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一直活在黑暗中呢?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她摇了摇头,晃掉自己心中那荒唐的想法。 此时目光忽然被不远处屋顶上的一道身影吸引了去。 深更半夜,殿下坐在屋顶上干什么呢? 谢斐坐在屋顶上吹冷风,垂眸欣赏着寂静的鸣雀园。 在他内心极其平静时,偏偏有怪异的声响不断偷偷摸摸地响起。 屋檐下,有个小年糕似的东西正卖力地扶着梯子,一边畏惧得不行,一边又不要命的往上爬。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艰难地爬上了屋顶。 站在屋顶上,感觉脚底都不踏实,姜唯洇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问:“殿下在这做什么,不睡觉么?” 谢斐乜她,“你上来作甚?” “啊……”姜唯洇脚底踩着一块凹凸不平的瓦片,整个人重心不稳朝前方跌去,所倒之处并非坚硬的屋顶,而是温热的怀抱。 清甜的香气兜头浇下似的,谢斐怔了须臾,来不及做反应,任由她跟块小年糕似的在他怀里扭动。 “殿,殿下……”姜唯洇惊慌失措地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救命啊,她真的不想摔下去。 这股柔软的触感和馨香的味道,让谢斐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偏巧,她摔的位置是那般准确,他的手也正好环在她的腰间,倘若不知情的,定会认为他二人是一对趁着夜半上屋顶偷情的情人。 “松开。”谢斐忍着不耐道。 姜唯洇不敢,她现在站都站不稳,若是松开了他一会儿摔下去了呢? 她抱得更紧了,在他胸膛前有些委屈地说:“殿下,既然我们都有过情了,再抱一抱也不影响什么罢?” 她作为个姑娘家,都没有嫌弃呢。 夜色中她绵软的声调像是蓄意勾.引一般,倘若谢斐不是特地问过给她上药的大夫,都不由恶意揣测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姜唯洇紧紧抱着他,埋在他怀里眼睛都不敢睁开。 贴的太紧了,不仅身段,就连胸前的柔软都扎扎实实地按在他胸膛前。 谢斐蹙了蹙眉,她莫不是…… 意识到这种可能,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脖颈将她强行拽开。 果然。 月色下她雪白的肌肤泛着玉泽,曼妙的身段更是一览无余,尤其有处极其明显。 “你怎么不穿衣裳出来?” 姜唯洇:“?” “我,我穿了呀?” 她又不是小傻子,谁会不穿衣裳出门啊! 说着,她又害怕地一双手还抓住谢斐的腰带。 是真的很害怕摔下去了。 那她为何要上来? 谢斐揉了揉眉骨,“一件衣裳也叫穿?” 姜唯洇垂眸看着自己,她穿的有什么问题么?这不就是睡觉时穿的里衣? 正在姜唯洇琢磨哪里不对时,一件长袍从头顶盖下,她鼻息间也尽是太子身上淡淡的梅香。 “穿上。” 没见过哪个姑娘小衣都不穿出门见男人的。 再次证明,姜重阶在教女这点上实在不够上心。 姜唯洇不情不愿穿上了他的长衫,如今正是夏日,穿这么多实在有些热。可太子的眼神太吓人了,她只好乖顺听话。 谢斐从没像此刻那般有耐心,“说,上来做什么?” 姜唯洇悄悄坐他近一些,这屋顶上来后才发现是真的吓人,她小手抓着谢斐的衣裳,支支吾吾道:“我做噩梦了,出来吹风就看到了殿下。” “殿下深夜不睡,是也做噩梦了么?” 看来今晚她和殿下都是被噩梦折磨的可怜人。 谢斐容色依旧冷淡,“孤没做噩梦。” 姜唯洇还当他不好意思承认,安抚他:“别怕,听说梦与现实相反喔。” 谢斐:“……” 许是多聊了两句,姜唯洇也没那么害怕谢斐了,她不由好奇,从前她和殿下究竟是怎么谈情的呢。 如今看着殿下这张寡淡的脸,实在难以想象出来他以前是怎么爱她的。 “殿下能讲一讲从前和我之间的事么?”姜唯洇歪着脑袋看着谢斐,眼中含着迫切的期盼,忽闪忽闪的。 谢斐面目情绪地从她脸上扫过,又看了眼幽深的夜空。 他一时分不清,是她的眼睛更亮还是今晚的繁星点点更亮。 “都过去了,再提及也没意义。” “……冷血。”姜唯洇小声嘟囔。 “孤没记错的话,今早还从魔爪下救过你。”谢斐不悦地乜她一眼,这人的记忆莫不是维持不了一下午? 白天还那般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夜里便敢骂冷血了。 “对哦,谢谢殿下……”她突然想起这件事,看来殿下也不算冷血,想必她和他的那段旧情实在是太伤他的心了,他才不愿回想。 那她还是不强人所难了。 谢斐嗯了声。 虽然这声谢迟了,但还算有点良心。 “你该下去了。” 夜风吹起她身上那股香气,谢斐有些不适应身旁总有女儿香。 “啊?”怎么又赶她呢?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我不想下去,回去也睡不着,又做噩梦,我害怕。” 想起方才的噩梦,她便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怎么会有那么多杀手想要取她的性命?难道她从前真的作恶多端? 谢斐往边上一挪,“不准撒娇。” “我没……”姜唯洇也挪过去,想靠着他,担心摔了。 现在谢斐在她眼里就是根救命稻草。 谢斐眉心蹙得更紧,怎就这么黏人?赶都赶不走。 “再不走孤就把你丢下去了。” “……挪了。”姜唯洇在摔下去和被他丢下去之间选择,还是乖巧地坐远了些。 谢斐坐着吹了许久的冷风,等到天快亮时才起身,欲要飞跃而下时,右脚被一块温软的物体拦住。 他竟是忘了,这个小年糕也在屋顶坐了一晚。 而她竟是睡着了,还睡得很香,红唇轻轻地抿动。 “起来。”谢斐轻轻踢了踢她的小腿。 姜唯洇嘟囔一声,打算翻身换个位置睡,奈何此处是屋顶,她趴着瓦片睡本就不稳。 翻身一滚直接落在了谢斐腿边。 温温软软的躯体又缠了上来。 谢斐面不改色地将她提起,单臂夹在腰侧,直接带了下去。 姜唯洇挨到床榻后,几乎是本能地撒开了她方才紧紧缠着的腰身,将那舒适的小枕抱入怀中。 谢斐脸色有片刻的凝滞。 不需要他了,放的速度倒是快了? 他今日的心情也因这个不长眼的小年糕惹得大清早就心烦,将她身上的长袍扒下来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水彤大清早端着热水盆要进来伺候,看到太子衣衫不整地从姜唯洇的屋子里出来,吓得她赶紧躲在了转角处。 她放下铜盆,悄悄偷看,一双眼清晰地看到太子神色慵懒地在姜唯洇的房门口穿衣裳—— !!! 天呐,不得了了! 谢斐阔步离去,每行动一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怎么身上这件衣裳,全都是小年糕身上的香味。 作者有话说: 太子:#好在只是旧情,应当算不得问题。#
第6章 6 ◎进来,孤再救你一次。◎ 云锦院里,姜唯洇睡醒后,趁着天气好便跟着水彤平彤她们一同去花园里浇水了。 因这两日的相处,她觉得自己跟水彤平彤关系都亲近了许多,她们也不像她刚醒来时那么怕她了。 她还能跟她们说说笑笑,聊许多有趣的事,跟好姐妹似的。 她从来都没有姐妹可以一起陪她玩。 对了,她怎就这么笃定自己没有兄弟姐妹? 姜唯洇分明什么都想不起来,但这种事好像跟融进了她的血液中一般,几乎是很自然地便涌了出来。 她慢悠悠地在花圃里浇花,琢磨着怎样才能恢复记忆。 但水彤和平彤陪她浇花没一会儿,又忙自己的事去了,姜唯洇随处扫了眼,发现这里的人好似都挺忙的,就她一个人闲着没事做。 太子让她留下来住着,又什么都没提,那给她上药的大夫给她看过脑袋后也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才能恢复记忆。 这大清早的,姜唯洇便止不住叹气了。 她在鸣雀园内,漫无目的地瞎逛,最后竟是让她寻到了后门,而后门也没人值守。 那她岂不是可以溜出去,找安阳侯了? 姜唯洇溜了出来,一路上靠着一张会问路的嘴,也没怎么费力寻到了安阳侯府。 侯府值守的小厮听闻她要见安阳侯,第一反应又是侯爷在外惹的风流债。 这姑娘看着年岁还小,容貌更是出色,这身段……怕是除了那种地方也很难培养出来这般尤物。 大祁虽说民风开放,不会随意对外出的姑娘家指指点点,但高门大户的人家里还是更推崇端庄秀美,温柔娴静的女子。而姜唯洇这般妖艳妩媚的长相,在这些小厮眼中都是供人玩乐的玩意。 那小厮毫不掩饰的露出鄙夷。 “侯爷不在。” 姜唯洇没看出这小厮眼中的嫌弃,又问:“那侯爷何时能回?我真的找他有急事。” 小厮道:“小的只是个看守大门的,侯爷的行程从不会同小的说。” “好吧。”姜唯洇也没勉强,打算在侯府周围蹲着等人算了。 哼,她就不信今日还蹲不到人呢。 她靠在石狮子旁等了没多久,一辆挂着安阳侯府徽记的马车缓缓在侯府门前停下。 车帘掀起,一只男人的手腕率先探出,男人侧眸一扫,很快被靠在石狮子旁的姜唯洇吸引了注意。 阳光落在她的身上,美意朦胧,实在勾人。 他眉梢一挑,忽然笑了声,便招了个小厮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小厮行至姜唯洇跟前,“姑娘,小侯爷有请。” “小侯爷是谁?” 瞧瞧,这长安还有不认识他家小侯爷的人?这姑娘莫不是在欲擒故纵? 小厮只好说的清楚一些:“安阳侯的嫡子。” 听到是安阳侯的儿子,姜唯洇也没犹豫了,她进了马车后,便感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黏在她的身上。 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下意识露出不悦的神色。 “姑娘是来找我爹?”男人愉悦地笑了声,对姜唯洇方才那一闪而过的不快当做没看见。 姜唯洇嗯了声:“小侯爷知道我?” 任塞笑了笑,手中的折扇跟着摇晃几下:“自然。姑娘站在那即便一句话都不说,在下一眼便认出来了。” 果然同他爹说的一样,无须详细描述长相,她只要站在那处,就美得夺目。 他的相貌也算俊朗,就是那个笑容咧得有些做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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