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蓟无忧委实忍至极限,虚眼盯着水雀,亦不管到底是谁,恍恍惚惚就将嘴巴凑上去。 “我靠!老子留给媳妇的初吻!你他娘的要死!”水雀整个人炸毛一跳,连额上的青筋都暴得老高,抬手作势要将人劈晕。 “先别。”李绥绥忙不迭阻下他动作,“蓟府今日人多,不能让人撞见,我们对此不熟,先让他替我们寻个落脚地。” 她说着话,又捻着那处掐出痕的皮肉狠狠揉碾,嘴里却温声哄着:“你给我振作点,好生引个路,一会我让水雀伺候你舒坦!” 水雀闻言难以置信,瞪直眼气吼:“殿下!” 李绥绥横去一眼:“闭嘴!” “去衡庐园……我旧居。”蓟无忧聚着残存理智,声音里满是煎熬,“那处已搬空,暂时无什么人……” “往哪?” “你去过……红色阁楼那边……” 李绥绥抬眼环伺,果然见得一处斗拱交错的打眼朱楼,且就在不远处,于是推着水雀催促他赶紧走。 水雀情绪抵触,竖着浓眉,不快道:“他这行径,分明是想借酒乱性彻底寒了四娘子的心,殿下管他作甚,把他扔出去,成全他不就得了。” “晚了。”李绥绥边走边戒备,“江徐清现在最乐见的结果,便是蓟二与我发生点什么,即便是拉扯暧昧,目下我们溜了,他恐怕已语四言三我与蓟二在一起,就蓟二这副状态出现,都不用解释,一个名声狼藉的女人和一个枯苗望雨的男人搁一处,啧啧,任谁不心生腻歪。” 顿了顿,她又道:“何况,他怎么解释,他敢说是因想退婚才被人趁机下药么?蓟无雍今日肯定动气了,倘若见他又干这等蠢事,不打他半死也得剐他几层皮。反正解释与否,四娘子估摸都再难忍,这联姻若毁,两家关系大抵也会生嫌破裂,很可能还会与我结下梁子,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只会让我们日后行事举步维艰。” 李绥绥敏锐善断,此番分析定无遗算,水雀不质疑,但无比担心:“当真是一石三鸟的狠棋,那殿下现在把人交给蓟相处理,如实告知不就成了。” “急什么。”李绥绥眼梢闪着一抹冷嘲,“别人请我入局,哪有当缩头乌龟不奉陪的道理。” ---- 感谢在2021-09-15 00:04:22~2021-09-17 15:25: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2682037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菜菜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7章 喜宴风波(四) 水雀眸光霍亮,精神略振:“殿下有何应对之策?” 李绥绥砸吧小嘴:“简单,你帮他解了……” “解?我现在哪去弄解药!何况这玩意也没有……你……”水雀忽地反应过来,猛吸一口凉气,“殿下!你还有心情玩笑!” 李绥绥坏坏一笑,嘴皮子也不再放肆。 衡庐园中几树腊梅正烈,残阳映雪,一派清幽雅致。 李绥绥绕至垂花门,脚步徒然一停,乃是眼尖瞥见廊柱边倚坐着一位穿红袄的小侍女,她忙不迭比划了个后退手势,掩于门后探头观望。 那小侍女正偷闲抱着一碟子果脯小口慢咬,恬然自得,看样子一时半会没打算要走,李绥绥默然两秒,回身手刀一抬,暗示水雀去处理,猛不防眼前一暗,半身已撞进一具宽阔厚实的胸膛。 李绥绥全身寒毛一炸,一只大手及时帮她封住嘴里的惊呼,她猛然抬头发现来人是秦恪时,背脊早已沁出一层薄汗。 这人是飘过来的么,居然没个声响! 她惊魂未定眼睫乱颤着,眸中俱是被吓狠的埋怨,秦恪瞥了眼那手势,强行掰着她肩头将人拖向门侧,垂着眼定定看着她,男人一身风霜冷冽,眼神幽深慑人,看得李绥绥心头发毛,原本理直气壮的怨气忽地委顿一半。 也不待她说点什么,秦恪眼尾倏然扫向另两人,水雀捂着蓟无忧的嘴巴,脑袋深垂,心虚瞥向一边。 李绥绥缓过劲来,又满目复杂,时间紧迫三两句难辩,何况怎么说,这一系列事情都是因她悄悄与水雀会面引出,就这一条他肯定生气。而且她现在要教训江徐清,两人是表兄弟,秦恪能做到公平处之,两不相帮么?就经验而谈,他大抵会直接将她扭送回府,息事宁人。 倘若如此,江徐清的盘算亦是得逞了。 思及此,她的心沉去一半,却闻秦恪颇为不悦冷哼,一句话都没说,便抬脚越过她步入垂花门。 李绥绥微感诧异,忙扒着门瞪着那径直走向小侍女的男人。 小侍女见着来人,惊慌失措将碗碟推至柱后,遂起身行礼。 两人相距约六、七步,秦恪停了下来,一句客套都无,直接道:“走岔道了,劳烦姑娘引我去前厅。” 李绥绥瞠目,他这算是为她打掩护么? 秦恪今日一身玄色缂丝棉袍,遍地暗锦纹,下摆绣着一条蜿蜒矫健的金蟒,腰间还束着嵌青玉的宽锦带,极是张扬贵气。 光瞧着那腰背笔挺的背影,已是轩昂伟岸连生遐想,且不说与其直面看惊心的小侍女,早是心头小鹿乱撞,不敢抬眼多看。 秦恪造访蓟府的次数寥寥无几,内院的姑娘见其面生,虽不知其身份,但此刻话都秃噜不清,只面染红霞不住点头。 李绥绥唇角抽了抽,见他俩出来,忙推着水雀避至屏门后,待人走远,水雀才惴惴不安道:“他知道我们要干嘛?他认出我了么?” 李绥绥摇了下头,一腔莫可名状,亦管不了秦恪作何看法,飞快进入院内择了处耳房迈进。 此时,水雀终于能卸货,于是毫不客气将人重重抛至地上,蓟无忧滚了两圈撞到桌腿停下,现在已说不出欲.火和痛楚孰轻孰重,只断断续续惨兮兮哀叫着,水雀烦他至极,扯着他胸前的绸球便塞进他嘴里:“咬着!不准吐出来!” 蓟无忧如待宰羔羊,身躯紧蜷成虾米状,纵然口腔被堵塞,但细碎的轻吟声还是不断漏出。 李绥绥居高临下看着他,脸上神情古怪,眼眸忽生邪恶:“我细一想,就算现在替你解围,谁知背过身,你为悔婚又会干出什么混账事,不如,直接去掉你那业障根,这样不用你多说,四娘子定然主动退婚,啊,此举两厢皆好,万事大吉……” 水雀:“……” 蓟无忧闻言更是如遭雷击,李绥绥那些光辉事迹,亲见或耳闻且历历在心,她连释筋散都给他吃过,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他吓得脑子跟着清醒几分,忙捂着裤.裆吐掉嘴里的物事,投降求饶道:“绥绥……使不得……我错了,你瞧我大哥都快成和尚了……我们蓟家就指着我续香火……这真使不得,不能做对不起列祖列宗之事……” “你如今逞性妄为就对得起列祖列宗?蓟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尽!”李绥绥蹲下身,揪着他耳朵,板着脸沉声厉喝:“说,四娘子娶不娶!” 蓟无忧下唇咬了又咬:“不……不娶……” 当真是不见棺材,不知悔改! 李绥绥狞笑:“成,水雀动手吧!省得留他那玩意日后祸害别的姑娘!” “不行不行,这真不行……”蓟无忧强打精神想爬走,耳朵却被揪得死死,他有气无力哼哼:“绥绥,咱俩交情不浅……啊啊啊,这种玩笑不能开……会死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我方才说的厉害关系你是没听见?”李绥绥神色凌厉,再次恐吓,“何况秦恪随时会去而复返,他那么横的人,知道我和这样的你在一起,谁知会怎么想,就算水雀不动手,他就会留你全须全尾了?快答应,时不待人,只要你点头,此事我替你摆平,保准屁事都无。” 蓟无忧唇上咬出一片狼藉,空唠唠的心又如被万蚁啃噬,他也听见她对水雀说的话,此事已牵扯到多方利益,诸般压力下,他最终认命般轻点了下头。 李绥绥暗松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我知,你觉得娶四娘子是为我,心感委屈,可她品貌出众身家优渥,你俩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不失为良配,何况已经到了这地步,只要你将从前与我心,付与你妻,日久生情,亦是一段好姻缘。你现在当着我面应下娶她,倘若将来再有负于她,我会看不起你,可懂?” 蓟无忧吸着气,沉默不言。 “好,我当你懂了。那么,你今为人夫,万没让新婚妻伤心的道理对不对?今日之事因你而起,所以,你要吃点苦头捱下来,事后好好与她道歉,莫留隔阂于心……” 李绥绥说得格外真诚,她历经的憾事,不愿在蓟无忧和四娘子身上发生。 蓟无忧失神望着那明澈如泉的双眸,心中已不知是何滋味。 他喜欢的人啊,如搅动彤云的一缕风,他爱慕她曼丽和煦,他欣赏她壮怀激烈,可曾经无法拥有,未来似乎更无法触及,她毫不犹豫将他推开,言辞恳切的规划他与别人的琴瑟之好,试图将他从白日梦中唤醒,让他放弃最后默默喜欢的资格。 可他,至此满心满脑仍是她,任谁能取而代之称作良配。 他的心如同被千斤石碾狠扎而过,疼痛,无以复加,最后只紧紧闭眼,噤声。 李绥绥短短静默,起身对水雀道:“他这药性一时半会没法解,拜堂肯定不成了,不如将计就计,再来个苦肉计,让这个不成的名头稍微体面点……” 水雀懵然不解:“如何将计就计?苦肉计还能体面?” 李绥绥长眉微挺:“好东西身上有么?都拿出来。” 水雀稍愣,忽地醍醐灌顶,立马在身上一阵摸索,遂将一脑儿小瓷瓶稀里哗啦摆上桌,兴奋道:“信石粉、牵机药、断肠散,川乌头……殿下随便挑,一起用效果更好。” 李绥绥无语万状:“……你是怕他死得太体面?” 蓟无忧如是回光返照,蓦地大叫:“留……留口气行不行……” 水雀道:“再有就是蒙汗药……” 李绥绥摇头:“感觉这迷药劲头很猛,蒙汗药易解,怕到时候迷药劲未散,这个不够厉害,说不准四娘子还以为他是故意将自己迷晕……” 她边说边挨个拿起来看瓶签,当见着一只小绿瓶时,眸光忽地一亮:“这个,几时能发作?” 水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不怀好意笑道:“这倒是简单粗暴,最多一刻钟。” 李绥绥颔首应允,于是水雀急速挑开瓶塞,弯下腰,利落掐住蓟无忧下颌,将整个瓶口塞进其嘴里,毫不吝啬将半瓶药丸悉数灌下去,这公报私仇的狠劲,恨不能将蓟无忧往死里弄。 “呜呜呜……呕……”蓟无忧拼命拍打水雀的手,满嘴呛咳口齿不清,可怜至极,“呕呕……别这样……” 李绥绥张口结舌:“全、全吃啦?不会弄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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