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孤也觉得孤应当不会那样愚蠢。” “可是……” 俞青芜话音刚落,低沉的男声就从头顶传来。 与此同时,谢锦宴的手也不知何时落到了她的后背,隔着衣料轻轻摩挲着,叹息道,“师姐,孤一开始也不相信的,但你知道吗?当时秦氏预言的三件事,如今都一一应验了。第一件,是那秋十一娘和谢启云的奸情会在除夕当日败露,第二件,是雪灾,受灾的区域,及人数都对上了。” “还有第三件事……”他闭了闭眼,说到此处,手指不由颤动起来,却是逐渐收紧,那双大手已从刚才的轻轻摩挲,变成了死死嵌入,手中力道不知不觉的加重了。 俞青芜被后背那突如其来的力道捏得直皱眉,也隐隐感觉到了谢锦宴的情绪变化。 此刻他的力道,他的动作,还有那种晦暗阴冷的声音,让她不觉想起了几月前,初到京都时,他强迫她与他欢好时的那种阴狠入骨的疯狂。 她不由打了个冷颤,却没敢推开他,只小心覆上他的后背,强忍胸口那股不断上涌的恐惧,故作温柔的问他,“殿下……第三件事,是什么?可是和臣妾有关?” 闻言,谢锦宴没答话,只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似乎生怕怀中女人消失一般,贪婪的在她耳畔亲吻,片刻,才贴着她的耳畔,声音低哑而阴寒,沉沉道,“第三件事,便是师姐你,毒杀陈大陈二,吓疯了萧玉墨……” “你……你说什么?”闻言,俞青芜猛地一震。 刹那间,面色如纸。 若说雪灾和秋十一娘的奸情乃是秦氏预先知道了些什么,那么陈大和陈二的死却就说不通了,萧玉墨被吓疯更是连她自己都意料之外的。 那秦氏怎么会知道? 难道……秦氏真的会预知? 难不成,自己真的会背叛谢锦宴,还会给他下毒?会谋逆? 若是前一刻,她认为谢锦宴是疑心病太重,以至于什么蠢话都轻易相信,那么这一刻,俞青芜便是害怕了。 害怕秦氏是真的会预知,害怕有一日,她真的会做出那等事。 她是多多少少对谢锦宴有些恨意,但却从未想过要他死。 可是,人心是会变得啊,莫不是后来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俞青芜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也不觉颤抖。 谢锦宴一贯敏锐,自然很快就察觉到了俞青芜的变化,也意识到自己或许吓到她了。 他蓦然松开了搂着她的手,方才写满阴冷的面庞已恢复了平静,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阿芜……” 听到谢锦宴的声音,俞青芜猛然回过神来,有些恐惧的望着他,问道,“谢锦宴,你说,人心是不是会变的?也许,我……我真的会杀了你?”
第124章 、别恶心人行不行 俞青芜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来自于对谢锦宴复杂的情感。 年少时,她将他当做弟弟,后来,她对他失望,憎恨,在得知谢锦宴是太子的那一刻,她刻意勾引,企图利用他向沈家复仇,然而却因曾经的相依为命而不忍。 再后来,在他一次次的维护下,她对他生了男女之情。 但这一份情愫,却又并不单纯。这里头有阴谋,有相互利用…… 人心是这世间最复杂的东西,世事多变,曾经厌恶,如今爱恋,那么未来又为何不能反目? 短短的片刻,俞青芜脑子里浮现出无数揣测…… 她脸色骤白,唇瓣也失了颜色,紧握着谢锦宴的手臂,似在洪流之中抓到了一根救命浮木,支撑着全身的力气。 谢锦宴垂下眼帘,看着怀中失神的女人,心中很是懊悔。 平白的,他与她说这些作甚? 垂眸轻轻在女人额间吻了一吻,谢锦宴捉住她的手,温声安慰,“师姐,或许,那秦氏是在胡言乱语。” “哪怕她真有预知未来的本事,这些话却未必能当真。” “正如你所说,她似乎从一开始就在针对你,不遗余力的想要抢走你的一切。那么,即便她真的有那预知未来的本领,那也极有可能为了谋害你,而编造假话来挑唆你我之间的关系。” 是了,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如此一想,俞青芜心中顿时安稳了许多,眼神也一下子平静下来,脑袋紧贴着谢锦宴的胸膛,从未有过的恍惚,柔声道,“锦宴,我只怕当真被她言中了……” “便是言中了,那死的也是孤,孤都不怕,师姐怕什么?”见她依旧有些不安,谢锦宴又宽慰了一句,他眉眼含笑,言语里皆是调侃。 此时此刻,那张英俊的容颜又恢复了平日的纨绔,仿佛方才那个神色凝重,对未来堪忧的人不是他。 然而谢锦宴的反应,却让俞青芜心情更复杂了。 她看得出来,对于秦意柳的预言,谢锦宴是有七八分相信的,按照他一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狠辣行事,听到这种预言,又见那些语言接二连三应验,便是不杀了她,也绝不会再容忍她留在京都,甚至可能会将她驱逐出魏朝。 但,谢锦宴的反应却是隐瞒,若无其事的继续与她做一对恩爱夫妻。 若说前一刻,她还对他怀有警惕憎恨之心,现在就只剩下动情的怜爱。 她仰起头,对上男人那双柔情眼眸,再也绷不住了。 “谢锦宴,你这样若无其事,就不怕哪一日我真的要了你命?” “毕竟,你也说过,我对你有恨,对你没有多少真心,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活命,为了达到目的的曲意逢迎。” 俞青芜咬着唇,望着谢锦宴俊秀温柔的面庞,眼泪不知何时已从眼角滑落。 谢锦宴垂眸,没答话,只极温柔的看着她。 片刻,才抬手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温声道,“好了阿芜,无端端的又掉什么眼泪呢?” “还说我呢,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如此感性,倘若来日我真变了心,当真要对你不利,你该如何是好?” 他薄唇上扬,眸光里噙着丝丝笑意。 说话间,又伸手重重的在女子那光洁的额头敲了一敲。 谢锦宴这一记响指敲得很重,一下子就将俞青芜敲得从伤春悲秋中拉回现实。 她蓦的捂住额头,疼得皱了眉,一双泪意未散的美目恼恨瞪着他,“谢锦宴!你弄疼我了!” 漂亮的脸蛋写满委屈,那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 谢锦宴伸手往她脸上捏了一把,眉梢上挑,“弄疼了?那真是对不住娘子了,要不孤帮娘子吹吹。” 说着,他薄唇一扬,便凑过去替她吹。 突如其来的温热气息,伴随着那肉麻死人的情话,俞青芜感觉浑身都麻了,当下就被谢锦宴恶心得往后退了一步。 没好气的瞪他,“谢锦宴,别恶心人行不行?” 闻言,谢锦宴轻笑了声,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孤怎么就恶心人了?孤小的时候,师姐不也经常替孤吹伤口?” “还总抱着孤哄呢?怎的那会儿不觉得自己恶心?” 他满脸无辜,说着,便又要凑上去替俞青芜吹脑门儿。 眼看着男人扑过来,俞青芜更加往后退了,那张绝艳容色,也因他的靠近骤然滚烫。 “谢锦宴,你……” 俞青芜伸手,死死推住谢锦宴胸膛。 可她那点儿力气哪是谢锦宴的对手,下一刻,就被他死死按在了马车的车壁上。 望着那张逼近的俊脸,俞青芜心跳不由加速,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 “师姐,我什么?”谢锦宴哼笑了声,额头死死抵在她的额间,唇越贴越近…… 俞青芜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他侵入…… 马车行驶的越来越快,颠簸的力度让俞青芜有些坐不稳,她闭上眼,双手死死抱住谢锦宴脖子,寻求平衡的同时,亦忘情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将她松开。 分明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可这回,俞青芜却有些尴尬。 她缩在角落里,双颊晕红,完全不敢与谢锦宴对视。 见她羞涩,谢锦宴也没再为难,只伸手将人揽入怀中,若无其事的继续说起秦意柳的事,道,“师姐,孤想了想,那个秦氏屡屡针对,兴许当真与她能预知未来有些关系。不过,她到底能否预知,还不能完全肯定,得找个与她熟悉的人来问一问才是。” 是了,但凡与秦氏熟悉的人,多多少少,一定能发现她的异常。 想到此处,俞青芜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她蹙了下眉,抬头看向谢锦宴,沉声道,“殿下可有人选了?” 闻言,谢锦宴点点头,笑道,“自是有的,从前觉得没必要,如今想来,为了安心,兴许得问问。” “那殿下,打算问谁?”俞青芜面色不虞的又问了一句。 见她这副神色,谢锦宴便看出了她的心思,轻声道,“师姐就这么不想再见沈恪?”
第125章 、你怎么回来了? “怕他恶心我。”俞青芜深吸了口气,叹息道,“沈恪那人表面瞧着像是个谦谦君子,实则骨子里比谁都卑劣,现如今沈家落得这般下场,为了保命,他难免不会再出什么损招来恶心人。” 可不是俞青芜杞人忧天,实在是她太过了解沈恪。 另一方面,她也害怕沈恪会在谢锦宴面前说些什么。 从前她不在意,甚至希望能借此气死谢锦宴最好。 但现在,她却害怕那些秘密落到了谢锦宴眼底。 人就是这样,不爱的时候无所畏惧,一旦爱了,就连说话都怕说错了一个字。 想到此处,青芜不禁皱了眉头,有些撒娇的语气问谢锦宴道,“殿下,与秦氏亲密除了沈恪,还有沈凛,应当还有她的娘家人,不若,将她娘家姐妹叫来问一问?亦或者,是她身边的婢女。” “臣妾实在是不想见到沈恪那张脸,小的时候,他也没少欺负我……” “是不想看到沈恪那张脸,还是生怕沈恪到时拿你与他写的书信来威胁你?”俞青芜微微撅唇,正竭力表现出一副被童年阴影困扰而害怕的神色,下一刻,男人低低的声音却从耳边传来。 俞青芜一怔,愕然的抬起头。 只见谢锦宴唇瓣微扬,一副好笑的神情看着她,说道,“怎的?师姐从前不是最无所畏惧么?现在还能为着几封虚情假意的书信担心了?” 所以,谢锦宴这是什么反应? 他……早都知道了?他不生气? 俞青芜心中狐疑,有些忐忑的看着他,试探性的问道,“殿下……殿下都知道了?” 与俞青芜相比,谢锦宴倒显得从容。 他摊摊手,极自然地回道,“沈恪那个孬种,刚进天牢的时候便因为受不住大刑伺候,为了能少受些罪,便将那些书信给拿了出来,说是……让孤瞧瞧师姐你水性杨花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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