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泉水在悸云的肌肤上四处游走,她舒适得闭上眼。 再睁眼时,面前的远山似乎也更加清晰。一草一木,如诗如画。 悸云倒有些期盼有朝一日能长居于此了。 “呀,真舒服。”窈玉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向来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喜欢直白地表达自己。 悸云点点头,□□的欢愉的确会让人短暂的忘记过去的烦忧。 “小姐好。”此时二人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婢女。 方才泉庄的仆人们伺候完二人之后,便尽数退下了。不知这位婢女又是为何出现。 “有事吗?” 窈玉此刻正自顾自玩得欢畅,游到较远处去了。悸云在近处,便回头应答。 “丰公子叫我过来,说是有事要与窈玉小姐商议。” 悸云皱了皱眉,并未多想:“窈玉,找你的。” 窈玉一听,不情不愿地慢悠悠地游了过来。 “什么事?”窈玉正玩在兴头上,无故被人打断,有些不耐烦。 婢女便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说辞。 “丰七?他找我干嘛?”窈玉有些吃惊,疑惑地看着悸云。 悸云摊开手,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现在就要过去吗?”窈玉向婢女确认了一遍。 “是的。” “好吧,真麻烦。”窈玉不情不愿地爬上了池子,一张不情不愿的小嘴像是要噘到天上去。 “你说丰七找我能干嘛?该不会是我之前找人代写的课业被发现了吧。不至于啊,在博园的时候不说,大老远跑这来训我?”窈玉一边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边抱怨。 “快去吧,兴许是找你有什么急事呢。”悸云催促道,她倒巴不得封临找的人是她。 可惜不是。 待婢女领着窈玉走后,悸云便独自坐在温泉池子里,看着远处的群山出神。 温泉是好温泉,只是没了兴致。便看山不是山,看庙不是庙了。 大半晌过去,见窈玉还没有回来,悸云也泡得有些没劲了。便迅速起身,将衣裳替换,结束了这场温泉洗礼。 悸云换好衣服,便去两人定下的客房歇息了。刚被温泉泡过,通体正是最为舒畅之际,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陷入了甜甜的酣睡。 一直到悸云睡醒,窈玉也没有回来。 悸云有些不放心,不知封临将窈玉叫出去这么久,究竟所为何事? 她匆匆穿上衣服,快步走出门去。 泉庄的客房是坐落在山间的大大小小的单层小别墅。客房与客房之间,由曲折的小径连接,并且都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以保证各个客房的私隐。 一路上鸟语花香,但就是不见几个人。悸云四处乱窜,好容易才抓到一个婢女来问:“你可知丰七公子住在何处?” “小姐恕罪。泉庄有泉庄的规矩,下人们不得透露客人的住处。”婢女一听立马拒绝回答。 悸云好不容易才抓着个人,怎会轻易放过。 那婢女见自己难以脱身,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悸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见婢女如此行事,一时间非常地不知所措。 若他人瞧见,只会觉得是悸云将婢女欺负惨了,才叫人哭成这样。 “好妹妹,你别哭呀。”悸云连忙上前用袖口替她擦拭泪珠。 也不知是否一下子哭得太猛,那婢女虽已没了泪滴,啜泣声却止不住,肩膀上下剧烈地起伏着。 “何人在此喧哗?”一阵男声传来。 悸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封临和方回二人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上,俯视着她。 “是你。”封临见是悸云,眸子亮了亮。 可悸云见是封临,眸子却暗了暗。 再往后伸头去看,窈玉并不在封临身边。 婢女见二人竟是相识的,啜泣声总算停了下来,眼看就要跪在地上:“奴婢不知二人相识,还请少爷小姐饶命。” 悸云眼疾手快地在她跪下之前将她扶了起来。 “没事的,人找着就行。你先退下吧。” 看这婢女年纪尚轻,应该是刚出来做事的年纪,经不住吓唬。悸云于心不忍,不愿苛责。 婢女看向封临,见封临点头示意后,才慢慢地退下了。 此时只剩悸云和封临、方回三人站在又窄又陡的羊肠小道上。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去那边茶亭一坐。”封临掌心朝上,半抬着手邀请悸云到不远处的一处茶亭就坐。 悸云没有推拒,缓缓点头。 到了茶亭,两人便静静地坐着,谁都没有率先开口,气氛着实微妙。 方回并没有跟上前,在庭下的石阶上远远地站着,随时静候封临的吩咐。 “先生可知窈玉的行踪?”悸云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知。窈玉的行踪,你怎会问我?”封临很是诧异。“她不是同你一起?” 悸云观察封临的神色,并不像在撒谎的样子,况且他亦没有撒谎的必要。 “先生不知吗?今日午后突然有一婢女前来,说是你相邀见面。窈玉便至此未归。”悸云不由得有些担心,毕竟已经大半日不见窈玉的踪影了。 “那婢女长什么模样?”封临细问。 “衣着服饰较为精美,不像是泉庄内部当值的人,倒是与先前大堂内你们身后跟着的婢女有些相似。正是因为在大堂见过这样的衣着打扮,我才没有过多疑心。” 封临一听,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带你寻她去。” 悸云见封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而后,便跟着封临在山间穿行。 不一会儿,停在了一个院子门口。 “瑶池斋”,一个颇有雅兴的名字。 “你还不知道吧,清芝是泉庄的老板。”封临一边介绍,一边推开了院门。 “清姑娘是从皇城来的吧。如此大规模的投资置业,寻常人家恐怕办不到。” 若换做旁人,悸云多半是不会多嘴打探的。可她却在意清芝的身份。 准确地说,是在封临身边站着的人,她都在意。 “不错,她父亲是正一品的官员,家业敦实。清叔父见她颇有商业头脑,便打发了一些银两让她理财置业。没想到,清芝竟还干得有声有色。”封临的话语里不乏赞赏之意。 又是一位天之骄子。 悸云心中暗暗称赞。 泉庄规模如此之大,如何运营,如何管理,绝非一朝一夕能办成之事。清芝一介女子,却打理得井井有条,着实不易。 “清姐姐,你又输了!” 悸云远远地便听见了窈玉欢呼的声音。 步入院子深处,行至二重门,方才看见两位妙龄女子正卷起长袖投壶竞技。 “你怎么这么厉害。”清芝皱着一张脸,佯装生气。“我不服,再来再来。” 窈玉看见了悸云的身影,远远地便朝她招手:“悸云,快过来!” 清芝见封临过来,也放下了手中的箭矢。 “你怎么找到这的?”窈玉一把牵住悸云的手。 “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可叫我好找。”悸云轻轻拍了一下窈玉的手以示责备。 “哎呀,这不正玩到兴头上嘛,就忘了时间。”窈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叫你担心了。” “没事。”悸云捏了捏窈玉可爱的圆脸。 而另一边,清芝早已蹦蹦跳跳地凑到了封临跟前,挽住了封临的右臂。 “临哥哥,窈玉妹妹投壶真的好生厉害,几乎百发百中,连我都甘拜下风。” “哦?投壶还有人能比的过你?” “旁人定是不行的,但窈玉妹妹可以。”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人斗了大半日的投壶,反倒成了好朋友。 “喏,你赢了我,这是我们说好的奖励。”清芝取下了发间的金丝碧玉簪,大方地递给了窈玉。 窈玉也是个机灵鬼,见到好东西自然是不会撒手的。 “那就谢谢清姐姐了。” 眼看已到用膳时间,几人一顿言谈后,便在瑶池斋饮用了饭食。茶足饭饱后,便各自离去,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客房。 “你与那清芝小姐,似乎甚是投契。”悸云忍不住问道。 “嗐,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今日那婢女就是清芝派来的,怕我不去,才哄骗我是丰七先生的意思。”窈玉用挽着悸云的手,踢着路上的石子。 “她请你来就为了比试投壶?她怎么知道你会,连我都不知道。” “她呀,是把我当做情敌了。大老远把我叫过去,就是为了给我点颜色瞧瞧。起初清姐姐说话可算难听,非说不知丰七先生看上我哪点,说我配不上丰七。我气不过,就开始斗戏投壶与她各种比试起来。想不到一来二去,发现我与她竟有许多相似的爱好,不知不觉间便成了朋友。” “她说丰七先生……喜欢你吗?”悸云心中咯噔一下。 “这都可是天大的乌龙。你看丰七平日里主动搭理过我吗?清姐姐是瞧见自打我俩来了之后,丰七便一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模样。这才以为我是丰七心中挂念之人。” “原来如此。” 眼看即将步入客房房门,悸云却被门槛绊得险些摔倒。 “不用慌张。我已与清姐姐解释清楚,你我皆不是丰七心仪之人。她不会再为难我们了。” “嗯。”悸云闷闷地应了一声。 ----
第42章 晏希失踪 = 原本在泉庄待上一夜就要回晏府去。可窈玉却与清芝相处实在投契,二人已经商量好一同到皇城游玩。 “横竖距离博园开学尚有一段时日,我也得回家探望我家老母亲呀。”窈玉轻轻扯了扯悸云的袖口,左右晃了晃。 “我有些不放心你。” 窈玉与清芝虽只相识一天的时间,却一见如故。谈天说地,相谈甚欢。 又因着二人的出身背景相似,对皇城内好玩、有趣的事物,竟然都有着不谋而合的见解。 所以那日斗戏投壶时,言语交谈间二人便一拍即合,定下了回去皇城后游山玩水的行程。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晏希那边还请你帮我说道说道。我不辞而别,怕她不开心。” “就差这两天吗?你的行礼还在府上呢。” “清芝同我说,青牙集会今年提前开启了。往年开启时都恰逢我在博园上学,回回都错过了。今年可不能再错过了。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同我一起去?”窈玉邀约道。 悸云对青牙集会亦有所耳闻。据说是一年一度的风雅盛世,届时皇城里有头有脸的乐师、琴师、优伶们将会集聚一堂,公开演绎。光是这入场的门票,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支付得起的。 悸云也并非不感兴趣,只是晏希还独自留在江南,她无法撇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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