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相处? 所以,这是承认了? 所以,他先前对她的袒护,并不是有多在意她,而是因为,站在她对立面的不是他真正想要,真正在意的正妃? 他可以为她去算计沈家,却也未必不能为了那十一娘将她灭口。 想到此处,俞青芜心顿时凉了半截,一种无助孤寂感瞬时涌上心头。 她紧咬着唇,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涌出。 闭了闭眼,青芜努力压下情绪。 重重的,将谢锦宴覆在她面颊的手扒开,面无表情道,“好,奴家明白了。” 奴家? 又是这等阴阳怪气的称呼。 看得出来,是真生气了。 谢锦宴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又伸手,极温柔的将人揽进怀中,贴着她的耳朵,温声细语问,“师姐这是什么表情?不服气?还是…醋了?” 说话间,他轻轻在那耳珠处咬了一咬。 男人暧昧的气息伴随着一股刺痛感,刺得俞青芜身体颤动,她下意识想将人推开,却被对方直接揽入怀中,那灼热的薄唇比方才更加放肆的在她耳畔亲吻,胁迫似的又问了一遍道,“师姐,告诉孤,你是不是醋了?” 这男人,方才还为了那十一娘威胁她呢,怎的突然又…… 俞青芜有些懵,亦有点儿后怕羞愤,慌忙推他道,“谢锦宴,门儿还开着呢,一会儿荀嬷嬷进来了……” 嘭…… 说曹操曹操到。 俞青芜话音刚落,荀嬷嬷突然进了门,她并不知道谢锦宴也在里头,大白日的瞧见这么一幕,顿时尴尬极了。 僵住好一会儿,才慌忙退到屏风外,结结巴巴道,“良娣,那沈柔老奴已经送出门儿了。” “那个……殿下,既然您也在这儿,老奴也一并禀报了。” “那……方才秋府的十一娘又送来了帖子,说是请您一定要去参加她那雅集,您看,是不是还像往年一样直接拒了?” ??? 直接拒了? 谢锦宴不是很喜欢那十一娘么?方才为着护那十一娘,都似要自己性命了。 怎的,听荀嬷嬷这意思…… 俞青芜脑海迅速转动,方才还写满泪光的眸子骤然沉了下来,抬起头,缓缓看向正抱着自己的英俊男人,不由蹙了眉,“殿下,直接……拒了是何意啊?您不是很在意那十一娘么?为何还要年年拒绝她的雅集……” 谢锦宴没有答话,俊秀面庞下,眼神略有几分尴尬…… 顿了顿,沉声回荀嬷嬷,“嬷嬷,按往年处理便是。” 话落,他又松开俞青芜,起身道,“孤还有些公事要处理,晚些再过来看你。” 俞青芜眉心紧拧,没好气喊他,“谢锦宴,你这样真的很幼稚。” 她不是傻子,听了荀嬷嬷那番话,再瞧着谢锦宴这副表情,自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无非就是这男人故意维护那秋十一娘,想引她吃醋。 但这样的谢锦宴,似乎反而让她不那么惧怕了。 亦或者说,这样的他,更贴近于小时候那般温软可爱的性子。 轻叹了口气,俞青芜上前,从身后将他抱住。 柔软的小手触及腰间,谢锦宴眼神微软,倒是没有方才那般尴尬了,只是……伤口有些疼。 他皱了皱眉,握着青芜的手提醒,“师姐,碰到我伤口了。” “你受伤了?”被谢锦宴这么一说,俞青芜才发觉,他身上,似乎有一股隐隐的血腥味儿。 她慌忙收回手,拉着他坐下,抬眸看向他的脸时,才发现,谢锦宴脸色也很苍白。 俞青芜欠身坐到软榻上,问他道,“谢锦宴,你不是进宫去议事了么?怎会受伤?” “回来的路上,遇见个刺客。” “也没什么,常有的事。”谢锦宴重新躺回软榻上,疼痛之余,十分见怪不怪。 俞青芜却是心惊,如今她须得背靠谢锦宴这座大山来复仇,比谁都怕他出事。 沉默了下,她又握住了他的手,温声问,“你不是带了暗卫么?怎的还叫人行刺成功?可知道是谁做的?”
第054章 、先管好自己 眼底水波流转,容色间透出几分温柔。 那般的神情,就像是回到了八九年前。 让谢锦宴紧绷的心微暖,他抿唇,反握住青芜的手,安慰道,“师姐不必担心,无非就是那么几拨人。” “前废帝余孽亦或是魏朝老皇党宗亲,他们向来不待见孤。” “在那些个宗亲看来,孤……同母后一样,就是个异族,不配做皇子,更不配做这大魏朝的储君。” “可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再不情愿,再排挤孤,孤也还是父皇的嫡子,更是名正言顺的东宫之主,他们无可奈何,只能日日夜夜绞尽脑汁取孤性命。” “从十岁开始,下毒,放毒蛇,算起来,也有上万回了吧,只可惜,孤命硬,没能如他们所愿。” 谢锦宴挑眉,俊秀面庞写满嚣张得意,眼神却是愈发悲凉。 俞青芜坐在榻前,静默的看着他,突然想起了年幼时的谢锦宴,胆小怕事,稍有些风吹草动便犹如惊弓之鸟。 她一直不理解,一个男孩子为何会胆子会小成那般,如今听了他这番话,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更不觉想起,年少时,锦宴小心翼翼讨好师兄弟们的模样。 他那会儿生得像个小姑娘,面貌也与魏人略有不同,所以一开始师兄弟都不愿搭理他。 直至有一日,锦宴太子的身份被曝光,这些人又都换了副嘴脸。 再后来,他就变得愈发乖戾残忍,成了魏朝有史以来最荒唐狠毒的太子殿下…… 眸色里染上一丝心疼,俞青芜没再说话,只抽出手,轻轻在谢锦宴额间抚过。 宛如小时候,用这种唯有他们二人才懂的方式安慰他。 见她如此,谢锦宴幽冷的眸色又软了些,笑道,“师姐,孤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若想让孤心里好受些……” “倒不如…”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指了指嘴唇,“来点儿实际的。” 薄唇上扬,分明气色憔悴,眼神却一如既往的魅惑,孟浪…… 俞青芜顿时红了脸,重重打他手,瞪他道,“谢锦宴,你能不能正经些。” “瞧你这副孟浪德行,当心哪日死在床上……” “那也是死在师姐你的床上。” “……”她就不该多嘴! 俞青芜无言…… 白了他一眼,又岔开了话头问,“殿下伤成这般,过几日可还能去荣国公府观礼?” 这女人,他都伤成这样了,她还记挂着那沈家的纳妾礼! 谢锦宴心中略有不悦,不过,倒也没再和俞青芜磨嘴皮子。 眸色微沉了沉,他神色正经起来,严肃的看着她,“师姐,孤警告你,你想报仇可以,但别想着用孤的马去伤了那老宁王。如今,孤还用得上他。” “放心,我不会。”俞青芜点点头,脸上看不出表情。 她总是这般,瞧着像娇软可欺,似乎什么情绪都能叫人看出来,但事实上,是最不喜形于色的。 深深看了女人一眼,谢锦宴再度握住了她的手,又交代道,“师姐,如今你乃太子府良娣,贺礼什么的,你得提前备好,再有,你须得单独再备一份,到底那沈宗元是你的舅父,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给外人看的。” 谢锦宴缓缓说着,那语气仿佛夫子教诲学生,又像是丈夫在与妻子说着家常。 这一瞬间,俞青芜生了一种,也许她与谢锦宴真的能做一对儿恩爱夫妻的错觉。 去荣国公府观礼,是在几日后。 一大早,俞青芜就起来梳妆,繁复的黛色礼服来回裹了好几层,发髻亦是梳了大半个时辰。 最后,再缀上周皇后赏的红宝石簪子与耳坠,衬得她明艳照人,更平添几分气势,站在谢锦宴身侧,犹如天作之合。 从马车上下来,门口迎接的是秦意柳和沈恪。 看到俞青芜,他们二人脸色都不由变了变。 沈恪是惊艳,不甘。 秦意柳则是妒恨,尤其看到俞青芜那一套红宝石首饰,她眼底里几欲喷火。 不过,目光落到一旁谢锦宴身上时,又换上了一贯的温柔端庄嘴脸,款款上前,温温柔柔向谢锦宴施礼,“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水眸里勾着几分暗示,殷勤道,“殿下,礼还未开始呢,若不然,臣妇先引您进内堂休息。” 闻言,谢锦宴没答话,只淡笑看了俞青芜一眼。 俞青芜会意,看向秦意柳,一副太子妃姿态,替谢锦宴回她,“大表嫂,我对荣国公府熟悉得很,就不劳你操心了。” “您啊,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她上前,轻轻在秦意柳肩头拍了拍,用唯有她们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冷笑又道,“秦意柳,我不知你为何总与我过不去,但谢锦宴不是沈恪,他可不喜欢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 言语平静,却字字句句都透着欺辱…… 秦意柳一震,脸都青了,下意识的望向谢锦宴,希望谢锦宴能管管他这位嚣张的妾室。 但很可惜,谢锦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拉着俞青芜,径直的就往里走去。 一路踏进内院,他笑开了口,挑眉道,“师姐今日醋劲儿好大,不过……你这般嚣张挑衅,只怕那秦氏不会轻易放过你。” 要的就是那秦意柳挑事,否则这场婚宴,她岂非白来? 俞青芜勾唇,轻轻凑到男人耳畔,带着几分俏皮,“殿下不让妾身挑事,那么这场风波,就只能由旁人来挑咯。” “太子殿下。”俞青芜正说着,忽然一道热情的声音传来。 听到那声音,俞青芜身体猛然一僵,身体都不由绷紧了,蓦的朝那锦衣华服的老头看去。 看到她的瞬间,老宁王也怔了一怔,随即大步走过来,笑问谢锦宴,“太子殿下,这……就是你新纳的小妾?” “这模样,的确绝色啊,瞧得老夫都心动了。”他摸着嘴唇,上下打量俞青芜,眼神猥琐至极。 这个小蹄子,长大后果然与她娘一样貌美,甚至更胜几分,倘若……能带回府中尝一尝滋味,岂不销魂?
第055章 、何必如此敏感 老宁王猥琐的目光,让俞青芜恶心。 更叫她恨,恨不得亲手将他剥皮剔骨,碎尸万段…… 黛色衣袖下,手指逐渐收紧,桃花水眸死死盯着那个杀死母亲的禽兽…… “你……” “宁王,这种话以后还是少说。” 俞青芜紧咬着牙,斥责宁王的话还未出口,一只大手忽然落在她肩头。 随即,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凉意,淡笑道,“青芜乃是父皇钦赐的太子良娣,又有捐献军资功劳,倘若不是入了孤的太子府,父皇原也是打算封她做个县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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