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雅出尘的女子坐在窗边,瞧那姿态,显然是在等他,远远望见了他,便忍不住偏开眉眼,用茶杯挡着自己的面,一副不敢看他的模样。 呵,都快被他迷死了。
第26章 我的妻一定是被人骗了我要将她抢回来 沈溯走到房门前后, 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门口等了片刻。 萧言暮既然已经瞧见他了,便应该迫不及待的来迎他才是——沈孔雀如此想。 而萧言暮也确实快速从矮塌上走下来了, 这儿是沈溯的地盘, 她住在人家府宅里, 既然瞧见人家来了,总不能故意赖着, 等人家来敲门通告,该谨小知礼些。 总之,萧言暮快步走下矮塌,跑到木门前,一推开门, 露出一张莹润素面、抬起单狐眼瞧着沈溯时,沈溯一颗心都要被瞧酥了。 才与他相处了几日便如此主动,再过几日, 萧言暮估计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至于什么韩临渊, 早被她忘到脑后。 区区一个韩临渊, 又如何与他比呢? 也就是他认识萧言暮的时辰晚些,否则哪里有韩临渊的事情? “沈大人。”而此时, 刚推开门的萧言暮还不知道沈溯在腹诽什么,她推开门后,扬手侧身,给立在门前给沈溯行了一个莲花礼。 她本就比沈溯矮, 个头只到他肩膀处, 一俯身下来,沈溯便能瞧见她小巧的鼻梁和胭红的唇, 离得近了,她身上便飘过来一股淡淡的梅花香,使沈溯有一瞬的晃神。 让沈溯想起了他那一次抱着她回来,将她放置在净室浴桶里的时候。 她很软。 萧言暮没有注意到沈溯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晦色,她站起身来后,赶忙轻声问道:“沈大人,这几日外面如何了?” 说是外面,其实问的还是韩府,韩临渊当时那个疯魔样子,她想起来都心惊胆寒,当日,沈溯将韩临渊打晕后,带着她从韩府逃跑,她都不敢想她跟沈溯逃了之后,韩临渊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从韩府离开这几日,一直为韩府的近况和她自己的后路担忧,她连门都出不去,自然不知韩府如何。 “韩府一切还好,面儿上还是风平浪静。”沈溯站在门外,并没有因为这厢房曾是他常住的地方,便毫无规矩的走进去,而是知礼守节的立在外面,声线平和的与萧言暮道:“萧姑娘失踪后,韩大人虽生了恼,但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只是在暗地里寻您,萧姑娘莫要担忧,无论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沈府的门前来。” 韩临渊雇佣的那些人确实是有些本事,但是沈溯到底是出身锦衣卫的,翻到他家门口,死路一条。 萧言暮微微松了一口气,复而又道:“只是,小女也不好一直无名无姓的住在沈大人此处,岂不是给沈大人添乱,不知...小女何时能安全出去呢?” “无碍。”沈溯只道:“之前沈某所说的事情依旧算数,待到十日之后,沈某会向圣上请功。” 萧言暮一直堆在胸口处的石头终于卸下了,她一时感激极了,道了一声“谢过沈大人”。 只是这样一来,沈溯的处境会更艰难些——他在请旨之前,就把她从韩府里抢走了,若是到时候请旨的事情一下来,事情闹大了,可能很多人会说沈溯的闲话。 以前,萧言暮还会害怕这种闲话影响沈溯未来择妻,但她转念一想,沈溯都好龙阳了,估计也不怕这个流言耽误婚嫁,萧言暮也便坦然多了。 她只想着,等她是个自由身了,赶紧从京中离开,离开韩府,离开沈溯,两拨人都离的远远的,寻个安生的地方过她自己的日子。 只是这念头才刚窜起来,她便听见沈溯道:“沈某今日来,是有一事,许得请萧姑娘与沈某一起走一趟。” 她抬眸去看,便瞧见沈溯那张脸在日头下泛着泠泠的光,神色平和的望着她。 萧言暮猜不出来沈溯叫她去是要做什么,只细细的盯着沈溯那张脸看。 沈溯平日里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素日里对谁都是一个表情,光看他的脸,除了“好看”二字,别的都看不出来。 萧言暮放弃“察言观色”了,她察不出来,只能直接问:“沈大人有何事,竟是需要民女出去走一趟的?” 她与沈溯之间其实交际少的很,就像是一只困在暴雨天屋檐下的弱小的猫儿,和一只翱翔天空的鹰,阴差阳错间生活到了一起,但实际上,他们俩对彼此的生活都算得上一无所知。 但偏生,萧言暮问出来的时候,沈溯竟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与萧言暮道:“沈某要去参加个宴会,颇有几分趣味,但是,是什么宴会,又是什么趣味,怕是要萧姑娘去了,才能知晓。” 不知道是不是萧言暮的错觉,沈溯说这些的时候,他潋滟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了一瞬,平日里像是寒潭般冷着的眉眼起了点波澜,像是——像是荡出了一点坏心思似得。 但是那种感觉一闪而逝,叫萧言暮都有些不敢确定。 而在下一瞬,沈溯已经向旁边一颔首,道:“程小旗,带萧姑娘更衣。” 一旁在暗处等着的女小旗走上前来,粗壮的臂膀里拿着一件南典府司小旗的飞鱼服,看样子竟是要让萧言暮穿这一套。 “好。”萧言暮心里升腾出了几分好奇,便应道:“劳烦沈大人稍等片刻,小女换衣裳。” 沈溯自然退后了些。 而程小旗进了房门后,随手便将房门重新关上,将手中的飞鱼服递给萧言暮,道:“萧姑娘,换上吧。” 萧言暮想问她“你知道沈大人要带我去哪儿吗”,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只给了程小旗一个疑惑的眼神,程小旗便摇头说道:“我不知道的,沈千户要办什么事,轮不到我来问,你且快换上。” 萧言暮只好压下心底里的疑虑,在程小旗的帮助下,换上了那套飞鱼服。 小旗的飞鱼服都是湛蓝色的,内里绣着银丝走线,腰上是以皮革带紧紧束着的,这皮革带一裹上,人的腰背立刻绷直,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多了,发鬓再束到官帽里,人立刻多了几分飒爽。 她本就生的冷,由着这身官袍一衬,竟也显出了几分不好招惹的气场来,老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还真没讲错。 萧言暮以前哪里穿过飞鱼服呢,乍一穿上觉得新鲜极了,站在铜镜前左瞧瞧右瞧瞧,一旁的程小旗手脚利索的帮她穿上铁靴,一边帮她穿,一边跟她说:“你穿了这身官皮,哪怕是假的,也要把自己当成真的,出去言行举止都要注意。” “千户大人说什么,你都要记下,人要机灵些,不要闯祸。” 程小旗叨叨了半天,终于将萧言暮都拾掇完了,她上下一瞧,顿时满意极了。 “别说嘛。”程小旗一拍大腿,道:“你还有点气势的。” 萧言暮穿着女儿衣裙的时候显不出来,现在换上飞鱼服,竟多了几分凌厉,瞧着颇有些厉害劲儿。 倒是萧言暮自己知道,她纯粹是“人靠衣装”,内里虚浮的很,对锦衣卫的事儿更是一窍不通,被程小旗一夸,都有些虚虚的不敢去看铜镜。 等换好了衣裳,程小旗便带着萧言暮出了厢房的门。 她们俩走出来时,沈溯依旧等在院内。 院内正中央挖了砖石,种了一颗极大的雾松,雾松极高,亭亭如盖,翠绿色的松枝上覆白雪,而在其下,沈溯背对着她们站着。 一阵风吹来,细雪与沈溯的衣袍一起飘起来,在半空中卷动。 听到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沈溯缓缓从树下回过身来,便看见萧言暮穿着飞鱼服从厢房内走出来。 朱色的房门前,灰色的屋檐下,行出来的姑娘穿着一身飞鱼服,被皮革带勒出一截细细的腰,一手便能握住的宽度,清瘦的肩撑着飞鱼服的衣裳,如云的鬓发全都被盘起,藏在官帽后,只露出一张素净的面来。 过雪看松色,不染人间尘。 她本就白,像是牛乳一般泛着泠泠的光,偏飞鱼服又是那种极艳丽的明蓝,两相一衬,显得她亮眼极了。 远远一望,阳光落下来,那肤色都似是泛着金光的,她走起来时似是不习惯,腰胯总是拧起来,那一小截腰就在沈溯的面前拧来拧去。 在那一瞬间,沈溯的面前突然勾出一副画面来,在南典府司,在他的衙房里,他在看卷宗时,萧言暮便立在一旁,为他禀报情况,只这样一想,那一截腰便这般——这般见不得人。 沈溯心里看的微微发痒。 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韩临渊为什么将萧言暮藏的这般紧。 她是个明珠,一掏出去,势必要吸引旁人的目光,而他也如韩临渊一般,升腾起了不可对人而言的占有欲。 现在还没人瞧见萧言暮呢,沈溯已经隐隐不愉了。 在沈溯呼吸骤沉的时候,萧言暮和程小旗一起行到了他面前,程小旗在沈溯面前一贯沉默寡言,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祸从口出,萧言暮倒没那个敬畏劲儿,只小心地问:“沈千户,我这样可像?” 沈溯扫了她一眼,片刻后,收回目光,道:“可以,但为了避免萧姑娘被人认出来,还是戴上面具为好。” 程小旗立马从自己身后的百宝袋里翻出了一副面具,自己戴上,随后又替萧言暮翻出来,帮着萧言暮戴上。 南典府司的面具是一块精铁,护在面前,紧贴着面颊,只露出一双眼来,外人瞧了,准认不出来谁是谁。 萧言暮那张面上的光华便也被掩下去一大半,只剩下一副玲珑有致的身形,虽然能瞧出来是个女子,但是她身上这层锦衣卫的皮可不是白穿的,寻常人瞧上一眼都怕被烫到,上了一层官衣,不会有人来不开眼的冒犯她。 沈溯心底里翻滚的不愉才散了些,转而声线寒淡道:“走吧。” 他今日备好的大戏,也该开场了。 —— 他们一行三人出了沈府的宅院后,直接骑上了马。 沈溯和程小旗都是会骑马的,但萧言暮不会,所以萧言暮与程小旗共骑一乘。 他们从沈府出来,踏着整齐的街巷地砖,在冬日午后的冷风间,一路行到京中外城城郊处,奔向了一处颇为奢华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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