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迟老夫人再提出些什么苛刻要求,她正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哪知道听着听着,郑二夫人却忍不住地用手帕掩着嘴笑了。 没想到堂堂国公府的老夫人,竟以孙女的婚事想要挟,要扣留聘礼。 按说迟老夫人出身河东柳氏,不该如此鼠目寸光,可偏偏她是柳氏早已没落的旁枝,再加上这英国公府自前任英国公起就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郑二夫人难掩鄙夷之意,也不多说旁的客套话了,直接开门见山道:“老夫人若是答应明日陪我家大老爷一同去圣上那说明情况,我们郑府不仅不会要回聘礼,还会再额外奉上一份谢礼。” 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迟老夫人在心中暗暗懊悔,懊悔自己刚刚开口说少了。 高门大院的主母做到她这个份上,也真是天上有地上无了。 郑二夫人见事情已经说妥,也不愿久留,便匆匆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迟老夫人的心腹便来回话。 “老夫人,茶寮那边传信来,大小姐没吃茶水,很是警惕。” 迟老夫人一边盘算着郑府当初送来的聘礼还有多少,一边冷哼道:“她倒是警觉。但也没用,咱们的药,是下在车厢里的,只要她坐进马车,自然而然会中毒。” “还是老夫人思虑周全。”心腹适时地夸赞她,又带了些犹豫地问道:“老夫人,咱们这么做真的好吗?大小姐好歹,也是您的血脉。” 此话一出,迟老夫人立刻便换了脸色,她一把甩开了心腹搀扶着她的手,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闭嘴!容英那个贱人给我儿戴了顶绿帽子,生下来的小贱人,怎么可能是我的血脉!” “可是老夫人,若大小姐的身世真的是……”,她似乎有些害怕,朝四周看了看,不敢大声说:“咱们这么做,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迟老夫人阴鸷地眼神里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她眯着眼睛,蹙着眉,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建宁回来前。迟兮瑶,必须死。” 知晓从前的内情,也亲眼目睹了迟兮瑶兄妹俩这些年在府中所过的日子,心腹只能点了点头,不敢再提出任何质疑来。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若是等大长公主回京,当年的事情被拆穿,这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英国公府,恐怕将不复存在。 主仆二人相视对望,又一次达成了共识。 ── 淫雨霏霏,洋洋洒洒了近一整日的春雨,总算在临近黄昏时停了下来。 迟兮瑶海昏迷着,她身上的衣物满是泥泞,从山坡上滚下来时应是剐蹭到了不少坚硬石子和树枝,原本好端端的一件衣服,此刻早已烂成了碎布条条。 别说是御寒了,就连遮蔽身体都不能做到了。 崔珝的外袍也被剐蹭破碎,他摆弄了好一会,才堪堪将迟兮瑶身上的漏洞遮掩住了。 他是在看见马车失控的第一时间便纵马扬鞭飞奔而来的,可迟兮瑶像是听不见他的呼喊也看不见他,只走火入魔般的拉着缰绳。 最后连人带车摔了下来,崔珝原本是想拉住她,不料却被她带着一同滚下了山坡。 索性他们都并未受重伤,只是迟兮瑶一直昏迷不醒,像是中了迷香。 他只能抱着迟兮瑶,先寻了一处山洞,暂时遮风挡雨,以待救援。 雨势渐小,夜幕降临。 他望着睡梦中的迟兮瑶,不由得心跳加剧,连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他想起刚刚滚落下来时,迟兮瑶似乎把他当成了木桩,如同那日在水下一般,紧紧地抱住了他,乖巧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迟兮瑶发间淡淡的梳头油香,一直到此刻,还仿佛萦绕在他的鼻尖。 “嗯……”一阵悉悉索索的翻身声伴随着迟兮瑶的嘤咛声,她似乎被坚硬的岩石硌到了,睡的不舒服,翻了个身。 崔珝好不容易搭在她身上的外袍顺势掉落,迟兮瑶被划破的衣物暴露在外,她光洁的后背和臂膀露了出来。 崔珝坐在一旁,呆呆地望着那入目时过分耀眼的白,竟一时连呼吸都忘了。 一股不明热意爬上了他的脸颊。 崔珝整张脸涨得通红,却连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大口,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将人惊醒了。 没一会,迟兮瑶似乎是感觉到冷,山间的夜晚本就比不得京城,更何况他们现在连取暖之物都没有。 迟兮瑶迷迷糊糊地挪动着身子,像是要寻找热源,一点点朝着崔珝的身体靠了上来。 她似乎做了个美梦,嘴角正微微上扬,一点点靠近崔珝,而后像是寻到了靠枕一般,将头枕在了崔珝的两腿之间。 没了,还伸手紧紧抱住了崔珝的腰,将脸往他的小腹蹭了蹭,半个身子都压在了崔珝的身上。 崔珝倚靠着岩壁坐着,半点也不敢动弹。 偏偏迟兮瑶睡着了也不老实,好像是要确认今日睡的枕头是不是自家的,脑袋动来动去的反复确认枕哪里比较舒服,脸也不停的在他的小腹间乱蹭。 忽然,她像是清醒了一般,搂在崔珝腰间的手松了开来。 整个人也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趴在崔珝身上。 崔珝低着头,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迟兮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是还未等他思索好,迟兮瑶的手又不安分了起来。 这一次,她竟将手伸进了崔珝的里衣内,好像是隔着布料不能很好的取暖一般。 迟兮瑶将崔珝搂得紧紧地,心满意足的吧唧了一下嘴,还不忘在他的腰上轻轻捏了几下。 嘴里嘟嘟囔囔道:“小橘,你最近瘦了,腰上没肉了。” 山洞中并无火光,湿漉漉的岩壁上滴滴答答的流着些水珠,四周寂静无声,只余迟兮瑶慢慢平稳的呼吸声。 崔珝借着山洞口探进来的月光,低着头,看向怀中的少女。 迟兮瑶好看得如同山间清泉,天边明月。 她好像天生就该拥有一切美好的东西,这世间所有人,也都该对她俯首称臣。 崔珝情难自控,忍不住地,想要伸手触一触他怀中的明月。 很快他又收回了手。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 预收可不可以帮忙点一下 真的对我很重要
第十五章 他的脑海中又响起了迟沐炀喃喃自语时的那两句话。 “瑶瑶喜欢读书人,不喜欢纨绔子弟。” “瑶瑶不愿意我上战场,她不喜欢血腥暴力。” 崔珝蹙眉,凝神借着月光望向自己满是深茧的掌心。 他这双手,自五岁起便学着舞刀弄枪,七岁起他便能一个人在野外露宿,十岁时随军出征从无败绩。 他这双手,沾染过无数敌军的鲜血,也手刃过无数叛军。 她应当是不会喜欢自己的。 崔珝平日里是个杀伐决断的人,腹黑而毒舌,从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但面对迟兮瑶,他却总是犹犹豫豫,想靠近,又怕吓到对方。 他摸了摸自己铺在迟兮瑶身上的外袍,仿佛想要隔着衣袍,摸一摸自己的梦想。 但是他不想趁人之危,更怕自己玷污了心中的明月,很快就又收回了手。 山洞外风雨如晦,野兽嘶吼声不断,连月光都在这凄风苦雨中被撕碎,稀稀拉拉的落在里山洞门口的水洼之中。 崔珝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借着力,撕下了自己的衣袖,举过头顶去接岩壁上流下来的积水。 他将布料沾湿,然后一点点的轻柔地擦拭着迟兮瑶被泥土弄脏了的脸颊。 迟兮瑶似乎很舒服,又翻了个身,一双手不老实地向上,扯开了他的衣服,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贴上了他的腰腹。 明月在怀,四下无人,洞外是狂风骤雨。 崔珝并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不是个会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他极力忍耐着,可那股莫名的燥意却还是自下而上,直冲脑门。 这一夜,又是极其难捱的一夜。 直至下半夜,迟兮瑶才松开了崔珝,一个翻身,又翻到了另一边,丝毫不眷恋他身上的温度,抱着自己的身子睡得香甜。 崔珝仍旧倚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替她拢了拢衣裳。 直至第二日临近晌午,迟兮瑶才悠悠转醒。 她身上中了药,虽然清醒着,却浑身无力。 一睁眼醒来看见自己正衣不蔽体地躺在山洞里,她着实吓了一跳。 不受控地失声尖叫了起来。 她一边叫喊着两个丫鬟的名字,一边扯着衣裳盖住自身往后扯了扯,惶恐不安地瑟缩在角落,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山洞。 “你别怕,除了我没有别人。”崔珝刚刚见天已放晴,便想着出去找找出路,顺便在路边摘了些野果子,这才刚刚回来。 “你摔下山崖了,我没能拉得住你。” 他将野果递给了迟兮瑶,并未多看她一眼,而是自行坐到了另一边。 迟兮瑶怔怔地接过了他手中的野果,有些惊魂未定:“昨夜,也是只有你?” 迟兮瑶一边捧着果子,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崔珝。 她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又是落水又是遇险,确实是够让人担惊受怕的。 崔珝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个包袱,递了过来。 “也只有我。你放心,我只给你盖了衣服,并未做其他过分之事。” “你看看这个包袱,是不是你们马车上的,我在马车的残骸里找到的。” 听到这,迟兮瑶伸手接过了这个满是泥泞的包袱,声音却是颤抖着的。 “你说,残骸?那……我那两个丫鬟呢?”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若是橘若和桃若因她而丢命,那可如何是好。 崔珝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回过了头,安慰道:“应当无事,我的人应该已经把她们救下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应该也会搜寻到咱们。” 听到他这么说,迟兮瑶心中的大石头落地,她收起思绪开始翻看崔珝递过来的包袱。 是今晨出门时裴氏送来的东西,当时橘若留了个心眼,随意塞在了马车前座。 没想到,如今竟又落到了她手里。 迟兮瑶身上的衣物已经不能穿了,若是让搜寻的人看见她这个样子与崔珝同处一处,改日京城里的艳闻又不知该怎么传了。 她侧了侧身,撑着身体从包裹里翻出了衣物,想要换上。 “你换衣服,我出去受着。”崔珝站起了身,并未朝她多看,便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没多久,里面便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脱衣声。 迟兮瑶中了药,此刻正浑身无力,她刚刚将衣物拿出来便已累得满头大汗,此刻撑着一口气将自己身上的旧衣物褪去,竟是动也不能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急得额间满是细汗,整张脸更是绯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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