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 经过昨晚跌宕起伏的一夜,她竟然无缝金丹了? 就在离开青龙峰后的第一晚就能铸成金丹,对于桑宁宁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鼓舞。 桑宁宁缓了会儿神,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她要求告诉大师兄这个消息! 桑宁宁起身胡乱地披了件衣服,就往外间走. “大师兄?” 桑宁宁一边走一边喊,等她绕着偌大的上房走了一圈后,才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容诀不见了。 她找不到她的大师兄了。 桑宁宁慢慢地眨了下眼。 原来轻松的心情像是被小石子填满,沉沉的,还漏着冷风。 桑宁宁抿了抿唇,唇角的笑容再也不见,神情也变得有些茫然。 她右手紧紧地抓着剑,思绪纷涌。 大师兄为什么要离开?是遇上了什么事?还是又不想和她一路了? …… 千万种的可能在脑内出现,桑宁宁辨不出哪种是真哪种是假,只能如以往一样,耐心地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没关系,这很正常,你一个人也会很好。 即便大师兄真的是不告而别,只要…… 门口的锁头微动,“吱呀”一声,门房被人推开。 容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厅内正中央披着藏青色外袍的桑宁宁,他似乎诧异了一下,随后扯下了脸上薄薄的一层伪装,弯了下眼睛:“小师妹起得比我想象的还要早。” 容诀走到桌前,见桑宁宁还是定定地看着他,他走到哪儿,她的眼珠子就跟到哪儿,轻轻蹙了下眉头。 “这是怎么了?” 容诀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刚向着桑宁宁的方向没走几步,就见她也迟疑着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先是缓慢的一步、两步,然后加快了一些速度,最后几乎是飞奔。 衣袍向后翻飞,露出了里面白色的里衣,宛如幼鸟归巢,即便焦躁都充满生机。 容诀被扑了个满怀,他向后踉跄了几步,感受到身上的衣服被紧紧抓住,几乎要勒出痕迹,容诀迟疑了片刻,才终于伸手回抱。 轻轻的,像是生怕惊吓到这个自投罗网的猎物。 容诀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子,轻轻抚了抚怀中小姑娘的后背。 “这是怎么了?” 桑宁宁将头埋在容诀身前,几秒后,闷闷道:“我以为大师兄一个人离开了。” 说完这话后,桑宁宁自己都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略松开了手,想要抬起头:“抱歉师兄,是我——” “抱歉。” 耳边传来了一道更低更柔的声音,压在她的话语之上。 轻柔的吐息落在了耳廓上,微微带着寒意,但桑宁宁却并不觉得冷。 因为有一双更有力的手将她重新按入了怀中。 “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容诀低声道,“我醒得早,便想出去走走,买些吃食回来,却忘了给你留下字符,害你白白担心了一场。” 桑宁宁摇摇头,但因为被容诀禁锢在怀中,她这动作更像是在容诀胸前蹭了蹭。 “不怪大师兄,是我想太多了。”桑宁宁道,“我以后不——” “以后也要如此。” 桑宁宁怔住。 容诀松开手,微微俯下身,与桑宁宁四目相对,柔和一笑。 “不如我们来做个约定如何?”容诀道,“以后无论我去往何处,都会告知桑宁宁,而桑宁宁要时时刻刻注意我的动向。毕竟我一个金丹被废之人,可是需要你随时随地的保护啊。” 桑宁宁忍不住扬起了一个笑:“好!” 容诀弯起唇,伸出一只手:“击掌为誓?” “啪”的一声,另一只更小的手贴在了他的手掌上。 桑宁宁认真道:“一言既出,再无反悔。” 容诀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手指伸入指缝,牵着她走到了桌边。 桑宁宁忍不住转过脸,语气有几分藏不住的雀跃:“大师兄,我已经金丹了!” 容诀挑了下眉毛,也勾起了一个笑:“小师妹当真是进步神速,看来离开青龙峰,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他伸手将早饭一一在桌上摆开,桑宁宁咬了口刚出炉的包子,忽然产生了些许疑问。 “大师兄,你哪儿来的灵石?” 容诀微怔,随后笑了起来:“小师妹,山下不用灵石,而是用金银。” 对哦。 桑宁宁有些郁闷,又大大第咬了口包子。 其实并非是她真的忘记,只是这一个早上心情大起大落,于是嘴里的话也乱了套。 “不急,慢些吃。” 容诀抬手给桑宁宁倒了杯刚带回来乌梅饮,仔细解释起自己手中的金银来由。 “师妹昨日不是就将包袱还给我了么?那包袱里本就有我旧日的一些金银,大抵是内门那些管事弟子也觉得无用,所以当日将我逐出内门时,也并未将其收回。”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又给桑宁宁端出了一碗小馄饨,摸出了一代小蜜饯,最后才在自己面前也放了一碗小馄饨。 桑宁宁看着容诀变戏法似的将东西摆开,眨了下眼:“这些东西……” “三家铺子挨得很近,我没废多少功夫。” 容诀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只是最后我有些忘记回来的路,这才耗费了一点时间,让师妹担心了。” 事情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容诀指尖轻轻叩了下桌子,从油纸袋里摸出了一个糖炒栗子,剥开一粒送到了桑宁宁的唇边。 桑宁宁顿了一秒,张口叼住了那枚栗子。 看来是又记错了。 容诀垂下眼,微微弯起唇,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师妹不爱吃栗子么?”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户洒向了屋内,为他侧脸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 “唔,还行?”桑宁宁从碗边抬起头,她逆光看向容诀,只能眯起了眼,闲聊似的开口,“我对吃食并不算十分讲究,最爱吃的也就是糖葫芦了。” 糖葫芦。 容诀记下了这个词。 桑宁宁看向似乎在思考什么的容诀,迟钝地反应过来、 “大师兄是不是忘了,自己到底欠了我几根糖葫芦?” 容诀握着汤匙的手略略一顿,继而偏过头,扬唇笑了起来,唇边绽起了浅浅的小梨涡,温柔又无害。 “是啊。”他嗓音轻柔,“我本想瞒着师妹,谁知竟被师妹发现了,这下恐怕又要翻倍了。” 桑宁宁忍不住也小幅度的笑了起来。 与钱芝兰相熟太晚,与景夜扬结识也太晚,只有容诀,从外门到内门,可以说是桑宁宁最熟悉的人了。 于是她也跟着点了点头:“是啊,师兄害我吃了那么多糖葫芦,总要赔给我的。” 容诀眉梢一动:“害你?” 桑宁宁轻咳一声,不好意思道:“是以前的事了……以前每次被你一招比下去,我都要回房去,闷在里面,不停地咬糖葫芦吃。” 容诀想象着那个场景,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我的不是了。”他笑得眉眼弯弯,分外愉悦的模样,“以后若得机会,定然补给师妹。” 容诀又吃了几口,乔装了一番,率先下楼去找小二结账单。 等他走后,桑宁宁吃完早饭,简单整理了下东西,待她最后坐在镜前涂抹容诀留下的易容膏时,脑中模模糊糊地冒出了几个问题。 大师兄似乎很擅长草药。 以及。 桑宁宁抿了抿唇,眼神有几分茫然。 方才,在她扑进大师兄怀中的那几秒,她似乎好像……没有听见大师兄的心跳?
第44章 这件事太匪夷所思, 即便是直白如桑宁宁,都没有贸然开口询问。 人若无心,绝不可活。 换而言之, 无心而活的绝非可能是人。 而且突然问出这样毫无根据的问题, 但凡是个人都会生气的吧? 桑宁宁很珍惜大师兄,她不想因这些荒谬的小事令大师兄不悦, 更遑论当时她心情激荡,对此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或许, 是她听漏了呢? 桑宁宁没再继续纠结,只将这事暂且按下,记在了心中。 两人离了客栈,沿着容诀提前规划好的路线走。 这条路的好处是人烟稀少,但有个小小的弊端, 就是需要翻过一座小小的山林。 正午十分,日头毒辣。 容诀找了一处树荫底下, 拉过桑宁宁坐下, 又去小溪边舀了一瓢水递给她洗了洗手。 “我们暂且先休息一会儿, 等翻过了这座山, 我们就能到一个小镇上,之后的路就顺畅许多了。” 容诀看着乖乖洗手的桑宁宁,话音一转。 “有我一起, 倒是连累了师妹的速度, 陪我受累。” 桑宁宁摇摇头:“我刚成金丹, 本来也需要一个地方打坐吐息,师兄不必多虑。” 至于那些吃食则是桑宁宁自己的习惯。 虽是个修士, 但她总还把自己当成是个普通人。 况且吃东西有什么不好?总比小时候连肚子都填不饱要好。 容诀知她会错了意,微微摇了摇头, 随手摘下了几个树上的果子捏在指尖上,走到了小溪边清洗。 他背对着桑宁宁,温柔歉疚的声音传来:“我只是想,倘若不是带着我,师妹独自一人大可以御剑行之。哪怕没有阵法相辅,从这里到司命洲,最慢也就五六日的时光。” 桑宁宁靠在树上,听容诀这样说,下意识摇了摇头。 意识到容诀看不见,她又立即开口纠正:“师兄说的不对,即便没有与你一起,我也不会御剑。” “怕被青龙峰的人发现么?” 桑宁宁顿了一下,还是道:“不是他们。” 容诀将洗净的果子递给她,同样坐在了树下,白皙的肤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带着近乎透明的光彩。 “那是何故?” 容诀偏过头看向了坐在他右侧的桑宁宁,嗓音轻柔:“是因为师妹还是不喜欢玉容剑么?” 桑宁宁摇摇头:“不是。” 她犹豫了一下,脑子里闪过太多的画面,竟然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对于桑宁宁而言,在桑家的那段时光昏暗又落魄,更是难以启齿的羞耻。 如今乍然间提起,她竟然想不出一桩具体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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