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聿几乎冷笑出声,她又在发什么癫,哥哥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钟离宴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握紧,面无表情地吹了下,梵音立即喜笑颜开,“哥哥真贴心!” 钟离聿气得拳头都硬了,指着她半天憋出一句,“那是我哥哥!” 梵音仿佛被他吓到一般,挪了凳子往钟离宴身旁靠近些,有些委屈,“是我错了,不该喊少主哥哥的。” 钟离宴顿了下,触及她盈盈望着他的可怜目光时,轻声说,“无妨。” 钟离聿无语至极,发出灵魂拷问,“哥你难道看不出她在装?” 梵音又是一副被吓到的无辜样子,钟离宴安抚地拍了拍她后背,对钟离聿说,“叫你过来是为了让你们当面把话说清楚,我知道你对她的心思,可感情上的事不能强求,你不要因此对她生恨。” “我根本不喜欢她!” 钟离宴觉得大概是自己在这里才让他一味否认不能说出心里话,站起身走到他身侧,意味深长的说,“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同她把话说清楚,过了今日你与她就再无可能了。” 说完,他走出雪竹楼,留给他们能单独说话的空间。 梵音放下汤碗,好整以暇的支起下巴看着他笑,“大早上生气可伤身啊弟弟。” 钟离聿冷笑,“你可真是好本事,不知道给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故作烦恼叹口气,“我也是没想到,或许是经历一番生死,也让他看清自己内心了吧。” “说起昨晚,你糊弄的了哥哥却骗不了我,你重伤成那样做什么去了?”他狐疑问道。 梵音没打算瞒他,却也不会全然坦白,“你也知道岑斯雍对我一见倾心,昨日约我相见,不想被谢檀撞见,她恨我至极自是不会放过我。” 钟离聿嘲笑她活该,“朝三暮四,原来是出去会情郎了。” “我要跟你说的可不是这个,谢檀身上有些古怪,昨晚她使出的那一剑绝非她自身能力所能达到,有些古怪。” “她实力本就不差,一剑要你性命有何难的。” 梵音看着他,意有所指,“你既然知道我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柔弱,就该明白我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谢檀身上确有古怪,我之所以告诉你而不是说给钟离宴听,是因为我与你的关系不同旁人,我们之间可以说实话。” 钟离聿沉思片刻,“我会找人留意谢檀,但你也听好了,哥哥对你仁至义尽,你若不辜负他那日后我也会尽量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倘若让我知道你心怀不轨敢利用哥哥,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谁会放着少主不要去做傻事呢,弟弟放心吧,姐姐心里自然有数。”她浅笑着说。 钟离聿冷哼,“你最好真的心里有数,还有别叫我弟弟,我跟你不熟。” 说完甩袖离去,房间里只剩梵音一人,她收起笑意,脸色有些苍白凝重。 谢檀昨夜如此古怪,却没听到钟离宴提起一句,想来已经趁乱逃脱。有谢如卿做后盾,即便告诉钟离宴伤她的人是谢檀,他又能如何惩治她?左右不过同上次一样被关两天,还免不了会打草惊蛇。 因此她只能先通过钟离聿查出谢檀身上发生了什么,再想对策应付,否则日后再遇到昨晚那等危急情况,可不会次次都有钟离宴来救。 杂役的声音在竹帘外响起,“梵音姑娘,岑夫人遣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梵音诧异地轻挑眉梢,岑夫人为何会想见她,因为岑斯雍还是谢檀? 她轻声回,“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钟离宴不在雾凇崖,钟离聿躲起来生闷气,两人都不知道岑夫人来找她的事,梵音换了身薄雾蓝的长裙,温柔含情的眼睛里盈着浅淡笑意,独自一人去了岑夫人的秋月阁。 她到时正撞见岑斯雍从里面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擦肩而过。 雍容华贵的岑夫人端坐在檀木椅上,见她进来,先是上下审视一番,而后才面带些许笑意,亲切与她说,“果然长得一副如花美貌,我见犹怜。” 梵音神色不安地向她行礼,“夫人谬赞。” “听闻雍儿见过你一面就念念不忘,他可从未对哪个女子如此钟情过。” 她见梵音不说话,只紧张地揪紧衣袖,脸上显出三分不耐,如此小家子气真是上不得台面,枉费她花了那么多心思铺垫。 直白道,“你应当也是听过我们岑家的,雍儿对你的心思无需多言,若你也有意,我可代岑家为你与雍儿定下婚约,岑家少夫人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梵音心中更加疑惑,岑夫人如此着急地想撮合她和岑斯雍到底为了什么?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单凭他一时兴起的喜欢,能让眼前这位急不可待地许下少夫人之位。 她略显迟疑,“夫人抬爱,只是我与少主两情相悦,实在担不起岑公子厚爱。” 岑夫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面容冷淡,“看来好好同你说话是没用了,既然你听不懂,那我不妨说的再直白些,即便少主亲口承认你少主夫人的名分,以你的修为和家世,哪一样又能服众?” “我许给你岑家少夫人的位置已经足够你一步登天,倘若继续执迷不悟,你猜自己还有没有命活着回去?”她的声音骤然森冷,眼神凌厉。
第三十七章 梵音诧异地抬眸看她, 有些怀疑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什么叫钟离宴亲口承认她少主夫人的名分? 岑夫人看到她的反应,微微坐正身子, 狐疑道,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梵音的反应让她越发肯定心中猜测, 妆容华贵的脸上慢慢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看来我们少主真的很在意你, 我原以为他这样冷漠孤高的人注定与情爱无缘,既然不会爱人那少主夫人自是我的檀儿最合适不过,可现在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所以夫人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已经没有岑家少夫人这个选择了对吗?”梵音平静问道。 她的平静令岑夫人警惕,女人看女人总有些天生的直觉,眼底浮现一抹狠厉,“是, 我不想放你活着出去了。” “我若死在你这里, 少主可会善罢甘休?”她问。 岑夫人淡淡说, “让人合理死掉的法子多的是,这点你无需担心。” 梵音浅淡的弯了弯唇, 有些好奇母亲是如何在这位岑夫人手下安稳活过这么多年的。 就在这时侍女走进来, 恭谨地说,“二夫人来了。” 岑夫人惊讶挑眉,江岚月被接入仙盟这么多年, 还是第一次来她这里,“她来做什么?” 侍女摇头,“二夫人只说想来看看夫人。” “那就带进来吧, 我倒要瞧瞧她是不是真的只是看看我这么简单。” 侍女依言退出去,垂首站着的梵音默默攥紧衣袖下的手, 纤长的睫毛挡住眼底情绪。 江岚月随侍女走进来时脚步急促,看到她好端端站着时才放下心来,自从在静园见过梵音一次后,她虽没有主动找过她,却叮嘱了人时刻关注她。 听闻岑夫人要见她,江岚月片刻不敢耽搁赶过来,她知道岑夫人一向专断蛮横,做事从来不计后果,若她有心伤害茵茵,根本不会有所顾忌。 岑夫人好整以暇地打量她,“数年不见,我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 江岚月不卑不亢回她,“生下远竹后我身子就不好,这些年一直在静园养病,劳夫人挂心。” “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莫不是身子养好了?” 江岚月站在梵音身侧,宽大柔逸的衣裙微微挡住她一些,看起来婉约端庄,“夫人今日的这位客人是远竹认下的师父,这些日子不见她来教导远竹,做娘的免不了担忧孩子,恰好刚刚听人说她来了夫人这里,故此冒昧来访,待梵音姑娘与夫人谈完话后,我想邀她去静园一趟。” 岑夫人好奇问梵音,“远竹竟然愿意认你做师父,看来是极喜欢你的,只是倒不曾听闻梵音姑娘剑术如此出众。” 梵音声音轻浅,“只是觉得家传的一套锻体剑术比较适合他,招式普通,当不得师父一说。” “你也不必谦虚,远竹这孩子我是知道的,轻易不与人接触,他既然愿意学,足可见对你是不同的。” 岑夫人挥了挥手,有些倦怠,“二夫人既然亲自来我这里要人了,我也不好再留你说话,今日同你说的那些仍然作数,梵音姑娘可务必要慎重考虑,我等你的答复,只是不该说的也望姑娘不要透露半分。” 梵音朝她行礼,“谨记夫人教诲。” 在她审视的目光中,江岚月领着梵音出了秋月阁,两人一路上静默无言,直到走出去许久,江岚月才停下叮嘱她: “你以后切不可独自来见岑夫人,雾凇崖上很安全,少主也愿意护着你,这样就很好。” 梵音头一次这么近看清楚她,似笑非笑地问,“很好?你这样急匆匆跑过来,我差点就误以为你是来保护我的了。” 江岚月不敢与她对视,撇开目光,声音里强压着颤意,“是我对不起你,那么小就把你丢下,你恨我是应该的。” 梵音笑了笑,漠然道,“你以为我恨你吗?你若不喊那句茵茵,我都认不出你是谁了。” 江岚月几乎瞬间流下泪来,“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如今更不敢说让你原谅我,只盼你今后一生顺遂。” 她说完就要走,被梵音抬手拦下,拼命将满腔的委屈压下,目光直视着她问,“你真的希望我一生顺遂吗?” 委屈达到顶点,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宣泄,冷着声音一字一句告诉面前这个妄想女儿能一生顺遂的母亲,她的女儿到底都遭受了什么。 “你还记得父亲吗?他入京赶考被皇帝看中招为驸马,你听信他要迎娶公主的谣言,托人将我送去京城后与谢如卿一走了之。可你知不知道我进京以后看到的父亲是什么模样?他一身文人风骨素来最重仪态,却因拒婚被每日吊在城楼下鞭笞,鞭子抽的他衣不蔽体,皮肉翻出来,身上血痂凝固的厚厚一层。 即便这样,他就是不愿意娶那全天下最尊贵的公主。后来公主求情,皇帝终于让人放了他,也收回了赋予他的一切嘉奖,父亲带我又回到萍乡镇,我们等了你好久,可你一直没回来。” “后来父亲病重郁郁而终,我也被人追杀险些丧命,罗刹阁你应当听说过,我就在那里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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