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引:嫁衣太子 作者:瞳雨沏尘 文案 【男主许静辰,女主清欢】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你的眉不画最好,虽不入时,但入我心。” “我怕毁了你的锦绣前程。” “我的前程若无你,只有孤独,何来锦绣。” 初识不知良人至,三月已是心上人,一载相依相守,两情既坚既痴。 躲过了红尘万千,躲不过清欢眉眼。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有了世俗的欲念,有了对未来的向往,有了对生命的眷恋。 许静辰之愿,谱清欢为曲,剪南山之菊,题霰雯为居。 十数载的所求甚少,只愿能换得往后余生的,一曲清欢。 (美强惨男主向,剧情流非爽文,甜虐相生)
第1章 太子 秋分刚过,时入九月,一转眼,清欢离开锦南已经大半年了。 说起来,清欢早已是没有家的人,只不过,那个四季如春的锦南,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离开的时间久了,多少还是有些想念。 洛都四季分明,如今正值秋风萧瑟,即便是雕栏玉砌的皇宫,也被这季节衬出几分寂寥。 树上的叶子一阵一阵地落,清欢只能一遍一遍地扫,而此刻她心中思绪,便如这落叶一般,一遍未扫完,风吹又凌乱。 “阿娴,你将这镯子戴着,有朝一日你若进得宫去,一定要想办法,将这镯子交还给楚凝夏娘娘。” “娘不希望你一心想着报仇,只愿你们姐妹能得贵人庇护,余生安稳,娘也就死而无憾了。” 母亲的临终嘱托时时萦绕耳畔,清欢却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了。 如今她入宫已有半月,日日在这无暇宫打扫宫苑,莫说是打听打听那位楚凝夏娘娘,就连与其他宫女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有时扫得慢了些,还要被管事的茉容姐姐数落几句。 本想着趁吃饭睡觉的工夫,与那些来得早的宫女们搭搭话,好借机打听一二,可谁知这无暇宫的宫女们竟一个比一个势利,好像跟她这个新来的多说一句话,就降低了自个儿上等宫女的身份似的。 算起来还是那个茉容姐姐好一些,起码会叫她们不要欺负新来的,但人家作为管事的人,却也没空同她们闲话,平日里也不同她们一块吃饭。 只听说人家是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女,自幼便服侍太子殿下,就连“茉容”这个名字,也是太子殿下亲自给取的。 宫女尚且如此,当主子的更不会多瞧她一眼。每日远远瞧见太子的身影,清欢都只能低头行礼,待太子走远了,方能抬眼偷偷瞧一瞧那清冷高贵的背影。 照这样下去,几时才能找到那楚凝夏娘娘? 想到这里,清欢停下手中的活儿,环顾四周见无人,方将左手伸进右边衣袖,将腕上的翡翠镯子褪下,看了看又戴上,重新抄起扫帚,心不在焉地打扫起来。 远处一抹白影渐近,清欢咬了咬牙,抱着扫帚便朝那白影走去。 “奴婢清欢,给太子殿下请安!” 那白影反射性地后退两步,清欢偷偷向上一瞟,只见那太子微微垂首,微蹙的剑眉之下,一双桃花眼被长睫掩去些许锋芒,再配上玉骨清透的月面薄唇,竟是难得的温润绝色。 “何事?” 太子清澈的嗓音中隐隐听得出三分不悦。 清欢咬唇壮胆,双手紧握扫帚,埋头闭目道:“奴婢斗胆,恳求太子殿下,带奴婢去见一位故人。” 太子的眉皱得越发紧了,良久方淡淡吐出一个字:“谁?” 清欢不假思索道:“楚凝夏——” “放肆!” “娘娘”二字未及出口,便被太子厉声截断,清欢当即一个激灵,但听太子沉声言道:“直呼本宫母妃的名讳,是谁教得你如此大胆?” “啊?” 清欢惊得抬起了头,只见那太子桃目灼灼,一副恨不得即时将她看死的架势。 “太子殿下息怒!” 见形势不妙,清欢慌忙扔下扫帚,以最快的速度将腕上玉镯褪下,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 “此玉镯乃先母遗物,奴婢奉先母遗命,欲将此镯交与……交与先母故人,只因时过境迁,先母实不知故人封号,只得将故人尊名告知奴婢,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将信将疑地接过玉镯,但见那镯子翠色欲滴,上刻有蝉首形状的黛色暗纹。那蝉首斜斜卧于镯身,刻得甚是精巧,蝉首上方还刻有一个簪花小隶:夏。 “母妃,这玉镯之上,为何刻着一只无首黛蝉呢?还有,这蝉尾下方刻的,为何是秋字呢?蝉儿皆盛于夏而亡于秋,母妃这玉镯……” “蝉儿皆盛于夏,而亡于秋……” “母妃?母妃?儿臣原是好奇,母妃莫要多心啊,儿臣以后再不乱说了。” “没事,辰儿乖,以后若有机缘,母妃会告诉你的……” 十年前的一段回忆涌上心头,许静辰眉心舒展,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眸中愠色不再,反添了几分莫名的温柔,许静辰握紧玉镯,不紧不慢地问道:“人间有味是清欢,可是你的名字?” 清欢抬头,见眼前太子不过十五六岁,虽生得眉眼不俗,却实在是阴晴不定,叫人摸不着头脑。 方才还一脸怒色,这会儿却又眼含温柔,也不知是真消了气,还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安宁。 “正是奴婢贱名,太子殿下好记性。” 管他呢,我就当他是真不生气了,这样秀色可餐的美少年,想来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吧。 清欢如是想着,又忍不住多看了太子两眼。许是方才过于紧张,如今放松下来再看,才惊觉太子那双桃花眼分外熟悉。 阿洛,是了,阿洛也生了一双这样好看的眼睛。清欢仔细一想便想了起来。 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不怕死的少女,许静辰不自觉地笑了。 只见那清欢直勾勾地瞧着自己,灰头土脸的,肩上还沾着小半片桐叶,只眉心那颗不大不小的朱砂痣颇有几分灵气,瞪大的双眼中还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若母妃果真认识你这镯子,本宫会考虑带你去见她,但若是不认识……那你可就死定了。” 一阵秋风飒飒而过,吹走了清欢肩上的残叶,可她身后,却又是一片狼藉。 “继续扫吧。” 许静辰一脸的幸灾乐祸。 但清欢却似乎不以为灾不以为祸,明显嘹亮许多的嗓音,不加掩饰地抖出少女喜出望外的心理状态:“是!多谢太子殿下!奴婢告退!” 看来,这当主子的反倒比当奴才的还好勾搭,到底是有些教养的。 这下可好了,一下子就走了一大步。清欢兴奋地几乎要笑出声来。 看着清欢抱起扫帚,毕恭毕敬地行礼后退,许静辰缓缓抬手,再细细看了看那玉镯上的黛色暗纹,方目不斜视地向无暇宫大门口走去。 鬼鬼祟祟地瞧着太子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清欢只觉得她今日见到的不是凡人,而是个下凡历练的小小谪仙。 直到那白影再也瞧不见了,清欢方讪讪地回过神来,继续同那恼人的枯枝败叶斗智斗勇。
第2章 玉镯 毓宸宫正殿内,许静辰津津有味地吃完了一碗荷叶笋尖粥,嫦芙并两个宫女奉上洁案,待许静辰漱口净手完毕,方齐齐退了出去。 宛贵妃满眼宠溺,一边为许静辰拭去唇角的水汽,一边柔声问道:“辰儿有什么心事吗?” 许静辰长睫微敛,眸光暗暗瞥向宛贵妃腕间的玉镯,极认真地瞧着上面的黛色蝉尾纹,口中却不老实道:“没有啊,母妃多虑了。” 许静辰自以为睫毛够长,掩去他那偷偷窥视的神色不成问题。 殊不知,“知子莫若母”这句话从来就不是盖的,宛贵妃顺着他的目光一瞥,便毫不给面子地拆穿道:“辰儿这是有意中人了么?怎么突然对姑娘家的东西这么感兴趣?嗯?” “呃……” 一句话说得许静辰莫名心虚,本想反驳两句,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干脆开门见山道:“母妃这个玉镯,是不是元皇后的?” 宛贵妃听了这话先是一愣,右手不自觉握住左腕上的玉镯,神色略显凝重道:“辰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看到宛贵妃如此神色,许静辰便有些后悔了,如今尚未搞清楚那清欢的来历,冒然提起此事显然是不明智的。 想到这里,许静辰微勾唇角,故作无谓道:“一时好奇罢了,母妃若不便说,就当儿臣没问。” 宛贵妃半晌不语,看向许静辰的神色时而诧异时而严肃,最终带着几分不解,深深吸了一口气。 像是作了一个天大的决定,宛贵妃忽然起身背对着许静辰,认认真真道:“罢了,原也没什么不便说的,这镯子,的确是元皇后的。” 在宛贵妃起身的那一刻,许静辰也跟着站了起来,却只是默默站在宛贵妃身后,像个说错话的孩童,在乖乖等待大人的发落。 可宛贵妃只说了一句便又沉默了,许静辰看不到她的表情,只从这漫长的沉默中判断出来,关于这个玉镯,他的母妃终是有难言之隐。 既如此,他也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清欢而惹母妃不痛快,眼下更重要的,是得先暗中查查那个清欢的底细。 寻思半晌后,许静辰正准备转移话题,宛贵妃却又突然开口道:“辰儿,这是母妃欠元皇后的,也是母妃欠瞳儿的。” 宛贵妃言语中透着丝丝愧悔,前半句许静辰还听得似懂非懂,后半句却是完完全全听不明白了。 当年之事他知道得不多,只听说元皇后名唤楚望秋,是母妃的孪生妹妹,也是父皇最为宠爱的女人,只可惜红颜薄命,为父皇生下瞳儿后便撒手人寰。 母妃说她欠了元皇后,许静辰尚可理解为她因没照顾好妹妹而自责,可母妃说她欠了瞳儿,许静辰却怎么也理解不了了。 十几年来,母妃一直将瞳儿视为己出,到底是什么样的隐情,让母妃有如此内疚的想法呢? 许静辰百思不得其解,但见宛贵妃猛然转过身来,明显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道:“辰儿……” 一声呼唤如火山骤然喷发,却又硬生生将呼之欲出的下文吞了回去,宛贵妃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许静辰有些茫然,也有些心疼。 “母妃……” 许静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轻唤一声“母妃”以示安慰,然后耐心地等待宛贵妃的下文。 美艳的眸中似有泪光闪动,宛贵妃终于郑重其事地说道:“答应母妃,无论将来如何,你一定要,一定要善待瞳儿。” 许静辰微微锁眉,不知宛贵妃这话从何说起,叫他听着颇有些不是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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