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应证,裴定齐终于放心,回府后找来挽金,让她告诉李吟娥,可以给她解药,但是他们要先见到玉佩。 “我怎么知道你们给的解药是真是假?不行,必须先给我爹娘其中一人解毒!”李吟娥不依不饶,挽金无奈又去问裴定齐。 两日的拉扯之后,裴定齐让步,将解药交给她。 解了一个还有另一个,他们仍旧捏着她的命,何惧她不肯就范或逃跑。 这瓶解药在当日,由扬采连夜带走,快马加鞭送至广陵府一位隐退的太医处,经他查验,她爹娘所中之毒名曰闹羊花,剧毒无比,挽金往日给的解药是压制毒药发作之物,瓶中的药丸才是真正的解药。 太医多年前曾治好过身中此毒之人,只一日,他便配出解药,扬采带着解药急匆匆赶回。 服药之后,又等了五日,她借去城外拜佛之机,将她爹娘带出侯府,太医等在佛堂中,把脉之后,说她爹娘所中之毒已然全解。 眼看霍家喜事将近,玉佩却一直未交给他们,挽金一连几日来房中催促,李吟娥捂着胸口,薄泪连连,求她再宽限她几日。 日子又过了几日,在霍子愈成亲前一日,一块看似平平无奇的玉佩出现在瑞王手中。 “这玩意儿能调动十万大军?”瑞王把玩着那块玉佩,材质普通,玉质浑浊,不管从何处看,都是一块上不得台面的玉佩而已。 “殿下,定国大将军当年是山野村夫,所用之物定不会太好,”裴定齐分析道:“再者说,此物的真假,一试便知!” 瑞王问他怎么试?他说霍家军营中,有一位部将与霍将军积怨已久,此人可帮他们确定玉佩的真假。 “好好好!还是爱卿想的周全!”手心收紧,玉佩被瑞王握于手中。 “多谢陛下厚爱!”他谄媚地笑着应话。 十年了,他牺牲姻缘、仕途与妹妹的一生,一人之下的滔天富贵终于近在咫尺! 因明日霍家大公子大婚,裴夫人恐霍家奴仆忙不过来,打发了不少人去霍家帮忙,厨房乍然少了几人,厨娘今日晚间便只简单做了几道菜端上桌。 席间,裴定山见裴定齐今日出府后一直未归,恐他出事,便问吴妙彤是否知晓他去了何处。 “尚书大人派他去广陵府办差事去了...”吴妙彤咬着筷子,心绪难平,她的郎君说是有差事,却带上宜人这个狐媚子。 这哪是去办差事,明明就是带着他心尖尖上的宜人,回老家瞧她爹娘罢了。 暗流涌动,李吟娥唇边浅笑,爹娘的毒已解,她得快点将他们送至安全的地方,若继续留在侯府,她爹娘仍是案板上的鱼,任人鱼肉。 看着对面不停给裴夫人夹菜的定远侯,她计上心来。 “大嫂,明日彧儿要回来吗?我有一继子,眼下在戒山书院跟着夫子读书,与彧儿同岁。”她面向吴妙彤说道。 定远侯夹菜的手停住,面色愠怒,心道这李吟哦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捧在掌心的好孙儿连戒山书院的门都进不去,这个不沾边的继子,倒进去了。 “大嫂,你有所不知,前几日,我使人去打听,夫子们都说我家礼哥儿上进,有状元之姿,我虽不是他亲娘,也与有荣焉呢...”她捂嘴轻笑,后双手合十,说菩萨保佑,裴家没准会出一位状元。 “夫子随口诓你的话,你也信!”定远侯昨日去裴彧的书院看他,夫子们接连找他告状,说裴彧顽劣不堪,实在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子。 本就心烦,今日又听李吟哦炫耀之言,当即发火,阴毒地盯着她说道:“也对!你这辈子都生不出一儿半女,自然得把别人的儿子当块宝!” “你敢咒我女儿,我跟你拼了!”苏合香见自己的女儿掩面痛哭却不时给她递眼色,心知她是估计激定远侯骂她,赶紧拍桌,指着定远侯大骂,又踩了李远志一脚,使眼色支他去与定远侯厮打。 李远志消瘦,定远侯高大。 一开始,本是他占上风,谁知霍秋假装劝架,实则使暗劲扣住他的手,任李远志与苏合香揪他的衣领打他。 一桌子人闹得鸡飞狗跳,霍春带小厮赶来才将厮打的三人分开。 因席间一事,众人不欢而散,苏合香说他们宁愿露宿街头,也坚决不肯再住在侯府,裴夫人苦劝一个时辰无解,还是霍秋在旁开口:“大小姐,送到霍家不就好了?” “行吧...” 李吟娥得知她爹娘要去霍家暂住,便找挽金商议此事:“你也瞧见了,定远侯辱我在先,别说我爹娘,我直到现在都咽不下这口气!” 事出突然,裴定齐不在,挽金不好做主,犹豫着想出府找瑞王决断。 “我爹的毒还没有解,我难道会跑吗?”她没好气地说道,挽金缓缓点头同意,准她爹娘去霍家。 ----
第60章 收拾瑞王(四) ======= 十月二十七,十里红妆,锣鼓喧天。 霍家大公子娶妻,娶的还是海陵府出了名的克夫女,一时间,围观百姓涌到街边,几间赌坊有多人下注,赌两人今日的亲事是否能成?大半人都觉得不会成。 李吟娥立在霍家前厅中,看两人行拜堂之礼。 前世今生,她拜过三次堂。 第一次被人欺骗,关在节妇堂三十年,最后惨死在杜延手中;第二次她重生归来,不到一年,将前世害她之人悉数杀死;第三次最简陋却最见真心。 她去碰裴似的手,他回握住她的手,衣袖之下,双手缠握。 对视之间,缱绻情思,真真切切。 喜宴之后,裴似找上霍将军,向他禀告瑞王造反一事的进展:“舅舅,他已拿着玉佩去广陵府策反诸将军!” “唉,老诸受累,陪他们唱完这出戏...” 多日前,裴似找到他,说他与李吟娥已想到好法子引瑞王的兵马现身,用两块他们拿在手上毫无用处的霍家玉佩。 他们没有撒谎,霍家玉佩,合在一起的确是兵符。 不过,定国大将军在此之上,另加了一条,持玉佩号令大军之人,得是霍家人,若有外姓之人拿玉佩号令霍家军,各部将当以谋逆论处。 百年来,此间辛秘,无一人泄露。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战场之上生死相交,他们之间彼此信任。 这般信任,高高在上的瑞王和裴定齐自然不会懂。 掌管十万大军的诸将军会成为瑞王的利剑。只是,这柄剑,最终会刺向瑞王的胸口。 三日后,霍子愈与祝鸢的日子蜜里调油,海陵府之人后知后觉,都说原不是祝鸢克夫,实在是她前头定亲的几人没有福气罢了。 裴定齐带着宜人从广陵府回府,面带喜色,在得知李吟哦爹娘去霍家后也未生气,只让挽金多盯着点她,催着她快快将城防图拿到手。 “你们说的倒轻巧,国师说了大婚之日才给我,若我现在跑去找他,裴似定会生疑!你不是推我去送死吗?”她柳眉轻皱,面色紧绷。 “我们想想办法让你快点和他成亲!”挽金连忙安抚,说大婚之事,他们来想法子提前,她只需拿到图后交给他们便好。 十一月初二,黑云压城,狂风大作,太子卫少询薨于太子府,谥号定为懿德太子。 柔克有光,贤善有德,曰懿德。 太子死时,瑞王正在宫中进言,言太后年事已高,不若提前趋吉避凶,让裴似与李吟娥两个冲喜之人尽快大婚。 皇帝怜悯地看着底下口若悬河,口口声声为太后为卫朝百姓着想的儿子,眼中似有迷雾笼罩,沉默着不发一言。 他这一生,错的太多。 不该执意立二儿子为太子,致他成为众矢之的,被大儿子毒害;更不该因为觉得大儿子是人中龙凤却不能成王,便偏宠于他。 从国师告诉他,他会成为皇帝的那一日开始,他就该知道,天命不可违。 “朕知道了,就定在十二月初五吧。”他疲惫地挥手,让瑞王退下。 冷风婆娑,宫中下起雨来,登高望远,这如画的江山尽收眼底,近侍太监取来披风为他披上。 “今日是何日?”他茫然问道。 “回陛下,是十一月初二,钦天监说是好日子呢。”太监躬身笑着应答。 “确实是好日子啊...”他眼中带泪,为受尽折磨的二儿子脱离苦海高兴。 当夜,裴似告诉李吟娥,太子死了。 冰棺殓尸,他会好好「活」到瑞王被抓的那一日。 “太子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为了一己之私,竟如此狠心背刺太子吗?”李吟娥为太子鸣不平,他性子温顺贤德,朝中官员对他多有褒奖,裴定齐当年名落孙山,是太子心觉他是可造之材,荐他去了朝中做官。 他官运亨通之后,立马投靠瑞王,利用太子对他的信任,借机在太子常用之物中下慢性毒药,整整五年。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自小心比天高,区区一个四品官,怎会满足?”裴似说道。 他这个大哥和他爹定远侯最像,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够狠够毒,为了权势,可以不择手段,也可以什么都抛弃。 定远侯当年与叶姨娘青梅竹马,在她怀孕之时,可以狠心抛下她,与霍家结亲。 裴定齐为了攀上瑞王,不仅自己娶了瑞王心腹的女儿,还将亲妹妹推入火海,嫁给韦珩这种烂人。 他也是最近才得知,定远侯当年为裴定仪定下的郎君,一开始便是韦珩。 什么人品极佳的韦三公子,都是骗她的谎言,裴定仪说亲之时,那位韦三公子早已定亲。 因为韦珩最得宠,所以就算他再不堪,她的爹娘与大哥都会千方百计让她嫁给韦珩。 “一个女子的一生,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攀附权贵,得到权势的物件...她是,我也是,这世间多少女子都是...”她想起前世的自己,为了一块牌坊,苦熬三十年。 前世的杜家明明已是声名显赫的世家大族,却依然逼她守节,只因她是女子,无权无势,任他们拿捏。 还因这块牌坊,无上荣光,牺牲一个外姓女子便可得到,何乐而不为? 翌日,圣旨下来,两人的大婚之日果然提前。 十二月初五,一双两好宜嫁娶,鸿案相庄,凤协鸾和。 许是害怕定远侯再次负心抛弃她,叶姨娘多日讨好,甚至亲自买了两个美貌丫鬟入府伺候他,定远侯平白得一双佳人,对叶姨娘的脸色也稍有缓和。 虽未和好如初,总算是苦尽甘来,没再夜夜拿着蜡烛折辱她。 晚间,房中蜡烛晃动,淫.词浪语频频,她裹紧衣袍,平静无波地等在门外。 两个丫鬟衣衫不整地走出,她笑着推门进去伺候。 “缙郎,她们服侍的可还好?”她端着热水为他擦洗。 “你倒是有心。”定远侯坐在床上,满意地任叶姨娘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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