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云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赵鹤,又是赵鹤。 “然后呢?”悸云一听说晏希的事情,就不免激动。 “两人交谈了一阵,似乎闹得并不愉快,我瞧见小姐一直皱着眉头,而且赵鹤的举止也不十分恭敬。像是闹翻了。” 悸云伸出粉拳,砸在墙上,愤愤道:“我就知道这个赵鹤,图谋不轨。小姐失踪的事,一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姐姐你别着急。他们最后,却是不欢而散了。那赵鹤气鼓鼓地又从东直门折回到府里。反而是小姐,一身夜行衣,不知道是往哪去了。”接亭见悸云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也逐渐觉察事情的严重性。“原本我记着姐姐的话,无论清早凌时,只要赵鹤出去都要知会于你。可偏偏昨日你并不在府中,我不知姐姐你的行踪,自然无法来报。” “都怪我。”悸云有些自责。 明知道赵鹤心术不正,竟还麻痹大意地将晏希一个人留在府里。 若昨日她在,必定不会任由晏希独自一人在夜间行走。 既然这赵鹤自行回府,那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你可知小姐去了哪里?”悸云皱眉。 接亭摇摇头:“那赵鹤从东直门进来,我还得赶忙给他开门。毕竟是我当差,不敢随意走动。” 原本以为接亭叫她过来,会有一些有用的消息,可如今看来,似乎是空欢喜一场。 晏府的男女老少尽数被派出去寻找晏希的下落,想必此时赵鹤已经不再府里了。悸云已经失去了将赵鹤抓来盘问的最好时机。 “还有件事。今日一大早,天还没亮丫丫就跑过来嚷嚷着要出去,说是炊事七房有特殊食材需要亲自前去采办,叫我去寻一个车夫过来。你也知道她是个什么疯子脾性,我也不敢拦她。但我多留了个心眼,寻了一个相熟的车夫来接。” “她往日是否都是这个时辰出去采买?”悸云问。 接亭十分坚定的摇头:“丫丫生性懒惰,凡事能让他人动手做的就绝不会亲自出马。所以我才觉得事有古怪。” “快,带我去寻那车夫.”悸云催促。 如今晏府上下全部戒严,从各个大门出入是不可能了。悸云和接亭恰好可以躬着身子从这个半人高的墙洞里钻出去,还能不被人发现。 两人出去后,便从外面那条东西走向的小巷子一路穿行到另一头的主街道。 悸云心急如焚,径直抢了一位良民的马屁,并将身上所有的银钱塞到良民手中,就载着接亭扬长而去。 接亭坐在悸云的身后,为她指路。 不一会儿,两人便赶到了车夫所住的茅草屋中。 “胡叔,胡叔!在不在,在不在?”接亭一落马,便直奔茅草屋而去。 却没有人应答。 接亭只好重重地敲击紧闭的木门。好一会儿,才听到了一阵虚弱的呻口今声。 “哎哟,哎哟……” 悸云一听见里面有动静,便顾不得许多,一脚将门踹开。 里面的人听见动静,惊坐起半身,倚在床边,惊恐地看着悸云。 “胡叔!”接亭也被悸云鲁莽的举动吓住,呆愣了一会。看见胡叔正半躺在榻上面有不适,立马奔了过去。 “胡叔,你这是怎么了?”接亭关心地上前询问。 胡叔看了看接亭,又转而看向悸云,眼神很是恐惧。 “胡叔你别担心,这位是我朋友。她是粗鲁了些,但是个好人。” “哎,小亭子啊,我的命好苦啊。”胡叔见已然没有了性命之忧,声泪俱下,老泪纵横。 接亭从未见过胡叔哭的如此伤心,立马上前安慰:“胡叔,你究竟怎么了?” 胡叔擦了擦哭得一塌糊涂的脸面,掀开了被褥。 只见他的右腿直直地瘫软在床上,两侧夹着杉木夹板,缠上了厚厚的布带。 “今日你让我接的那位小娘子,真是个恶霸。要去的地方路途遥远不说,竟还黑心肠地不愿给钱。我便与她争论。她见我是一个年迈的老头子,竟狠狠地将我推倒在地,害我惨遭断腿之痛。非但如此,还强行解了我的马匹,令我无法回城。我只好一步步爬回来,幸好途中遇上好心人,才没有死在路上。” 悸云见胡叔如此惨状,虽素不相识,亦动了恻隐之心。 丫丫究竟是多恶毒的人,连一个年迈的老人家也不放过。若晏希真的落到她手里,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你送她去了何处?”悸云有些站不住了。 必须争分夺秒,尽快找到晏希才行。 “那恶霸叫我带她出城去。当时天还未亮,老头子我视力又不好,一路上只能由她来指路,我来驾车。那混账竟还骂骂咧咧,说我是个没用的东西,连路怎么走都不知道。后来,终于在一个门口立着石碑的山庄停下了。可老头我不识字,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但大概看出来,应是两个字的。” 在城外两个字的庄园…… 悸云迅速地在脑海中搜寻着匹配之处。 而后,在屋子内转了一圈,没有瞧见纸笔,便拿起跟前的一条长条木凳,沾了点茶水,在上面写起字来。 “葵园”。 “胡叔你看看,是不是这两个字?”悸云将木凳提到床边,好叫胡叔看个仔细。 胡叔毕竟是个不识字的人,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要认上好一会儿。 “后面这个字有点像,但前面这个字,不太对。”胡叔微眯着眼,因上了年纪,眼神越发不好。他歪着头苦苦思索,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记得第一个字,好像有一横一竖……” 胡叔又想了想,蹭了点悸云写字后未干的茶水,在条凳的空白处写了一个十字,并在外面画了一个圆圈,而十字恰好在圆圈的左侧。 若是识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个部首。 悸云灵机一动,将右侧补上。 “博园。” “胡叔,你看看是这个吗?”悸云眼看离真相越来越近,语气也不免激动起来。 “对,对,就是这里。”胡叔终于肯定地点了点头。 博园,竟是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地方。 “我现下身上没有多余的银钱。你先回晏府去,找丰七公子,求他替胡叔找个好大夫。胡叔的腿光是这样绑着是不行的,若不找个好大夫诊治,胡叔就要残废了。快,快去!” 悸云吩咐好接亭后,自己也奔了出去,解下被绑住的骏马,一跃而上,扬起缰绳策马而去。 ----
第44章 博园危机 = 博园地处偏远,此时又正值休沐之际,鲜有人烟。偌大的园子里,仅有两名门卫在博园入口处值守。 学园里只能零星看到几个因路途遥远并未归家的学子。 悸云先是直奔宿舍而去,却没有寻得晏希的身影。 茶几上放着一杯已然凉透的白茶,桌面上还残留着些许不慎洒出的水渍干透之后所留下的痕迹。 如此看来,晏希倒是的确回来过。 但晏希具体的去处,悸云却还没有头绪。 方才她已经将博园上上下下的所有的学舍尽数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 时间拖得越长,她便越发担心晏希的安危。 但直觉告诉她,晏希一定还在此处。 悸云忧心如捣,情急之下伸手重重地拍向茶几。 若是不在学舍里,又会在何处? 博园其实并不算大,横竖也就这么几个地方。虽说正值休沐,但诸如课堂、食堂、杂货铺等地方,亦是不时有人的。若丫丫真的要对晏希不利,也不会把她带到这些相对显眼的地方去。 若说是学子们休沐时便不会去的地方…… 博园里有一处空地,平日里用作学子们学习骑射之用。无课时便会加以上锁,不让人随意出入。且空地一侧还有一处小小的库房,专门存放教学时所用的教具及学习用具。为避免丢失,也是锁着的。 悸云来不及多想,直奔过去。 烈阳高照,空地上的草儿尽数被晒得蔫蔫的。悸云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目光四处扫射,也没有瞧见活物的踪迹。 空地最外边的围栏紧紧锁着,悸云使了轻功纵身一跃而入。 还未行至库房内部,悸云便听见一阵碗碟瓷器相互碰撞的声音。 里面有人! 悸云轻轻地推开门后,发现房门并没有上锁。但也正是她推门而入之后,库房里反而没了动静。 连空气似乎也凝固了一般。 悸云生怕打草惊蛇,从头至尾蹑手蹑脚,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库房内杂物堆叠,行动多有不便。又因长时间无人来访,空气中积满了灰尘。 悸云不自觉地掩住了口鼻。她缓慢地在库房内穿行,却没有再听见方才那般碗碟撞击的声音。 莫非是她听错了不成? 库房里并不像有人的模样。 悸云不禁有些垂头丧气。步至库房深处时才发现,这里竟有一只小猫。 方才那声响,应是这只小猫打碎了一只破旧的瓷盏所发出的。 看样子,小猫还因此受伤了。右腿上白绒绒的毛发之间不时地渗出鲜红的血迹。 悸云一时心软,蹲下身为它包扎。 “可怜的小猫,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自己伤成这样。”悸云心疼得摸了摸猫咪的头,试图安抚它的疼痛。 猫咪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 整个库房安静的出奇,猫咪的呼噜声回荡在库房中,渗透着些许的诡异。 电光火石之际,一袭黑影慢慢地从悸云身后走近,将她笼罩。 脖颈处被人用硬物猛烈地锤击,悸云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 刺骨的寒意,刺骨的冷。 一桶冷水上身,悸云被泼得浑身上下直哆嗦。 她试图站起身来,却发现四肢均被人用铁链拴住,还有一只沉重的脚,踩在她的背上,令她动弹不得。 “迟早也是要收拾你的,没想到你竟送上门来。”丫丫阴冷地笑着,踩在悸云背上的脚不住地使劲,左右来回碾压。 悸云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因疼痛而叫出声。 此时,她正处在一个杂草丛生的院落之中,不远处有一口枯井。右侧是库房的背部山墙。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库房里堆叠的物品。 她此时被丫丫踩在地上,而晏希则被人用十字木架竖直地绑着,一样是不可动弹。 晏希看见悸云受缚,也不免有些激动,但嘴里被人用棉布塞了个严实,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院子里还有一人。 赵鹤眉头紧锁地坐在一侧,既没有阻止丫丫,亦没有上前施恶。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放了晏希。”悸云一道凌厉地目光射向丫丫。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丫丫的腿又加深了几分力,已然将悸云背部的皮肤磨破。她鞋底的泥沙不时地剐蹭着悸云背部破损的皮肤,与悸云的血肉混在一起。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25 首页 上一页 37 38 39 40 41 4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