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恩断后的第三年》作者:梁籍 文案: ——如果没有上阳关那场大水? ——本王会敬她,惜她,娶她。 ——现在呢? ——一个死士,本王管她的生死作甚? 恨海情天。 狗血虐恋。 文案换了千百遍,换不动了。就这样吧,玫瑰。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孟琼周誉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互刀夫妇能否破镜重圆 立意:修身治国,平天下
第1章 楔子 昭和三十八年,燕都大雨。 南方涨潮不断,一连十日阴雨,堤坝吃紧,在一个黑云压城的午后,黄河决堤,两江之水倒灌入了上阳关。 万千尸骨,皑皑瓦上霜。 上阳关城破,千万人无家可归,骨肉相离。死在这一场灾祸里的,除了无所依仗的百姓,还有当今圣上的结发妻子,以贤德善让退居冷宫数年的福惠皇后。 关于福惠皇后的死,坊间有千百种说法。 传得最为广泛,也最教人深信的一种事半月之前从宫里传出来的。 说是福惠皇后早年不得盛宠,曾与宫人私通,生下的儿子魏王亦是见不得光的贱种,圣上早就想处死她了,只愁找不到机会,正赶上天灾,恨不得合掌称一声称心如意。 皇室密辛,真相到底如何,没人知道。 当初凤仪万千的皇后娘娘千金之体又为何会出现在上阳关,也没人知道。 百姓们唯一知道的是: 魏王反了。 在福惠皇后身死的第七日,她膝下唯一的亲子,魏王周誉在琅琊起兵了。琅琊地势易守难攻,他背后跟随他的乱军又骁勇善战,地利人和,这份胜算,魏王占了九成。 可棋差一招,在他带兵渡江之时,他最终还是不敌他的授业恩师,最终,在沧浪被俘,披发赤足入京,这个昔日风光桀骜,不可一世的九王满身伤痕,第一遭跪伏在了天子的脚下。 万岁爷对这个儿子失望至极,闭门不出,只肯让护国大将军孟获带着一本鸩酒前去。 “且让他自行了断。” 年迈的皇帝颤抖着双手,说出这一句自行了断。 孟获带着鸩酒出了宫门,还未行至大理寺,却被小妹孟琼带着梁阁的三十个死士团团围住。 孟获喝问孟琼:“你今日难道是要为一人断送孟家满门么?” 孟琼将红缨枪掷在地上,哑声道:“是孟府为了官声要满身血污赠与魏王。” 死士团团围住孟获,孟琼驾马而走,最终在燕都大殿伪造圣人旨意。 魏王御前已经跪三日,神志模糊,孟琼扶他跃马上了车轿。 临出燕都之时,长平郡主玉簟秋带着叛乱六王前来营救。 白鹿野两相交付,玉郡主浅笑吟吟,素手抚发,笑问,“孟千金,昔日梁园十年,你曾言,这一生都不会对魏王有所欺瞒,可如今呢?你明知他只想知道上阳关一个真相,却不肯开口,欺他瞒他,害他走至如今这一步,孟千金,你有何面目再见他啊?” 孟琼手执马鞭于轿中一跃而下。 轿帘被风雪吹起,露出周誉的半张侧脸,墨眉如山峦微蹙,薄唇因为受过刑泛白带血,孟琼知他醒着,只是此生再不愿相见,平复的心绪不及千般痛楚来的剧烈,她良久轻笑一声,从怀间掏出一块玉璧扔给玉簟秋。 那是上好的血玉,亦是这世间唯一可以号令江湖的物料。 “梁阁之人,一诺千金。做不到的事,自当以命相抵。他日再见,定当以死报之。” 玉簟秋不再言语,只是纤白的手指细细地摩挲了一下手里的血玉。 她身后有叛乱六王,有八千护卫。 而孟琼,只一人。 玉郡主微微扬起头,凤眼眯起,在千钧一发可将面前的死士撕碎的时候,轿内传来了魏王极度疲惫的嗓音。 “让她走,若此女他日再敢涉足琅琊一步,本王再亲手剐了她不迟。” 这最后五个字,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玉簟秋拳头攥紧,微微闭眼,孟琼手执马鞭踏马而上。远山处是皑皑雪山,悠悠西岭。 她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周誉曾坐在梁阁前轻笑着问过她,“小缘,你觉得这世道还会干净么?” 那时候她怎么说来着。 她说:“周誉,你干净这世道就干净。” “你要是不干净,那就让我来替你背负这满身血污与骂名。” 作者有话说: 预收:《把他留在芙蓉山》 兰雪十六剑出鞘,就再无回头的路。 离开芙蓉山那一年,胡三媚提醒柴蘅:将来无论行至哪一步,都不要忘记自己学剑的初衷。 柴蘅应下这句话,却在跟着顾容琅涉足江湖的那些年里,渐渐遗忘这句话。 十年生死,全盘信任。 最后换来的却是在元禄二十三年那个雪夜,被他派来的她昔日的旧部剿杀在乌苍岭。 一朝重生,回到她最好的十六岁。 她只想拉那个上一世为芙蓉山众人而死的,她传闻中的旧情人杨衍回头。 杨衍这个人, 未入内阁之前是个清官。他刚正廉明,一身风光霁月的傲骨,在地方上为官时曾是地方百姓争相嫁女的对象。 可坐到首辅的位置后,不到十年。他却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狗官。 专权乱政,结党营私,谋害忠良,御史台弹劾他的帖子道道都是要他命的罪状。 御史台最终如愿,在元禄二十三年的那个冬天,杨衍被他一手养大一手扶植的那个孩子抄家问罪,诏狱里刑杖加身后,一杯毒酒存了他作为一个帝师最后的体面。 柴蘅与杨衍,都是芙蓉山长大的少年。 他们一个是剑道第一, 一个是永和四十八年的进士探花郎。 虽有缘无分,但本该都拥有光明的未来。 也正因此,柴蘅怎么也没有想过,她和杨衍上辈子会走到双死这一步。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重生以后,柴蘅曾将自己关在山神庙里想了整整一夜。最终意识到。 他们这一行人所有的悲剧,都是从许多年前杨衍离开芙蓉山的那个晚上开始的。 所以, 这一次, 她如何也不能让他下山。 用尽所有手段, 拉这个呆子回头。 也顺便拉自己回头。
第2章 十日 冬夜里四更钟敲过的时候,孟琼突然感觉没那么冷了。 她的旁边架起了火炉,竹炭烧得通红发出刺啦的声响,她睁开眼的时候,宋月溪翘着二郎腿正抱着一个汤婆子在她的旁边嗑瓜子儿,盈盈的杏眼边眨边笑着打量她。 “呦呵,本小姐还以为你死了呢,看来你那情敌郡主还是对你太过仁慈。” “血灵芝呢?” 孟琼被她扶着坐起,脑海里对昏迷前一刻的片段尚且停留在最后一刻胡人首领身后的那个装着良药的锦盒上。 “在玉簟秋那里,她从胡人那儿把你给救了,东西也在她那儿。” “这药也是她找人特地给你配的,补身子的。” 宋月溪一边将那装了药汁的青花瓷碗递给她,一面啧啧道,“这世上的人真是奇了,我要是玉簟秋,定是一剑要了你性命……不过,她这般体贴入微,也正说明你在她心里不足为敌……” 孟琼不理她的揶揄,只是接过那瓷碗,像是早已经料到玉簟秋的礼遇一样,一边蹙着秀眉喝,一边同她唠家常。 “你的病还能撑多久?” “十天?半个月或是一个月?”宋月溪摊手,少女的神色透着十足的精神气,可细看之下才会发现,她的嘴唇要比正常人青得多,她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身子差了,面对孟琼直白的提问,径直一句,“大不了就是一死。” 饶是孟琼的好脾气,也忍不住唇角抽了抽。 她宋月溪想死,可她孟琼不想。 至少,死也该是死在那个人的手里。 也是说话间的功夫,外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宋月溪神情一滞,扔了汤婆子拔腿从窗户前一跃,只听得顶上瓦石泠泠做响。 孟琼被汤婆子砸中脑袋,捂着额角,颇有些闷闷地想,好好的姑娘不做,偏偏要做梁上君子。 等到放下揉额角的手的时候,一双金丝软底绣着祥云的靴子已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孟琼没有抬头,就已料到来人是谁,将瓷碗放在一边,下床欲跪,但膝盖尚未着地,那带着旖旎香气的素手已然将她搀扶了起来。 “郡主,礼仪尊卑,孟琼自当恪守。” “可你从前不是这样对我的,小缘。” 玉簟秋轻轻笑,周遭婢女皆退下,孟琼下意识地抬眼看她,似是想从玉簟秋的眼里看出她到底有什么花样,但在那双笑吟吟的丹凤眼里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甚至。 连讥讽都没有…… 玉簟秋水葱似的手指轻轻地拨弄着孟琼的碎发,一贯清冷的面上竟是有了几分疼惜。 “瞧瞧,当年你若是肯开口说一句上阳关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又怎会弃你,如今又何至于为了五万金的生意到胡人军营偷盗?” 玉簟秋的手指冰冷,触及孟琼肌肤,亦是凉如玉石。 孟琼恍惚间想起,两年前在上阳关的时候,周誉身边的王洛之也是这样规劝她的,只不过那时候在她面前摆的不是跟她个人荣辱相关的棋局,而是边境几万人的性命和天下人心里的太平。 她那时候多年轻啊,以为爹爹的话一言九鼎,以为凭借自己一个人的毁誉可以让她想护着的人不用在这世道里杀出一条血路也可以顺顺当当得到自己想要的,以为只要缄默不言,终有一日那些事情总归能过得去。 但最后,得到的是一环一环,官官相护,他们解决了她这个能开口的人,为的只是得到更深的权力。 她所有的无知,在夺嫡的皇家,在利欲熏心的父亲面前都体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当玉簟秋白皙的手从她的额间一路摸到脸颊处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避开了她。 “郡主有什么就说罢,两年前我说过的,或打或死,我都能接受。”孟琼垂眸,很是恭顺。 玉簟秋丝毫不尴尬地收回手,笑了笑,朱唇在炭火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明艳,“你知这里是皇兄的封地,你也待了两三年的琅琊边境,那你知如今与魏王府合作的是谁么?” 窗外有风雪呼呼地灌进来,木栏发出“吱呀”地声响。 孟琼循着声源的方向看去,远处是皑皑白雪蔓延着连绵的雪山,有穿着铠甲的将士挑着水和粮草绕过山脉而下。 这是周誉封王的封地琅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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