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这一场风流事下还有更不堪的阴谋,可是,韩临渊找的了沈溯吗? 且不说此事没有证据,单说这件事是韩羡鱼先下的手,那沈溯怎么还击都不为过! 若是不讲证据,不讲道理,只讲权势,韩临渊打得过沈溯吗? 韩临渊的面庞都涨红了,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片刻后,终于闭着眼开了口:“这件事...我管不了,我会把你和韩羡鱼一起交到韩府去,由韩羡鱼的父亲去处理。” 他跟韩羡鱼,到底是分了家了,自从独出了韩府,投了赵贵妃之后,父亲从来都不肯再见他,韩羡鱼的事,他是做不了主的,而萧言谨的命,他也是保不住的。 萧言谨听到此话,顿时面色泛白,惊叫着喊:“姐夫,若是把我交出去,我就死路一条了,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啊!你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绕我一次吧!” 听萧言谨讲起“姐姐”二字,韩临渊最后失望的看了一眼萧言谨,冷声道:“别提你姐姐,今日之事,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我管不了。” 说完,韩临渊丢下烂泥一样的萧言谨,转身离开。 他离开之后,厢房内只剩下了萧言谨的哭嚎声。 他为什么哭的这么惨烈,萧言暮多少也懂一些了,因为这群人开罪不起沈溯,所以只能拿萧言谨开刀,萧言谨接下来,就会被送到老韩大人手里去问罪。 老韩大人官居二品,门生遍天下,犯到了老韩大人手里,官途无望是小事,人都会死的不明不白。 这一场持续许久的闹剧,终于在这一刻见到了尾声,不说尘埃落定,但也能一眼瞧见结局了。 萧言暮靠在窗边听了半晌后,才看向程小旗,示意程小旗,她听够了,该走了。 程小旗缓缓点头,带着她离开此处。 穿过月拱门,绕过鹅卵石小路,程小旗带着她回了沈溯和韩德建言谈的书房前,此处还是一片静谧,竹叶飒飒间,清冽的雪寒气直扑人面。 萧言暮与程小旗方才站定,沈溯与韩德建便从书房内走出来了,紫色文人袍的韩德建走在前面引路,玄色飞鱼服的沈溯被引在其后。 两人言谈似乎十分顺利,面上都是带着笑的,韩德建亲自送沈溯离开,萧言暮和程小旗自然跟在其后。 这一路上,他们没有再看见韩临渊,三人骑上马,终于从山覃郡主府离开。 此时,连天色都暗淡了不少,三人拍马而行,离开山覃郡主府后,重回了沈府。 沈溯是把萧言暮和程小旗送回来的,他接下来要继续去查案,将她们俩放回去便可。 但是当他将萧言暮送回到房中、准备离去时,却见萧言暮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 小姑娘本就生的娇,蓝湛湛的飞鱼服下是一张白嫩嫩的脸,还学不会藏着自己的心思,好奇和渴望都缀在眉梢间,眼眸一转,便泄出来两分来,像是池塘里荡漾的水纹,一波又一波的晃着沈溯的眼。 沈溯扫了一眼程小旗。 程小旗心领神会的牵着两匹马走了,她一走,这院儿里就剩下了两个人, “沈某尚有要事,将要离府。” 彼时他们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院中,冬日的薄阳透过茂密的雾松枝落下,洒在他身上,他血气足,面粉唇艳,金光一洒,更衬得那张脸偷云窃玉,郎艳独绝。 沈溯在树下握刀而立,望着几步外的萧言暮,道:“萧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萧言暮迟疑良久,掌心都被她自己扣的发红,有些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是不说,她的困境就永远不会有改变。 “我...”萧言暮的目光为难的落到沈溯的面上,轻声道:“我觉得,锦衣小旗很,很好,我还能做小旗吗?像是今天一样。” 她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唐突无礼,谁人做官都是要先经一番考究的,如她弟弟,想要做官,都要先去读书多年,再经各种考试,才能坐上官去,她开口就来讨要,委实厚颜。 “我,我并非是要小旗。”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口舌笨拙,说话都要再补充:“我只是想像是小旗一样,跟你做些事情。” 萧言暮此刻隐隐明白她自己想要什么,她在这一刻似乎理解了她的弟弟,权势真的是好东西,她也想要,但是她此刻羞于说出口,一个连自己的生活都处理不清楚的女人,去做官,简直异想天开。 这世道,男人说自己想做官,是有大志向,是值得一夸的事情,女人说自己想做官,却容易惹人做笑谈。 沈溯瞧着萧言暮欲言又止,话都说不清楚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勾唇。 他自然知道萧言暮是想做什么。 萧言暮哪里懂什么是锦衣卫?说是想做锦衣卫,不过是想跟着他而已。 想来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想要找理由跟他多亲近亲近,却又没什么其他理由,只能随意扯一个想做小旗的话头来讲。 女子嘛,想要什么,总是不好意思讲透的,要欲拒还迎的勾上一勾。 沈溯这张脸,以前也有过女子为了他入锦衣卫的事情,只是大多数女子都受不了锦衣卫的辛苦,在选拔的环节就被刷了,真进了锦衣卫之后,又充分见识到了沈溯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所以根本不敢来招惹他。 沈溯也不喜跟爱慕他的女子办案,会突生出很多麻烦来,但如果是萧言暮的话,他也能勉强一下,给萧言暮一个接近他的机会。 “做小旗怕是不行——南典府司内,一切都看功绩的,且不收无用之人,萧姑娘若是想进南典府司,可以去问问程小旗。” 沈溯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只是抛给了萧言暮一条路去,叫萧言暮自己去问。 萧言暮当时讲完此话后,已觉得自己十分贪婪,颇有一种缠着人家、占人家便宜的感觉,但没想到沈溯竟没有直接开口拒绝她,还真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萧言暮一时羞愧的红了面,只低头应了一声“多谢沈大人”。 沈溯颔首,转身离去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但如果有人能多瞧一瞧,便能瞧见他眼角眉梢里少见的挂着几分浪荡劲儿,人都飘飘然,一阵风吹来,他都要随风而起了。 沈溯离开之后,程小旗才从从马厩处绕出来,一路行到院中,奔向萧言暮去。 萧言暮一见了她,便忙与她挥手道:“程小旗,我有话与你说。” “我也有话与你说!” 沈溯走了,程小旗这张嘴又活过来了,她拉着萧言暮进屋,利索的往桌后一坐,从怀里掏出来一包“糖炒栗子”,一包“焦糖瓜子”,满面兴奋地一拍桌子道:“我的二姨我的姥,我的碎花大棉袄!山覃郡主府的事儿,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她在沈溯面前可憋坏了啊!憋一路了! 萧言暮盯着桌上的栗子和瓜子,想了想,默默地端过来了一壶茶水。 她现在有求于人,便慢慢说道吧。 彼时已是午后,两个穿着飞鱼服的姑娘坐到一起来,晒着太阳嗑瓜子,嘴里念叨着各种八卦,从山覃郡主府开始,说到各个府门,最后又绕回到锦衣卫,程小旗说的是唾沫四溅,萧言暮边听边记。 岁月流淌,八卦横飞。 沈府的时光,竟然显得温情极了。 —— 萧言暮在沈府听消息、沈溯打马出府的时候,韩临渊也已经出了山覃郡主的门。 韩羡鱼和萧言谨最后都被大韩府的人给接走了,后来如何处理,也得是大韩府那边做主,韩临渊插不了手——他早被赶出大韩府的门了。 妹妹的事儿他问不了,他只能等沈溯离开之后去问韩德建,打探沈溯为何而来。 韩德建自是如实相告。 “沈大人这次来寻我,是问了些关于两年前我们判的白府案子的。”韩德建说着时,还狐疑的看着韩临渊,道:“这案子当初是你让我判的“意外”,你还说证据确凿,我才随你一起判的,现在锦衣卫都问上门来了,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刑部断案不是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一道手续起码要过好几个人的手,韩德建当初就因为韩临渊是同族血亲,就给韩临渊行了方便,随着韩临渊一起判了案。 但现在,韩德建怕锦衣卫秋后算账——这一整日里,先是韩羡鱼出事,后是锦衣卫上门,真是倒八辈子霉。 “不会出事。”韩临渊打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便耐着性子道:“只是因为最近那十万两银子丢失的案子,闹出来的风波而已,放心吧,定不会影响大兄仕途。” 沈溯问的那些话,确实跟白府灭门案有关,但是还没触及到关键,所以韩临渊不怕,这点小事,他压得住。 见韩临渊如此气定神闲,韩德建这才放心,又亲亲热热的拉着韩临渊说了片刻的话,韩临渊才告辞。 韩临渊从山覃郡主府离开后,继续去找白桃和萧言暮。 京中的北风冷冽,吹动他的衣袍,吹乱他的发丝,吹木他的面颊,他立在马上,看着街巷人群纷扰,看着日头渐斜,恍惚间只觉得一股求而不得的戾气在胸口攀升。 萧言暮,萧言暮,你到底在哪儿? 你是与我拜过天地的妻子,怎么能与别的男人一起苟合?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偷乐享情的时候,可有想过我? 因为太过生恨,所以连牙关都咬出血沫来了。 他看着这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觉得每个人都像是萧言暮,他看见一个人,就想掰过对方的脸仔细地看上一看,看看是不是他那个背情弃义的妻。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不是。 韩临渊心口的火越烧越旺,看什么都不顺眼,一种想要将全京城的人都杀了陪葬的怒火在燃烧,连双眸都渐渐泛红。 冬日的寒气都压不下他体内的燥怒! 他调转马头,准备去找那些为他搜寻萧言暮的人去问一问,都过去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找到他的妻! 彼时韩临渊正行在街巷尽头,深巷书生,青砖白马,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是韩临渊刚刚将马头转一个方向,便见一位私兵打扮的人从角落处行过来,给韩临渊行了个礼,道:“韩大人,我们姑娘有请。” 韩临渊扫了一眼这私兵,心中顿时一凛。 这私兵身上的短打上绣着一个浅绿色的家徽,这徽记是赵贵妃特有的,也就是说,这是赵贵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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