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打算怎么用他? 该不会……又像头一次见面那样,抽他一顿取乐吧? 贺云铮顿时一阵头皮发麻,可转念又想到,现在自己是她亲手挑中的奴仆了,如他献忠时所说,刀山火海,他也得去。 于是贺云铮深吸口气,不再多问,风萧萧兮地就踏上了楼。 守在底下的小丫鬟们眼珠子撇了撇,瞧着贺云铮英俊的侧颜,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红了脸。 阁楼狭窄,贺云铮还没上去过。 跨上最后一阶,一股香风拂面,从楼梯旁的博古架走上前去,入目便是个凤鸟展翅造型的精致烛台,上头插放了三四根蜡烛立在对面,富丽堂皇。 这样的烛台粗略一数竟有四五个之多,映照得阁楼之上像白日一般明亮。 贺云铮粗略一眼,迟疑猜测,这里是郡主平日居住的地方? 可她人呢? 似乎为了响应他的困惑,烛火一晃,被一阵香风垂得摇曳。 淅沥水声和女子柔美的声音从对面传出来: “云铮来了吗?” 纱帐影影绰绰地晃动,隐约瞧见后面还有一扇屏风,水汽氤氲,香云袅袅。
第24章 服侍 脑海里有一团天火, 轰隆隆蹿进来,噼里啪啦烧了个轰轰烈烈。 这一瞬,贺云铮除了郡主赐予的鞭打, 更想起她将脚塞进自己怀里、命令自己按揉, 想起她在马车里用纤细的指尖一层层挑开自己的衣裳。 她不仅仅会让他疼, 更会让他浑然飘忽, 灵肉分裂不知所以…… 进退两难, 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出声回了郡主都没反应过来。 声音飘忽又木楞, 里头的洛嘉不用看都知道这小子现在是什么傻绷着的表情。 被暖水熏得泛红的面上浮现一抹饶有兴趣, 她想起前些时候, 勾得少年满脸通红的模样。 洛嘉勾起唇角, 便叫贺云铮先在屋里的水盆净手, 然后进来替她揉揉肩。 贺云铮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再迟钝也听出郡主是在洗澡了,那不就是……赤身裸体吗? 他怎么敢! “云铮?” 偏偏她敢, 又唤了一声。 贺云铮没法子,看了眼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 咬咬牙, 洗过手后, 从袖子上拽了两段布条下来, 打了个结绑在脸上, 深吸口气进去了。 洛嘉扭头一见便笑了。 贺云铮鼻腔里混满了水汽和香气,熏得他找不着北,若非郡主笑出声, 他连人在哪都不知道。 偏偏洛嘉坏心眼,胳膊撑在浴桶边缘, 好整以暇地凝着他:“走慢点,别绊倒了栽进我的浴桶。” 贺云铮深吸口气, 想撑得平静点,可忍不住声音微微颤抖:“郡主放心。” 他身姿挺拔,未蒙起来的半张脸年轻俊朗,却穿得一身破烂,洛嘉忍不住想起曾经在外头一扫而过的那些码头汉子。 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他的手臂上,短了一截的袖子露出贺云铮结实的小臂,肌理分明,虽不如武将和日日做体力活的汉子,看起来仍有把力气,养了些日子,肤色也比从前白回几分。 洛嘉轻轻勾起唇角。 男子到了十五六岁便没有不懂这些心思的,他却不知是被教得好还是真的愚笨,明明美色权势她都有,他却恪守本分,不逾雷池一步。 既知道了他的秉性,她还有什么不放心? 她扭回头,懒洋洋靠上浴桶边缘,轻声道:“按吧。” 今日翻了半日书卷,有些酸软,叫他上来并非心血来潮。 贺云铮纵使头皮发麻,还是不得不举起手按了下去——自然先摸到浴桶边缘,找准位置才敢放手。 洛嘉扬起脖子,轻吸了口气。 轻微的声音在黑暗中也足以引发山洪。 郡主的肩颈脊背,在水汽中滑如凝脂,皮下骨骼形状都能通过指尖,在脑海心田一一描摹出画面。 贺云铮不敢大口呼吸,每道气都是香的,勾着他经脉都快爆了,只能咬紧牙尽量憋着气,在洛嘉挑剔的指令中慢慢加重或放轻力道。 他竭尽全力不多想,脑海中却不由浮现她将足塞入他怀中的那一幕。 本以为忘却的记忆重新盘踞心田,同样白的让人晃眼…… 他不想多想,但奈何脑子和身体不受控制。 手上不敢用力,只能用身子抵紧浴桶,死死压抑着浑身四起的野火。 他真的不明白,郡主有那么多人可供使唤,为什么非得是他…… 洛嘉听到背后的少年呼吸滞涩,担心真把人憋死,无声笑笑,慢吞吞与他搭话:“今日出门可遇上什么有趣的事了?” 贺云铮还在和自己的一些难以言表的俗人本能作抗争,闻言没反应过来,手上动作却停了。 “傻子,继续。”洛嘉回头撇了眼。 贺云铮顿觉耳朵手指都如同蹿了火,抿紧嘴唇继续按揉。 “小人……先是和刘管事一道去了府衙,签契书。” 他绞尽脑汁回忆,同时暗暗告诫自己,脑子和手要一起动。 洛嘉自然听刘召回来都说过了,可现在还想听贺云铮同她再说一遍。 听他认真思索应答,总有种他在用尽全身心应对自己的可爱趣味,哪怕他自己毫无察觉,还觉得十分认真稳重。 这会儿又听贺云铮提起一边母亲之事,洛嘉想了想,噙着笑赏他一块饼: “此事确实不方便在外细说,万一你母亲与府里有瓜葛,于双方都不好。此事再说不迟。” “是。” 贺云铮毕恭毕敬地应了声,心中也没多少失望。 寻母已有四年,早一日晚一日,甚至郡主只是随口一说,后面淡忘了他也能习以为常。 本就是他自己的事,郡主相帮她感激不尽,郡主忘了也是情理之中,他自会靠自己继续探寻。 洛嘉没在意他的沉寂,继续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郑雪澄了。 想起这人,贺云铮突然觉得有几分尴尬,低声道: “我和刘管事见到一位郑郎君,好像是郡主旧识。” 洛嘉神色散漫:“他是郑家的庶子,在刑部任职,名唤郑雪澄,上次策马会上的那个傻子是他的弟弟。” 傻子…… 想到郑叔蘅还曾横眉冷眼打量过自己,贺云铮脸颊发烫,哦了声不知所以。 “不过你倒提醒了我,雪澄约我端午诗会出游,你可要陪在我身边护我周全。” 贺云铮一愣,下意识把心里话说出来:“您和郑郎君关系不好吗?” 问完他才懊恼,要是好,郡主又何必拉上自己这个碍事的! 没曾想,郡主没有即刻发作,好像动了动,扭过头看向了他,似是而非地问道:“云铮希望我同他很好吗?” 贺云铮指尖一麻,硬绷着脸想这与他何干? 他只是个马奴……充其量是个贴身长随。 但贺云铮又感受着指下柔嫩,自谦的话突然有些心虚说不出口,被蒙着的脸往下垂得更低几分。 洛嘉勾起唇,得到了想要的反应,似笑非笑转回头,将她与郑雪澄之间的事简单提了嘴。 不过是谦卑的庶子,和荒唐郡主的一场风花雪月。 庶子乘了郡主的东风,吹去刑部作了侍郎,可惜内情被其父知晓后,对方勃然大怒,因为荥阳郑氏的族规便是细水长流,不结党站队,不与宗室结姻亲。 故而,郑雪澄遭了一顿家法。 郑家还派人一本正经来王府请罪,看似替她澄清,说此前荒唐不作数,全因郑雪澄触犯族规,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往后二人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好。 传话的是郑雪澄的长随。 洛嘉本不以为意,以为这是对方的权宜之计,私下也曾让刘召着人去探问对方情况。 可出乎她所料,郑雪澄不见她的人。 因为这番态度,故而虽然外头依旧传得难听,但晋王终归在太后勃然大怒、斥责洛嘉品行不端,甚至要将她远送和亲时保下了她。 这之后,便如同传话那般,他们二人便真正桥归桥路归路,哪怕时隔多日,郑雪澄再来拜见,她也不见了。 洛嘉说得轻巧,三言两语却把贺云铮说得心头发堵,眉心紧拧。 她靠在浴桶壁上,手指出水,在空中勾起一缕雾气: “我自然早就知晓这不会作数,荥阳郑氏从不与宗室结姻亲,我与他本就是露水情缘……” 她轻嗤一声,却是听不出是否真不在意。 贺云铮紧抿唇不语,郑雪澄看着一表人才,怎么还不如他讲良心? 听意思,如果没有郡主,他大概一直会被郑叔蘅死压一头,也怪不得如今他出头了,郑叔蘅便对郡主看不过去,碰见一次就想着刁难。 下指按捏多了几分滞涩,贺云铮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人前风光无限的郡主,其实也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隐蔽过往。 郑雪澄的事情是这样,郡主明明死了郡马和丫鬟,却被人暗地里戳脊梁骨也是……好像错的都是她。 可她从不爱将这些事解释清楚,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从容强硬到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更甚,不论男女。 可实际上……她真的不在意吗? 贺云铮猜不透。 “怎么不说话?”洛嘉不给贺云铮清闲,慢悠悠引他的话。 贺云铮顿了顿,挣扎了许久,突然闷声道:“郡主不用多听外人胡说八道的。” 洛嘉笑而不语,手指轻轻一晃,勾断雾气。 她自是不听的,她当日便命人将那家仆打了个半死,当做是回应自己的态度,不过这话自然不必同贺云铮说…… “与人相交,本就是有来有往要双方乐意,不能好处都让他占了,回头他再把一切撇得干干净净——不论您是不是郡主,不论您德行究竟怎样。” 洛嘉的手指停在半空,笑容微敛,仰头凝紧他遮眼布条下紧抿的薄唇。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表白之外同她提到,不论她是不是郡主。 贺云铮怕自己说的太大了,顿了顿,又解释一道: “好比……好比小人与人做事,如果心里不乐意不甘愿,哪怕打死我我也不会就范,但如果我一开始就同意了,那后面自然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会咬牙去做,因为这是我应承的责任。” “他承过您的情,却不应这个责任,是他不仗义,您不要因为这种事难过,也不要因此厌恶他人。这世上肯定还是好人更多的。” 贺云铮头一次不是被迫辩解,而是在努力表达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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