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 谢怀蔺捏了捏少女软嫩的脸颊肉,颇有些咬牙切齿:“我好不容易才俘获佳人芳心,你爹倒好,我这还没把媳妇娶进门呢,他就、就……” 少年唇角微抿,温久对他沉不住气的原因心知肚明,于是替他说完剩下的话:“就想让我们和离?” “呸呸呸!” 谢怀蔺急了:“你怎么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了?多不吉利,快呸掉。” “爹爹只是在提合理假设呀。” 温久无辜眨眼,有意逗他:“毕竟再恩爱的夫妻都有可能和……” 话未说完嘴巴便被人捂住,谢怀蔺故作凶狠:“不许提那两个字,再说、再说我就亲你了!” 温久早就摸清谢怀蔺的脾性,知道他顶多做得出趁人不备偷亲手心这种事,此刻不过是虚张声势——连她表白心迹都会惊得落水的人,哪敢真的吻她? 况且捂着嘴呢,他自己断绝了后路,想亲也没辙。 这么一想,她越发肆无忌惮,轻哼一声表示不服,谁知下一刻,少年骤然倾身,当真要不管不顾地亲下来。 心跳错漏了一拍,温久眼睁睁看着谢怀蔺那张俊脸不断放大,形状优美的薄粉唇瓣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一吻隔着手背,按理说什么也感觉不出,但属于少年的气息包裹住她的身躯,也迷乱了感官。 温久不自觉地溢出一声呜咽。 掌心的柔软触感本就十分清晰,少女因惊讶轻启檀口,唇瓣擦过手掌的纹路,伴随她清甜的呼吸,令人心痒难耐,忍不住想索取更多。 喉结滚了又滚,谢怀蔺极力克制住冲动,撤开一点距离,霸道地说:“别跟我提和离,我听不得,也不许。” 温久后知后觉地羞恼,推了下他的肩膀:“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她骂人的词汇实在匮乏,憋了半天依旧是干巴巴的一句“孟浪”。 “这就怕了?” 谢怀蔺恢复玩世不恭的模样,捏住她滚烫的耳垂:“刚才不是嚣张得很?嗯?” 还敢挑衅他——真当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那你也不能……那样呀。” 回想方才那幕,温久仍感到赧然。 差点以为他真要亲上来了。 这可是温府,万一被下人撞见,传进祖父和兄长耳朵里,她往后还怎么见人? 还好,还好谢怀蔺保留了一点理智,没那么禽兽。 “岁岁,以后别提那两个字了。” 谢怀蔺捏住她滚烫的耳垂,额头与她轻抵:“我说过,除非我死,否则我们不会分开的。”
第38章 姻缘劫3 光阴稍纵即逝, 眼看婚期一天天临近,温久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想来依旧不可思议。 温久以为自己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不会轻易被儿女私情左右, 但在少年锲而不舍的追求下, 她从起初的严防死守到步步沦陷,如今竟要与他成亲了。 大概是她过往的生命里,从未出现像谢怀蔺这样的人吧。 他靠近, 而她被吸引,相识至今,少年带给她数不尽的惊和喜, 将她拉出生活了十几年的一尺三寸地, 让她知道世间还有另外一种潇洒肆意的活法。 有他相伴的这个冬天都不似往年那般寒冷了。 温久手捧一本游记坐在窗前如此想到,最能令她心平气和的文字此刻也不起作用了,她怀着淡淡的不安和憧憬,脑内描绘出未来与少年同行的画面。 “在想什么?” 窗牗冷不防被扣响,温久闻声抬首, 对上谢怀蔺亮晶晶的黑瞳。 心里想的人突然出现,温久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如你所见, 在看书。” “骗人, 你明明好久没翻页了。” 谢怀蔺手撑着下巴, 漫不经心地拖长语调:“哦——我知道了, 是不是在偷偷想我啊?” 他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格外敏锐,温久向来不是对手。 “少自作多情。” 温久哼了声, 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来做什么?” 谢怀蔺也不戳穿, 撩起她的一缕青丝在指尖把玩:“你生辰快到了,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温久捧书的姿势一凝。 她的生辰和元宵节是同一天,同时……也是母亲的忌日。 因为这点, 她从小就不爱过生辰。 “你不用费心,我没什么想要的。”她含糊道。 谢怀蔺像是不满她的回答般皱眉:“这可是我们认识以来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辰,总该让我送点什么聊表心意吧?况且,你今年满十五岁了不是么?” 放眼京城世家贵女,哪个迎来十五岁的生辰时不是大张旗鼓操办的?别人有的,他的岁岁也要有,而且还要比别人更好。 温久还是摇头:“这跟多少岁没关系,是我习惯不过生辰。你真要送的话,像平时那样送我几本古籍就好了。” 笄礼在定婚后已经行过了,今年的生辰她依旧不打算大办——总得照顾父亲的心情。 少女的情绪有些消沉,谢怀蔺看穿她的顾虑,但选择不道破。 “我知道了。” 他没再强求,心里却有了别的思量。 -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温久今日起得很早,和兄长一同去祠堂祭拜过母亲以后,便不做多留,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我吃好啦。” 当着兄长的面吃完整整一碗长寿面,温久放下碗:“哥哥今日不是还要当值么?不用陪我,快去吧。” 虽然她装得什么事都没有,但温初言知道她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强撑出来的平静罢了。 妹妹的过分懂事让温初言心里一阵揪疼,他什么也没说,递给少女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温久哑然失笑,也不跟兄长客气,大大方方接过:“直接送我银子……哥哥今年是偷懒不想挑生辰礼了吗?” “哥哥何曾在你的事情上偷过懒?” 温初言屈指轻敲她的额头:“生辰礼在我房里,待会儿让小厮拿给你,至于这些钱,是让你出去花的。” 少女小嘴微张的惊讶模样着实娇憨可爱,温初言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不是一直想看灯会吗?我今日脱不开身,让小梢陪你上街逛逛,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真的?” 能出去玩温久当然开心,但往年她央求了好几次都没能让兄长同意,所以仍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我这个月出府的次数已经用完了呀。” “今日是你生辰,允许破例。” 因为这一天的特殊性,过去温久从不主动要求什么,温初言心疼她,不愿她生辰这天关在府里闷闷不乐,还要看父亲脸色。 他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头:“披风要穿,别着凉,还有多带几个护卫……” 一涉及到妹妹的安全,性格洒脱不羁的青年就变了副模样,絮絮叨叨个不停。 温久按捺住兴奋打断:“知道啦知道啦,我会带武功最高的护卫出去,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武功最高的啊……” 温初言以扇抵唇,说得模棱两可:“确实,那小子一个顶百,有他在哥哥也能放心——而且还不用酬劳,你尽管使唤。” 小姑娘困惑地歪头,并未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欢快地说了句“那我去换衣裳啦”,便步伐雀跃地进了里屋。 想起某人前几日神秘兮兮地跑来询问温久的心愿,暗地里貌似在准备些什么,温初言决定给妹妹一个惊喜,暂且不告诉她好了。 难得能赶上一年一度的盛会,温久远比表现出来的开心,稍微打扮后,她和小梢携手出门,却在出府的必经之路上和温致远撞见,从他来的方向判断,应该是刚从祠堂回来。 “爹爹。” 温久忐忑唤道。 她知道一年里温致远最痛苦的就是这一天,而她的存在等于是在提醒父亲,母亲因她而死。 哪怕最近父女俩的关系有所好转,她还是决定像往年那样尽量回避,不让父亲悲上加悲。 结果…… 温久自责地垂下脑袋。 因为能出门,她一时兴高采烈忘了形,竟和父亲撞个正着。 “你要出去?” 温致远一张口酒气便扑面而来,想来又是在亡妻牌位前借酒思人吧。 但出乎意料的,他的态度还算正常,并没有温久想象中的厌烦。 她老老实实回答:“嗯,去逛灯会,啊,哥哥已经同意了……” 怕温致远误会,她急忙补充。 “这样啊。” 温致远点了点头,声音沙哑,不知是不是错觉,温久竟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和你娘认识以来,每年都会在元宵这天去逛灯会。” 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温致远眼神清明:“出去也好,就当代替我跟你娘看的,她以前最喜欢西街的琉璃灯了……” 他长叹一声,及时止住思绪,不让自己陷入回忆的漩涡。 “去玩吧,早去早回,太晚了会让你爷爷和哥哥担心的。” 温久的心脏砰砰直跳。 除去给她嫁妆那次,父亲又一次主动在她面前提起了母亲,甚至提到了他们共同拥有的美好回忆——爹爹果真没有那么讨厌她了吧? “好,谢谢爹爹!” 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几乎是哽咽地说出这句话。 为了不在父亲面前失态,温久低头行了一礼便要告退,父亲却喊住她—— “岁岁。” 这也是父亲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温久回头,对上温致远沧桑的双眼。 “怎么了,爹爹?” “没什么。” 温致远顿了顿,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看在温久眼里,完全是一个不懂如何与女儿相处的笨拙的父亲的形象。 “路上小心。” 温致远最终只说了这四个字。 温久扬起笑脸:“知道了,爹爹。” 京城的灯会素来以热闹著称,长这么大,温久还是第一次参加,因此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小梢,那是走马灯吗?” “对,小姐你过来些,当心架子。” 人潮如织,小梢虽然贪玩,此刻却牢记使命,紧紧拉着温久,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好……” 温久嘴上答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一盏漂亮的琉璃灯吸引,几个孩子冒冒失失地从她和小梢中间挤过,切断了主仆俩互相揽着的胳膊。 温久被撞得后退好几步,身形不稳,差点撞向旁边的灯架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托住她的腰,待她站稳后,又很有分寸感地迅速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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