愣住。 “沈哥哥以前总嫌我吵闹,常故意捂了耳朵听我说话……现下回想起来,他那样子又挺好笑的。” 言辞之间,不再称谢明翊为太子殿下,反而是更显亲密的沈哥哥。 卫姝瑶心口莫名泛起闷来。 等送走了温宁宁,她坐在桌前,抿了一整碗极苦的浓茶,直至嘴里都发涩了,好像也没冲淡心底那点儿烦闷。 因着昨夜没睡好,她早早便上了榻。 卫姝瑶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谢明翊回来后,第一时间又来寻她。 她再也按奈不住心底的那点酸酸的感觉,质问谢明翊,“你和温姑娘,以前究竟是怎么回事?” 却见谢明翊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向下,勾了一缕她的乌发缠绕指上,放在鼻下低嗅。 “你不想我见她,告知我便是。若是我对她心存杂念,你便杀了我。”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贯平缓的音调里含着点笑意。 卫姝瑶惊呆了,“你、你说什么胡话?” 她以前怎不知这人这么疯? 不等她出声,谢明翊却一把将她抱起,往榻上走去。 屋后忽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卫姝瑶猛地惊醒过来。 她刚才心猿意马,以至于做了个春梦,只因白日里温宁宁喊他沈哥哥,叫她心中生出那么多奇怪的情绪…… 仅是回想着梦中经历的一幕幕,她的面颊已经红透了,连带心脏也跳得越来越快。 她、她怎会这样? 卫姝瑶羞窘不已,直接拉过被子蒙住了脑袋,将身子蜷缩成一团。被窝闷得她脸颊烧红了,连带着小腹残余的微热也越来越灼人。 卫姝瑶羞恼之下,又扯开了被子,大口喘气。 她起身,把冷茶倒了满手,贴上滚烫的脸,狠狠地揉搓了两下。 心里的那点儿邪火压下去后,卫姝瑶收拾妥当,正想推开窗户透气。 但,当她一眼看清了窗前的景象时,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了什么。 夜色浓稠,唯有浅淡的月辉轻柔笼罩下来,落在男人半裸的身子上。 那一颗颗挂在他身上的水珠宛若泛着灿光,从他紧绷的手臂上滑落下来,淌过他脖颈上微微滚动的喉结,顺着结实的胸膛,抚过分明的腹肌,最后从紧实的腰间没入某些难以言喻的地方…… 男子独有的气息伴随着他浇水的动作似是化形实质了,在空气中缓慢流淌,一点一滴,一清二楚。 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卫姝瑶面色瞬时绯红,急忙背过身去,双腿一软蹲在窗下,听着哗啦的水声更羞窘了。 谢明翊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会又到了她这小院来? 他、他在干嘛! 谢一:当然,只是沐浴,而已啊(真诚)
第58章 同榻 卫姝瑶眼眸睁得很大,纤细的手指攥着衣摆,直觉得面颊烫得像发热,几乎要把她炙烤熟了。 谢明翊一向警觉,他方才肯定知道自己看到了! 可他偏偏没任何反应,甚至连呼吸也未乱分毫…… 外面水声依旧。 卫姝瑶干脆把耳朵捂住,眼神不住地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好转移注意力。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案桌摆着的,那盅银耳莲子羹上。 想到谢明翊昨夜原来是先去的温家,才来寻她,心里莫名就涌起点酸涩的滋味。 虽不多,却叫她难受。 哼,谁在乎他究竟和谁有什么过往,她可没那个功夫。 卫姝瑶恼得不是谢明翊,而是自己。 那点涩味从心里滋长蔓延,驱散了心脏强烈跳动引起的窘迫。 卫姝瑶舒了口气,缓过神来,松开了捂住耳朵的手。她正想坦坦荡荡站起来,好去关上窗,突然觉得小腹胀痛下坠,疼痛感一阵阵袭来。 “啊……”她疼得低低喊了一声,急忙低头去看雪白的中衣里裤。 果然,里裤处已是一片濡湿血迹,连衣摆也因为方才的下蹲染上了不少殷红。 卫姝瑶脑子懵了一瞬,她月信向来不准,时常紊乱,因着知道自己身体底子虚,所以她原也没放在心上。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小腹的坠胀感又冲击而来,一阵一阵地,疼得她唇色发白。卫姝瑶咬着唇,一手掌心捂住腰腹,一手扶着窗棱,想往案桌前走去。 她行走得极慢,借着洒落进来的月色,清晰看见地上滴落了一点血迹,面色愈发惨白了。 卫姝瑶颤着手,按住小腹,脊背弯成了熟虾。她探手去扯自己的衣摆,摸到一手的血。粘稠的点点血迹落在白皙的手指上,分外显眼。 卫姝瑶皱着眉,想去榻上拿青玉瓶子,想着那东西可以止痛,兴许能缓和下。 她疼得直不起腰,抖着手往枕头下摸索。 小腹好疼,好凉……她的手倏地缩回来,双手用力按住了腰腹,疼得直接蹲在地上。 “呜呜……”她终究没忍住,咬着唇,疼得开始呜咽。 窗外,谢明翊浇完了最后一勺冷水,听见了屋里的低泣声,骤然转过身来。 “婵婵,孤吵醒你了?”他低沉的嗓音从洞开的窗户缝隙中传过来,有些飘忽。 卫姝瑶登时咬紧了唇,瞳孔微缩,惊恐不安地慢慢回眸。 她忘了关窗户。 见她没有吭声,谢明翊微微蹙眉,又听得一声闷闷的痛呼,他顿了顿,忽然转身朝着窗户走来。 脚步声渐近,啪嗒啪嗒地靠过来,似是在卫姝瑶耳边炸开。 他身手矫健,若是直接从窗户腾跃进来,就会看见她这副流血的模样…… 卫姝瑶身子紧绷如满月弓弦,下腹的坠胀感越来越强烈,不知是因疼痛还是惊恐,全身都抖起来。 窗户微微晃了两下,卫姝瑶僵硬地看见一双湿漉漉的手搭上了窗棂,碰得窗户又动了两下。 不要进来啊! 她心里登时尖叫起来,可嗓子因过分疼痛,只剩下呜呜的闷哼声。 哒、哒、哒。 男人修长的指节轻叩了叩窗格,仿佛敲击在她的心坎上,惊得她心脏也扑通扑通加速跳起来。 谢明翊站在窗前,犹豫了半晌。 他还没来得及擦洗干净身子,披着湿漉漉的长发,赤/裸着上半身,一小片水渍洇透了立足之处。 借着浅淡清辉,谢明翊看清卫姝瑶半蹲在床榻前,背对着他,乌发散落肩头,不知在做什么。可听着她闷闷的哼声,分明是哪里受伤或是疼痛了。 他搭在窗沿手臂微僵,迟疑要不要翻身进去。 谢明翊今日从河堤临时赶回来,一是有事要做,二也是为了回来看她。因着他不想惊动旁人,所以才来了这小院里清洗一身血污。 只是,沐浴的声响还是惊醒了她。 可想到卫姝瑶似是不太乐意他过来,刚才他出声问询,她也没搭理他。 况且,他一身血污虽然洗净,却还带着点血腥气味。 她是最厌恶血味的。 谢明翊小臂紧绷,扣着窗沿的手指最终还是慢慢松开了。他后退了两步,轻轻合上窗户,怕她受凉。 听着轻微的“咯吱”窗响,卫姝瑶脑中混沌的思绪彻底被搅乱了,哪里还顾得上去分辨对方的行径。 “呜呜……别……别过来……”她嗓子沙哑得厉害,迫使自己发出了含糊的声音。 又因着倍感委屈,变成了低低的啜泣。 谢明翊刚抬脚退了两步,闻声又止住了脚步。他迟了一瞬,蹙眉问道:“婵婵,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受伤了?”他心里终究担心,眉心拧得更紧了。 谢明翊手掌贴上了窗扉,手臂稍稍用力,眼看就要翻身进来。 卫姝瑶紧咬着牙,从羞恼和委屈中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急中生智将手里好不容易摸到的青玉瓶砸了出去。 “不许——你等等——!”她喘着粗气,勉强开口。 谢明翊动作一僵,看见她赖以系命的药瓶子被她决绝地扔过来,抿紧了薄唇。 他抬眼,仔细确认了卫姝瑶并无大碍,只是看起来旧疾复发,疼得直不起腰来,这才慢慢松开了手。 她不愿意自己靠近,总不能这时候去违逆她的意思。 但,心里终究有点失落。 谢明翊没有擦拭身子,转身朝廊下走去。他迎着凉风,连连深吸了几口气,将心里的那点烦躁压下去,才淡淡开口。 “我就在屋外,你若有事,随时唤我。” 卫姝瑶拼命点头,只盼着他不要进来。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他能听见。 静谧月辉笼罩中,夜色朦胧,窗里窗外,二人陷入沉闷。 她半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缓和了许久,才感觉那一阵狂风骤雨般的疼痛过去了。 等卫姝瑶缓过神来,这才急忙走到窗前,将窗户猛地关紧了。 她动作太快,又过分慌张,以至于没有看见廊下独自杵在庭院中的谢明翊,一人孤零零的望着月色仰视出神。 卫姝瑶拾起青玉药瓶,又胡乱擦拭了地上的血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将宝枝早就给她准备好的月事带也一并换了,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 她咬了咬唇,挣扎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刚刚奇怪的举动,怕惹恼了谢明翊,也不知他是不是在生闷气。 于是,便上前去,打开门来,探头探脑地望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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