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枝认真想了一下:“所以,王爷是在提点我,小心被人利用吗?” 谁都能看出来,宋知枝是个简单的性子,她懂男女情爱吗? 王爷为什么要逼她去想明白这个问题呢? 王爷对宋知枝又是什么心思呢?陶姑姑不认为自家王爷是个多情的人。 陶姑姑猜不透储司寒的心思。 “王爷的用意,要你自己琢磨,王爷似乎也不急着要答案,你慢慢想明白了,再去告诉王爷就是。” 门上传来扣门声,紧接着就是顾若的声。 陶姑姑:“看看,人来了。” 宋知枝:“……” 陶姑姑挥挥手,叫宋知枝自己去外头应酬,她则待在房内。 顾若同宋知枝扯了好一会闲话,才状似无意的问起来:“王爷可喜欢透花糍?” 宋知枝袖子里的手闷闷抠着指甲:“我不知,王爷拿起来看了好一会,可能是觉得好看,但又没吃,有诏你去前院当差的意思。” “真的吗?” 顾若雀跃的抓住宋知枝的胳膊,略用力,有点语无伦次:“可能是不合王爷的口味,王爷喜什么点心?我明日做他喜欢的,你再带过去。” 宋知枝:“我惹了王爷生气,最近怕是都不过去了。” 顾若:“!” 内室,陶姑姑摇头,果然是看中这对主仆好骗,正没了听下去的兴致,半晌,又听见顾若的声。 “我劝你一句,像我们这样的妾室,都是无根浮萍,没有生父生母撑腰,也没有夫君可靠,靠的都是贵人的恩宠,眼下是吃穿不愁,可女子容颜易老,过两年不再青春貌美,还会有人管你吗?” “你既得了王爷的青眼,就该乘着他有兴致,像侧妃那样,捞个实实在在的位份,或者勾他生个孩子,有了孩子,你下半辈子就有依靠了。” “你本就不聪明,更该为自己打算。” 陶姑姑摇摇头,虽存有小心思,倒也有几分善意。 陶姑姑和顾若离开,宋知枝绞干了头发躺在床上,摸了摸肚子,生孩子? 他连夫君都不让叫,只是让她试菜而已。 要是他喜欢她就好了。 可是,她这样笨,什么也不会,不会跳舞,不会唱昆曲,不会做点心,只会吃,顾若一份点心,他就想顾若取代她,一定是嫌她没用……他不喜她,才是对的。 想到他说,叫顾若去试菜,喂她喝茶,她心里就很难过。 脑子里不可控的闪过他教她煮茶的一幕,近在眼前的下巴,指尖发烫,似乎指尖那微凉的触感还在。 “宋知枝,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你什么也不会!根本不会喜欢你!” 宋知枝重重拍了拍脑袋,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次日,罕见的早早醒过来,赤了足下床,巴在窗子上远眺,中午,晚上,都没有看见传唤的内官。 她拨弄着铜钱,没想到这么快就丢了工作。 没有传召就不能去前头,她以后是不是见不到王爷了? 拨弄着皇历,快过年了,初一要互赠馈岁,万一,初一王爷会召见她呢? 应该准备一份馈岁。 在宋知枝来用膳之前,储司寒也是一个人用膳,张宝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那么大的桌子面前,那么多菜,看着储司寒一个人用膳,食量又恢复成之前,用那么一点点,张宝莫名就是觉得自家王爷好孤独,在心里祈祷,还是早点和好吧。 张宝心一横,下了个决定。 这日,晚膳时分,张宝舔着笑脸:“王爷,今儿个晚膳,老奴搞了点花样,弄了个下饭的小节目。” 储司寒就看到,一堆宫娥抱着米饭碗吃的那叫一个香……储司寒罚张宝吃光了一桶米饭。 张宝心情忧郁的看向夜空,他这大总管的风光还能再回来吗? 欲哭无泪间,明琴过来走了一趟,张宝总算又笑起来。 转眼到了除夕,天子养了这几日,伤口和精神都好了一些,他有意拉拢大臣,撑着病体早早出席群臣宫宴,对待大臣很是重礼,关切大臣的身体不说,还关切大臣的闲杂家事,殿内一时间气氛祥和。 随着唱礼太监尖锐的声唱“郢王殿下到”,殿内瞬间静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朝门上看去,果然看见储司寒拄了手杖缓慢进来。 天子笑的十分随和::“皇兄,你今日可来的迟了,得罚酒。” “臣亲自去给陛下准备馈岁,这才来的迟了。”储司寒边回,边去他的位置坐下。 他的位置紧紧次于天子。 天子笑:“皇兄给朕准备了什么好东西,朕好奇的很。” “是一匹上好的千里马,”储司寒摊坐在宽阔的椅背上,漫不经心的唤了一声:“进来。” 话音落下,一众大臣都朝大殿门上看去,就看见穆让牵了一头鹿进来。 天子笑:“皇兄今日还未喝酒便已经醉了,这哪里是马,这是鹿。” 储司寒拎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壶酒:“赵丞相,你来告诉圣上,这究竟是马还是鹿?” 风撞在窗户上的嘶鸣声明显。 丞相喉结滚了滚:“启禀圣上,这是马。” 不知是谁跟着应和一声:“圣上,这是马。” 陆续的,朝臣都跟着应和:“圣上,这是马。” 天子一张脸要黑成锅炭。 储司寒端起酒杯,漫不经心浅浅小酌。 大储的习俗,除夕夜皆要守岁,新一年,人总是习惯怀着希望去期待。 过年是个人人都想热闹的日子,晚上大家不约而同的聚到宋知枝这里,除了明琴明画和秦冰月。 “……明琴和明画好像是有什么安排,早就被张总管叫过去了。” 宋知枝就问:“秦姐姐一个人不是太清冷了,叫她一道过来玩?” 姜梨早就将一院子的人混熟了,除了秦冰月,吃过她几回闭门羹就不想再多这个心了,回道:“人家和我们不一样,人家是仙女,仙女不需要出门的。” 宋知枝搁了筷子:“我去问问吧。” 噔噔噔下了楼梯,不轻不重的叩了门:“今夜子时王府要放烟火,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秦冰月没什么泊澜:“不去。” “那好吧,那祝你新春快乐,新年大吉,这个给你。” 秦冰月摊开掌心,是一枚小小的平安符。 笑闹近子时,大家又提上灯笼去前殿守着好位置看烟火,叽叽喳喳等了一会,子时的梆子准时敲响的同时,烟火也砰的一声升到天空,然后炸出绚烂的花。 “快看,有人!” “是明琴和明画!” 璀璨的烟花下,两人站在屋顶,橙黄薄纱,风吹动薄纱勾出曼妙的身姿,在明明灭灭的烟火间,似是壁画上的飞天仙女。 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声“王爷”。 宋知枝目光从屋顶移开,偏过头,不知何时,储司寒也来了这里。 上京城冬日的雪好像没有尽头,穆让手腕笔挺,撑了青竹桐油伞在他上方。 伞下,黑色的狼皮裳衣,柔软的毛被风吹的倒伏,一朵炸裂的烟花映在他黑沉沉的眼底,清冷又疏离,连烟花也渲染不了的冷幽。 烟花坠落如散落的流星,明琴和明画两人舞姿翩翩,周围人已经跪了一地,宋知枝迟钝的反应过来,也跟着跪下去。 宋知枝在最后面的位置,储司寒一步步走过去,越过很多人,影子倏然圈住她。 宋知枝听见一声波澜不惊的一声“起身”,靴子撑在地上起来,又听见他说:“宋孺人一个人起身。” 旁人微妙的看一眼宋知枝,膝盖又跪回去。 宋知枝心脏倏然一紧,本能的往后退一步,一只手却捏住了她的下颚。 手指冰凉的触感,有迷醉的酒气,混着特有的月麟香,虎口钳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来。 怦然又炸开的烟花映亮了他的脸,他说:“屋顶上的人作舞是想侍寝,宋知枝,你想不想?”
第24章 耀玲珑 侍寝? 郢王不是不近女色吗? 他不是个疯子吗? 贺姝难以置信, 原来他也可以像个正常男人一样去宠爱一个女人吗? 为什么是宋知枝? 她也不差啊。 心脏被嫉妒搅着,贺姝很难受,但动是不敢动的, 毕竟……郢王脾气不太好, 垂着眼皮看着面前的雪, 什么时候才让她起来啊,膝盖要冻坏了啊! 就宋知枝是人, 她们不是人啊! 跪着的美人各有心思,屋顶被无视的明琴和明画也停了舞, 从他们的角度看去,跪了一地的人,只有青竹伞下, 男人挺拔如松的身形, 浓俨的夜色也遮不住的优雅矜贵,掌心勾着宋知枝的下巴。 郢王还真是只对宋知枝一人特别。 张宝心头狂喜--他家王爷终于开窍了吗? 陶姑姑隐隐担忧,王爷可能是对宋知枝动情……吗? 耳膜鼓鼓作响,烟花似是炸在了耳朵上,又或者, 是雪灌进了耳膜, 熨的耳朵轰鸣滚烫。 宋知枝一时间怔住,被她捏着下颚, 呆呆的看着他。 没等到她的回答,储司寒不满的捏了捏她的下颚。 “宋知枝,你要不要侍寝, 本王只问这一次。” 深寒夜色, 他唇瓣呵出的白气穿破身体缠缠勾住心脏,要绞的她透不过气。 心脏好慌。 她若是拒绝, 他永远不再见她吗? “我,我愿意的。” 储司寒的眼睛却沉了下去。 她的目的终于要露出来了……是为了他的恩宠? 还是为了杀他? 这张脸,真是好看,这双眼睛水润润的,清澈的像山涧的清泉,唇瓣一点嫣红,像夏日白瓷冰碗上的一抹樱桃,每一寸都长在他的心尖上,像是为他打造的。 也很会演戏。 他的手缓缓往下,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很细,无比柔软的触感,像凝脂,摊在掌心,可又是温热的。 只要他轻轻一捏,这里就能断成两节。 “王爷?” 宋知枝唤他,大庭广众的,这样好奇怪,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 储司寒沉静看她一瞬,忽的改了主意。 他倒是要看看,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走吧。”储司寒转过身,拄着手杖,往前走去。 夜色高远,烟花还在燃放,雪像鹅毛一样大,翩然坠落。 宋知枝跑过去,身子一歪,探到他伞下,烟花的灿光撞在眼睛里,漂亮的惊心动魄:“王爷,我们看完烟花再回去,好吗?” 她想和他看烟花。 储司寒:“可。” 宋知枝又说:“你叫她们起来吧,地上雪好冷。” 储司寒吩咐张宝:“清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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