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儿你怎么了?说话。” 李襄宜嘴角扯起一抹僵硬的笑,“没事,就是方才在门口不小心滑了一下摔了一跤,喜鹊,去叫人将门口积雪扫了。” 喜鹊疑惑地看着门口的地面,除了有些潮湿之外哪里有积雪的痕迹,一大早就被宫人清扫过。 李襄宜回了屋子便径直走到床边,面朝里侧躺下。 “我忽然觉着身子有些不适,想要睡一会儿,你们都先出去吧。” 李彻瞧她明显不对劲哪里放得下心,“襄儿...” 谁知刚碰到她的肩膀床上的人便像受惊一般躲开了,“你先回吧,我累了。” 李彻无奈只能暂时先离去,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求证。 李彻走后径直去了皇后宫里,皇后瞧见他还很意外。 “你怎么想起来到本宫宫里了?” “皇嫂,臣弟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您。” “什么事?” “襄儿和太子出生的那日你还记得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皇后仔细回想了一番,“本宫那日疼了一天一夜才将太子生下来,只迷迷糊糊瞧了一眼他的脸便昏迷了,醒来的时候嬷嬷抱着孩子告诉本宫是个公主。襄儿出生的时候便生得极为漂亮,又白又嫩,当时身边的人还说她不像是刚出生的孩子,倒像是出生了几天。” “可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没什么,此事还在调查臣弟便想着皇嫂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本宫这里哪有什么线索,若是有线索也不会连被人换了孩子都不知道了。” 皇后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被掉包之后便极为自责,因而一直对太子疼爱有加,可谓是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 “皇嫂,这不是你的错。” 李彻问清楚之后便离开了,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李襄宜有八成的可能是柳渊当年被抢走的妹妹。 柳渊的妹妹只比皇后诞下男婴早了三日,李襄宜刚出生时又瞧着比其他婴孩更漂亮,那么应当是柳渊带着妹妹躲起来的时候被殷家派去找女婴的人碰见,抢了之后送到宫里换走了刚出生的男婴。 只是他现在无法确定这其中有多少人的手笔,殷玉莲买通稳婆换了孩子,那男婴又被殷怀派人送去了何家,几年后又发生了何家灭门被人顶替之事。 何家灭门之事是殷家还是康王的手笔?又或者是他们合谋而为? 这一切恐怕只有康王知道了。 此时将自己关在寝殿的李襄宜越想越觉得脑子无比的混乱,任她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自己梦中避之不及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情郎,她竟然在遇到危险之时做了这样一个荒唐的决定让自己自投罗网。 她跑下床走到柜子旁将自己先前藏在角落的一个上锁的匣子拿了出来,里面锁着的是她对那些梦的记录,每做一次梦她第二日醒了便将能记得的内容记录下来,每次填补一些,日子久了也就将梦中的场景还原了个八九不离十。 有一张画纸上就画着那腰腹龙纹的细节,她翻来覆去怎么看,都和李彻腰间的那条如出一辙。 铁证如山,由不得她不信。 李襄宜瘫软在地,沉默了片刻之后,她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为何,为何老天总是要捉弄她。 养育自己十九年的父母不是自己的父母,两情相悦的情郎是梦中对她百般在折辱的恶人。 她晚上便开始发起热来,喜鹊叫了太医,只当她是白日里身着单衣出门将自己冻着了,留了风寒的方子叮嘱她好生休息。 她这病断断续续治了小半个月都不见好,李彻放心不下她,还是下值之后赶来看她,只是刚到门口便被喜鹊拦下了。 喜鹊一脸为难,“王爷,殿下她方才喝了药睡下了。”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李彻听到的最多的理由,每回他来她都是睡下了。 “她睡了本王进去看她一眼便离开。” “王爷、” 李彻不管喜鹊的阻拦径直推门进去,他日思夜想的人儿此刻就在屋里歪在贵妃榻上看书,哪里有睡着的模样。 他气笑了,“不是说睡下了?” 喜鹊低着头不敢说话。 “喜鹊,你下去吧。” 李襄宜开了口,喜鹊如临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为何这些日子不肯见我?” “你想多了,我这些日子身子不好,太医说了要好好静养。” 李彻看着她飘忽的眼神,三两步走上前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地逃避对方的视线?” 李襄宜干脆便破罐子破摔,一把甩开他的钳制,“我累了,想睡了,你自便。” 李彻握着她的肩膀不让她逃避,“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突然对我如此冷淡?” “还能为什么,因为我腻了,不想再同你保持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清不楚?我连靖王府都交给了你,如何能叫不清不楚?我们现在就去找陛下坦白,请他赐婚。” 李襄宜却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开始挣扎起来,“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谁要跟你成婚,我说我腻了,我不喜欢你了,要跟你一刀两断。” “这是你的真心话?”李彻满眼受伤地看着她,只要她说一句她并非真心,他就能原谅她。 李襄宜偏过头去不敢看他,“真心的,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好、襄阳你真是好样的。”随后李彻便带着满腹怒气甩袖而去。 半晌,寝殿内便传出女子哀婉的哭泣。 喜鹊听着屋内的争吵本就忧心不已,谁知下一瞬李彻便负气离去,她赶紧进屋,一进来便瞧见李襄宜抱着双膝哭得凄惨,“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李襄宜没说话,只是躲在喜鹊怀中哭得更大声。 她的满腹委屈要去和谁说呢? 这些日子她又开始做那些梦,她一遍又一遍地经历被囚禁的绝望和毒药穿肠而过的痛苦,与其等到将来情殇命断,不如现在二人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瓜葛。 她宁愿此生带着这些美好的回忆过活,也不愿意早早地惨死还害死了腹中的孩子。 “殿下、您这是和王爷吵架了?” 李襄宜靠在喜鹊怀中呆呆地看着前方,“若是吵架就好了...” “虽然奴婢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奴婢觉得两个人之间即便是有误会只要说开了便好了,若是凡事都憋在心里对方怎么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呢?” 她知道这些日子李襄宜心中有心事,如今看来这件事已经成为两个人之间的一根刺。 “喜鹊,这件事是无解的,只有分开对他对本宫才是最好的。” 对李襄宜来说真正让她恐惧的不是梦中她被囚禁被毒杀,而是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爱上了李彻,却要在不久的将来被自己深爱的男人囚禁于深宫之中夜夜笙歌,最后被他的正妻一碗毒药送去黄泉。 “殿下、” “本宫累了,你也下去吧。” “是。” 李彻负气离开之后,在冷风中吹了许久下稍微冷静下来。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兆松,去将殿下这一个月每日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一一调查清楚,本王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兆松虽疑惑还是恭敬领命,“是,属下遵命。” “还有,从今日起殿下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本王汇报。” “是。” 三日后,李彻看着桌上的册子,里面事无巨细地记录着李襄宜这一个月以来做的事情。 除了和长宁、凌沐雪一起出宫玩过几回之外,李襄宜基本上都是待在翠微宫,每日雷打不动的作画之外就是看看书或话本子,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彻翻来覆去都没发现什么事情会让她忽然变得这般反常。 “就这些?” “是,就这些。” 李彻闭上眼压抑着心中的怒气,“下去吧。” “是。” “王爷,关于殿下属下还有一事禀告。” “说。” “根据殿下身边守着的人汇报,这几日一直有一些可疑的面孔在翠微宫附近转悠,是否要将他们处理了?” “静观其变切勿打草惊蛇,若是做了什么危害到殿下,格杀勿论。” “是。” 兆松离开之后,李彻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良久,他无奈地叹气,“襄儿,本王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李襄宜收到长宁的邀约去东市新开的酒楼吃羊肉锅子,她近日情绪低落想着出去散散心也好。 铜锅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长宁夹起一块羊肉放进李襄宜面前的碟子中,“襄阳,你发什么呆呢?快吃啊。” 李襄宜这才回过神,“哦,好。” “你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 她牵强地笑了笑,“可能是昨日没睡好。” “好吃~”羊肉很嫩却没有膻味。 长宁果然被转移了话题,“你也不看看是谁带你来的。” “什么时候等沐雪有空了,我们再叫上她一起。” “好。” 两人吃完了羊肉锅子便约着去妙音楼逛逛,权当消消食,顺便去取长宁早前在那里定做的裙子。 李襄宜心思不在玩乐上,但是她看着长宁乐呵呵地穿着裙子在她身前转圈,心情竟奇异地变好了许多。 “真好看,这件裙子颜色衬你。” “对吧,我可是等了许久呢。” 陪着长宁试完裙子天色便有些擦黑,二人说好了下次再一起出来玩便各自登上马车打道回府。 回宫的路上前方街道上碰见一间米店在卸货,货物和车队占了大半个街道,兆杨见了估摸着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便打算绕道从旁边的街道绕一圈。 谁知就是这一绕竟坏了事,兆杨看着眼前的蒙面人,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殿下,你们坐稳了。” “怎么了?” “有人拦马车,像是练家子,属下带你们冲过去。” 马车中的李襄宜和喜鹊抱在一起,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 “驾!” 兆杨一甩马鞭,马儿撒开四蹄跑了起来,对面的人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加速,当即便往两边退开。 他们是有备而来,眼见着马车要跑过去,赶紧扔出了手中的绳子,绳子缠住马蹄用力一拉便摔倒在地。 马车中的李襄宜被这一股巨大的力量甩出马车,眼前便是渐渐围上来的蒙面人。
第38章 “殿下, 您没事吧?”兆杨手持长剑挡在李襄宜和喜鹊身前。 “没事。” 李襄宜方才被甩下马车,在地上滚了几圈此刻虽全身酸痛,但是此时显然不是她考虑这个的时候。 “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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