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昱?”菡羞目之所及,是同她一样一片红衣。只是这红深些,比小作坊里染就的薄红更贵气。 有些不一样。 她于是迟疑:“嘉昱,攀儿呢?刚刚是谁在吃果子。” 那只手将她的盖头抓的更紧三分,闭口不答,反而掀开嫁衣强探进去,抓住纤细的手腕不容拒绝大力拽她出门。 那举止,根本同林嘉昱毫无相似之处! 菡羞这时再吃顿也察觉到不对: “你是谁!” 她赶忙抬左手揭下盖头,那手的主人却更迅速,一把拽开盖头蒙上她的脸。菡羞连连后仰身体,布鞋蹭的地上泥巴飞尘屑,厉声质问: “林嘉昱呢!你是谁!你放开!” 那人似是不耐烦,还手圈紧菡羞的腰,打横提着人就往她不熟悉的路走。菡羞再忍不住,脱了命的张牙舞爪,偏两手被制着,只能蛇一样乱扭。 她忽然绝望。 连最后一点平静的日子都过不了吗? 菡羞心跳的难受,蓦地平静: “你抓我做什么。” 那人依然不答。脚步不停,反手扔她下地,随后又将那块红盖头塞了塞,扎紧。 屁股下是软的,不疼。似乎他并不想杀她。菡羞勉力镇静下来,睁眼,除了一片红,竟无一物。 她颤抖着伸手,想试探着将蒙眼的盖头取下,一阵混杂的香气凭空袭来,大手霍的桎上她刚抬起的手臂,强压上背后所靠着的墙壁。 紧接着,是烛火燃起的飘然。 下巴被冰冷的两指捏住,往左,往右,恍惚肖似打量猎物成色的买主。 菡羞不自觉咬了咬唇,慢慢软了身体。几经犹豫,鼓足勇气般抖着嗓: “我不反抗扫你兴致,求你告诉我,我夫君去哪里了成不成?” 熟料,手的主人并不喜欢她的服软示弱。反而狠狠捏住她两腮,逼的菡羞说不出话。 湿濡难以如寻常一般吞咽的口涎险些要晶莹的坠成珠串荡下来,那手指倏地大力把下巴合上,转头往她口中钻。 菡羞极其恶心的抿紧嘴,忍不住偏头要呕,侧方骤响女声: “新人入,喜烛兴。虽无长辈,却可拜天地玄黄——” 媒婆? 菡羞恨声怒斥:“你们是哪里来的!到底要做什么!”她几度回忆,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得罪了谁。 “他不是我丈夫,不是!别念了!乱点姻缘你们不怕报应吗!我到底如何得罪了你们,你们尽管说啊!他呢,我的婢女呢,你们弄他们去哪里了!!!” 那念词之人却根本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念自己的: “一拜天地施恩典,三生石前好姻缘。天作之合必图报,誓言海枯石也烂。 二拜日月之精华,万物生长全靠她。我心日月皆可鉴,龙飞凤舞呈吉祥。 三拜春夏和秋冬,风调雨顺五谷丰。执子之手相偕老,天长地久告乃翁。” 桎梏她的男人猛地拎她起身,又不知哪来两个人分别抓住左右臂,摁着她拜天地。 媒婆笑一声:“呀,郎君怎么一直站着不动。罢了罢了,也算礼成。恭喜两位新人历经千难百险方才修成正果,快入洞房,莫要误了大好时光。” “滚!”再忍耐不住,菡羞蹬腿就胡乱踢人。媒婆荤笑句,挥手: “快送进去。” 二人分别一抬,竟直挺挺把她关进先前住的小屋。脂粉的香气还没有散尽,菡羞眼酸。待他们走了终于一把撕下盖头重见天日,映入眼帘的,却是绣着五爪团龙的胸膛。 她一顿,直楞了眼。 …五爪金龙。 如今的天下,除却她早不想提及的那个人,还有谁能穿? 菡羞耳边轰了声。 难怪这衣裳的颜色格外深些。因啊,这是龙袍。 几乎是颤着眼睫,菡羞捏紧拳头,一点一点昂起下巴,艰难的恍若吞碳,出声都费力: “怎么…会是你?” 她看见他精致又冷漠的下颚,高直的鼻,阴鸷的,仿佛淬满毒液的眼睛。不遗余力审视着她,居高临下。 菡羞喉头发痛。 摒弃多日的人,就这样突兀的闯进视线。 不该的。 “…闻衍璋。”这叫过输不清次数的名字,一下跳上舌尖。 “闻衍璋!”她怒目圆睁,咬牙切齿: “我们两清了。说好的!”菡羞歇斯底里: “我不缠着你了,是我不自量力!你放过我一次会如何?!” 她踢他,推他,生怕他又把她捉回去任意戏弄,却都被他不紧不慢闪开。 菡羞站在小小的屋子里,一下就没了气力。 她平时不是脾气急躁的人。 至少从小到大,周围的亲朋同学都不这样觉得。偏偏遇上闻衍璋,多少次都泼妇骂街。没有一点尊严可言。 菡羞沉默的盯了他一会,忽地拔腿上前开门。一句话再不说,只想迅速离开这。 她没有再问旁的人去处。横竖闻衍璋不会说。 不用再自取其辱了。 手搭上门把,菡羞蓦地定住,嗤一声: “我真倒霉。” “莫名其妙来到这里攻略一个变态神经病。” 菡羞深呼吸,无所顾忌的骂了脏话: “去死吧你,大傻逼。” 说着就推门,却如何都推不动。她凝脸,双手使力去推,依旧不动。还得一句冷嘲: 谁同你说好了,“蠢货。” 菡羞狠狠捶门一下,转头就要找东西砸开,却被一把抓住,天旋地转,活生生被甩上床。 菡羞吃痛,精心做的发髻一下松散。偏金簪还被闻衍璋突然拔下,狠狠摔上墙,硬摔成90°折角。 “滚!” 眼睁睁瞧着簪子坏了,菡羞禁不住啐他: “快滚!” 一直不动声色的闻衍璋忽地一拉裙摆,径直坐上菡羞乱蹬的腿。冰冷俯视这张精心上了妆的脸。 五官乱飞,时狰时狞。鲜活。 只是口中一直骂着什么傻逼之类的。大概是傻缺的意思。 闻衍璋出神。 叽叽喳喳的,虽热闹,但也很烦。 他头脑发痛了会,伸手上去狠捂住那张涂了大红口脂的唇。温热的气息还未避开就被一同捂进掌心。 有些痒,不过能忍。 瞧着她逐渐难以置信的眸子,闻衍璋慢慢眯眼。这才发现,她的眼睛今日比平时更妖娆。 眼尾翘的厉害,半点端庄大气也没有。 他照着来前那些颠倒的日夜里反复谋划好的,拧住她的脖子,重重的扭动,掰下她的头。却在刚触上时,见菡羞一脸视死如归挺直脖子等死的壮烈样,霍然顿住,冷笑连连。反之改了折磨她的法子,右手下移,一下撕开盘扣,轻巧便扯下外衣。 加重压制菡羞腿的力道,他眯着眼顿了会,毫不客气的撕掉里衣。 清脆的一声,布料被强破成两片。 菡羞一时忘了挣扎。他如愿看到这烛光下一点变化都逃不过的狐狸眼里,浮上了迷茫的惊恐。 闻衍璋偏首,略顿片刻欣赏她的怕,眉梢攀上愉悦。 腾出一只手褪裳,没有迷醉,也并不那样急色不可耐。反而在不客气的探究。 菡羞一瞬甚至以为他只是梦游。 可下一刻,裙踞翩跹。 绢裤迅速下拉。她猛地反应过来,颤栗不已。 他的手很冷,是一把冰刃,甫一接触就刺的她胆寒。 毒蛇吐了信,大张獠牙。 菡羞瞳孔一缩。
第60章 插刀 一刹那竟爆出魂飞魄散般的颤栗。菡羞失声, 被捂住的口鼻彻底屏息,眼前满片白星,大脑一片空洞。 见她这剧烈的反应, 闻衍璋若有所思, 贴近了端详菡羞抖的杂乱无章的瞳孔。 里头映的,只有他平板无波的面容。 这样舒服? 他温热的鼻息扑上她眼皮, 凉薄的眼里盛一丝不清不明的怠慢。 不过如此。 心下虽鄙夷不屑,那里的温度莫却名顺着指尖递向他臂膀。眉尾浅斜,闻衍璋反复摸索着指尖湿热难寻正门的谷道, 指节锲而不舍的一弯, 陡绝有机可乘, 于是加大力道一顶。 菡羞忽然满面通红, 剧烈抖动,腿弯上的绢裤更窸窣往下落。混沌的眼闪烁几下,猛地偏头, 曲腿狠蹬。 唾手可得的热意瞬时偏了向, 闻衍璋正要再桎她腰腹, 菡羞却突的翻起白眼,死鱼一般瘫下, 胸膛剧烈起伏,渴求得到一丝新鲜的空气。 闻衍璋心下稍稍浮上的狠意微滞, 观她一息, 方才大发慈悲的松开手。 鲜红口脂胡乱蔓上唇角下巴, 菡羞大口大口呼吸, 挣扎中里衣敞缝, 跳出一片白皙的肌肤,上还覆一根红系带。 发丝凌乱, 浓妆艳抹。勾魂的眼茫然瞪着屋顶,好一侏…惨遭□□的一品红,雨打的芭蕉。 闻衍璋没由来的想到皇宫里那些各式各样的花。 水红,妖媚。 暴雨摧残过后的一品红。 他眼底发深,喉头不自知的动了动。 过了一刻伸手,还沾着湿濡的指腹抵上菡羞被掌心晕花的口脂,重重一抹。 那小巧的下巴颏上瞬间滑稽的划出一条泥泞的白。 感受到这不同寻常的湿,菡羞瞳孔瞬间聚焦,红唇蠕动不敢置信: “你…?!” 见她已经恢复正常,闻衍璋不由分说扯那根红系带。菡羞连忙抵制他的手。却觉他手上更用力,立刻改抵为捧,两手小心翼翼抓着他的,耻辱的泪眼眶中打转。 菡羞呜咽的像头无助的小兽: “别。” 闻衍璋倒是不曾料到,缓缓眯眼,不加掩饰审判她的示弱。手上力道并不放缓,反而持续往下拉。 这双华贵的丹凤眼同刮骨刀一样锋利,菡羞的泪嗒的打上铺展开的红嫁衣,泅湿一块深色圆点。 菡羞抓紧他的手,两瓣蝶翅似的睫羽重重一开合,低低哭了出来: “别…” 闻衍璋一窒,终于如她所愿顿住。喉结却悄然中反复滑动,身上渐渐升温。 菡羞适时一怔,睫上挂的一片蜿蜒珠串齐齐倒灌,染湿了眼根。 他反手,将菡羞两根手腕扣住,长腿略抬,扯下了自己的绦带。这龙袍,顷刻松垮。 有一处在发热,闻衍璋试探性的想让那恢复平常。目光下移,落上菡羞细白匀称的两条腿。 此处尽头,有解决热源的法子。 沉身,他开始不耐,预备着将被他撕开的平角裤也拖出来,自顾自做自己的。熟想,菡羞忽然细声叫他: “我好冷,你…能不能把被子盖上。” 空气凝结,闻衍璋无形中浑浊了的眼上移,随后眉尾一挑。 陆菡羞满面的泪,胆怯又绝望。见他看过来,惊兔似的一哆嗦。 他沉默,难得意外。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36 首页 上一页 59 60 61 62 63 6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