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谢元公。” 众人觑着脸,在尴尬中端起玉杯浅浅常。原只是尝尝,不想入口却勾起馋虫,连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只有银铃傻住了,书中读过北人有饮乳之俗。想过这东西是牛乳制的,羊乳制的。万万没想到是人乳制的,胃中顿时翻涌起一阵恶心。欲吐未吐,憋在喉间,搅得她难受之至。 元贺见她难受的模样,还催促道: “姑娘怎么不尝尝?这可是好东西,不仅抑阴扶阳,年年益寿。于女子而言更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内用补血,外敷养颜。姑娘这每日操劳公事,正当受用。” 他还哈哈大笑起来,逗着银铃,用手指沾了人乳点在她的脸颊上。顿时一颗清泪突然毫无征兆的就掉了话来,混着乳汁留到嘴角。 “姑娘还小,待姑娘长大了,自然就能明白这其中的妙处了。” 意味深长的眼睛打量在那姑娘的胸脯之上,想象着若是生下孩子,那对玉器涨大后该是何等的风姿。 “你!禽兽!” 银铃怒涨着脸,抓起桌上的杯子朝元贺泼去。巴东手疾眼快的一把按住她,怒道: “干什么,这就受不了了?你既想做官,就该早就想到这样的场合!” 官场是男人的游戏场,她既选择进来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喝了!” 他抢过玉杯逼迫进银铃嘴边,一只手压着她的腰身,轻而易举的将人锁在椅子上。 “我不,我死也不喝!” 她又变成了以前的倔强,一把打翻玉杯,偏过头去。不是没想到这些交际应酬,可当真做起来又叫人如此的委屈和难受。 元贺见状,赶紧打圆场道: “好了好了,巴东世子莫要吓唬舍妹了。小姑娘嘛自然胆子小,你看看还把人家给弄哭了。” 还热心的去给她擦眼泪,粗糙的手指摸着脂粉上的清泪,下腹一颤。 巴东立刻陪笑道:“叫元瓮见笑了,舍妹自当自罚三杯。” 三杯酒水应声就推了银铃跟前。 “喝了,给元瓮赔不是。” 他还是用手紧紧箍着那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不容抗拒。 银铃一赌气,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三杯烈酒。喝得又急又猛,直径呛得满脸通红,涕泗横流。咳的双耳发鸣,迷迷糊糊的被人搀出酒席,去哪儿也不知。 只知道乌泱泱的一大群人跟着,走出了元府。数顶小轿摇摇晃晃出城,往元家院南的庄子上去。 得知消息家主携客而来,庄外早有仆人恭候。一进的宅院,四下皆是客房。十几个才刚生产完的妇人,垂手立于门下。 “给老爷们行礼。” 管事喝一声,女人们纷纷福身,“老爷好。” 银铃被这声音刺得胸口一疼,睁着酸胀得眼睛,难以置信得看着眼前的景象。 怎会到如今了,还有人被当成牲畜一样圈养着,用以哺育高位者。 元贺对于自己园子里的女人十分满意,大手一挥豪爽道: “今日诸公看上哪位奶娘,可自行挑选。元某不吝相送,与诸公共享长寿耳~” 当下一片寂静,众人默不作声。只有银铃压制不住胃中的汹涌,一下呕了出来,巴东手急眼快的推开她。 银铃猛然摔了出去,屋下的女人好奇的打量着她,不知如何竟有一个未成婚的姑娘跑到这里来。 第79章 折辱 元贺朝地下看了眼,管事不等吩咐,立刻就找来了两个女人,让她们将人搀进屋打整干净。 银铃迷迷糊糊的察觉到有人在脱她衣服,警觉起来,摁住胸口上翻身而起,一把将人压在地下。看清楚了是个女人,又自己放开了手,不好意思道: “没....没事吧,大嫂,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姑娘的衣服弄脏了。元老爷吩咐我们给你换衣服,没有恶意的。” 那女人拍拍膝盖站起来,另外一个已经拿了柜子中的衣服过来,道: “姑娘可是要自己换?” “不必了,我回去换罢。” 银铃站起了欲出去,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问道: “是他们强迫嫂嫂们来这的?我是乾州衙门的人,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 “哪有,是我们自己愿意来的。管吃管住,每月有五十文,还什么都不用做,安心养身子便可。” “可是.....这样,你们的孩子呢?为什么来做这些,没有正经营生吗?” 听见她这般一质问,俩人羞愧的低下头,嘟囔道: “穷人家的孩子命贱,给口米粥就能活。家里好几张嘴等着吃饭,没办法。” 她们是生活在城中的小民,没有地。有条件者可置办些产业做生意,勉强糊口。家境贫苦的,便去大户家中为奴作仆。 何不食肉糜,银铃想想也明白,若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谁愿意来做这些呢。像牲口一样圈养着,叫人取乐。知晓自己无意冒犯了,不好意思道: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她也说不明白,为何这世道小民求生如此的艰难。 院子外人已散了,她走出来,候在门柱下的管事立刻就迎了上来,殷勤道: “银铃大人,这边请,我家老爷还有世子在客堂里等您呢。” 跟着他穿过圆门就到了客堂,仅有一墙之隔,能够清楚的听见俩人的谈话声。 “织造的事,世子能许给元某做的话,响空峡修桥款不在话下。” 元贺搁下茶杯,抬眼就看见了走廊下走来的银铃。 巴东也看见了她,自顾道: “在乾州设置织造司的事朝廷还尚未有定论,待有了新消息,在下定当先行告知元老爷。” 苗疆新政出见成效,皇帝特令在此设置织造司。来年会大面积的种植棉花,以备朝廷北方军需所用。 其意还是苗疆贫苦,多少还是想要照料几分。设置织造,不但可以解决军需,还可让百姓多增加一笔营收。乾州又临海,将来还可将生意做到海外去,又不失为税收进项。这是一局大棋,循循推进,上下都在紧盯着这块肥肉。 元家是苗疆有名的织造大户,织品远销海外。只愁牵不上朝廷的线,在东南一方仍被杨怀织造商力压一头。今日筵席便是有意于此,巴东和元贺都算是各有所图谋,分外的客气。 当然为了逗那初入官场的黄毛丫头,两人又是志趣相投。看着她像误入的幼兽,被刁难得委屈,不敢言又不敢怒的样子,十分的畅快。还不等那人走上前来,他们便站起来,迎了上去。嘘寒问暖几句,便一同出了院子。 银铃走在甬道上,左右瞄了几眼。才发现有几间屋子空了,仆人正在打扫房间。清理干净后,熄灯将门锁上。不知里面的人是回家了,还是叫人挑走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又自觉不过白费口舌罢。毕竟这事现下你情我愿,并非强买强卖,纵是想要插手也徒劳。 想想还是桥款要紧,遂闭上嘴。 可官场上,当真只有同流合污,和光同尘才能做事吗? 她记得以前也没那么难,陆清河在。底下要做事,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了,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批银子的。 而现在…… 看了眼巴东和元贺相携走在身边,既是失望又气愤。紧走了几步,甩开两人,踏出门一头扎进马车了。 巴东站在车下责难银铃无礼,要她下来赔罪。那姑娘就是不动,窝在马车中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外面就想起了车轱辘声音。巴东也钻上马车来,瞧着她一肚子的气。愤愤骂道: “干什么,摆这副脸色给谁看?想要银子就要下得去脸,不过服软应承几句会死吗?下次再这样,银子你自己办法。不然库房里就只有那五千两桥款,你修得了就修,修不了就不修!” 银铃听着他撒气,不吱声。背过身去,闭眼假寐。胃中一阵难受,闷着头也未曾注意马车往何处去了。 回城既是穿过闹市,又钻进僻巷中,停在舞乐升平的摘春馆。还未下车就能闻见馆子里涌出来的脂粉味,还有姑娘们招揽声此起彼伏。 这是赶了一场还有一场,没完没了。银铃窝在车里佯装醉酒不动,蔫蔫道: “我有些不舒服,让六儿先送我回衙门。” 巴东踏在脚凳,闻听她的话又缩了回,探进半个身子,一把拽住银铃的胳膊拖出来。 “叫人备杯醒酒茶便是,元瓮雅兴,不舒服忍着。” 银铃被他扒拉得心里直发毛,怒吼道: “你别动我!” “好,你心气高,桥款不要也罢!” 他遂甩开她,索性钻进马车做好,朝外吩咐道: “六儿,回衙门。元老爷问起来,就说银铃大人玉足尊贵,沾不得摘春楼这等腌臜的地方回衙门去了!” “是。” 外间应了声马车便就掉头了,但元府的小厮很快就追了上来,毕恭毕敬的问道: “两位大人何处去,我家老爷同诸位老爷正在春涧阁等二位呢。两位大人请跟小人来.....” 车内巴东扫了眼银铃,要她自己做选择,冷冷的问道: “去不去?” 她心下是一万个不愿意去的,此等交际应酬恨不得一股脑全部推光,扎进山中不管不问,只管修桥种田便好。 可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她只要在底下专心当好自己差使的时候了。 “我可以去,一旦元老爷愿意捐出善款来,修桥的银子你要一次性一分不少的全拨给我,此后也不许插手此事!” 银铃咬牙切齿道,以为如此便可将钱攥在手中,保证工事顺利推进。 “哼,你倒是会顺杆爬。” 巴东白了她一眼,率先钻下车,“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下来!” 银铃理了理衣服,这才慢吞吞的磨蹭出来。跟着小厮走进楼中,触目皆是醉酒的交颈鸳鸯。尽管是小心避让,楼梯转角时还是不小心踩到了姑娘的裙摆。来不及撤脚,那姑娘被嫖客带着往前走,拉扯间齐胸的襦裙,如水莲花一般就绽落到地板之上。 光溜溜的两条玉腿杵在炽热的空气中,微微发抖。两腿间吊着二两肉,密密麻麻的长满了菜花般的肉疙瘩。看得银铃和巴东皆是一惊,比他那张谪仙似的脸来得让人惊骇。 原来那并不是姑娘,而是男扮女装的男子。白玉般的面颊上施着脂粉,一双星眸,水光潋滟。不知是叫人欺负狠了才那般模样,还是他原本就那般惹人怜爱。 匆匆看了眼,引路的小厮就催着俩人赶紧上厢房去了。只听得身后传来声咒骂,有重物咚咚的滚下来。大堂静默了一瞬,随后响起殴打声,惊动了摘春楼的护院。但拐过长廊转角,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银铃料定必是出事了,想要回去看被巴东拽住胳膊,小厮敲开了厢房门,她便就被一把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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