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儿!”大老爷自前几日收到府中书信,说杜宗敬身子好转已能人事,连海陵府的那桩大生意都不管了,带着两个姨娘匆忙赶回家。 谁知,刚入府,杜管家说,大少爷怕是不太好了... 一进门,就听见大夫说准备后事,扶着门框痛不欲生,说敬儿前几日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暴毙,定是有人暗中谋害他,当下找来杜管家,要他彻查此事。 大奶奶阴恻恻看着朱樱,方才房中情欲味甚浓,定是她勾引杜宗敬行好事,导致他用力过猛,刚养好的身子又被掏空。 朱樱瞥见了大奶奶投向她的那抹阴冷,第二日一大早,就跪在大奶奶床前请罪。 “大少爷实在难受,他让奴婢帮他纾解,奴婢也是为了大少爷能舒服一点...”说罢,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 大奶奶本就伤心,一睁眼听她一哭,更是心烦,唤来丫鬟把她拖走,又让赵妈去堵昨夜知晓此事之人的嘴。 她的儿子只能死在和李吟娥独处时。 万佛寺建在半山腰,晨间云雾弥漫,李吟娥刚吃完斋饭准备去礼佛,竹青和杜家二老爷的随从赶来,说大少爷闹脾气要见她,要她回去一趟。 好啊!人都死了,还想把他的死推到她身上! “这...昨日知府大人说祈福事大,上山了就不能下山。”李吟娥面上纠结,两手绞在一起。 竹青一边说二老爷会帮忙解释,一边拉她上马车。 “知府大人!”李吟娥看见裴似正往山上走,慌忙叫他。 裴似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她,冷着脸走过去,问她这是准备做什么? “知府大人,民妇的郎君说想我,府中人来接我回家。”她低着头解释。 “祈福之事岂容你们儿戏!垂文,去把杜同知给本官找来,本官要问问他,他家的家风就是这般放肆吗?”裴似大声呵斥后,竹青不敢再动。 半个时辰后,二老爷匆匆赶来,又是赔礼又是道歉。 最后实在没法了,说他的侄子今早去世了,临终前一直在喊吟娥,府中人也是着急想带侄媳妇回去,又怕她伤心,这才编下谎话。 “原是这样,早说不就好了,既然杜同知的侄子去世,本官作为你的长官理应去吊唁,走吧。”裴似说完,率先动身坐进马车。 哭哭啼啼的李吟娥也跟着竹青坐进杜府的马车,一路上都在哀嚎:“郎君,你怎么就舍下吟娥走了...” 垂文驾着马车,心中叹息杜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夫妻情深,不过一日,阴阳两隔。扬采掀帘去看自家公子,难得露出笑脸,正在车中大笑。 他昨日被吩咐去办一件事,这事简单,就是换药。 公子没说是什么药,只是交给他药丸时,笑得也如现在一般开心。 ---- 下章开始:芫花!
第7章 收拾丫鬟(一) ====== 因着李吟娥一路哀嚎,金陵府的百姓被她的哭声引来,又见她下马车时脚步虚浮,面上唇上竟无一丝血色,众人心知肚明。 “这大少奶奶的命可真苦,嫁进杜家才不到一个月,郎君就没了,唉。” “我听说杜家大少爷是趁大少奶奶去礼佛时,和丫鬟厮混时死的...” 围观众人对其中一人说的辛秘事起了好奇心,纷纷问他如何得知的?那人说他邻居的叔叔的干儿子在杜府当小厮。 “昨夜杜大少爷和丫鬟在床上云雨,一口气没上来就死了。” ... 李吟娥回府时,大奶奶和大老爷不知内情,亲热地拉着她去杜宗敬的房间。 “敬哥儿从昨夜就闹个不休,说离不开你。” “对对对,你在家多陪陪敬儿,早日生下孙子,爹娘还能帮你带几年。” 两人一唱一和,二老爷在旁频频咳嗽,他们置若罔闻,兀自拉着李吟娥去雁月堂。 “杜大人,你不是说你侄子死了吗?怎么又要生孩子了?”裴似刚才下马车时耽搁了一会儿,一进门就听见什么孙子,心生疑惑。 前面的三人回头行礼,二老爷赶忙解释,说自己的大哥大嫂是怕侄媳妇伤心。 “是吗?那便走吧,本官吊唁完还要回府处理公务。”裴似走过跪着的三人,让二老爷带路,他现在就要去吊唁他的侄子。 雁月堂中,杜宗敬躺在床上,为了把死推到李吟娥头上,府中并未挂白灯笼贴白花。 李吟娥流着泪扑向杜宗敬的尸体,情真意切,声声唤着郎君。裴似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憋不住笑,冷脸瞧过一眼后就推脱有事走了,实则去了阁楼等李吟娥。 哭累了,菘蓝来扶起李吟娥回房休息,悄悄跟她说,昨夜在大少爷房中的是朱樱。 佛祖保佑,是朱樱就更好了! “大少奶奶,你莫哭了,大少爷如此行事,奴婢觉得你不值得...”连贪慕虚荣的芫花都说大少爷除了家世,一无是处,菘蓝觉得她千好万好的小姐值得更好的人。 “菘蓝,我没事,你先下去吧。”李吟娥无力挥手,侧身躺了一会后,扑哧笑出声,美滋滋拿出房中藏的果脯,准备去阁楼享用。 一开门,又看见狗官坐在她的卧榻上,拿着她最爱的那本话本看。 “你的果脯哪里买的?还挺好吃。”裴似不客气,直接拿走一盒果脯吃起来。今日的青梅果脯,酸甜生津,好不酸爽。 “你来作甚?”李吟娥不明白了,这人好歹也是一方知府,连礼义廉耻都没有吗? 裴似不回她,他正看到话本关键处,等吃完整盒果脯,意犹未尽地伸了个懒腰,才走到她身前回她。 “我帮你杀了负心薄幸的郎君,你不该感谢我吗?” “你不换药,他也会死,我为什么要感谢你?”他差点坏了她的大事,李吟娥心想自己没骂他一顿,已经算积德了。 “不行,他死在我的手里,我早上还救了一次,所以你现在欠我两个恩情。”裴似不依不饶,坚称李吟娥欠他两个恩情,要她立刻发誓会报恩。 李吟娥说不过他,高举左手立誓会报他的恩情:“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满意了吧?” 裴似点点头,满意地翻窗走了,垂文和扬采照旧等在墙外接应他。 “公子,她现在是寡妇了,听说这里的寡妇要是与人有染会被家法处置的...” “你管我?” 扬采劝垂文少说多做,公子的心思,他们猜不准,闭嘴才是正道。 道士在外吟诵,李吟娥披麻戴孝跪在刚设好的灵堂中答拜迎送。 往来吊唁致奠的宾客私下都夸她有情有义,杜家大少爷行事这般离谱,她依然坚持为他守灵。 “吟娥!” 一男一女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李吟娥一抬头,发现是自己的爹娘。 重生后第二日,她回过一趟江陵府的家,她爹李远志和她娘苏合香捶胸顿足,说他们害了她。 因她从小气血不足难有孕,他们本打算招婿。可金陵府杜家突然来提亲,说他们的大少爷也是气血不足之人,若成亲,好歹知根知底,互相有个照应。 她爹娘使人去打听杜家大少爷的人品,都说极好,院中连丫鬟都没有一个。 他们信以为真,和杜家结了亲,结果成亲当日,看杜宗敬连拜堂都要旁人扶着,才知上当。 今日午后又听去金陵府的人说,杜宗敬死了。 他们如珠如宝养出来的女儿,因他们的一念之差,成亲才一月就成了寡妇。 “吟娥,走,爹娘带你回家。”她娘性格泼辣,当即就要拉她走,她爹好说歹说才劝住她。 李吟娥扶着爹娘回她的房中,路上她娘问她日后作何打算?又说她现在虽成了寡妇,但爹娘还是养得起她的。 “爹,娘,我没事,虽然郎君走了,公婆对我却是极好的,我若走了,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李吟娥嘴上说着等个一两年,心里想的却是等她收拾完杜家那些人后,她便拿着杜家的银钱潇洒过完余生。 她爹娘不好再劝,她娘咽不下这口气,跑去荣寿堂要说法,他们来的时候可听得清清楚楚,城中人都在传杜宗敬死在一个丫鬟身上! “合香妹子,这事是外人乱传的,敬哥儿不会是这种人。”大奶奶拉着苏合香的手,泪眼摩挲。 同是为人父母之人,人家儿子刚死,苏合香不好继续刁难她,放下话就走了:“三年孝期结束,吟娥自会回家,你们若拦着,我们就上告官府,说你们合谋骗婚!” 李吟娥爹娘来得快走得也快,纸钱都没烧一张,跑去荣寿堂闹完就回江陵府了。 大奶奶被一个普通商妇威胁,怒气冲冲,去厢房将朱樱打骂了一顿才勉强把这团气发泄出来。 杜宗敬的出殡之日定在七月二十九,他原定的死期。 李吟娥守了三日,连她的公婆都劝她去休息,让杜宗州顶上。 “大嫂,我来守灵。” “五弟,你且等等,我帮郎君点完这柱香就走。” 等她点燃香,菘蓝和芫花一左一右搀扶着她离开,芫花路过杜宗州身边时,用手碰了碰他的手,眼波流转。 菘蓝瞧不上她的媚态,厉声让她扶稳点。 回房后,李吟娥打发菘蓝去帮她取吃食,等菘蓝走后,又撑起身子说要再去一趟灵堂,给杜宗州交代清楚。 “大少奶奶,要不奴婢替你跑一趟?”芫花不想错过和五少爷相处的机会,自荐帮她去灵堂。 “行,那你去吧,早去早回。”李吟娥跟她交代了几个守灵需提防之事,让她速去速回,芫花笑着答应了。 菘蓝取来吃食,纳闷芫花去了何处,李吟娥喝着粥,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不知道。 白烛点起香燃起,香雾散漫在灵堂之中。 杜宗州觉得很热,口干舌燥,喝了不少茶水依然压不下那股热,直到芫花施施然向他走来,他终于明白他为何会热? “芫花,我想要你!”杜宗州的唇舌肆意舔舐,芫花关上门,帮他解开衣带,任他索取。 一个高枝没了,幸好她还有另一个高枝。 如今杜家大房唯一的嫡子,伏在她身上起伏的杜宗州。 李吟娥站在阁楼,灵堂中发生之事,她看的分明,鱼儿已上钩,该她这个钓者拉起鱼竿了... 芫花趴在杜宗州身上喘息,说自己虽跟了大少爷几日,但她的心从未变过。 “五少爷,奴婢入府当日初见你,就恨不得当你的女人。”芫花枕在他的胳膊上,杜宗州亲亲她的额头,说自己对她也是一见钟情。 “等大哥出殡,我找机会跟娘说,让你来服侍我。”香还在燃,杜宗州的火又压不住了,翻身扣住她的手就开始动作。 他来时已看过了,这雁月堂中没有旁的奴仆,没人会发现他和芫花在做何事。 芫花快天亮时,偷偷摸摸回了房间,菘蓝问她去了哪里?她支吾着说自己伤心,在院子里哭着哭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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