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重连的耐心本就已到极限,而眼前人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在他眼皮子底下走神,她是真觉得他拿她没办法了是吗! 祁重连猛地攥住柳商枝纤细的手腕,拉着她往侧间的书房走去,柳商枝被他拽得脚步趔趄,好险没摔倒。 “你做什么…” 手腕被攥得很痛,柳商枝没来得及控诉,就被祁重连压住肩膀按在了梨花木椅上。 他抬手抽出一张宣纸,用镇尺压好,随意磨墨蘸笔,塞到柳商枝手中,语气冷然:“写,‘柳商枝日后不会再自损身体’。给朕一字一句誊上二十遍,朕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长记性。” 他说得咬牙切齿,声音贴着柳商枝耳朵传进去,听起来恨不得咬一口她的耳骨泄愤。 柳商枝不想写,这种惩罚幼童抄写的方式让她觉得分外没脸,于是硬邦邦回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说没有就是没有。皇上若不信,便将我以欺君之罪论处,也不必抄写了,直接拉出去砍了吧。” 她嘴上素来不饶人,真论起来,祁重连没几次说得过她,那张嘴不停吐出些气人话语,直把祁重连气得心口都疼。 他足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深感自己迟早有一日要被这女人活活气死。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心底又紧跟着生出些许后怕。 今日不把她这心思扳回来,日后怎么办?凡事总有意外,万一他一个没看住,柳商枝把自己弄出个好歹,他有那本事去跟阎王讨人吗。 祁重连越想心里越慌。过敏,若是剂量过大,或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当真是会出人命的,她就这么不惜命吗。 祁重连在此刻决定,要断了宫里扁桃仁的供应,日后不许各处再进一颗扁桃仁! 他垂眸看着柳商枝倔强的脸,见她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胸膛处火气直冒。片刻后,冷声命令道:“手伸出来。” 柳商枝蹙眉,不解抬眸。 祁重连冷笑:“朕现在是说不动你了。伸出来。” 柳商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蜷缩了下手指。 过了一会,才将左手摊开伸了出去。还没等她想明白祁重连的目的,身前人就重新抽了一支未用过的毛笔,调转笔身她在掌心啪啪抽了两记。 清脆响声入耳,柳商枝有些发懵地盯着自己浮起两道粉痕的掌心。她,她被祁重连打手心了? 她被,被她从前的小叔打手心了? “写不写。” 那头祁重连还在冷冷逼问,见柳商枝仍是不回应,他很想再教训她两下,抬了几下手,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他正想给自己找个什么台阶下,却见身前垂着头的柳商枝忽然掉下一滴泪来。 祁重连心中一慌,将毛笔扔在一边,伸手去摸她的脸,果然触到一片湿意:“哭了?” 柳商枝侧过头不让他碰,祁重连轻叹口气,倾身凑上前去看她:“打疼了?我都没用劲,可收着力的。” “你还想怎么用劲。”柳商枝语气带了些不易觉察的委屈,听得祁重连心软成一片,“你一点都不尊重我。” “好了好了,别哭,我看看。” 祁重连要去看柳商枝的手,柳商枝不给,握住拳往身后藏。 祁重连无奈,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在柳商枝惊讶的目光中自己坐上椅子,把人放到他腿上,搂在怀里,抓住她躲起来的手摊开仔细察看。 柳商枝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束手投降,只是依然别着脸不看他。 祁重连凑近看了看,白皙细嫩的掌心上有两道浅淡红痕,他瞥了女人一眼,为自己找补:“又不严重,瞧你矫情的。” 嘴上说着不严重,手上还是小心用指腹给她揉了揉,又放在唇边吹了吹,吹着吹着,祁重连就控制不住地吻了上去。 发热的掌心骤然接触到略带凉意的双唇,柳商枝身子一僵,转过头,便见祁重连吻完后,又用侧脸蹭她的手,一边蹭一边盯着她看,双眸沉沉。 “爱妃既不愿写在宣纸上,那朕解了衣服,你写在朕身上如何。” “你!” 柳商枝被他的浑话震得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她刚想组织语言斥责这个昏庸的皇帝,便被揽着腰身往前一带,陡然离祁重连更加近了:“你说这次没有自损身体,好,朕信你。但朕也要你一个保证,日后,同样也不会自损身体,你可能做到。” 柳商枝微微一怔,或许是他们二人离得实在太近,让她有些紧张,她看着祁重连坚定清澈的眼睛,总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了些。 柳商枝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早这般好好说话不行吗,我答应你就是了。” 祁重连敛了威压,终于露出些许笑意,亲了亲柳商枝的唇角:“乖,不过…” 柳商枝推搡他,还没来得及生恼,又听他话锋一转,拉着她的手放到心口处:“我还是需要一些看得见的保证。” 柳商枝略有些不解,祁重连再次单手抱起她。把桌上杂物一股脑扫在地上,将柳商枝压倒在案桌上躺着。 他身子前倾,手按在柳商枝头两侧,微喘着气。随后开始扯自己的衣服,露出精瘦干练的胸膛,再次将刚才那只笔交给柳商枝,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写,‘柳商枝日后不会再自损身体’。” 柳商枝没想到他是认真的,躺在那涨红了一张脸,抗拒道:“我不写。” 祁重连扯唇笑了笑,伸手勾了勾她的衣带:“那爱妃,是想要朕在你身上写吗?” 柳商枝猛地一僵,贝齿咬上下唇,看着祁重连的表情羞赧又气愤,这个人真的是,毫无廉耻心!毫无下限! 在狗皇帝的威逼之下,柳商枝被迫屈服,拿起笔在身前人好整以暇的注视之下从他的胸膛一直往下,一个字一个字的写。 毛笔丝丝缕缕的触感划过肌肤,让祁重连觉得有些发痒。 痒意过后,又是一阵热意袭来。他盯着身下抿着唇小心写字的女人,只觉心底□□熊熊。 他堪堪忍住,看着柳商枝写完,‘体’字的那一竖正好停留在他的裤带之上。 “啧。”祁重连惋惜道,“真可惜。” 柳商枝顿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实在是没忍住骂道:“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祁重连眯起眼微笑:“巧了,朕就是属狗的。” 柳商枝被堵得无言,她手里握着毛笔,看着祁重连那张笑得极其欠揍的脸,忍不住抬起笔在他脸上画了一道。 祁重连笑意顿敛,佯怒看向柳商枝,柳商枝却很是有理:“是你让我写的。” 柳商枝画上了瘾,她想把祁重连化成狗,特征却不太好找。于是退而求其次,把祁重连画成了一只猫咪,鼻子涂黑,脸颊画上猫咪胡须。柳商枝捂着唇,看着她的大作不住地笑。 让他欺负她,今日总算是报仇了。 祁重连就那么冷眼看着她让她画,柳商枝从未在他面前这么笑过,笑得他心旌摇动,一时喉咙都有些干。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俯下身吻上柳商枝的唇,柳商枝惊得睁大了眼,不断推拒,嫌弃道:“都是墨,你去洗脸!” “祁重连!” - 下毒事件后,祁重连开始只留宿翠柳苑。每日处理完政事就往这跑,不亦乐乎。 直到这日午膳时,两人又闹起来。 起因是祁重连给柳商枝夹了一筷子胡萝卜丝让她吃,柳商枝不吃,还在他的注视下一根根挑出来丢到空盘子里。随即就开始新一轮的嘴仗,结局当然是以皇帝的再次失败告终,饭都没吃完就带着一肚子气从翠柳苑走了出去。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后宫,众人心里都不由生出些许小心思,皇上这是恼了柳美人?她们是不是该有机会了? 有人在宫中翘首以盼希望皇上今晚能翻她的牌子,有人则已经开始行动。 文贵人带着一盅汤来到了乾清宫门口。她捏着帕子,虽说神色淡然,心中到底是有些紧张的。 此前不少人都来御前送过东西,皆铩羽而归,她不知自己会否也会被拒。但这是她第一次来御前,依照她对皇帝的一些了解,皇帝应该会让她进去的。 果然,片刻后,御前公公王启顺带着客气的笑走了出来:“贵人主子,皇上让您进去呢。” 文贵人在乾清宫待了不到一刻便走了出来,随后,御前便传出皇上要去延趣楼燕贵人那里用晚膳的消息。 柳商枝听到后微微一顿,说起来文贵人进宫后似乎只侍寝过一次。这次难得去了御前竟然是给她姐姐燕贵人说话的?这对姐妹感情还真不错。 左右与她无关,今晚终于可以好好睡个觉了。之前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作息,这几日又被祁重连打乱了。 瞧他今日也是一副打算赖在这不走的样子,柳商枝当然要气气他。这人小心眼,爱生气,随便逗一下就气跑了。 这回好歹多生几天气,再绷着脸来找她吧。她想好好歇几日。 本以为皇帝今晚就会歇在延趣楼的柳商枝,中途却听到一个极其意外的消息,皇帝半道被善答应截走了。 柳商枝:“善答应?” 玉环小心点头:“小主,皇上这是在故意气您吗。” 柳商枝垂眸思索,这人看出来她伺候烦了,不想让他来了?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这个消息让六宫讶然,上次柳琪桃截宠失败,还受了责罚,让各宫妃子都不敢再动些小心思。可今日善答应竟然成功了,看来这截宠能不能成功还是得分人啊。 众人心思各异之时,那头又传来消息,皇上在善答应那用完晚膳,就又回乾清宫就寝了。 这可把她们都给看糊涂了,连柳商枝也没想通皇帝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她放下手里的书卷,小步跑到翠柳苑门口,站在门边偷看。果然看到前头昭纯宫不远处,皇帝渐行渐远的车驾。 在殿门口恭送的善答应还未曾进去,她立在秋日晚风中,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贴身宫女小依扶住善答应的胳膊:“小主,回去吧,外头风大。” 善答应的面色灰败异常。从进宫那日开始,她就心怀壮志,只当她终于摆脱了庶女身份的掣肘,要在这宫中大展身手,步步高升,将从前看不起她的人全部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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