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的胸膛不断起伏,如意却直接扯松了他的衣襟。她正要吹灭蜡烛,宁远舟忽道:“等等!你现在和我在一起,真的会害了孩子。我身上有毒!“ 如意一怔,手上稍缓。 宁远舟忙道:“章崧一代奸相,你以为他会那么容易地让人带着公主、人马和大笔黄金离京?出发之前,我已经用了‘一旬牵机’,每隔十天,必须在他的人手里领取解药。现在正是我们出京的第七天,我身上毒性最重的时候。”他强行伸出手腕,递给如意,“不信你看看?” 如意将信将疑地给他把脉,随即脸色一沉,但很快又道:“没关系,我血中有万毒解,能克天下之毒,所以蒙汗药才对我无用。有它在,伤不到孩子。” 眼看她又要动作,宁远舟连忙解释:“但我现在肾气不足,一两次肯定成功不了,就算侥幸成了,难道你想孩子先天不足?”见她终于面现迟疑,连忙稳住她,“你愿意帮我救圣上,我自然再高兴不过。但我的头一个孩子,我自然希望他康健平安。你再多等两日,等我拿到第一期的解药,一定让你心想事成。” 如意轻笑:“跟我玩这种拖延时间的把戏?” 眼见她又要俯就,宁远舟提高声音:“任如意!你难道想让自己的孩子在父母心不甘情不愿地情况下来到人间?” 如意心中一凛,直起了身子,突然,她手一探,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打开,道:“同心蛊。你用了,我就相信你。” 宁远舟毫不犹豫地张开嘴。 如意将同心蛊喂入他口中,手指不经意擦过了他的嘴唇,才稍稍平息的气氛再次暧昧起来。 宁远舟满脸滚烫,目光躲闪:“这蒙汗药怎么才能解?” 如意似乎很是败兴和受挫,拿过茶几上的冷茶水,冲他就是一泼。 宁远舟一个激灵,发现手终于能抬起来了,他苦笑着:“很好,至少我现在不热了。”
第10章 第九章 月光透窗穿户,照耀着驿馆里杯盘狼藉的正堂。先苏醒过来的人正点起灯烛,挨个用冷水泼醒伏倒在饭桌上的商队和使团众人——傍晚时他们就在此处用晚膳,被杨盈加了蒙汗药的酒给放倒。 此刻杯盘都还没有收起,正堂里一片混乱,钱昭和孙朗忙着唤醒众人。于十三还在美梦中亲着“小娘子”,迷迷糊糊地亲了钱昭的手,被钱昭嫌弃地甩开。 听到是杨盈给众人下的蒙汗药,元禄不可置信地开口:“是殿下下的药?” 杜长史也悠悠转醒,意识到刚所有人都被放倒了,立刻便要去确认杨盈的安危:“殿下,殿下现在何在?”却差点扑倒在地,众人连忙扶住他。 杨盈在自己的房间里——她运气不好,没跑多远便被如意捉了回来。如意也没有询问她缘由,只先缚住她的双手将她扔在床上。确认了驿馆内的状况后,便去料理宁远舟。 可惜如意同样运气不好,因章崧一剂“一旬牵机”,不得不暂且搁置意图。 宁远舟要确认杨盈的安危,如意便带他来确认。 此刻杨盈躺在床上,不哭闹,也没有挣扎,只是怔怔地流泪。逃跑失败,她也没必要再继续伪装坚强和懂事,她想不通她的皇嫂和皇兄是否真的想那么对她,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她就是想不通。 “还活着,放心了吧?”如意道。 宁远舟上前查看杨盈的脉息,确认她确实无恙,给她盖好了被子。 如意却又冷不丁问起:“你什么时候才能拿到解药?” 宁远舟尴尬地咳了一声,提醒:“这个问题不合适在她面前谈。” 如意才不信他的鬼话:“在外面,只怕你更不愿意谈。”她信手点了杨盈的穴,杨盈立即昏睡过去,接着用匕首割开杨盈的捆绑,转头对宁远舟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宁远舟又咳了一声:“其实,我觉得有一点你说得特别对。” 如意不解。 宁远舟道:“除了当杀手,你其他方面确实不太灵——很抱歉,之前的约定恕我不能从命。” 如意一怔,大怒出手。宁远舟从容接招,没几下便将她制住,推倒在一边:“你没有内力,打不过我的。” 如意冷笑:“你想赖账?” 她反手往自己心口一点,口中密语连连,宁远舟下意识地吃痛,捂着胸口。待他扯开衣襟,只见有活物在心脏处跳动,让他越发吃痛。 如意看在眼里,解释道:“同心蛊的噬心之痛,没人能抵受得了。”说完便走到他跟前, “求我,我就饶了你。” 宁远舟挣扎着想推开她,如意反手擒拿。两人挣扎扭打着,撞到了火盆。 于十三正喋喋不休地追着钱昭理论,忽然听到杨盈房里传来的打斗声。忙丢下钱昭,前去查看。踢门进去,却见宁远舟和如意扭打在地上,如意翻身骑在宁远舟身上,抓着他的领口怒斥:“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生孩子,你答应过我的!” 于十三呼一口气,抹了把脸,转身就走。 宁远舟看到于十三忙道:“还不过来帮忙!” 于十三脚步一顿,看看如意,再看看他,面露为难:“这个,这个,我不方便插手吧?” 宁远舟怒吼:“于十三!” 于十三只好接近,帮宁远舟控制住如意。如意的胸脯因为气愤而不断起伏,他一眼看见了,忙偏头念叨:“罪过,罪过。” 如意愤怒地瞪着宁远舟:“你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只要这同心蛊还在你身体里头,我随时随地都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宁远舟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站起来:“未必。” 他反手一点自己胸膛,也开始和如意一般念起密语来,指间用气,逼着胸膛下的同心蛊一点点移动到手臂上。 于十三惊讶地道了声“嚯”。 如意同样震惊地看着宁远舟,只见他抄起她先前扔在桌上的匕首,看向她:“不止你一个人去过武陵蛮。”话音刚落,便挑开自己的手臂,蛊虫带着血飞出,落进火盆里,翻滚扭动。 宁远舟松了口气。 于十三却又提醒:“还得浇点酒,才能烧干净!”便向如意解释,“不好意思,这法子是我教他的,以前有两个苗女,总是不放过我——” 宁远舟看了眼于十三,见他还按着如意,便提醒道:“放开她吧。” 于十三有些犹豫。 宁远舟道:“任姑娘比你更识时务,她知道事已至此,不会再无谓发怒了。” 于十三这才意识到,如意确实安静得很。忙松开手。 如意果然没再纠缠,得到自由后,便径直向门外走去。只在路过宁远舟身边时,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会后悔的。” 宁远舟心中愧疚:“对不起。” 而如意也并未等他回应,转眼便消失在门外。 宁远舟这才上前,拿起桌上的残酒浇在火盆中,火盆升腾起一阵烈焰。很快便将蛊虫残骸烧尽了。 于十三探头看了眼门外,眉眼晶亮地盯着宁远舟:“这到底是演哪一出?放心,我嘴很严的!” 宁远舟张嘴欲言,又难堪闭嘴。 于十三道:“你要不告诉我,我的嘴就不严了。” 宁远舟无奈与他耳语。 宁远舟心中烦乱:“你在外面不都听到了吗?她看我皮囊还不错,想要跟我借个种罢了。” 这等好事……于十三闻言又是震惊,又是惋惜,简直羡慕之极:“而你居然还不愿意,还打她?宁远舟,你是不是男人啊,那可是你孩子他娘!” 宁远舟反手塞了枚果子,堵住了他的嘴。 宁远舟从杨盈的房间里出来,立刻便被众人团团围住。 宁远舟目光扫过众人,一眼便能看出使团中人人疑虑,士气低落。 这却也不是急在一时的事——唯有杨盈振作起来,才能真正安抚众人的不安。否则纵使一时鼓起了士气,也还是无本之木,一点风吹草动就又散了。 便只避重就轻道:“殿下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大家也都辛苦了,今天晚上就好好睡一觉,明日不着急出发,原地休整一天。” 杜长史犹在震惊之中,实在接受不了,追问着:“当真是殿下对我们下的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不想救回圣上了?” 宁远舟正色道:“但凡大事,毕多坎坷。太过顺畅,反而难成。杜大人早些回房吧。”便吩咐钱昭,“老钱,帮杜大人开剂定神散。” 钱昭点头,陪着杜长史离开。杜长史脚步踉跄,仿佛老了几岁。众人望着这位古板老人的背影,难得竟都有感同身受之意。 元禄仰头看向宁远舟,忧虑道:“头儿,公主当真不愿意去安国?” 宁远舟淡淡地道:“她只是怕了。”便看向在场众人,提高音量,“想想你们第一回领差事的时候,是不是也同样腿软过?” 六道堂众人都愣了一愣,瞬间便对杨盈的感受心有戚戚起来,纷纷点头。 笼罩着整个使团的愁云惨雾,也随之烟消云散。 宁远舟正色道:“倒是这件事提醒了我,使团和商队组建得太仓促,我也很久没有带你们出过外差,大家都有些松懈了。从今日起,要抽两个人出来巡查,每两个时辰换一班,不与大家一起饮食……” 诸人用心地听着,肃然应道:“是!” 一时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元禄拐了拐心不在焉的于十三,悄声问道:“刚才殿下屋里噼里啪啦的,出什么事了? 于十三脸一板,敲了敲元禄的头:“小孩子不许问这些!” 元禄莫名其妙,捂着头埋怨:“你们为什么老爱打我的头?!” 月华流淌,寂静宜人。 如意在自己房中盘膝运功,竭力想压下心中火气。奈何脑海中今日所受挫折翻涌不息,终于还是气恼地抓起身旁杯盏,狠狠砸在地上。 “宁远舟,你等着,我的内力已经在恢复了,今日之耻,我必定要报。你的孩子,我一定要要!” 正赌咒着,忽听门外一阵响动传来,如意警觉地抬起头,喝道:“谁?!”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于十三花枝招展地走进来。 如意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于十三一拂额发,亮了个潇洒的侧脸给她,微笑道:“自然是来看你,美人儿。” 如意莫名其妙,皱眉看着他。 于十三表情丰富,“宁狐狸所作是为,实在是太混帐了。但是,除了他之外,天下好男人还有很多。”说着就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束花,递到如意面前,眉眼晶亮地看向她,“比如我。” 如意一怔。 于十三毛遂自荐:“小可方过而立,有潘安卫玠之貌,太白明皇之才,待女子温柔如水,擅男儿任侠风流之态,正是姑娘儿子亲生父亲的最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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