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简璧不知背上具体是何情况,等不到男人反应,便问:“好了么?” 贺长霆不说话,倒要看看她怎么把这谎话圆回来。 段简璧从他手掌下挣脱出来,拿了罗裙蔽在身前,说:“我也不知道好没好,反正还是有些疼,睡觉都不敢平躺。” 贺长霆仍旧不语,只一双眼睛盯着她,彷佛能洞察一切。 给人一种所有东西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的不安。 段简璧低敛眼眸,不与他对视,低声说:“要不,我还是回去养养罢,别再扫了王爷的兴致。” 看得出,她不想伺候,却推三阻四的不敢明说。 贺长霆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却也没遂她的心意,让她一身轻松的回去,只身体力行,叫她知道了不必平躺也可以有很多花样。 “背还疼么?”贺长霆的声音依旧不冷不热,没带出一丝情·欲·的意味,不像是在办一件热烈的事。 段简璧嗓子已然有些哑了,湿润的眼眸疲乏地半张半阖,面容娇嫩仿似艳霞映水。 她想躺下来歇一歇。 “不疼了。”她嗫嚅着。 虽有贺长霆双手支撑,她却也直不起身来,软绵绵伏在他胸膛,左右已经如此了,那谎撒的毫无意义,她便也不再坚持。 她如此乖顺地依偎着他,声音亦是软的像水,还知错就改,没继续撒谎,贺长霆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异样。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起身,将人抱至榻上,没再为了折腾她而故意久战不退,叠腿并肚,一场激战得了餍足,偃旗息鼓,退出城来。 没了外力恶趣味地搅扰,段简璧很快睡着了。 贺长霆盯着她面色如绯,春潮尚未褪尽,似一朵才承了雨露的芙蓉,彷佛一掐便能落下水滴来。 她的眼睛,便是闭着,也如此好看,甚至她睡着的时候更加乖巧,像个不闹人的婴儿,很像……一个故人。 贺长霆驱逐了那个念头,段家小妹去往西疆时不足三岁,他怎能将这副情景联想到她身上。 十多年了,她若是活着,也该是这个年纪了吧。 何日定中原,何日讨西疆,何日接回故友。 桩桩件件在短暂的欢愉之后,又压来心头。 贺长霆穿衣起身,到了舆图前继续谋划,若此次东都再乱,不管父皇如何决策,他定要一鼓作气,平定河北,如此才能叫东都降众死心塌地归顺大梁。 只要淮河以北安稳下来,偏安江左的小国可以徐徐图之,他便可以向父皇奏请,抽调出一队精骑前往西疆,不管怎样,先打听出段辰兄妹的下落,把人接回,再谋后事。 ··· 禁足这些日子,除了做些绣活,没有旁的事要操心,段简璧便也从不早起。 而且不知怎么回事,近来总是容易犯困,早几日便该来的月事至今未来。 段简璧今日又是一觉睡到日高起,起身下榻,望着周围敞亮的天光,简洁的陈设,愣住了。 再看看身下这张睡榻,没有层层叠叠的帷帐遮蔽,铺陈的也不是华丽的锦绣褥子,而是素朴简单的粗布褥单,虽是一种微微泛黄的原生布色,但干净整洁,甚至留着一股浆洗罢的皂角香。 这是晋王在书房内厢的睡榻。 只让她睡过一次,后半夜又把她撵走了。 昨日她实在累了,被她折腾的半宿没有沾床,自是一沾床就睡了,一觉睡到现在。 他竟没有叫醒她,竟允她破例在这里睡了一夜? 段简璧穿衣下榻,环顾过房内陈设,站定在一处舆图前。 图上有几处做了标记,其中一处西疆,她常听姨母说起,言她两位哥哥就在那里,只可惜现在突厥强盛,侵占了西疆,断了其与中原的往来,两位哥哥音讯全无,也不知到底怎样了。 “王妃娘娘,您醒了么?” 外头守着的护卫都是耳力极好之人,段简璧起床的动作虽轻,还是叫人听了去。晋王临走前交待过,待人一醒,即刻送回玉泽院,护卫自不敢耽搁,更不敢留王妃一个人在王爷书房内溜达。 “醒了。”段简璧素来乖巧,听到护卫问,自然答应了一句,眼睛却还留在舆图上。 “王妃娘娘,若妥当了,便回去吧。”护卫又说。 段简璧应了一声“好”,出得门来,护卫早已在门口等着,趁着关门时不动声色将房内扫视一周,未发现异常才阖上门,亲自送段简璧回去。 “王妃娘娘,您昨日歇在了哪里?”碧蕊对昨日情况也很意外。 段简璧不回答。 碧蕊猜说:“王爷留您宿在那里了?” 段简璧摇头,“王爷只是发了一回善心,没半夜叫我起来而已。”和留宿还是有差别的。 碧蕊笑了,眼中冒光,她没有赌错,王妃或许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王妃娘娘,您别再与王爷置气了,服个软,好生哄哄王爷,说不定这禁足就解了。” 段简璧心想,她自进来这王府,何曾硬气过,平白受了冤屈得忍,惩罚得认,到底还要她怎样服软? 只说起禁足来,她又确实得求晋王,姨母生辰快到了,她要亲自去贺一贺。 还有西疆的事,晋王好似也有想法,她想问问,能不能趁此机会帮她打听打听两位哥哥的下落。 但是这晚,贺长霆却没传她过去。 次日夜中,赵七仍没有来传话,段简璧便叫人去说,她有事要见王爷。 贺长霆正与部下商讨事情,没有允准,事情商定已是深夜,待众人都退下,赵七才问:“还叫王妃娘娘过来么?” 贺长霆捏了捏眉心,一整日筹谋,也有些累了。 赵七道:“要不明日再说?” 明日还有明日事,且现在东都事态越来越不乐观,随时都可能再起暴·乱,他也随时都可能领兵出征。 “去看看王妃睡了没,若是睡了,便明日再说。”贺长霆道。 赵七应是,去玉泽院传话。 段简璧本是睡下的,碧蕊见赵七来,这边应和着王妃没睡,要他稍等,那边立即把王妃拽起来,以最快的速度为她梳妆。 “王妃娘娘,涂个口脂吧,显得气色好。”来不及仔细梳妆,碧蕊便想了这个法子。 段简璧半夜被叫醒,神思迷迷糊糊的,浑身也有些懒,嗯了声,由着碧蕊捯饬。 约用了两刻钟,段简璧随赵七来了书房。 她平日不怎么打扮,今日涂了口丹,格外亮眼,贺长霆自是一眼就注意到了。 赵七去了这么久,就是在等她梳妆? 贺长霆目光并没在那张因为口丹而格外艳丽过人的面容上停留太久,敛了眼神,冷声问:“找我何事?” 一路走来,段简璧神思清醒许多,听晋王语气,察觉他有些不快,虽心有顾虑,却还是说:“我姨母生辰快到了,到时候,我想去贺一贺。” 贺长霆眉心微蹙,说道:“叫人送些礼去便罢。” 这是不允了。 段简璧听出他意思,却还是想争取一下,坚持道:“姨母抚养我长大,我想亲自去一趟。” 贺长霆依旧不允,沉声提醒她:“你在禁足。” 段简璧觉得可笑,她不是一直在禁足么,每次他要办那事,还不是破例叫她来?
第31章 “您不是说,若有事出府,跟您说一声便好么?之前回家省亲,也是在禁足呀。”段简璧声音温温软软的,态度却很明确,她就是想去看看姨母。 贺长霆看她神色,想她概又会像那次赖在马上一样,不得他应允便不下马,但这件事他不会允准,她便是撒娇耍赖都无用。 “此事无须多言,回去吧。”贺长霆道。 段简璧眼底生嗔,想恼又不敢恼,盯了晋王一会儿,低眸压下眼中嗔恼,朝晋王走近了,身子微倾,贴在他胸膛,小手也环置在他紧实的腰上。 软声央说:“夫君,让我去吧,我都好久没见姨母了。” 夏日衣衫穿的薄,她身子贴过来,柔若无骨的触感,不知拨动了男人哪根弦,叫他浑身一阵酥麻,欲望竟又蠢蠢欲动。 更叫他意外的是,那双柔软的小手竟在窸窸窣窣摸索着,欲解他腰带。 这几次来伺候,她哪次不是不情不愿推三阻四的,今次却一反常态,自荐枕席,甚至主动替他宽衣。 她倒是能屈能伸。 贺长霆没阻她的动作,也无任何动静,由着她替他解去腰带,宽下袍衫。 到了这一步,段简璧没勇气做剩下的了,只伏在他怀里,又唤声“夫君”。 健硕的孤狼被一只猫崽儿赖进了怀里,柔软温顺地蹭来蹭去,叫他心痒难耐。 他索性便也不忍了,拎起猫崽儿按在书案前,提刀闯城。 “王爷,我,我想……” 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故意加重力道,将她的话打得支离破碎,一句完整的都没有。 段简璧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比之往常,贺长霆今次没有恋战,速战速决将人放了。 他今日概没多少兴致,未褪她衣衫,也未着力折腾,省了段简璧许多心力。她很快收拾妥当,再次央说:“王爷,便让我回去看看姨母吧?” 贺长霆生了不耐烦,他方才已说得很清楚,她当真以为他是个轻易为美色所惑、朝令夕改的人么? “你为何一定要回去?”莫不是那药失了效期,要再去拿新的来? 段简璧怎知晋王顾虑,只当他是真心问缘由,自然也真心答:“我想姨母了,我从来没有离开姨母这么久过,从嫁进来,就没去看过姨母几次,这回是她生辰,我想去看她。” 贺长霆看她少顷,概也察觉她说这话乃真心实意,目光不似之前凛栗。 她本性不算坏,可惜受教于心术不正之人,才一念之差犯下过错。她胆子小,年纪也小,以后好生教导,绝了她那姨母的教唆,应该不会再走到歪路上。 贺长霆语气缓和了些,说道:“女子嫁人,向来如此,且慢慢习惯吧。” 仍是没应她的央求。 段简璧没想到今次求他会这么艰难,若是旁的事,求他一次无果,她便会放弃了,可今次是姨母,她想见姨母,很多女儿家的心事想跟姨母说。 “王爷,我会慢慢习惯的,可这次是姨母生辰,她抚养我长大,于情于理,我都该去贺她生辰,您一向孝顺,这么多年过去了,逢母后忌日还会亲自为她抄经,姨母之于我,便如母后对于你一样重要,你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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