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宴坐在床前,皱眉看她,“俞青芜,你是想脸彻底烂掉是吗?” 他走过去,冷着脸将她手里的羊毫毛笔扔到地上,又从衣袖里取出一个雪白的陶瓷小罐,沉声命令道,“把脸转过来。”
第012章 、回忆 俞青芜原就心有不快,听谢锦宴这般口吻,更是烦躁。 面色不佳的转过身,冷眼看他,“谢锦宴,你又想发什么疯?” “坐好,别动。” 谢锦宴没理会,只从陶瓷小罐里挖出玉肌膏,半躬下身子,用指腹轻轻将那丁香色膏体擦到俞青芜伤口上。 一阵清凉舒服从伤患处弥漫开,清香扑入鼻腔,俞青芜微微一愣,惊愕之余,有些不确定的望向谢锦宴,“这是……玉肌膏?能抚平一切疤痕的玉肌膏?” “嗯,孤前些日子从母后那里讨来的。”谢锦宴低应了声,动作温柔又细致,手指划过她结痂的伤疤时,隐隐流露出几分疼惜。 俞青芜想,自己一定是看错了,更觉得困惑。 谢锦宴竟然特地为她求来千金难买的玉肌膏? 要知道这小小的一罐玉肌膏,须得费上几百种药材,炼制过程更是繁复漫长,且成功率极低。 至今为止,也只限于宫中使用,并且宫中妃嫔也并非人人都能用得上的。 皇后这一罐,恐怕也是圣上所赐,谢锦宴讨来,想是费了不少工夫的。 可他,为何要这样做? 自己变成这样,他不该高兴么? “师姐,以后别再做这种无谓的事了。” 俞青芜失神之间,谢锦宴再度开了口。 他收起陶罐,掏出手绢擦了擦手指上的污渍,又朝她伸手道,“走吧,沈老夫人的寿宴午时开席,去晚了该吃不上了。” 这话里有几分玩笑的意味…… 上一回与谢锦宴开玩笑是什么时候,四年前?五年前?还是八年前? 俞青芜已经记不清了…… 四目相视,谢锦宴温柔似水的眼眸让俞青芜有些茫然,惶恐,她僵在原地没动,怔怔的望着他片刻,终于忍不住问,“谢锦宴,你今日究竟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谢锦宴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明知故问,“孤今日太厉害,叫师姐经受不住?” 分明是一国储君,怎就能做到荤话秽语张口就来? 俞青芜涨红了脸,恼怒瞪他,“我是想问,你为何要替我向皇后讨要玉肌膏?我成了这般模样,你难道不该高兴?” 前一刻才对他燃起的一丝感激瞬间烟消云散,那桃红色眼尾浮着妩媚的嗔怒。 谢锦宴垂眸,散去不久的灼烫触及女人眸色的刹那忽然又燃起,喉结暗自滑动。 轻咳了声,他竭力克制着,缓缓俯身,微凉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鼻尖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哑笑说道,“师姐别误会,孤之所以给你送玉肌膏,只是觉得你这张脸……” “在床上的时候……影响兴致……” 啪!谢锦宴话音未断,结结实实的,又挨了一个耳光。 俞青芜甩着发麻的手,红着脸怒骂他,“下流!下贱!” 说话间,她往后缩了缩,生怕谢锦宴又突然发疯淋她酒。 但是这回,面前的男人并未如她所料的那样勃然大怒,他摸了摸脸上殷红的巴掌印,咬牙盯着她,不怒反笑。 缓缓俯身,忽然贴上她的耳畔,像是故意在勾起某些回忆,冷森而蛊惑道,“孤下流这件事,师姐在蜀地时不就知道?那日师姐可是配合得很,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要不,师弟现在帮你回忆回忆?” 闻言,俞青芜脸色一瞬间惨白,那段不堪的回忆宛如山洪石流涌入脑海。 那夜在师门净房里险些折去她半条性命的人……是谢锦宴? 俞青芜浑身一震,胸口剧烈起伏,惊愕又恐惧看向男人,颤声质问,“那晚,闯入净房的人是你?”
第013章 、野男人 “不然呢?师姐以为是谁?” “又或者说……师姐希望是谁?” 谢锦宴眉眼含笑,嗓音清润温柔。 可俞青芜却从他眼底读出了一丝杀气…… 她有一种感觉,她若敢给出别的答案,谢锦宴会立刻要了她的命。 望着那双含笑的凤眸,俞青芜后背不觉升起一阵凉意。 她紧抿着唇,没有答话。 良久,才重新抬头看向谢锦宴,不解之余更是难堪,“谢锦宴,我不明白,你为何会……” “为何会要了你?”谢锦宴挑眉,替俞青芜说出了她难以启齿的字眼。 见她眼神浮动,他又轻笑了声,俯身盯着她,无辜道,“师姐,那晚分明你求着我的,怎么如今却反过来质问我了?” 俞青芜微微一震,方才还苍白的面庞立刻红得似要滴血。 那夜最开始,确实是她主动纠缠,可后来,是那人一直在强迫她。 之后俞青芜不是没有怀疑过谢锦宴,但想着他平日厌恶自己,又觉得不太可能…… 况且若是他的话,难道不该第一时间叫来所有人看自己笑话? 她扶着额,心里头乱极了,想了想,难以相信的又问了谢锦宴一遍,“谢锦宴,那夜……真的是你?” “不是孤能是谁?” 俞青芜话音刚落,谢锦宴那张俊脸突然沉了下来,阴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顿,“若是别的野男人,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 野男人?他自个儿不就是野男人? 俞青芜不明白谢锦宴这话是何用意,也被他看得有些胆寒,同时隐隐感觉到,这男人屡次强迫她占有她,恐怕不只是为了给阿月报仇,也许…… 眼底掠过一抹冷意,俞青芜岔开了话,“谢锦宴,我饿了,去前厅吧。” 她起身,战术性的,轻轻勾了勾男人的手指。 果然,触及的瞬间,谢锦宴身体颤了一颤,阴郁面庞下,眼神微微波动,显得有些惊诧,顿了下,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轻咳了声,又取过桌上的月白色面纱朝她递过来,故作命令道,“怕丑就戴上,以后不准再往脸上乱涂。” “好。”俞青芜点点头,没再像先前那样与他针尖对麦芒,反而温顺得像只兔子。 谢锦宴被俞青芜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茫然又发怵,在他的预料里,俞青芜此刻应该发了疯的咬他,打他,骂他禽兽下贱,可她的反应却是……向他献媚? 谢锦宴极怀疑俞青芜在酝酿抽自己新耳光。 去前厅的一路上,谢锦宴时不时偷睨俞青芜,生怕她冷不慎防给自己一个巴掌。 而俞青芜,则是垂着头,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跟在谢锦宴身后,半分没有先前的躲避和害怕。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又暧昧…… 恍然间,已经到了前厅。 今日前来祝寿的,大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贵人,不过皇族却只有谢锦宴一人。 他一进门自然而然就成了焦点,而俞青芜也托了谢锦宴的福。 一起子人跪地大呼千岁后,都在偷看她。 沈恪也看她,他脸都青了,咬牙切齿瞪着俞青芜,既吃惊又愤怒,想要上前拉人,又怕人家知道他未婚妻明目张胆的同太子厮混到了一起。 俞青芜托腮靠在案几上,极满意的欣赏着沈恪脸上的表情。 “师姐,你瞧那是谁?”她正思考一会儿该怎么恶心沈家人,谢锦宴突然凑了过来,他满脸精彩,掰过她的脑袋,望向沈老夫人身边一名端庄持重的年轻贵妇,低笑道,“师姐,你看那妇人,长得像不像是那日在大街上与沈恪苟且的花娘?”
第014章 、贱人 ??? 俞青芜定睛朝谢锦宴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愣住了。 主宾席处,一名黛色锦袍的年轻贵妇正与她外祖母沈老夫人有说有笑,不时的还招呼客人,那言行举止,倒比徐氏更像是荣国公府的女主人。 若不是一月前才在南巷见过她身着半透明纱衣被沈恪按在墙壁上的放荡模样,俞青芜很难将这样一个贵妇与那等脏事联想到一起。 “她…是谁?”良久,俞青芜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谢锦宴淡笑了声,没回话,一双凤眼极暧昧的在那贵妇身上打量。 许是察觉到有人看自己,秦意柳突然回过头,见太子正盯着自己,心中不由燃起一丝得意,莞尔一笑,举着酒杯便走了过来。 “臣妇秦氏见过太子殿下。”举止温婉,眉眼却是风情,便是在这样的场合也不忘勾搭男人。 难怪沈恪能被她勾得不顾兄弟之情,与她在路边干出那等丑事。 谢锦宴悠悠打量秦氏那窈窕细腰,声音晦暗道,“你是沈凛的妻子?” 与沈恪苟且的是他大哥的妻子? 俞青芜心中震惊,暗暗打量秦意柳之余,目光不由定格在了她耳间那一对儿玉坠上。 眸色微微一冷,藏在案几下的手缓缓攥紧…… 恍神之际,秦意柳又举起酒杯,递到谢锦宴面前,千娇百媚道,“臣妇敬殿下一杯。” “酒很香。”谢锦宴含笑小酌了一口,眼神与秦意柳火热纠缠,气息却在俞青芜耳边萦绕。 许是被他影响,俞青芜下意识睨了眼那杯杓,上头沾染着桃红色口脂,应当是秦意柳特意留下的。 谢锦宴用那杯子,就等同是与秦意柳接吻,而秦意柳又与沈恪,沈凛…… “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俞青芜起身往茅房去,扶着柱子,大口大口的呕吐。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胃里剧烈抽疼,她才慢慢踏出茅房。 “俞青芜!” 啪,刚走到院子里,沈恪的三妹沈柔突然冲了上来给了她一耳光。 “你这贱人!竟敢勾搭太子哥哥,还陷害我二哥!” 沈柔一身娇嫩的粉色衣袍,杏眼里怒火喷张。 俞青芜回过神来,眸色泛起隐隐怒气,抬起手,照着沈柔的漂亮脸蛋便也是一耳光。 她不似沈柔那般娇生惯养,这一巴掌下去,沈柔嘴角直接见了血。 “你……你敢打我!”沈柔瞬时炸了。 俞青芜冷笑,“打你怎么了!你不该打?” “贱人!你去死!”沈柔怒喝一声,扑过去就要扯俞青芜头发。 俞青芜先一步拽住她头发,将人狠狠按在枯树上。 沈柔根本不是俞青芜对手,没得片刻,就被揍得披头散发。 俞青芜拍拍手,准备折回前厅。 转身之际,却是呆住了。 不到一丈远的地方,沈恪、沈凛、谢锦宴,还有秦意柳站在那处,冷眼看着她。 “这是发生什么了?阿芜妹妹,你为何要欺负三妹妹?”秦意柳先开了口,垂眸扫视俞青芜,眼底里泛起一丝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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