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你亲自叫人去将这封信快马加鞭送给兆杨,让他收到信即刻动身不得耽误。” 喜鹊也意识到此事的严峻,“是。”收了信便赶紧下去找人了。 李襄宜一个人留在书房之中,缓下来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额角一摸便是一手的汗水。 “秦彦,你收到信一定要快些赶回来。”她喃喃道。 李襄宜久久无法平静,只能像幼时那般将拳头放在嘴边,咬着食指才慢慢冷静下来。 远在三百里之外的兆杨在回京的路程中便遇上了喜鹊派来给他送信的人。 “兆杨大人,这是公主殿下派小的加急给您送来的密信,殿下嘱咐您,收到信即刻动身、不得耽误。” 兆杨接过信果然是襄阳公主的笔迹,他打开信件越看眉头越皱,公主命他前往辽州将这封信交给秦彦秦小将军,得到回信后即刻回京。 “殿下怎么样?” “殿下一切安好。” “好,你回去告诉殿下事情我一定办好,请她放心。” “是,大人。” 兆杨将信件塞入怀中,飞身上马,手中马鞭一抽,马儿吃痛撒开四蹄飞奔出去。 他日夜兼程,赶了几天的路才来到辽州,辽州是大楚与匈奴边境的三州之一,秦彦同父亲镇远大将军秦正一起驻守边关。 兆杨刚到军营外便被守卫拦住,“来着何人?” 他拿出襄阳公主的令牌,“在下乃襄阳公主身边一等侍卫兆杨,求见秦小将军,公主有急信,劳烦代在下通传一声。” 守卫看到襄阳公主的令牌自然是不敢怠慢,“大人稍等,小的这便去通传。” 没过多久守卫回来脸上带着歉意,“大人,我们将军说他与公主不熟,不便见您。” 兆杨知道秦彦去年同襄阳公主闹了矛盾吵了一架许久,秦彦负气来了辽州之后二人便没有再联系过,只是他也没想到秦彦居然不肯见他,但是这里是军营,他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闯,“这位兄台,劳烦再去通传一声,公主殿下有紧急的信件要交给秦小将军。” 守卫面露难色,“大人,您就别为难我了,我们将军说了叫你赶紧离开。” 兆杨没办法只能将信件拿出来交到守卫手上,一起的还有一个银锭,“劳烦你将公主的信交到秦小将军手上,一定要亲手交给秦小将军,多谢。” 守卫纠结了片刻将银锭和信件收下了,“好,我替你将这信交给将军。” 他带着信件又返身去了秦彦的营帐,“将军,小的求见。” 秦彦身披软甲正在看沙盘,他身量高脸却生得俊秀更像是会吟诗作画的翩翩公子,边关的风霜让他的肤色暗上几分,看起来粗犷了许多。 “进来吧,他还没走?” “将军,襄阳公主的侍卫说公主有一封急信要交给将军。” “本将军不是说了公主的事情不必再报吗?” 那小兵急忙跪到在地,“将军,实在是那侍卫太过着急,说这是公主的急信,他还在等将军您的回信。” 秦彦接过信正打算拆开就想到一年前李襄宜居然不顾他的心意撮合他与宁安郡主,甚至他与她吵架她都不知道为何吵架还说什么他没有男子气度,气得他回府之后收拾行李便来了辽州。 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秦彦以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等着时间到了便同陛下求娶襄阳公主,谁知道她不知道他的心意便罢了,还要撮合他同别的女子。 这口气他可还没算了呢,你给我送信我就要看了巴巴地回信? “信先放着吧,本将军忙完了自会看,你叫他先回去复命吧。,” 兆杨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守卫回来,此时信已经不在了,兆杨急忙追问,“怎么样?信秦小将军看了吗?” “大人你放心吧,信件将军已经收下了,只是他现在在忙公务,估计闲下来便会给公主回信。” “可否让秦小将军先回信,我好回去给公主复命。” “大人,您可别为难小的了,方才帮您递信将军差点就要动怒,你就先回去复命吧,将军看了会立刻给公主殿下回信的。” “好吧,有劳了,我这就回去给公主复命。” 兆杨无法,偏生他又不知公主所为何事也见不到秦彦,只能先行回京。 李襄宜自那日送信之后便在宫中眼巴巴地等着兆杨回来,好不容易等了十日等到兆杨回来,他却没能带回秦彦的回信。 “兆杨,怎么回事?表哥的回信呢?” “回公主殿下,属下到辽州后求见秦小将军,将军他不肯见属下。属下只能拜托守卫将信件送了进去,只是将军他似是公务繁忙,并没有看那封信。” “怎么会?!” 这个消息好似晴天霹雳叫李襄宜无法接受,她将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秦彦身上,谁曾想他根本就没看她的信。 “他竟还在生本宫的气么?连信都不愿意看。” 在她的计划中,她写信向秦彦求助,请他向帝后求娶她,秦家是皇后母家,又戍边有功,是大楚的股肱之臣,只要秦家开口要尚公主,这个面子帝后一定会给,只等风波过去她再同秦彦解除婚约,秦彦是多少京中闺秀心中的乘龙快婿,此事对他来说基本上不会有影响,对她而言却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殿下到底出了什么事?秦小将军若是看了信自然会给殿下回信,您何必如此着急。” 李襄宜讷讷地摇摇头,“来不及了,这回真的来不及了。” “兆杨你不知道,你回乡探亲的这段时间,殷家倒台,殷贵妃交代说我们殿下是她从外面抱来的,掉包皇后娘娘生的皇子,现在陛下又要殿下去匈奴和亲。” 喜鹊三言两语便解释了如今的情形,兆杨听了久久才回过神来,“什么意思?殿下不是陛下和娘娘的亲生骨肉?”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怎么才能让殿下逃过和亲。” “陛下和娘娘会同意送匈奴那种蛮荒之地和亲?” “这话就是陛下和娘娘亲口说的。” 一句话堵得兆杨哑口无言,他怎么回乡探个亲,回来之后感觉一切都变了呢? 喜鹊想到自己听公主说陛下和娘娘亲口说同意让她去和亲之时也是完全愣住了,她无法想象怎么自己金尊玉贵的主子顷刻间便沦为一个牺牲品呢? 若是从前,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帝后嫡出的襄阳公主去匈奴和亲的。 匈奴那地方,苦寒之地且民风彪悍,那里讲究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建平公主便先后经历了三任可汗,如今的可汗是建平公主第一任丈夫的侄子。 “殿下让你送的信就是要求秦小将军向陛下求娶殿下,助殿下躲过此劫。” “殿下,都是属下无能,当时应该闯进营帐请将军看信的。”兆杨懊悔万分,他不知道那信中是这般重要的内容,早知道的话便是冒死也要将信拍在秦彦桌上。 “属下现在就赶往辽州请将军出手相助。” 一旁沉默的李襄宜幽幽开口道:“来不及了...匈奴的使臣昨日已经到了驿站,不日便要进宫朝见父皇,你即便是生了翅膀也赶不到。” “那怎么办?难不成眼睁睁看着殿下去匈奴受苦?属下做不到!” “兆杨,到时候你带殿下逃吧,我替殿下去匈奴,反正她们也分不清大楚人的长相。” 兆杨不同意,“我难不成就能丢下你不管?” “那你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别吵了!”李襄宜猛地一拍桌子,屋子内顿时鸦雀无声。 “你们俩先下去,本宫要好好想想,兆杨你舟车劳顿好生休息几日。” “殿下~”他们关心李襄宜,还不肯走。 李襄宜语气坚定,“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是,属下告退。” 李襄宜将自己锁在屋子里谁也不见,直到第二日宫里便传遍了匈奴有意要求娶襄阳公主,而陛下已经默许了的消息。 “殿下,怎么办?宫里都传遍了陛下要您去和亲。” 李襄宜经过一夜的思考显然已经冷静许多,“别慌,只是传言而已,只要和亲的旨意没下,一切就有转圜的余地。” 昨夜她摸到压在枕头下的玉佩方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最后一张牌可以用,他的话可比秦彦有用得多。 只要他愿意帮她。
第10章 这日匈奴使臣稍作休整便进宫朝见仁丰帝,他们提出要大楚重新派一个公主前往草原和亲,虽未明说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要仁丰帝将嫡公主襄阳公主嫁到草原的意思。 他们听闻大楚近日找回了丢失多年的皇子,却不知嫡公主是假的,只以为当年皇后诞下的是一对龙凤胎。 仁丰帝当场并未表态,只是寻了个借口说要等三日后的太子册封大典结束后再商议,就此便将此事暂时搁置。 虽然没有同意,但是这暧昧不明的态度也让很多人猜测仁丰帝可能是会同意送襄阳公主去和亲,因而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皇宫。 清河公主再次趾高气扬地带着人前来翠微宫想要看李襄宜的笑话,却连翠微宫的门都没能进去,更是将她气得不轻,狠狠打了守门的小太监两个巴掌心中才解气。 李襄宜知道后叫喜鹊去给小太监送去了药膏,又给了一个月的月钱做补偿。 宫里热火朝天地在准备太子的册封大典,只有翠微宫好似被遗忘了一般。 “殿下,若是册封大典之后陛下就要送您去和亲可怎么办?” “喜鹊冷静一些,兆杨已经去找九皇叔了,只要皇叔回来本宫就还有机会。” 李彻这几日不在宫里,但是太子册封大典他一定会回来,李襄宜已经想好了等李彻回宫便去找他求救。 “殿下,您今夜可不能再熬了,便是作画有也得好生休息啊。” “本宫心里有数,将这幅画画完再休息。” 这两日她都在房中专心作画,这幅画是她用来献给靖王的,自然是要郑重对待。 一人高的画纸上,一个男子身披银甲坐在巨石上,单膝曲起手中持着长剑,身后是肃杀的竹林,男子神色冷冽地看着前方好似众生皆蝼蚁。 不论是银甲上的光泽还是巨石上的纹路,线条流畅、细致、挺拔,可谓是气韵生动、神韵自然。 画上的人正是靖王李彻,这是曾经有一回李襄宜随着李彻出宫去玩,回宫的路上遭遇了伏击,李彻带人解决了伏兵之后坐在巨石上休息,李襄宜下了马车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 她看得入迷,久久不能回过神。 只不过画中男子的脸明显是如今二十四岁的李彻,而不是当年十七岁青涩的他。 李襄宜于绘画一事上造诣极高,她手中绘有百俊图,百俊图收集了大楚之内的青年才俊,外貌和才学缺一不可,大楚男子皆以被画入百俊图为荣,先前因为没有合适的人所以俊首一图一直空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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