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河抱头乱蹿了会儿,愕然想起大堂里听见的名字,遂在角落里捡了件锦袍套在身上,悄悄摸到上院去。不料边走边系,在转梯口恰好碰上那唤做长京公子的男人,抱着银铃走过楼来。 许是瞟见了昂贵的袍子,立刻就侧身立于一旁,待陆清河先过。双股颤颤,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埋着头不叫路过人的瞧见自己的脸。 陆清河却对他印象深刻很,虽被吊在大堂上当众施刑,却都避开了脸。朗目疏眉,神仪明秀,一袭白衣玉冠束发,样貌同他不相上下。只是神态不及,总是一副拘手拘脚的模样。 那怀里的人哭得梨花带雨,呜咽声像是猫叫一般,引的他侧首看了眼。只见熟悉的脸愤然又绝望的哭着,双手握着不知从哪儿掏出来的箭矢,比着那公子修长的脖子。 她虽然没有力气,可箭头很锋利,记下就划破了他的皮肤,猩红的血染着洁净的白领。 “别动我,否则我杀了你!” 只有她还在嚷嚷着,一路而来,长京只是抱着她慢慢的走着,去哪儿却是不知道。原是想就这样将她抱出摘春楼,告诉她官场险恶,快回家去吧。 可护院又将他呵了回来,转身便看见了那个全身充斥着杀气的男人,一双阴沉沉的眸子带着摄人的寒意扫着他。 长京不知道自己哪里触怒了他,虚软着双腿,一向是跪习惯了,扑通往地下跪去。忘了怀里还有个姑娘,又带着人往前摔去。摔了个狗吃屎,将银铃死死的压在身下。激的她身子一颤,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突然间滚热的鲜血像是雨点一般,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在她的脸颊上溅开,嘣进眼睛中。 她以为自己今日定当逃不掉了,即便自己身为农官又如何,一样可以被那些人当做玩物戏弄。他们让这样一个男人来哲辱她,最后落得一个狎妓身败名裂的下场。 可是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就这样认输了吗?! 银铃不甘不服,即便被下了软禁散,还是奋力推搡着身上的人。虽是纹丝未动,但是手腕很快就被人抓住,带到了怀里。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陆清河一把掀开上面的男人,揽起地下的人。银铃手中的箭矢失手插进了长京的脖子中,那人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突然发疯大笑起来,蹦起来四处逃蹿。 身形慌乱不已,内心却是大喜。 他终于可以死了,离开这肮脏污浊的世界了。 他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静的死去。 第81章 虫卵 在平罗矿场,众所周知陆清河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傻子。下院厢房中的几人瞧他跑了出来,赶紧处理完□□里的事追出来。 哑巴哑巴的叫唤声紧跟着就传了出来,陆清河抱起银铃侧身钻进对面的空厢房中躲避,可还是叫人看见了。 “哑巴,你做什么呢?” 敲门声响在门外,几个人不停地推搡着,从门缝中看见露出来的半片绿色裙角,瞬间就明白了里面还有个姑娘。 陆清河半抬起眸子,冷冷的盯着外间几双眼睛,跟快要杀人一般。 “没,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几个人担心他是头一回不会,还热情问道: “能找得到地没有,要不要哥哥们教你?” 砰的一声门被踢狠狠踢了一脚,对上那双阴鹜的眸子,一群人赶紧推开帮他将门拉上。 “玩,玩吧,哥哥们在外面等你。” 可门后的哭声着实挠的人心难受,门板吱吱的响。几个人蹲了一会儿,交头接耳道: “哪有哑巴自己玩,咱们在这儿等着的道理,走喝酒去。” 不多时外间便安静了,陆清河埋在银铃颈边的脑袋才抬起来,“怎么了?” 姑娘没力气,全靠着腰间的一只大手掌着,无限贴着铜墙铁壁的身躯。 从前她赞叹过玉砌般白皙的胸膛,现下露出来却是古铜色,坚硬得当真如刀枪不入一般。 自己像是只软乎乎的面团一样,抵在门板之上,揉成了他想要任何形状。空气中许还是弥漫满了酵头,叫她这只面团在不停发涨,虚软宣乎。叫身上的人拍一拍,就止不住发抖,抖落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坚硬的胸膛上。 陆清河有些精虫上脑,明明适才还在怜惜心疼她的可怜模样。不过做了场戏,打发走外间的人,竟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像是当初生了那抢新娘的念头,魔怔得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的付诸行动,而后懊悔不已。他得了一种病,生不得任何邪念。否则邪念就会在心中生根发芽,撕碎他伪善的真面目。 “银铃,别哭。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 他叫那哭得昏天黑地的姑娘抬起头来,声音却陌生的险些连自己也不认识 。 银铃脑子发蒙,愣愣的抬起头,双眸蒙着泪花根本看不清来人,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陆清河伸手拭去她的眼泪,叫她看清楚自己的脸,哑声道: “我是陆清河,你忘记了?我没事,我又回来了。” 银铃听见那个名字,愣了好久好久,像是梦呓一般念着那三个字。 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失声大哭,“大人,我好累,我要回家。” 可是她已经没有家了,哲秀秀死了,她的爹爹也死了,衙门也没有陆清河了。 她被迫着长大,却如何都长不大。 扑进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臂弯,像是失迷的扁舟忽然靠了岸,想要就这样窝到天荒地老,永远都不动了。 殊不知自己是碰上了暗礁,顷刻间便可粉身碎骨。 “铃儿,我是陆清河,你可是想起来了。” 陆清河抱紧怀里的人,迟钝得感受不到她的害怕无助,只晓得自己的难受。 铃儿他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两个字烫得他身心俱酥,低头咬着她的耳珠颤声音道: “铃儿,我,我想要你。我们做一次好不好,就一次。我会娶你的,让你做我陆清河唯一的夫人。我早就非你不娶了,你知不知道。” 陆清河迷迷糊糊地说着,双唇像是安抚怀里受惊的小鹿一般吻怀里的姑娘。双手却是不安分的弄乱她的裙子,恨不得立刻就将她翻个身,毫不留情的挞伐。 可这是他爱而不得的姑娘啊,怎生可以..... 他只能忍耐着内心的冲动,虚伪的安慰她,“别怕,我轻轻的,不会疼的。” 却是后悔着早知如此,当初在斜坡寨那夜便该不管不顾要了她,任得她哭也罢,闹也罢。也许后面何玉就不会喜欢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她也就不会嫁给她的师兄,纵是纳她为妾,他也会将这姑娘圈在身边,后来便就不会生出那么多事来。 不会像是现在,她只要一掉眼泪,他便就前进不了半分。僵着身子,低头看着她决绝的眼睛。 “陆清河,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杀了你!” 男人先是一愣,自嘲道: “好,那你便杀了我吧!” 他再也不想忍受此等非人的折磨了,弯腰扛起身下的人往里间走去,一把将人仍在床上。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真的会杀了你!” 她磕到床板上,顾不得疼摸出腰间的箭矢,双手交握着对准陆清河。却是像适才元贺手中的姑娘一样,全身都在发抖。 陆清河丝毫不惧她,欺身上来。抵着那姑娘发烫的额头,吻去眼尾的泪珠,哑声道: “如果你能杀了我,就杀了我吧。” 他愿意在她手中做一个风流鬼,拉起纤细的手腕对着自己脖子,要她杀了自己。她不动,他就剥开她的衣衫,咬住圆润的肩头,得了些许的慰籍。 “铃儿,杀了我。今日你若不杀了我,我就要了你。他日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用八抬大轿迎你为妻。你既无法舍弃何玉,愿意守着他,那这恶人就叫我来做罢。” 明明知晓她下不了手的,陆清河还是那么说。是控制不住体内的躁动,也是夹带了私心。以为他们只要有了肌肤之亲,何玉也无可奈何,他们能够冲破层层枷锁走到一起。 却不知晓,连日来的戏弄,银铃只会更加绝望。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他手中败下阵来,弓起腰像虾米一样周身都在痉挛颤抖。大口喘着气,决绝的看着伏在身上的脑袋,不争气的掉下眼泪了。 “陆....陆清河,我恨你!” 她恨他,却是将锋利的箭矢对准了自己的脖子,猛然插下去。失了准头,从脖颈划出一条偌大的豁口。滚热鲜血染红墨绿色的衣领,腥臭瞬间弥漫至俩人鼻息间。 当真是第一次寻不到地方,陆清河魔怔的折腾了半响,才闻到血腥。 “干什么你,不要命了!” “别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捅进去杀了我自己!” 银铃举着箭矢怼着自己的脖颈,扎出血来,吓得陆清河连连后退。 “好好好,我不动你了,我不动你了.....” 那抹鲜血一下刺伤了他,未曾想面对陌生的男人,即便是处于绝境,失去力气。她拼死也要举起武器来保护自己,而现在面对他如豺狼虎豹,她宁愿杀了自己,也要保全的自己贞洁。 陆清河怕了,触及床上凌乱,堆叠起来的裙摆,裸露着修长白皙的双腿。那姑娘没有力气自己缩回去,跌在软枕上,用箭头对着自己视死如归。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手忙脚乱的退下,踩空从床上摔下去,磕到脚踏撞得头破血流。抱着脑袋,不敢往回看去,绝望哭道: “银铃,别怪我好不好。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个登徒子一样每天都在肖想你。这根本不是年少血气方刚所致,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死了。我也想做一个正人君子,做一个让你崇拜,敬佩的好大人。可我原本就不是好人的,我装不下去了。心里头一旦有了什么邪念,身体就会付诸行动,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可我最大的邪念就是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冒犯你的。等你有了力气就杀我好不好,反正我早晚都会死的。与其让我精尽人亡,我愿意死在你的手中。否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冒犯你的.....” 陆清河自言自语的说,身后的人躺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箭矢。难过的闭上眼,清泪划过挺拔的鼻梁,落在软枕上。 她一直知道前面那个人是个好人,值得让人敬佩的好官。他只是生病了,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他将她视为他的药,可自己却不能做他的药。 过了许久,身上的药劲散过后,床上响起悉悉索索的翻找声。陆清河想要回头,却又不敢。直到一双柔软无骨的双手掰过他的脑袋,他才对上那双通红的眸子。 “别....别过来!” 陆清河比她还要害怕,扫过她衣衫不整的模样,脑子里全是适才厢房里几个人御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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