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秦恪双拳猛地砸向榻几,一声巨响,带着他一腔忿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李绥绥,你倒是会有样学样啊……” 不知是他的动作还是他的话,刺得李绥绥眼眶一红,跟着也忽地暴怒,手中杯子直直朝他脑袋砸去,秦恪大手一挥猛地拍上她的手腕,李绥绥吃痛,杯子还未碰上他的额角就被打掉,秦恪霍地站起身,眼神更加阴鸷:“我说错了?你敢做,难道还怕人说?” “你给我滚出去!”李绥绥颤声低吼着,黑亮的眼里,蓄满憎恶。 “你每次理亏时,只会叫人滚么?”秦恪话里全是刻薄,“李绥绥你不是刘楚玉,我秦恪也不是何戢,你敢这样羞辱于我,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李绥绥凉凉笑了两声,是啊,除了叫他滚,她又能拿他怎样?她还能怎样? 她看着他,神色晦暗,心念一动,声音也低了一个调:“倒是我辱没了你,也罢,你见不惯!我们可以……” “你想都别想!”秦恪厉声截断她未说出的两个字,“我岂会便宜你!你一直针对我秦家,从秦仕明父子开始,再到如今挑我父亲之事,李绥绥,我从前只当你因秦邈之死,埋怨秦家,现在想来,是为了蓟无雍吧?我秦家出了事,蓟无雍便一人独大是么?呵,确然就成为了你最能依靠的大树,你这算盘打得妙啊。” 李绥绥目瞪口呆看着他,似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木木地道:“你不去写书,简直是浪费!” 秦恪呛声道:“你演得一出好戏,怎没去当戏子!这么多年,你都怀着怎样一颗心在秦家。” 她怀了怎样一颗心?李绥绥语气艰涩,冷笑道:“什么心?是恨不能拆掉秦家的虎狼之心,是在你身下承欢时按捺不住的恶心,呵,还有我这不知廉耻,淫恣无度的苟且之心。你以为我想呆在秦家么?你觉得我和我母亲一样是么!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既然彼此恶心,那就继续恶心下去!” 她越骂越是语无伦次,怒火喷薄,粗暴地将身前榻几往秦恪掀去,男人勃然变色,就着那砸过来的小几往下一摁,近乎没了理智般直接用小几将她掀翻在地,死死地将之抵在她身上,恨声道:“恶心是么,确然,你说了不止一次!曾经我当你随意骂骂,看样子你是发自肺腑。” 他望着龇牙咧嘴凶光毕露的李绥绥,轻蔑一笑:“继续恶心是么?好,那不如让你印象更深刻些!” 说罢,他声音高了一个调:“柏明,沐琳儿过来了吗?” 外面柏明回话:“已经在暖阁了。” ----
第086章 束手就擒 == 李绥绥稍一愣怔,忽地心里突突两下,方才她回来看见柏明和苍梧在外面,却没有看见绿芜和青萝,那时她脑子有些乱,竟过目没过心,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异样,似乎为时已晚。 还在她晃神之际,秦恪已经松开小几往门口走去,一只脚跨出,又顿住,头也没回地补充道:“李绥绥,我曾一度以为我可以改变你,可你是谁啊,是大名鼎鼎的李三岁,连官家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我区区一介草民。那么,我会与沐琳儿住在隔壁,好好让你恶心!至于你么,公主殿下,以后就好好呆在这里吧,我真的……连碰都不想碰你!” 李绥绥闻言,猛地将身上的榻几推开,气急败坏道:“你敢!要恶心在哪里都可以,但不能在亦澄阁!”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重重的关门声回应着她的话,李绥绥忙起身追过去,却听到上锁的声音,她瞳孔一缩,头皮一阵发麻,暴跳如雷地拍着门呼喊绿芜和青萝,院子里悄无声息,无人回应。 李绥绥的心渐渐往下沉,将门拍得邦邦直响,心中已把秦恪千刀万剐。 主屋的动静太过吓人,沐琳儿在隔壁听得如坐针毡,原本被秦恪召见时的欢欣鼓舞,此刻只余悬心吊胆,她还在懵神,就看见秦恪进来,那近乎狰狞的表情吓坏了这个小姑娘,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再是喜欢他,此刻也望而生畏。 她战战兢兢地欲劝慰,喉咙却似被掐住一般,才说出一个“你”字,就被逼到近前的秦恪吓得几乎尖叫出声。 秦恪阴沉着脸,一句话都无,直接一把将沐琳儿推至两屋相隔的墙边,飞快地动手拉扯她的裙子,沐琳儿尚且未经人事,此刻吓得花容失色。 这和她想得不一样,她心目中温柔的、体贴的、风度翩翩的秦三公子,第一次,理应是花前月下温情旖旎的,而此刻她被抵在冰冷的墙上,只有粗暴地长驱直入。 她尖叫着承受秦恪毫无人性的愤怒宣泄,而她的痛苦只让秦恪的戕伐愈发疯狂,他红着眼,狞恶得像一头狂暴的野兽。 声音透墙而来,李绥绥有些懵神,此刻像极了他们新婚时的场景,历史总有相似,却更加恶劣,她该感谢秦恪没有当着她的面禽兽么? 李绥绥心间冷笑,一刻也不想呆,开始寻找出路,一圈下来,竟发现所有窗户都被从外抵死,她倒抽一口气,秦恪这次是动了真格。这样的觉悟,让她抓狂,抄起凳子就往墙上砸去,那一下不轻,似乎隔壁为了回应她,叫声有一瞬的停顿,遂又愈发急促高亢。 李绥绥焦躁之下,目光瞥见门口,咻得眼前一亮,又走上前,细细看着门板上半截的格心处,上面透雕着精致华美的缠枝牡丹,她伸手拍了拍,唇角弯出一道笑意,回身拾起地上的凳子,比划了一下,沉沉吸了一口气,双手并用,举着凳子使出吃奶的力朝门上透雕处砸去,一边打砸一边恨恨骂道:“纸糊的笼子还想关你姑奶奶!畜生!” 看着那美轮美奂的雕花一点点破损,门外的柏明和苍梧额间隐隐生疼,从破口处已能窥见李绥绥捋袖伸臂、斗志昂扬的模样,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暗忖: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拦着?这都拆门了,隔壁的人怎么没反应? 李绥绥愈发卖力,不消几下就将格心处砸的稀烂,足以容下她的身形穿过,她看着外面守着的两人,也不迟疑,踩着凳子就开始翻门。 苍梧见状,立刻嚎了起来:“爷,殿下要跑了!我是动手还是不动手啊!” “你敢动手!”李绥绥暴喝,动作不减,迅速地从破口处挤了出来,落地时,衣摆被破碎的木茬勾住,也没顾得上整理,只挥手猛扯,裂帛哗哗,李绥绥抬脚就要跑路。 苍梧自然不敢去拉扯她,院子里的侍女都被遣出掩香园,他只好挺身而出,张开双臂往她身前一拦,犹如一堵山墙挡去了她的去路。 李绥绥二话没说,飞起一脚就往他身上踹去,苍梧身形接近三个她,虽然她是发了狠,但对于苍梧来说,花拳绣腿,不痛不痒,他不还手只挡着不动,默默承受着她一脚又一脚,又很小心翼翼地避过她瞄准弱点的袭击。 柏明冷眼旁观,也不禁替苍梧感到疼。 这巍峨不动的壮汉让李绥绥气地跺脚,怒极之下,扯下木屐就要往他脑袋上砸去。 “你敢砸下去,绿芜和青萝你就别想再见到了!”隔壁的门终于是开了,秦恪面沉如水,声音冷漠。 李绥绥闻言一愣,猛一转身,怒对衣衫不整的秦恪,疾言相问:“你把她们怎么了?” 秦恪看着她,足足看了好大一会,唇边忽地荡出一片笑意,轻松又惬意:“你知道家里还有水牢么?哦,你不知道,这个家你从未在意过。李绥绥,从今日起,你闹腾一日,她们便在水牢里多关一日……” 李绥绥听得双眼发直,眸泛凶光,咬牙切齿道:“秦恪你还是不是个东西!有什么你冲我来!” “哦,你要是胆敢再骂我,第一次,就喂她们吃鞭子,第二次,就喂刀子。”秦恪声音轻柔又冷静,似乎方才一通宣泄已退尽了他的愤怒,“你要是胆敢再跑一次,一次断她们一条腿,你最喜欢绿芜是么,那就从她先开始,你尽情跑,有四次机会呢!” 他说得漫不经心,威胁意味却十足,李绥绥闭了闭眼,木屐从手里掉到了地上,发出“咔哒”一声响,她的面颊红涨,眼里一片赤色,一字一顿道:“秦恪,你有种。竟拿她们来威胁我。” 秦恪笑意不减,满腔戏谑:“我曾经提醒过你,若连表面的和平你都不要了,我会毁了你所有,都尉府将成为你后半生唯一能见的天日,你当我说着玩呢。” 李绥绥嗤笑一声:“很好,但愿你能关我一辈子。” 秦恪颔首笑道:“噢,我差点忘了,你曾说我将你关起来,你会死的。妄图以死来威胁我,你试试看。你伤了毫毛,那我就十倍奉还在她们身上,你死,她们身首异处!” “你敢……”李绥绥一阵耳鸣嗡嗡。 “我敢不敢,你尽可以一试。”秦恪看着李绥绥几乎快咬破的唇,声音愈加温柔,“我连渣都不会给她们留,哦,你养在外面的山箬也一样!” 李绥绥双目失焦,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柏明适时地拿出钥匙将门打开,轻声劝慰道:“殿下,还是请回吧。” 李绥绥双拳紧握着,垂着眸子看着那一地的碎木,仿若那些嶙峋木刺都扎进了她心头,一片血肉模糊。 让她低头,是件多么简单的事啊。 她吸了一口气,嗓音里透着一丝哽咽,一个“好”字仿佛扑灭了她所有气焰。 看着她回屋,秦恪唇线又抿直。 门口那道彻骨寒凉的背影,让饱经温言威胁洗礼的沐琳儿比李绥绥反应还大,她惊恐万状地蜷缩在墙边,她当初如何想要招惹这个人啊,她一点幸灾乐祸地心情都没,她自问不及李绥绥一半姿色,更别说家世,他连公主都敢那样对待,对她自然更不在话下。这样想着,身体愈发抖得厉害。 秦恪回身看着她,目光没有温度,像看一件死物,良久良久,他唇角微微扬起,慢慢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还是琳儿最乖,不会乱跑是不是。” 沐琳儿情绪有些崩溃,忙不迭战战兢兢地回着:“琳儿不敢……琳儿听话……” “嗯,别怕,你不是很喜欢我么,那以后,我都在这里宠幸你,只要你乖乖的,我什么都给你。”秦恪笑着将这个抖得不成样的人儿扶起,鼻尖贴在她耳垂上轻轻摩挲着,低声喃喃道,“我们方才还做没完呢……继续……” 听着屋内沐琳儿有些带着哭腔的娇喘声,柏明望着主屋破碎的大门,心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往院子里走去,心里暗道:这感情是修不好了,可这门还得找人修啊。 苍梧忙跟了过去,小声嘟哝道:“你别走啊,难道让我一个人守这里?” 柏明不咸不淡地回道:“你就先守着吧,闹成这样,若不将人散了,难不成还让满府的人都知道?” 苍梧略略踟蹰,又道:“刚刚爷说,公主要是出了事,他连山箬也不放过,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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