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的鼻尖滑过肌肤,引起阵阵战栗,微凉湿润的薄唇覆在身上像火星子一般灼人,萧时善抓着他的手臂,试图撑起身子。 他由着她往上爬,当她攀上来时,又眉头都不皱一下地把她摁了下去,李澈深邃幽黑的眼眸盯着她,漂亮修长的手指没入她湿透的衣裙。 几次三番下来,萧时善差点被他逼疯,眸里晕开潋滟水光,犹如雾里看花,她喘了口气,忍不住往后挪去。 李澈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颊,握住她的脚踝,毫不留情把她拉了回来,像极了他叉鱼时的果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烤鱼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无孔不入地往屋里钻。 萧时善忍着腹内饥饿,裹着被子翻了个身,伸手拉过被子盖在头上,依然没阻隔住那股香味。 拥着被子坐起身,身上的不适令萧时善有些微恼,虽然从小没人教过她那些,但她也知道那是极不庄重的,哪有人会幕天席地就胡来的,而且他那样对她,一点都不敬重她。 兀自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闻着烤鱼香气,萧时善摸着肚子,不得不承认她算不上真正的大家闺秀,她这会子最气恼的居然不是他那些轻佻的行为,而是他就这么由着她饿肚子。 萧时善咬了咬唇,撩开被子,走下床去,找出一身衣服穿了起来,又把微湿的头发挽了挽,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只见镜中的美人风情浅露,白皙的脸蛋透着红润的光泽,仿佛染了层上好的胭脂,眼尾带着残留的绯红,一眼就能看出做了什么好事,她把衣襟拢了拢,稍作整理才走了出去。 廊下的灯笼被点亮,朦胧的光晕笼罩在李澈身上,将他冷隽的五官衬得柔和了许多,愈发清俊温和。 李澈不紧不慢转着钎子,在她走出来时,抬眸看了看她,而后指了指一旁的竹凳示意她坐下,语气平和地道:“马上就可以吃了。”
第五十九章 萧时善往他的手上乜斜了一眼, 以表示对嗟来之食的不屑一顾,她穿衣裳的时候就感觉到轻微的刺痛,他绝对给她咬破了, 真不明白有什么好吮的。她不禁摸了摸自己脸蛋,脸上的巴掌印倒是消下去了,身上又添了些奇奇怪怪的印子,一时分不清她是来养伤的,还是来遭罪的。 此时此刻萧时善才有所觉悟,思索起她是怎么跟他到这里的, 是自己主动要求的么, 她怎么可能提出这种要求,既然不是她提出的,怎么又跟他来了此地呢? 仔细回想起来确实是她说起了书斋,但他话锋一转,就把她带沟里去了, 真是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正在心下懊恼着,他那边已经把鱼烤好了,烤得外皮焦黄滋滋作响, 又在鱼身上刷了层酱料,动作优雅斯文, 浓郁的香气一下就出来了。 萧时善不知道是他果真烤得如此美味, 还是她这会子饿得不行,吃什么都觉得香,不知不觉地吃了一整条鱼。 “再试试这个。”李澈递过来的这条鱼没有刷酱料, 只在上头撒了些干料, 比之前刷上酱料的鱼多了焦香味,别有一番风味。 萧时善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眼睛微微一亮,“这些酱料和干料调制得真好,不仅没有掩盖鱼肉本身的鲜美,反而把香味全激了出来。” 李澈尝了一口道:“酱料和干料是从玉清观取的,是因道长在厨艺上颇有造诣,之前吃的酱菜便是他腌制的。” “你还去了趟玉清观。”萧时善略有惊讶,那会儿她早已累趴下了,仿佛自己被碾碎了撞坏了,拼都拼不起来,后头的事情只是隐约有些印象,知道他把她抱到净房清洗了一番,才将她放到了床上。 她累到沾床就睡的地步,他却还有精力去了趟玉清观,萧时善拿眼瞅着他,不是说那事会损耗男子的精气肾水么,当年四婶和大伯父新纳的那个小妾在园子打骂起来,四婶就指着对方鼻子骂那小妾背地里偷人,勾着男人做下流事,坏了男人的肾水,铁打的身子也会被熬干。 可眼下这情况,反倒是李澈跟没事人一样,她却累到动动手指都嫌疲惫,分明是她被熬干了,难不成是采阴补阳,可为何就不能是采阳补阴呢。萧时善本就觉得那事太折腾人,再因此亏了身子,那就亏大发了,如此想着,看向他的眼神里就添了丝幽怨,只觉得他一点都不顾及她的身子。 哪知他倒打一耙,偏头看着她,似乎对她还颇有意见似的,“你就没想过是自己太弱。” “我弱?”萧时善的身体底子向来不错,比一般的闺阁小姐要强上许多,就比如今日跟他来小湖山,她可是一口气跟着他爬上来的,中途都没嚷着要歇息,换作其他娇养长大的姑娘,谁会跟他受这个罪,早就歇着了。 都这样了,他还嫌她弱,萧时善鱼也不吃了,“你不是说我是铁打铜铸的吗?” “是不是铁打铜铸的不好说,但确实不耐*”再没有比她更会虚张声势的,还没碰到她就开始往后缩,像条滑不溜丢的鱼,为了能抓住她,不得不用上更大的力气,但力气一旦大了,她便受不住地示弱求饶,但凡你心软些,下一瞬她就能从你手中溜走。 “你、你……”萧时善舌头打结,双颊瞬间染上了胭脂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竟然用那么平平淡淡的语气说出那种话。 李澈把烤好的鱼往前送了送,问道:“还吃不吃?” 萧时善咬牙道:“不吃!” 他拿着钎子,提醒道:“这是你叉到的那条鱼。” 什么鱼她也不吃了,萧时善撇开头,火光映得脸颊发烫,她用手背贴了贴脸,见边上有张凉榻,就起身坐到了那边。 李澈把烤出来的鱼吃完,借着剩下的柴火烧了壶水,在小几上泡了壶茶,一阵茉莉花香弥漫开来,随着山间的夜风飘散。 萧时善看着他收拾东西,完全没有起身帮忙的意思,她扭头望着夜色下的山峦起伏,湖光潋滟,心里也跟着宁静下来,不知名的虫鸣响在耳畔,显得山林愈发清幽。 唯一让人苦恼的是山里多蚊虫,她挠了挠胳膊,又觉得小腿发痒,歪着身子挠了几下。 李澈从屋里走出来,路过凉榻时给她扔了样东西,萧时善下意识接住,解开手帕看到了数颗青红果子,都是小小的一颗,“这是什么果子?” “山里结的酸枣,洗过了。”李澈将一个香炉搁在小几上,点燃香料后,走到旁边净手。 萧时善看了看他,拿起一个酸枣放到鼻尖嗅了嗅,试着咬了一下,是有点酸头,但又不像想象中那么酸,居然还不难吃。 她吃着酸枣,轻轻地晃着小腿,瞄了眼小几上的香炉,香气淡雅清新,摆上香炉后,耳边嗡嗡的蚊子声小了很多,想来是专门用来驱蚊虫的香料。 香料气味清淡,没有掩盖住茶香,那茉莉花茶虽算不上是顶名贵的,但气味实在好闻,恰好解去了烤鱼的腻,萧时善抿过一口,只觉齿颊留香,好似沾染了一身茉莉花香。 李澈洗完手,撩了下衣袍,靠在了凉榻上,萧时善扭头瞧着他道:“夫君忙完了?”在国公府可看不到他干活。 他伸手把她揽过去,揉了揉她的耳珠,扯了下唇道:“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看到我在忙,为何不搭把手。” “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能帮得了什么忙,只怕会越帮越忙。”萧时善挪了下身子,可凉榻就那么大,再挪就得掉下去,她索性侧过身子靠在了他身上,水润璀璨的眼眸瞅着他。 永远不要小看女人的报复心,八百年前结下的过节,关节时刻都能给你清清楚楚地翻出来,好让你知道得罪她们是多么不明智的做法。 萧时善抬了抬手,故意将胳膊露出来给他瞧,雪白的藕臂上有几处红印子,说不好是被草叶划的还是被石子硌的,总之是他的罪证。 她都把胳膊凑到眼前了,李澈便握住瞧了一眼。 感觉有些发痒,萧时善忍不住抽了抽手。 他握着没动,拇指在上头揉了几下,“你确定不是蚊子咬的?” 虽然是有滥竽充数的,但也有货真价实的,萧时善指着那道长条的划痕,“这个总不是蚊子咬的吧。” 这就是要算账的意思,李澈凤眸微眯,放下她的胳膊,“你也没少下黑手。” 萧时善刚要反驳,就见他解开了外袍,她顿时别开脸,下一瞬又被李澈钳着腰肢捞到了他身上,“自己看看。” “看什么呀,你放开我,我不要看。”玉清观的酱菜是一绝,萧时善掩耳盗铃的本事也是一绝,再怎么亲近也不肯睁眼,把常嬷嬷当初那话当成了金科玉律,似乎闭着眼睛不看就有了块遮羞布,此时他要她睁眼去瞧,顿时有种火烧火燎的羞意席卷上来。 萧时善扭着身子不睁眼,不小心蹭到胸口,她轻呼了一声,疼得她瞬间弯起了身子。 李澈把她抱起来搁到榻上,见她蹙着眉头,双臂环在身前,他捉住她的手道:“碰到哪儿了?” “没碰到……”萧时善的声音低不可闻,护在身前的手怎么也不肯松。 李澈收回手,“没碰到你叫什么?” 她脸上红得要滴血,又羞又恼,恨不得踢他一脚,心里如此想着,腿脚就控制不住地蹬了过去。 只是她这一蹬,登时给了对方可乘之机,李澈抓住她的双只手腕拉到上方,一撩她的衣襟,两个人同时愣了愣。 萧时善之所以护得那么紧,一是因为那处私密,再者则是因她穿衣服的时候觉得有点刺痛,就没在里头穿肚兜,这会子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开,脑子里嗡了一声。 正是因太过突然,她眼睛都忘记闭了,眼睁睁看着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上面,鼻尖和薄唇几乎要触碰上去,萧时善紧咬住唇,不敢动一下。 李澈眼眸微凝,浓密的眼睫拢着幽深的墨色,眉头紧皱,看着那处说道:“有点发红。” 他一开口,萧时善身子便抖了抖,从牙缝里挤出了话,“你能不能起来再说。”非得这样说话么。 “疼吗?”他碰了碰。 萧时善蜷缩起脚趾,浑身泛起粉光,他再碰一下她非要跟他拼命,然而下一瞬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看着他低下了头去。山间清冷的月光变得滚烫灼热,她用力地挣了挣被他压在头顶的双手,反而把身子送了过去。 她的眼角沁出水光,就知道他的东西不是好拿的,不过是吃了他一条烤鱼,就得这样讨要回来,萧时善抽抽搭搭的,他松开她的手后,她也没了推搡的力气,双手软绵绵地搭在他的肩上,不知是要把他推开还是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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