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将手抽出来:“若无正事,请滚!” 钟北尧不再逗她,将碍事的奏折一推,与往常一样从善如流坐在书案上:“为夫那兄弟与皇后四日五夜没下床的事,音儿当真没听说?” 袭音心神一顿,她又怎会听说。钟北尧以为下面的奴婢,都跟他似的胆大包天,高谈阔论两国君王之事? 虽说战虚明召南栀年侍寝,当时她自内心最深处几乎是本能认为,他另有隐情,毕竟,这位龙渊国君王骨子里对色的避而远之,贞节牌坊立的又稳又扎实,定是有什么需要秘谈。然则让她一点也不在意,貌似不怎么可能。 自那日后,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用自小受训的束心束身之法,换个法子转移注意力,想着逐渐便会将战虚明抛之脑后。 原来沧水阁一别,两人已经四日五夜没见面了,曾以为是她定力变强忘却时日,忽视了有关他的一举一动,原是他跟另一个女人没出房门,压根儿没来找过她。 似曾相识的沉闷感,不受控的自头顶倾泻下,袭音稳住心神,从钟北尧手中抢过笔,毫不在意的又拿起个新折子,语气寡淡:“炎光帝的私事,与孤何干。” 很是会察言观色的钟北尧见缝插针贫嘴:“倘若无关,音儿不如珍惜眼前人,毕竟人生苦短!” “昨夜你在沧海阁纵酒纵/yu时,就没想想眼前人的感受,皇后德能否配位?” 钟北尧半空摇晃的腿停摆,不尬反大喜过望道“音儿对为夫都已经到了暮想朝思、日夜巡风的程度了?看来为夫比那兄弟在音儿的心中地位更重要些”随即油腔滑调发誓:“昨夜为夫就是馋酒无意喝多,那些姑娘为夫可是一个也没让进门,睡的很是孤单。”而后压低声音凑偷偷告诉袭音:“为夫先前都是逢场作戏,清白还给音儿留着呢!” 洁如兰的脸一僵,奈何袭音什么大风大浪都没见过,反到来了兴致,放肆的在钟北尧健硕身体上一阵打量:“沟壑可分明?” 钟北尧一挑眉,嗤笑对他过分玩笑从来置之不理的袭音,如今敢反击了。突发奇想看看她所能承受的点在哪里,跳下书案,不由分说开始解腰间的束带:“音儿想知道,为夫自然不能藏着掖着。” 袭音四平八稳的默然看他脱。 钟北尧爱抬杠的毛病也犯了,纵使自己又不吃亏。 束带、香囊、玉佩、外袍、中衣,里衣的带子,该扔的扔,该解的解了。 精壮的麦色纹理……! 袭音还未来得及欣赏,熟悉到骨子的脚步好巧不巧的迎了进来。 死灭的眼睛一收,目不斜视。 “哟,这不是龙渊刚猛的炎光国主吗?” 钟北尧一旦涉及到战虚明,仿佛能瞬时燃起他浑身的兴/奋//点。 光天化日在议论国家政事的书房,差点被眼前一幕震瞎眼的战虚明,阴晴不定瞪向袭音,只是这一眼,如涛涛江水般寒凉,能瞬间将看似柔情蜜意的气氛拆个七零八落,落到比地狱更恐怖的惊悚点。 钟北尧见氛围不对劲,愈加兴奋的调侃:“炎光国主,腰可还行?需不需要末将传医师给瞧瞧,开几滋补的服药?” 话都没来得及掉地上:“时辰不早了,钟军师,下去用些午膳吧!”袭音唯恐他又要说出什么作死的话来。 奈何,钟北尧并不打算领无趣的保护,在战虚明持续沉默中,自动开启了拦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悍然不顾,就那么衣衫不整、重新不恭不敬坐在专供皇帝批阅奏折的书案上:“炎光国主迟迟不语,难道是在温柔乡里想通了与音儿两相无缘,特打算来向音儿辞行的?” 战虚明像是哑巴了般,甚为沉得住气。 只是用一双可做兵器的凤眸,刀刀凌迟着眼前两人。 莫明其妙的,袭音四日练就的定力,在看战虚明如纤尘不染的松竹立在眼前时毁于一旦。虽然总感觉有错在先的是他,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先徒然生出忐忑意乱。 为掩饰自己不该再生出的愁绪,清了清嗓子:“炎光帝既是来辞行,不如赏脸赴了今夜的饯别宴再离开可好?” “好。”战虚明终于开口迸出一个字。 袭音蹙眉,而后平复。 先前战虚明信誓旦旦非要留下等其大婚,不见礼成不死心的人,竟然轻易松了口。 难道真因为枕边的女人吹了耳边风? 自己赶他走,与其他女人劝他走,从意义上来说这是两码事。 有那么短暂的刹那,她心中涌上一股愠怒。 钟北尧显然也十分意外,纵然无趣至极,扭头给袭音微妙阴沉的一张脸使了个眼色:就这么轻易的走了? 尝试客套的挽留:“末将与音儿大婚,仅余有三日,炎光国主确定不观礼了?” 战虚明自觉没什么必要回答钟北尧的问题,视线移向袭音。 袭音紧了紧手中的奏折,拿出身为帝王的矜持与持重:“望炎光帝归国路途顺利平安。” 战虚明仅是点头示意了下,目光没有定点多余,转身如鬼魅厉风,刮了出去。 “那兄弟是生气了?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真是来辞行? 钟北尧重新拾回察言观色,不慌不忙将里衣系好,见袭音快要把奏折盯出火:“他错在先,难不成要音儿反过来谅解他?” 袭音觉得口舌格外干涩,情绪有些不受控的波动起伏:“走!” “不跟为夫一起用个午膳?” 嗓门渐大:“滚,立刻消失在孤眼前!” 一般骂不走,正低头捡衣服的钟北尧手一顿:“既然音儿不愿意他走,为夫现在就去把他追回来?” “苪国之事后,孤就不想再与他扯上任何关系。你若再敢去找战虚明,皇后之位余生就不必再想了。” 钟北尧将衣服很快穿好,相当顺从宠溺道:“好,不去,为夫不去。看来音儿对为夫到了专无二心的地步,往后为夫也会恪守夫道,戒酒戒躁,对得起音儿一番真心。” “钟军师,你是孤见过最‘善解人意’的男子。"事情已然发生,便也没什么好再纠正的了:“说说,第二件趣事是什么?” 战虚明闭眼站在园子中舒缓方才的烦闷。 方才袭音书房发生的惊骇一幕,紧跟左右的齐冲自然也看在了眼中。见不得自家圣上受委屈窝火道:“圣上莫要与小人置气。” 凤眸缓缓睁开:“朕何时生气了?” 齐冲以为战虚明气糊涂了:“圣上,钟北尧身为男子,举手投足比花街柳巷的女子还风骚。末将实在看他不顺眼。” 评价一个男人风骚,战虚明还是头回听说,不过倒也挺贴合:“在你眼中,朕是什么样的男子?” 拍马屁的话,齐冲不用思考的信手拈来:“圣上是人中之龙,自带凌然正气,清风傲骨,天下楷模。” 楷模。 注定枯燥乏味。 “听起来,朕果真是个无趣的男子。”战虚明无意想起前几日袭音说自己放不开,嘲弄的笑了笑。 齐冲赶紧安慰情绪低落的战虚明:“国主一言一行,犹如圣旨。若是与寻常男子百姓一样,喜怒哀乐情绪皆都外漏,万语千言皆是嬉笑怒骂,那如何驾驭群臣,如何成为天下科考学子的表率,龙渊国还有何希望?” “你倒是会安慰朕。” “本应如是。依末将旁观者来看,圣上与天锦国主的关系迟迟没有进展,是对她太过客气了,男子若是心慕一女子,应该去想办法占有,而非虚礼以待。” 占有? 战虚明明白齐冲的意思,打仗还可以,感情上若是也攻击性太强貌似……。 沉思间不知想到了哪里:“此处为何没有一朵应景的花?” ----
第98章 ==== 齐冲差点没赶上战虚明的跳跃,忙叫来附近伺候的婢女问了问。 婢女上前答道:“回炎光国主,陛下素来厌恶蜂虫,园中各色花又极易招引此类,所以钟军师就特令整个宫城只许栽培绿叶的植株,往后不允有花的存在。” “整个宫城都不能有花?”齐冲不可思议,悱恻:“好大的权利,天锦国主呢,也准许了?” “回将军,陛下虽是女子,但因常年领兵打仗,对赏花吟诗、风花雪月浪费时辰的事并不怎么感兴趣。钟军师的法子能杜绝蜂虫大部分侵扰,陛下不仅准了,还大加赏赐了军师。” 齐冲长呵,见战虚明不说话,替主子冷嘲热讽:“你们国主对钟军师当真是宠爱啊!” 说起钟北尧,婢女们私下都因战虚明与南栀年共度五夜四日,背叛袭音的事打抱不平,听出怪调也捻酸道:“那是自然,陛下与钟军师青梅竹马,陛下喜好什么,厌恶什么,陛下只需说上半句,钟军师就能猜出下半句。特别是钟军师为将后,领兵打仗无论生病受伤,艰难万险,从未让陛下有过任何后顾之忧,凡事皆以陛下为先。就连公事之外的闲暇都会教陛下医术、观星术、举炊、驭海术、农学、雕技……。” 噼里啪啦终于说完,得意看战虚明、齐冲主仆二人的变化。 战虚明平静如死水,情绪不外漏向来是一绝。 而齐冲自小就随战虚明,不怒自威,就算内心再惊涛骇浪,表面自然也能掩盖的无波无澜,恶心回击:“听你的意思,钟军师不像是天锦国主的青梅竹马,怎么更像是老父亲啊!” “你……!”奴婢敢怒不敢言。 齐冲不屑一挑眉。 碰巧,袭音宫中的人过来传旨,说饯别宴将要开始,邀请战虚明与皇后南栀年、齐冲一同参加。 碧霄宫。 袭音少有的穿了身素色薄裙,细密的珍珠点缀其间,在烛光印衬下泛着点点光泽,将本就小巧的脸显的格外耀眼清新动人。 战虚明带着南栀年来,可以不难看出这位龙渊未来的皇后,为了今晚相当精心的打扮了一番。 带着团绒与步摇的垂云发髻,点翠的耳饰,水绿色的云丝高领长裙,从手腕到手指,再从束腰的荷包玉坠到鞋尖,处处透着近乎苛刻的完美。 随着浅浅的微步,将本就斯斯文文的气质显得比猫儿般还要乖顺。 她带着无比崇拜又娇羞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跟在战虚明身后,时不时调整自己应该身为皇后,不能让孤月国任何人,特别是袭音给看低的威严。 有那么瞬间,袭音真心觉得,南栀年倒是挺配战虚明好讲究、强迫症的毛病。 同样的位置,仍旧是袭音手边,仍旧是两张桌子,只是战虚明所做位置的桌子变宽敞了些,并贴心放了两把椅子。 齐冲仍是坐在不远处的下方,与看一眼都嫌弃不行的钟北尧坐对面。 只是,待君臣坐下后,余两张桌子的人暂时未来。 能让两国皇帝等待的人,战虚明自然能猜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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