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头,只见谢锦宴站在一旁,轻轻挑了挑眉,看了眼一旁兴冲冲与俞青芜讲话的谢瑞知,又露出嫌弃的表情,对谢瑞知挥挥手说,“谢瑞知,回你宫里去,我和你皇嫂还有正事要做呢。” 话说着,他便又一把拉过了俞青芜。 谢瑞知恼恨的在后头大骂,但瞧着他们二人一路是往凤藻宫方向去的,又没跟上来,而是转道回了自己宫中。 俞青芜回头看了看谢瑞知气冲冲的背影,轻叹了口气,仰头看谢锦宴,轻声问道,“殿下既然见不得六公主受欺负,何不自己亲自帮她?” “你瞧她那德行,孤若是亲自帮她,她还不得上天啊?你瞧瞧阿月是什么样子?孤不愿瑞知成为第二个阿月。”谢锦宴叹了口气,轻凑到俞青芜耳边,又笑道,“再说了,若不让师姐你出手,何以叫你在那帮名门贵族还有我那些个兄弟姐妹面前立威?往后,谁都能踩你一脚。” 为了给她机会立威? 倘若当日他没有害她武功被废,她又何至于非得走这条路? 对上谢锦宴温柔的眼眸,俞青芜心情又复杂起来,她垂下眸,没有说话。 不知不觉之间,二人已到了凤藻宫外。 还未走近,就见余七走了上来,他紧皱着眉头,看了看俞青芜,又看向谢锦宴,说道,“太子殿下,俞良娣,陛下传你们二人进去说话。”
第078章 、贼喊捉贼 余七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润,平静。 可俞青芜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顿了顿,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又问余七一句道,“余内侍,劳烦能否告知下,陛下宣我们所为何事?” 闻言,余内侍稍停顿了一下。 阴柔的容色下,眸光里泛起丝丝犹豫。 最后,还是低低的应了一句道,“太子殿下,俞良娣,有些话本不该奴来说的,不过,眼下看来,这其中许是有些误会。” “奴方才出来时,听闻那刘贵妃说……在您二位的马车里搜出了虎狼之药。大皇子和秋家姑娘的吃食里,也验出了同样的药物。” 话说完,余七又躬身,往里看了眼,温声催促,“太子殿下,俞良娣,请吧。”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俞青芜侧过头,蹙眉看着谢锦宴。 然而,谢锦宴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紧张。 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平静得仿佛一潭死水,没有半分波澜。 淡笑了笑,拉着她的手道,“没事,走吧,快些进去。” “孤倒要瞧瞧,这刘贵妃还能耍什么花招?” 这是什么反应? 难不成……将证物放到马车里也在计划之内? 俞青芜心中狐疑,更有些局促不安。 周皇后护着自己的儿子,为了谢锦宴两三句话,愿意将其坐实来证明谢锦宴没有污蔑秋十一娘,可未必……会护着自己。 思绪之间,俞青芜已随着谢锦宴踏进了凤藻宫正殿。 此时,殿内主座上坐着魏景帝和周皇后,刘贵妃和淑妃及尤婉婉立于一侧。 秋十一娘和谢启云跪在地上,二人脸上都是水,谢启云脸上还有个大大的鞋印。 瞧着那大小,应当是出自魏景帝。 “父皇,儿是冤枉的!”谢启云捂着脸,眼神里愤怒与不甘交织,看到谢锦宴进门,他立即就扑了过来,恶狠狠道,“谢锦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陷害我!” “你陷害我就罢了,你我都是自家兄弟,我不与你计较,可秋家姑娘,你叫她以后还如何做人?” 呵,这一副大义凛然的语气的,从前和秋氏私通时怎的就没考虑过一旦事发后,她如何做人? 俞青芜心中冷嗤了声,不动声色的望了眼面色阴沉的魏景帝,又看向谢锦宴。 谢锦宴没答话,只淡笑了声,避开了扑过来的谢启云。 转而,看向魏景帝,反问道,“父皇,孤想问您一件事。” “方才……大皇兄与秋葵在那假山后说的话,您可都听见了?” 他勾唇笑着,漫不经心的看了秋十一娘一眼,又看向魏景帝,一字一句,“孤若是没有记错,据他二人所言,这秋葵和大皇兄已经不是第一回 了吧?” “如今在说下药的事了!太子殿下你扯远了吧?”谢锦宴话音未落,刘贵妃忽然开了口,清秀的面庞下,一双眸子盛满霜色,不阴不阳道,“太子殿下为了陷害自己的皇兄,竟在除夕日做出这等举动,扰了陛下兴致不说,还丢尽了皇家颜面,敢问殿下,数罪并罚,该当何罪?” 刘贵妃话说完,方才只顾着叫骂的谢启云,一下子挺直了腰杆,底气都足了些,愤怒道,“可不是吗?谢锦宴,你平日荒唐就罢了,如今在这样的场合下胡作非为,你将父皇置于何地?” “孤才要问问,皇兄和秋家姑娘将父皇置于何地?”谢启云正疾言厉色,谢锦宴忽然冷笑了声,那双幽冷的凤眸,瞥了眼跪在地上一个劲儿抹泪的秋十一娘,又缓缓看向魏景帝,反问道,“父皇,敢问,这秋家十一娘分明已与大皇兄有染,却故意隐瞒,假装清白之身与孤议亲,算不算是欺君?” “大皇兄明明与秋家十一娘早就有了首尾,却知情不报,枉顾礼法,任由秋十一娘胡来,算不算是包庇?包庇罪以同罪论处,是不是也是欺君?” 谢锦宴话说得不紧不慢,声音温润而平静。 然而,此话一出,殿内突然陷入死寂。 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的谢启云瞬时白了脸,刘贵妃更是颤动着嘴唇不说话…… 要知道,这欺君之罪可比诬陷兄长要严重得多。 一旦坐实了,谢启云恐怕这辈子都与储君之位无缘了…… 至于秋十一娘,恐怕连命都保不住,再严重些,说不好秋家也要受到牵连。 想到此处,秋十一娘已恐惧到了极致。 心一横,她蓦的瞪向谢锦宴,带着哭腔控诉,“太子殿下,你偏爱俞良娣,臣女是知道的,你若瞧不上臣女,你说一句,臣女也不是什么死皮赖脸之人,不会赖着非得嫁给你,你何必要用这样恶毒的构陷臣女与大皇子?” 她声泪俱下的,一边说着,便是可怜巴巴的望向魏景帝,又说道,“陛下,臣女议亲以前,原是有嬷嬷验过身子的,臣女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秋姑娘你确定那个嬷嬷验得是对的?”秋十一娘哭得正厉害,谢锦宴冷冷回了她一句,狭长的凤眸里裹挟着几分讥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确定,那个嬷嬷不是被你买通了?” 闻言,秋十一娘一震,眼神里显而易见的心虚。 但很快,她又平静了下来,冷眼望着谢锦宴,忽然发出一声凄凉的笑,连连道,“殿下……这是为了俞良娣想活生生逼死臣女啊?可你以为没了臣女,俞良娣就能成为正妃了么?她一个商户女出身……” “商户女出身怎么了?” “我是商户女出身,但我至少不会欺君,不会买通验身嬷嬷。”俞青芜原是不想插手这皇室内斗,可秋十一娘非要将罪过归咎于她,那就怪不得她了。 清冷而嘲弄的声音将秋十一娘打断,她不由一愣,恼恨的瞪着俞青芜,厉声道,“俞良娣,你休要污蔑人!我到底是你的长辈!你如此攀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闻言,俞青芜忍不住笑了,冷眼扫视秋十一娘,嗤道,“秋十一娘,我与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你算我哪门子的长辈?小小年纪,旁的不会,这拿腔拿调的本事倒是一套一套的。” “也罢,既然你非得说是殿下为了我污蔑你,那咱们今日再请宫中嬷嬷再替你验一次身。”
第079章 、流过一个孩子 话落,俞青芜又向魏景帝拱手道,“陛下,儿臣请求您允准宫中嬷嬷再为秋家十一娘验一次身。” 座上,魏景帝面色冷沉,眼神里透着隐隐怒气。 冷锐了扫了那秋十一娘一眼,朝着余七挥了挥手,吩咐道,“去,将宫中最好的验身嬷嬷请来。” 此言一出,原本想要帮衬的刘贵妃瞬时闭了嘴。 只眼神毒辣的盯着俞青芜,不阴不阳道,“俞良娣当真是狠啊,为了争宠,连自己的表姨母都要往死路上逼。” “贵妃娘娘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秋葵当真早就与大皇子有首尾了?”刘贵妃正想拿儒家那套言论来指责俞青芜,下一刻,一直不曾说话的淑妃却突然开了口。 她扬起唇,漂亮的眉眼勾起浓烈讥讽,不等刘贵妃反驳,又轻轻捂住嘴巴,愕然的瞪着她道,“贵妃娘娘这等反应,莫不是早就知晓了大皇子与秋葵之间……” “你……你休要胡说!”刘贵妃暴怒。 淑妃摊了摊手,笑得一脸挑衅。 此时,一旁的周皇后制止了她们,温声呵斥道,“好了淑妃、刘贵妃,你们二人莫要吵了。你们都是陛下妃嫔,这般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皇后扶着额,一边说着,又轻轻拍了拍似要怒斥刘贵妃的魏景帝,温言细语道,“陛下,你也莫要生气,贵妃为人母,如今见启云闹出这等事,难免心急了些,你就莫要再责难她了。” “再说了,眼下结果不会是还没有出来吗?何必就急着给人定罪呢?兴许……这其中真有误会呢?” “锦宴这孩子,平日里就荒唐,说不好,也许……真能为了小打小闹构陷启云呢?这孩子欺负人也不是第一回 了?” 周皇后唉声叹气的,那棱角分明的五官,看似锋利,却在她的温柔下又浮上了一层柔和。 尤其见她这般公正,处处护着刘贵妃的孩子,魏景帝一下子就心疼了。 反握住她的手,方才还写满怒气的眼眸,再看向周皇后时,瞬时就变得柔软了许多,温声喊她的小名道,“依依啊,你就是太善良了,总替别人着想,这才使得什么人都敢在你头上撒野?” “你是皇后,必要的时候,还是得强硬一些才是。” 这副态度,与对着刘贵妃简直判若两人。 刘贵妃气得脸都青了,咬牙切齿的看着周皇后,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谢启云见自己父皇如此偏袒周皇后,也不敢再多言。 殿内,忽然变得出奇安静,除了呼吸声,便是秋十一娘低低的抽泣。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余七领着一个嬷嬷进了门。 看到那嬷嬷,秋十一娘神色有些慌乱,但出于平日里母亲的教导,她很快又平静下来,抹着泪与老嬷嬷进了里间。 片刻后,又随着老嬷嬷从里头出来。 望向众人时,神色间皆是羞辱。 虽说她善于说谎装相,可身为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验身,多少还是有些难堪。 但如今,可没有人会在意她难堪不难堪。 老嬷嬷刚出来,刘贵妃和尤婉婉就凑了上去,急声问道,“嬷嬷,请问秋家姑娘可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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