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不合适。”宁女史忍不住打断了她,想了想,说:“公主,即使隐藏身份,奴婢也还是做你的侍女吧。” 夏昭很不赞同,蹙眉说:“阿姊,当你决定跟我走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我的侍女,而是我的朋友了。” 宁女史被她一声“阿姊”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有些别扭。她向来是孤身一人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早就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如今公主叫她“阿姊”,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些慌。 “公主……不,小姐。”已经出宫了,保险起见,她不好再称她为公主了。她还准备继续劝公主,不要叫她“阿姊”了,但公主打断了她。 “阿姊。”夏昭倒是越叫越顺口,见宁女史有些为难,她折中了下,浅笑着说:“要不这样吧,我还是叫你‘阿姊’,你先叫我小姐,等过段时间,你适应了后再叫我‘昭昭’吧,但不要再称自己为‘奴婢’了。” 宁女史估计公主目前是很难改变主意了,也就默认了她的话。 “阿姊,阿姊。”夏昭一边走着,一边自顾自的叫着这个称谓傻笑,感觉像是捡了什么便宜似的。 话说她一个公主叫一个奴婢“阿姊”算哪门子捡便宜啊,公主真是被关久了,有点傻乎乎的了。 唉,看来以后她得把公主看好了,可别被人骗了拐了的。 正想着呢,宁女史突然听到了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十分急促,于是她几步上前把夏昭护在身后,从窄袖中取出了一把短剑,做好了搏杀的准备。 夏昭没有宁女史的听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傻愣愣地贴在宁女史的身后问:“怎么了,阿姊?” 宁女史看着前面,说:“有人来了。” 夏昭也紧张了起来,这荒郊野岭的,不会是皇兄的人找过来了吧? 很快一个猎户打扮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她们的视野。男子跑得很快,像一头矫健的豹子,转眼就到了她们身前两丈处。 见是个猎户,夏昭松了口气,悄悄从宁女史的身后往左边移了移,想拉着宁女史走了。 但这氛围不太对啊,宁女史为什么还是那么紧张啊,夏昭又认真看了一眼对面的猎户,猎户也正在看她。 还别说,这猎户身上那冰冷的气质倒跟宁女史倒挺像的,不会也是个高手吧。夏昭有些紧张了,可别是冲她们来的。 夏昭正准备开口问一问,谁知对面的猎户突然跪了下来,行了个跪拜大礼,冷声说:“见过昭仁长公主,属下是奉先帝之命看守密道口的人。” 夏昭心头一动,是父皇安排的人吗?自从父皇走后,除了璟帝偶尔会阴阳怪气地提起他之外,她再也没有从别人那里听到过有关父皇的一切了。 “有何凭证?”宁女史并没有就此放松警惕。 猎户从怀里掏了个令牌双手奉上。 宁女史冷言:“扔过来!” 猎户闻言照做。 宁女史直接把飞过来的令牌用短剑打落在地,目光依旧死死盯着猎户,然后慢慢蹲下身子,隔着一方手帕捡起了令牌,低头看了一眼,又隔着手帕摸了下上面的纹理。 夏昭柔声对跪着的猎户说:“你先起来吧。” “诺。”猎户起身,见宁女史仍旧警惕,便没有贸然走近她们,只隔着距离对夏昭说:“公主,守在此处的共有三人,我是甲卫,还有乙卫和丙卫没来,我刚刚在赶来的路上已经放了消息了,他们马上也会来此拜见公主的。” “嗯。”夏昭心里已经相信了他们,说:“父皇除了安排你们守在这里的,他可还有别的交代?” 猎户,也就是甲卫说:“先帝让我们守护您的安危,护送您到安全地方,那里他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一切。” 夏昭心里越发惆怅难过,她好想父皇母后啊,好想抱抱他们。她忍住想哭鼻子的冲动,轻声说:“父皇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吗……” 甲卫说:“先帝并不清楚您何时会来,会不会来,他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给您留了这么一条路。” 夏昭仰头将眼泪逼回去了。在父皇的预想中,她能用到这条路的情况应该是国破家亡,皇权更迭之类的生死攸关之际吧。 虽然修建春和宫时,整个夏国都是繁荣气象,但想到世事无常,父皇还是给她留了这么一条路,为得就是以防万一。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宫里居然有密道,想必是父皇活着的时候朝局稳定,对外也无大的战乱,所以也就一直没告诉她吧。 唉,谁能想到呢,她用上这条密道既不是遇见逼宫谋反,也不是强敌入侵这些有性命之忧的时刻,而是因为自己的皇兄剥夺了自己的自由呢。 父皇啊,皇兄真的不是好兄长啊,他蛮不讲理,仗着自己是天子,没人管得了他了就来欺负她。 “见过昭仁长公主。”另外两个猎户打扮的暗卫也赶来了,动作利落地对夏昭行礼。 夏昭收起伤感,亲和地说:“快快起来,不必多礼。” 甲卫见人都齐了,恭敬地说:“公主,我们赶紧动身走吧,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这林子里多了很多双眼睛。” 夏昭听懂了他的意思,估计他说的“眼睛”就是瑜哥哥派来的人吧,心里倒也不是很慌,但她不会把这事说出来,只平静地说:“嗯,快走吧。” “还你。”宁女史将手里的令牌扔给了甲卫,看样子是相信了他们的身份,还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说:“我是公主的贴身侍女,保护公主是我的使命,若有哪里做的不好还请见谅。” 她说这话时冷冰冰的,与她话里的客气倒也不搭。 “前辈客气了。”甲卫收好令牌,也不多话,转身安排了乙卫去毁了密道口,然后再来与他们汇合。 随后他们一行人就跟着甲卫往林子外面走,去往他们这几年住的地方,那里有早就准备好了的通行证件,马匹行囊。 ---- 宁女史:公主怎么傻乎乎的啊。 夏昭:本宫聪明着呢。
第46章 跑路 ===== 为了不引人耳目,夏昭与宁女史在暗卫们平时住的茅屋小院里卸下了钗环华服,换上了朴素的布衣,作寻常人家的打扮。 等她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茅草屋,外面的三位暗卫也已经备好了一个简陋的牛车,车身只有几块板,连个车顶也没有,好在车底铺有厚厚的兽皮,想来坐上去也不至于太硌人。。 暗卫甲怕公主介意这牛车简陋,有些歉意地说:“公主,当下只有这牛车了,还请公主先委屈一段路,等我们到了下一个接应点就可以换更好的马车了。” “不妨事,我们赶紧走吧。”夏昭并不介意这些,只想在璟帝反应过来之前逃得远远的,拉着宁女史就坐上了牛车。 见她不介意这些,暗卫甲似乎也松了口气,还递给了她们两个帷帽遮掩面容。 夏昭第一次坐牛车,有些稳不住身子,幸好有宁女史牢牢地扶着她,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才不至于歪来倒去的。 过了一会儿,夏昭稍微适应了些牛车了,便握拳给自己捶了捶酸软的腿,心想幸好有这牛车代步,不然她怕是要把腿走废了。 腿上舒服些了,夏昭也有心思去想别的事了。皇兄一定很吃惊吧,她居然能从春和宫里逃走,这下他肯定气得够呛。 气吧气吧,气出病来最好,他折磨了她那么久,她气他一回算什么,如果可以,她还想把他也关上个几年,让他也体会下失去自由的感觉。 夏昭愤愤地握紧了拳头,一时情绪激动,捶腿时力道大了些,给自己痛得倒吸了口凉气,赶忙给自己揉了揉。 宁女史见她一个劲地揉腿,以为她是走太多路了,腿不舒服,便安抚般抬手轻轻拍了拍她,说:“小姐,累了吧,要不要枕在奴婢的腿上睡一会儿?” 夏昭揉着痛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好,不用了,我靠着你就好了。” “阿姊。”夏昭隔着帷帽看向宁女史,语气有些无奈,说:“你答应我的,不再自称‘奴婢’的。” 宁女史沉默了片刻,内心小小地挣扎了下后才点点头,说:“嗯,我……以后注意。” “嗯,时间久了你就习惯了。”夏昭满意地点头,等腿没那么痛后她想着宁女史也走了那么久,估计也累了,便稍微端正了下身子,并没有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宁女史身上。 不过意志力比不过身体的困倦,一炷香后她就蜷缩着身体,盖着一件兽皮,趴在宁女史腿上睡着了。 “我只睡一会儿……”因为太困了,她的声音都有些含糊了。 “嗯,快睡吧。”宁女史紧紧地搂着她,怕她不小心颠出去了,时不时地还拍一拍她的后背,让她睡得更安心。 她没有再应声,想必是已经睡熟了。宁女史小心翼翼地给她松了松头上的帷帽,又顺手给她掖了掖兽皮。 逃亡的路上肯定会很辛苦,也不知道公主受不受得了。宁女史微微叹气,估摸着时间,想必陛下已经发现了她们并没有葬生火海了,而发现那个密道也只是时间问题。 陛下也有自己的暗卫,等暗卫们顺着密道找过来估计也就四个时辰的时间,她们必须在这个时间里跑得远远得才行。 宁女史将手轻轻罩在夏昭的耳朵上,问走在前面的几个暗卫,说:“我们大概多久会遇见接头的人?” 暗卫甲在心里估算了下,说:“我在出发之前就发了消息出去了,接头的人估计已经在路上了,大概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嗯。”宁女史抬头看了看空中不久前又飞回来的老鹰,那是暗卫甲的鹰,他之前就是用那只鹰传递消息的,估计这也是他先前能那么快发现她们的原因吧。 宁女史低头搂紧了怀里的公主,想着这三位暗卫都是高手,有他们陪着自然安全的多,但是人多不利于隐藏行踪,公主目前也没有性命之忧,她要不要带着公主单独行动呢? 宁女史有些犹豫。 一炷香后,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暗卫们说是接头的人,宁女史凝神看去,一共来了四个人,其中三个人是单独骑马来的,还有一个人驾着一辆两匹马的马车,应该是为公主准备的。 夏昭也被马蹄声惊醒了,没睡清醒的脑袋里虽然还是一团浆糊,但人已经下意识地坐了起来,看向了前方。 “拜见公主。”四人齐下马,纷纷向着牛车上的人行礼。 夏昭清醒了些,端坐着抬手,矜贵地说:“免礼。” 随后她就被宁女史扶着走下了牛车,上了马车。等她坐进马车后,宁女史就站在马车外,对着那些人说:“各位,后面有人跟着我们,宫内也很快会派人来追踪我们,为了公主的安危,我们分头行动吧。” “除了甲卫和车夫护送我们,其余人负责引开后面的人,以及清理我们留下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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