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金假装害羞,红着脸跑开了。 “夫人,奴婢聪明吧?”菘蓝等她走远,悄悄问道。 这挽金,理由都不知找个好的,大夫人明明早间带着丫鬟,出府去城外拜观音求子去了,何来的找她有事? “嗯,聪明!”李吟哦暗笑。 府中今日风平浪静,顾知微喝着汤药,与她抱怨药汁甚苦,可她实在不愿辜负裴定山。 他为了她,推了定远侯塞来的不少女子。 她的药汁苦,他的药汁更苦,他们为了求个一儿半女,多年来,各自背着彼此喝着助孕的汤药,唯恐对方因无子之事愧疚。 “大嫂,总会有的...”李吟哦前世曾从几位官家夫人的闲聊中,得知裴相的大哥大嫂年近四十岁终得一女,待之如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观叶楼闹起来时,已是晚间。 今日前厅用饭之人,少了韦珩与叶姨娘,定远侯访友归来,遍寻叶姨娘,裴定仪从午后也不见韦珩,猜他旧态复萌,心灰意冷之下未去寻找。 一桌子人心不在焉地用饭,定远侯放心不下叶姨娘,匆匆吃了几口便带着小厮在府中四下找人。 找至观叶楼时,阁楼之上,房门虚掩,他推门进去,满地散落着男女衣衫。 他提着灯笼上前,床上有一赤.裸的男女交缠,女子伏在男子胸前,手搭在他的肩上,薄被下露出的腿交迭缠绵。 男子的脸被石榴红肚兜盖住,他心中一瞬间升起不详的预感。 这块肚兜,他好似在哪里见过? 等看清女子的面貌后,他慌忙去掀肚兜。 肚兜之下的偷情之人,一个是他的妾,一个是他的女婿。 最要命的是,他的女婿口吐鲜血,已气绝身亡... 叶姨娘被灯笼的残光晃醒,正纳闷定远侯为何不点蜡烛时,手中抓着的冰冷之物将她的疑惑抛在脑后,她侧身顺着漏出的余光去看,当即大叫出声。 前厅中的几人还未散,裴夫人逮到机会教导儿子,不免又责骂他几句,李吟娥立在一边,不断为他求情。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霍春霍秋疾步向叫声传出之处赶去,众人跟着二人的身影,三两步到了观叶楼。 楼中的叶姨娘匆忙穿好衣裳躲到柜中,霍春先赶到,一进门便看见光着身子的韦珩躺在床上,她上前一探鼻息,再一摸脉搏,早是一命呜呼,命丧黄泉。 “他死了...”她转身对跟来的所有人说道。 裴定仪不信,从人群中走出,见韦珩鼻血渗出,就知他做了什么好事,四下环顾,房中衣柜出露出亲娘叶姨娘今日所穿的衣裙一角。 “真是...不知廉耻!”裴定仪愤恨地冲出房门。 一众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想起消失已久的叶姨娘,心中顿时明白裴定仪临走之前的话是何意。 定远侯失神地杵在床前,等小厮将尸体抬走,众人散去。他才慢慢挪动步子,打开衣柜,将躲避在此的叶姨娘拉出来,挥手就是一巴掌。 “淫.妇!说,你与他有染多久了?”自己的妾与女婿偷情还闹出人命,若此事传出去,他哪还有脸出门! “缙郎,我对你一心一意!我真的不知出了何事!你信我!”叶姨娘衣衫凌乱,眼泪鼻涕齐流,跪着解释。 据她所说,她今日午后在房中小憩,再睁眼时,就是方才捉奸这一幕。 “信你?你从前就不安分,为了勾我,什么法子没用过?”他提起当年事,更是气愤,他好不容易得到皇后的信任,眼看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之位即将到手,她非要横插一脚,怀着身孕上门。 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得知此事后,向先帝进言,他自此再无一官半职,只能靠着亲弟弟的名声,在海陵府狐假虎威,做一个闲散的侯爷。 “缙郎,我真的没有与他偷情!为了定齐,你信我,好不好?”叶姨娘起身攀上他的脖颈,被他一把推开,一脸嫌恶地骂她不要脸,然后推门出去,不顾身后之人的苦苦哀求。 裴似今日入府后便觉不对劲,往日冷脸的秋姑,今日却一反常态,时时面带笑容,进观叶楼后更不时偷笑。 等他看见韦珩的死态后,就知是秋姑下得手。 用掌劲将人的五脏六腑拍碎,鼻血喷涌之态,状似死于男女欢好,实则死于掌力之下,如此利落的杀人手法,这府中,仅秋姑一人可以做到。 多年前,江湖第一的杀手观音婢。 回房后,他问李吟娥,他今日离开后,府中出了何事。 “没出什么事,只不过有一只蚊子跟着我想咬我,被我拍死,送去恶心一个讨厌鬼了...”她笑着回他。 “狗东西!他真是不想活了,敢动你!”他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当下就要冲出去找韦珩算账,被她一把抱住,憋笑着说:“诶,好郎君,那只蚊子已被我拍死了!” “对,他死了啊...早知道该让秋姑多拍几掌出气!”他略带惋惜,只恨今日刑部有事,真想当时在场狠狠补上几刀。 亥时人静。 定远侯在房中来回踱步,韦珩死在府中,还是因叶姨娘而死,此事若让韦侍郎知晓,定不会罢休。 谋反之日将近,容不得出一点乱子。 房中灯明,房外的裴定齐推门而入,跪下为亲娘求情:“爹,儿子已细问过娘,我敢保证,她从未与韦珩有染!” “定齐,爹当然信你,不过他万不能死在这里...”定远侯压低嗓子对儿子说道。 事到如今,叶姨娘与韦珩是否有染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死在侯府。定远侯明白这个道理,裴定齐又何尝不懂。 想起韦珩惯爱去妓馆,他唤来随从,吩咐他们将韦珩的尸体,趁夜丢到醉生楼后门去。 随从离开,他找上自己的亲妹妹,再三叮嘱她明日不可胡言乱语。 “你可真是她的好儿子,连这种恶心事都帮她遮掩!”裴定仪今日回房后,看见房中韦珩留下的行囊,一番翻找之后,竟找到亲娘叶姨娘曾用过的手绢,上面还绣着鸳鸯。 他们是苦命鸳鸯,她算什么? 怪不得叶姨娘自她出嫁后,整日劝她这个女儿大度,原是因为她与韦珩一直有染! “韦珩算什么东西,你觉得娘会瞧上他?”今日发生之事太过诡异,他不信叶姨娘会看上韦珩。 自出事后,他找了府中安插的几个棋子问,都说未发现异常之处。李吟娥自午后便带着贴身丫鬟菘蓝去了裴定山与顾知微的院子,裴似在刑部。 唯一无人见过的是裴夫人,但她历来心慈手软,想不出这般毒计。 “大哥,你昨日不是说他不错,让我好好珍惜吗?怎么今日娘与他有染,他又不是东西了?”裴定仪嗤笑地说道,拿起桌上的鸳鸯手绢扔在他的身上:“滚!我恶心!” 话虽如此,临走之时,她还是答应裴定齐,若明日韦侍郎问起,她不会多说一句。 那种人,死的越不光彩越好! 卯时鸡鸣,日始更敲。 海陵府最大的妓馆醉生楼,建于城北柳台巷,取自醉生梦死之意。 楼有四层,一到晚间,千灯亮起,楼中女子倚窗四顾,勾的来往之人眼儿乱瞄,心儿乱颤。 更夫王二最爱来此打更,醉生楼后门连着一处阁楼,里面住着的妓子千金难得一见,只天欲晓时,独爱倚窗看景。 他已偷看她许久,决定今日再去一睹芳容。 可惜今日到时,看好的位置被人占了,那人背对着他靠在墙角,头垂着,应是等了很久。 “兄弟,可否让我在此靠靠?”王二走上前,好声好气地与男子商量,见他不应,又瞧阁楼的窗户快要打开,赶忙用手推他。 谁知,这一推出了事,男子一推便倒,身子僵硬、脸色惨白、口鼻冒血,已无一丝气息... “啊啊啊啊,死人了!” ----
第二卷 首杀来了!
第58章 收拾瑞王(二) ======= 今日在街巷巡逻的衙役顺着声音跑来,只见王二瘫坐在地上,指着倒在地上的尸体不停叫喊:“死人了...死人了...” 几个衙役上前查看,醉生楼中被吵醒的恩客妓子围在后门,有一男子与一妓子认出,此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礼部韦侍郎的公子韦珩。 韦侍郎听闻消息赶来时,尸体已被抬至府衙。 因韦珩死在妓馆后门,碍于韦家的面子,府衙的孔大人并未先让仵作开膛验尸,仅简单脱衣查验后,便说一切等韦家人到了再说。 “韦大人,令公子...”孔大人引韦侍郎去瞧韦珩的尸体,借口支开衙役与仵作后,低声告诉他,韦珩尸体上并无外伤,但口鼻处似有血迹喷涌,衣袖中还揣着烈性的春.药,不多不少,正少了十粒。 据仵作查验后禀告,他应是昨日与女子私会,在服下过量的春.药后,死于脱精而亡。 至于为何尸体会出现在醉生楼后门,孔大人猜是与他私会之人,在他死后,害怕被人查到,连夜将尸体丢到后门的隐蔽处。 “珩儿...”韦侍郎扑到尸体上悲泣,他从小偏宠这个小儿子,纵着他花天酒地,由着他纵欲过度,没曾想他最后会死于男女一事上,如今再想管,已是悔之晚矣! 好儿子死了,与他私会的女子必须得找出来,他定要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恨! 韦家领走韦珩的尸体,韦侍郎带着一众小厮去定远侯府,他明明记得昨日,韦珩从刑部离开后,径直去了侯府。 “韦大人,为弟昨日访友去了,并不在府中。”定远侯面露微笑,神色淡定地看着对面的韦侍郎,一脸不知发生何事的样子,支丫鬟去找裴定仪出来回话。 裴定仪冷着一张脸信步而来,见到公爹韦侍郎,先是行礼,后说昨日她发现韦珩又养了一外室,与他大吵一架后,再未见过他。 “外室是谁?”韦侍郎语气中怒气翻涌,手紧紧攥着扶手。 “我不知...他也从不会告诉我...”裴定仪无奈回应,看韦侍郎像是哭过,她忙问韦珩是不是出事了?韦侍郎让她今日带着韦居简回韦家,她点头应好。 等韦侍郎一走,定远侯拉着女儿再三嘱咐,让她千万不能说漏嘴。 韦侍郎的公子死在醉生楼后门这事,在海陵府传得沸沸扬扬之时,李吟娥已与裴似装作不和的样子,去江陵府接她爹娘来侯府商议大婚一事。 为防裴定齐起疑,她连菘蓝都未带,只带上挽金,又假借她爹有旧疾,需要小厮伺候为由,找裴定山要来单喜与双喜。 顾知微不解府中小厮众多,为何她选了他们,还是裴定山一语道破,说无定疑心病重,单喜双喜与他相处过,自然会放心一点。 垂文扬采带着其余三人坐在另一辆马车中,一左一右与裴定齐安插的棋子喋喋不休地抱怨,说裴似心情不好,惯爱拿李吟娥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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