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姝:“……” 真是完完全全的小孩心性! 芙姝没有再理会雨神,她打开仙螺,给师姐传讯汇报目前的情况,准备开开心心回太华山领她的赏金。 她正想着,洞口外蓦然出现一个身影。 是荀卿,他肩头覆了雪,面色若白玉,冻得青紫的手里提着对野兔。 “恭喜你结丹。”他微笑道。 芙姝望着那野兔,舔舔唇,顺手给身前的火堆添了两把柴。 数十位弟子坐在洞窟内,东一堆西一撮的,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接下来的灵石该如何花,买一把剑或是存起来买修炼的丹药。 芙姝也打算给自己换一身好点的装备,然后再去找器修打一把适合自己的轻剑。 芙姝与他相视一笑:“我没猜错的话,你也快突破金丹了。” 太华山上有的小门派的长老也才堪堪元婴,而荀卿才在太华山才修炼了十年,已经半步元婴了,可见天赋之高。 荀卿平淡地点了点头,撩袍坐在芙姝身前伸手烤火。 芙姝托着下巴,喃喃道:“他们都说你是太华山唯一一个在十年内达到金丹期的修士。” “然后呢?” “我想比你更快。” 少年蹙眉道:“若一心求速,道心容易不稳,会走火入魔。” 芙姝不爱听这个,便换了个话题:“算了,那两千灵石,你会用来买何物?” 少年想了想,随后开口道:“一半留给阿禾买好吃的,而且她也到读书的年纪了,我会再给她买两本书,你呢?” 他的声音清朗,眼里亦融着明灭的暖意。 “唔,还没完全想好。”芙姝半靠在草席上,从腰间摸索出一样东西,递给他。 荀卿看着那小巧的香囊,嘴唇微张,脑袋一时有些发懵。 “给你的,拿好。”芙姝收拢起他的手心,对他笑着说,“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少女红唇开合,皎洁的贝齿忽隐忽现,弯弯的眉眼中如盛着一壶桃花酿,为这苍茫的天地间增添了一抹生动的春色。 嗡—— 少年脑海里某根弦瞬间绷裂,无边喜悦漫上心头,他错愕地瞧着芙姝微弯的明眸,舌根发麻,发不出任何话。 芙姝眨眨眼:“怎么了?你为何不笑?是不喜欢吗?” 见他仍不回答,芙姝伸出手准备将香囊收回来:“不喜欢那就还给——” “喜欢!”他说得很急,声音也有些大,所有人都朝着他们这边望过来了。 平日清高孤傲的剑修,头一次如此失态。 “喜欢的。”他不好意思地攥紧衣袖,脸色微红。 那香囊很小,上面简单地绣了一柄剑,做个剑穗刚刚好。这是继师尊以来,头一次有人给他送东西。 荀卿望着她,想说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可他最后也没说出来。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醉饮 五日后,芙姝顺利同白术汇合,太华山亦派来许多飞行法器,要将他们直接接回太华山。 “啊,回去之后就要进行一年一度的宗门考核了,我就旷了两节课,课下作业也按时交了,应该不会不合格罢?” “你选的可是鸿馐宗的?鸿馐宗的课业比太华宗好过,我前些年修过太华宗的,剑技慢了一刻便不予合格,后面交了五百灵石补考呢,掌门脸色还黑得跟个老妖似的!” 如仙坐在芙姝身旁跟其他的同门交谈,见芙姝不怎么说话,便开口问她。 “师妹,你可有选课?” “呃,金刚身法算吗?” “当然算,你练得如何?课业可有按时完成?” 芙姝面色微白,找人代笔完成算完成吗? 妙寂给她布置的课业是每日抄写一篇佛经,不过她也就让荀卿抄了十几日,后面都是她自己抄的。 “听说尊者的课不止要修身,还要修心!他会结合弟子平时私下的作风来进行综合评定。” 芙姝是越听心越凉。她平时私下的作风? 淫秽不堪,冥顽不灵,出言不逊,大言不惭,桀傲不恭,目中无人。 数三日都数不完。 别的不知道不了解,形象分应该已败完了。 “师妹,你的脸为何变得如此白?”如仙惊诧道。 芙姝不仅脸色惨白,声音也发颤:“若,若是不,不过会怎样?” 如仙摇摇头:“没选过尊者的课,要不你问问选过的?” 弥空正在一旁打坐,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口添油加醋:“无甚,也就是当场与他辩经,去年曾有个妙宗的弟子,从头至尾一句话都驳不出,最后被师尊轰飞了三座山头。” 芙姝听完只觉两眼一黑。她一边懊恼,一边脑中飞速运转。 她也曾遇见过这等情况,最好是先找出那人的把柄,然后进一步地要挟! 芙姝眼前一亮。 她可以先找出那和尚的把柄,然后再将把柄牢牢地捏在手里!若他敢判她不合格,那她便与他来个鱼死网破,谁怕谁了! 只见她阴恻恻地笑了两声,把周围两个少年人吓得不轻。 师妹好像被雷劈得有些神神叨叨? * 与此同时,太华山下。 “妹,把钱给阿兄,好不好?” “不!阿兄要甚么吃食都行,这钱是阿禾自己挣来的,阿禾自己要用!” “阿兄不要吃的,阿兄拿这钱有用,要去城里考秀才!” “可是……” “莫可是了!给我!” 小女孩被青年猛推倒在地,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晚间下了些小雨,芙姝坐在茶馆一隅,听着二人争吵,不动声色地攥紧衣袖。 大部队都决定在镇上住一晚,待凌晨再上山。芙姝原本决定与荀卿探探阿禾,可是他买书到现在还未归来,她便自己先来了茶馆,本想悄悄给阿禾一个惊喜,不曾想看到这样的场面。 那秀才拿到钱后从暗处走出,端的是一身读书人的打扮。 蓦然瞧见不远处坐着位俏生生的小娘子,神色迷茫又可怜,似乎迷了路,他心神一动,提灯走上前去搭讪。 “请问这位娘子,为何雨夜一人孤坐在此,可是与家人走失了?” 芙姝没有撑伞,偏过头看他,一双点漆的眸中透着幽光,朱唇皓齿,娇嫩的面庞皎若白玉,鼻尖一点红,像只无害的稚兔。 “我在等一个人,取一样东西。”她说话慢慢的,咬字听上去亦是轻轻软软,令人愈发想要怜惜。 书生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娘子想取什么东西?” 芙姝指了指不远处那条暗河:“那个人说就在那条河附近,可是天太黑了,郎君……” 书生被这句郎君叫得脑后一酥,赶紧说:“我这有灯,我帮你找!” 芙姝将计就计,乖巧地站起躬身:“那妾身便与郎君一同寻找。” 等来到了河边,不远处似乎走来一个人,芙姝佯装害怕地躲到书生背后。 “小娘子,有我在,不怕的。” 芙姝开口道谢,随即不动声色地取走他腰上的钱袋。 “娘子想要取的是何物?可否与我说说,这边草太高了,我瞧不见。” 芙姝站在他身后,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双手兴奋地微颤。 “这还用问?当然是……取你的命。”她说。 “取我的什——啊!” 芙姝一脚将他踢下水,然后按住他的头浸入水中,令他无法呼救,只能发出咕嘟咕嘟的噎水声。 待那人彻底不动弹之后,芙姝仔仔细细擦干净手,抬眸望向已经来到她身旁的少年,笑道:“你买书回来了?” 那笑意纯然澄澈,像是方才的一切都同她没有关系。 少年愣愣地望着她,随后平静道,“嗯,走吧。” 夜太黑,芙姝没看见他额间渐显的莲花印记。 翌日,阿禾发现自己的枕边多了一套习字用的书,还有她自己的钱袋子。 又过三日,镇民们在河的下流发现一具泡水胀大的男尸。 * 清晨,芙姝一行人重新回到太华山。 她看着山门前乌泱泱的人群,看得眼睛都发疼,仍没望见那抹明亮洁净的昙白僧袍。 太华宗已经为他们准备好接风宴,芙姝与如仙作为被电母选定之人,被簇拥着走入太华宗正殿,芙姝向各位掌门汇报完所见所闻,妙寂才于人声鼎沸中姗姗来迟。 他与芙姝擦肩而过,坐于他一个人的高位上。 芙姝抬眼看了看那道疏离的背影,随后落座于太清阁的弟子席位上。 席间,芙姝拉着谢然,鬼鬼祟祟地笑了笑。 “师妹为何这样看我?” “有个惊喜,你想不想看?” 芙姝指了指自己的小背包,然后拉着他鬼鬼祟祟坐到角落,掏出了正在休息的玄清。 玄清察觉到光线,揉了揉眼。 谢然吓得面色一白:“这是何物?” “灵宠!我捡到的!” 两人交头接耳地谈话,芙姝忽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杯清透的水。 “这又是何物?” 白术走上来,坐在她旁边:“我们走大路的虽然慢了些,但并不是没有收获,在行进到一半时,我们发现了处泉眼,里面流出的竟是琼浆!舒缓安神,不醉人的!” 芙姝难免想到父皇在宴饮时极其崇尚的琼浆玉液:“不是酒吗?” 白术自得地拿起一杯,轻轻摇了摇:“如是。” 瞧着芙姝皱眉发懵的模样,谢然忍不住笑道:“师妹,这琼浆确实似酒非酒,是好东西,你看,尊者都饮了。” 芙姝抬眸望去,发现他确实并没有拒绝其他掌门递过来的琼浆,面上一片平静,也不显红。 那对眸子乌沉沉地朝她望过来,眉目间透着冷意,很快又移开望向别处。 芙姝握着杯子的手有些发汗。怎么回事,她昨夜杀人该不会被他知道了吧? 他怎么知道的?谁告的状啊! 芙姝面色逐渐凝重,蓦然听见高座上的某位年长女子惊呼道:“等等,尊者莫饮!” 可惜已经晚了,太华宗掌门饮得有些醉,手里本来装着琼浆的壶不知被谁换成了其他酒液,给尊者倒了满满一杯,又不知为何,妙寂竟稀里糊涂地接过,看都不看便一口饮尽。 妙寂后知后觉地皱眉,撑在桌边扶住了额,一头靛青长发尽数垂落,芙姝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 【完了,昙銮他酒量十分不好。】玄清躲在芙姝怀里,用她的衣裳裹住自己瑟瑟发抖的小身躯。 很快,芙姝便看见在场所有人脸色都白了。 “趁尊者还未反应过来,你们快撤退!”鸿馐宗的掌门急忙杵着拐杖走下来赶人。 芙姝看呆了,到底什么反应能让人用上撤退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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