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有骗开,是直接去打开的。 你拍拍新皇帝的肩膀,算是夸他办得好,然后命令高欢、贺拔胜连夜率军入城,围困皇宫,要宫里交出郑俨、徐纥,胡太后的两个主要情人,审问先帝死因。 这俩渣男,胡太后也倒是想交给你。 可交不出来啊。 城门打开时,郑俨、徐纥盗窃御马,一个西逃雍州,一个东奔兖州。丢下他们都说过最爱的胡太后,独自承受。 懂了,这下子,胡太后终于透彻地懂了…… 你没有亲自进城,你担心意外,你也想找个,看上去像是置身事外的角度,熬个夜,慢慢欣赏,这一夜无眠的洛阳。 第二天一早,你的兵,吼破了这晨曦,挨家喝令洛阳大小官员出城,朝见新君。 府上有婢女五百,童仆六千,吃一顿饭,要花费数万钱,且和胡太后做遍了六六三十六种高难度姿势,面色萎黄,眼圈却一团青黑,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高阳王、丞相元雍,带领朝中百官,跪地膝行,恭恭敬敬,战战兢兢地把皇帝玺绶,献给你的提线木偶,兔子皇帝元子攸。 哪怕此刻的你,如此故作矜持,也不由得斜过眼睛,去瞅那摄人心魄的传国玉玺。 当然,元雍,和其他所有人,趴在你面前瑟瑟发抖的样子,更好看。 嗯,还差一个人。 高欢! 在! 直闯后宫,把那老妖婆,擒到这里来! 诺! 第16章 十六 高欢6 震惊的你 目睹暴行 几年前,你来过这洛阳城,那时候,这里不是这个样子。 那时候,这里灯红酒绿,现在,这里一片狼藉。 那时侯,这里文恬武嬉,现在,这里满城死寂。 那时候,这里姹紫嫣红,现在,这里人去楼空。 那时的一切,都预示着现在的结局。 你那时候,就看出来了,然后,就逃出来了,现在,以胜利者的身份,回来了。 原来那个波斯银匠,不见了,他的铺子,被抢了,有个波斯女人,在门口哭。 原来的张府,变成了元府,也不知道,是现在哪个宗室王爷的府,不重要了,说不定,马上又要改尔朱府了。 门口的看门人,竟然还是当年收你一锭银子的那个人,你记得,你清楚地记得,他叫麻祥。 于是,你喊了他一声“麻都”,还是像当年一样,尊称他为“都”,他看见你,却跑了。 你昨天,就去了妻子的堂兄娄拔家,娄拔见你,好热情,差点拉断了你的手,差点笑烂了他的脸,硬说当年是他,坚持回绝了向堂妹求婚的张家,才有你们的好姻缘。你说,是是是,谢谢,谢谢。临走时,你给了他一双黄色的灯笼,叫他马上挂起来,尔朱家的兵,看见了,就不会进来。 你走过华林园,那是朝廷安置亲王的地方,前天晚上,兔子皇帝元子攸,就是从这里,被尔朱荣的特工接走,从北门上,缒城而出的。 过了景阳山,便是帝国宫殿大门了。 你以为有人把守,不想竟然大门敞开,人们自由出入,空手入,满载出。你觉得,这很不像话,立即安排人,重新守住了宫门。 宫女们兀自哭泣,没人在意你来了。 太监们倒是围上来,殷勤地来为你牵马执镫,问你此行,有何公干? 你问他们,太后何在? 他们争着给你带路,争得自己人差点打起来。 你又鄙视他们,又可怜他们,叫人平均地给他们打发了些钱粮,然后一起给你带路。 他们带着你,来到显阳殿,本朝历代皇帝,现在是胡太后的住处。 宫女还在门口守着,太监上前就要打人家,被你喝止住了。 你亲自走到门前,清了清嗓子,不卑不亢地冲里面喊:“微臣高欢,奉太原王、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将军、尚书令、领军将军尔朱荣之命,敦请太后,移驾军营叙话!” 你怕里面的人听不懂,又用鲜卑语,把上面的话,复述了一遍。 复述到一半时,殿门慢慢地开了。 这是显阳殿正殿,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你想想也是,毕竟你的妻子跟你说过,只有三品以上的高官,才能到这里来,面见圣上,这要是平时,以你的身份,万万不可能踏足此处。 但是,这殿,很亮堂,大门一开,阳光就照进来,照亮了大殿最高处,穹顶之下,宝座之上,有个素衣女人。 那,就是胡太后吧? 你回头,寻求太监们的确认。 没等你说话,太监们就明白你的意思,纷纷指着那个女人,冲你点头。 你想想,都什么时候了,也不必跪了,于是,学着尔朱荣的样子,直着腰,挺着下巴,对胡太后施礼,然后说:“微臣高欢,奉……” “他终究……不愿意亲自来啊!”丹陛之上,传来一个似乎来自地狱之下的声音,这是皇家殿堂,通过特殊的建筑结构,形成的一种共鸣效应,意在加强皇帝的威压。 你那里见识过这个? 人,明明在你身前,说话声,却似乎出自身后,你当即就被唬得背心发凉,膝盖发软,当即就差点跪下去了。面对这个不需要解释的问题,你,却吞吞吐吐地解释起来:“太原王,军务繁忙……” “罢了……你,叫高欢?”胡太后问你。 “正是微臣。” “那么,你妻子,是娄家二小姐,闺名叫娄……” “昭君。”你补充,又问她:“您怎么知道?” “呵呵,太武帝麾下猛将,真定侯娄提的孙女,怀朔娄内干家的二小姐,放着好好的张侍中不嫁,偏偏要嫁一个守城门的穷小子,这故事,洛阳城里,谁不知道?” 她连你妻子的名字,都不记得,反倒记得这些八卦,可见此人身份虽高,格调,却并不高,你心头不喜,便不再回应。 “怎么,你不高兴了?”她很能体察男人的心思。 这个问题,肯定否定都不好,于是,你还是不答。 “那么,娄家二小姐,现在,过得好吗?” “很好!”这个问题的话,你还是很自信的。 “可本宫却听说,你用弓箭,对准过她!” “您怎么知道?” “你有个叫尉景的姐夫吧?昨天晚上,他就摸进宫来,拿东西了,我见他搬的东西太多,搬得太累了,就留他歇息,喝了点酒,他呀,真是个风趣健谈的人…呵呵。” 你恨不得马上回家,吼你姐夫一顿。 “你别那样。”胡太后在劝你,不是劝你,不要去吼你姐夫,而是劝你,不要真的去,伤害你妻子:“她把她的身子,她的心,都只给你一个人,还不好吗?别把她,搞得跟本宫一样。” 你知道,太后,在用她的整个人生,在为你开示,生活的本真,于是,你低下头,认真地向太后施礼说:“微臣记下了。” “那就好,那么……”胡太后似乎想了想,还是问出来了:“你家太原王,多大年纪?” “今年刚好三十。” “有几房侧室?” “我主的正室夫人,已经去世多年,如今没有续弦,也没有妾室……我主,不近女色。”你听出太后的言外之意,想断了她的非分之想。 “也好,也好,那本宫,也就不必梳洗打扮了,也累……就这样,你带我去吧,一了百了。”太后悠然地说,说罢起身,在两侧宫女的扶持下,款款向你走来,又向外走去。 “哦,对了,太后,太原王,要你和皇…幼主…元钊,一起去。”你不知道,以你的立场,该怎么称呼,她拥立的那个三岁小皇帝。 “本宫知道。” 她走过你身边的时候,你才发觉,她的面容,已经憔悴得可怕,脸色如纸般苍白,只有那双嘴唇殷红,像个新伤口 没抓错人吧?尔朱荣悄悄问你。 没有,这就是胡太后。 尔朱荣还是不信,一把将元雍扯过来,喝问他,那女人,是不是胡太后。 小皇帝元钊在一旁哭闹,尔朱荣叫贺拔胜过去,把那孩子的嘴给捂住。 元雍这才眯缝着浊黄的眼,看胡太后。 胡太后见元雍在打量自己,忽然骄傲地杏眼一睁,赏给这个龌龊的男人,一个凌厉的确认。 元雍一颤,回头对尔朱荣说,是,她就是胡太后。她就是尔朱荣虽不相识,但却最是信任的女人。 若不是她,无意间一步步地为尔朱荣做局,尔朱荣现在,不也还是只能憋在秀容,短叹长吁? 唉,怎么这个样子?不是说好的,风华绝代、千娇百媚、倾国倾城吗?尔朱荣心头失望,他本来还想…… 不过,他是铁了心,要玩一玩胡太后的,这就是他在黄河边上时,心里冒出的那个奇怪念头。不能这么玩,就要那么玩。 尔朱荣,叫你把耳朵凑过去,然后对你小声说。 啥? 他不管你多么惊愕,只是点头表示确认,再轻声催你去做。 他一直,都邪魅地笑着。 你好不容易,按照他的要求,找来一大一小,两个麻袋,把小的那个,交给贺拔胜,然后自己拿着大的,绕到胡太后身后,再看了尔朱荣一眼。 他再给你微微点了点头。 你无奈地,抿了一下嘴,皱着眉侧过脸,猛地拉开麻袋口子,往下面一套,一下子就把胡太后,从头到脚,全身都套了进去,然后,顶着胡太后在里面疯狂挣扎,迅速收紧了麻袋口,准备马上系紧袋口的麻绳。 “不急!”尔朱荣突然插话:“再往里面,塞几块石头,要大,要沉。” 你也是服了他,搞个恶作剧,都搞得这么心细。 于是,你顶着袋子里的胡太后,雨点般的拳打脚踢,一边勉强拉住袋口,一边找了几块石头,塞了进去。 拿小麻袋的贺拔胜,任务就比你轻松许多,他要装袋的那个孩子,其实早就,被他给捂死了。 去吧。尔朱荣朝你俩挥挥手,又对着朝廷百官说,大家一起,都去看吧。 你辛苦地,贺拔胜轻松地,分别扛着麻袋,走到河桥中央,看这绰绰有余的水深,贺拔胜把麻袋卸下来,就往里扔,扑通一声。 你也想扑通一声,却听见袋子里传来歌声,里面的胡太后,不再胡乱挣扎,开始轻轻地,唱着什么。 你不理会贺拔胜的催促,静静地听她唱完。 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春风一度入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秋去春还双燕子,愿衔杨花入窝里…… 这,是她自己写的诗吗?应该是吧。 她不唱了,你就把她,推进了河里。 太后,愿滔滔这黄河水,洗净你今生污垢,来世,别再做偷腥的猫妖,做个自由的青鸟,做个好姑娘,干干净净地,冲着你最爱的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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