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的,袭音想起苪国边界外两座跟看门狗般的尸山,脑子里不断叫嚣着一句话:自己杀自己人。 钟北尧的胆子,竟狂妄到了如此地步?究竟是为什么生出如此残忍的异心?难不成真与看不惯自己有关? 如果困于牢狱跟苪国太子般演的一场戏。那他明明可以于三年前直接抢座皇位,偏偏为何死等她归来?在忠与不忠的界限飘荡中,又出于什么理由杀了二十万的将士? “钟军师跑了!” 高壮将士骇然的一呼! 待袭音大惊失色缓过神,钟北尧已经在近侍的掩护中,顺利从大殿后门逃脱。 只留下一道残影与一件极为刺目的大红喜袍,散落在地。 袭音没有追,动作迟缓的捡起,恨不得将其捏碎,双目重新看向所有人时,已经变得赤红:“仇,孤定会给你们报,相关的交代一个不落。等攻下苪国后,孤月国安土息民,解甲休兵。” 众臣瞠目结舌,连忙奉劝,莫要冲动:“陛下!” 高壮将士跪地大呼:“谢陛下,陛下圣明!” 哐! 兵器纷纷落地! 殿内震耳欲聋! “谢陛下,陛下圣明!” 钟北尧,你的时日不多了。 终于信了最为依赖之人背叛,心如地狱,目如恶鬼嗜血,袭音冷飕飕的问高壮将士:“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段余!” “好名字!”斩断那些祸国余孽! “段余听旨!” 段余忙叩首。 “传孤口谕,段余临难不屈不惧,无私无畏强权,先国后己,及时解他人之忧、之危,堪配镇国将军!” 说完,袭音也不管在场异样,霸道的提起剑,先行走了出去,无人敢阻,身后追随的将士愈来愈多。 袭音整装待发,首当其冲奔至禀报之人苪国攻打位置。 却…….? 二十万苪国军百思不得其解将剑收鞘,中间默契分至两边,腾出一条道。随后四散而来的龙渊军开始和谐靠拢。 战虚明骑着马,不疾不徐的从最后走上前来。 两人再次猖狂又自信,没穿甲胄的于战场之上相见,间隔的三年,仿佛间隔了三万年,物是人非,纠葛盘错。 极短的一念间,袭音豁然知道战虚明到底做了什么,泼天的怒气本应单场发作。却因深受两人身后的千军万马气势,又因他自作主张的抢先计谋轻松解她困局而得逞,燃起的火,平白无故的压了回去。 就是这么一刻,袭音定上战虚明专治不服的清亮眼眸居然认为,被人安排,偷个懒,也还行? 见到全须全尾的袭音,战虚明焦虑的心终于放下,先开了口:“受伤没?” 袭音虽然气性临时发挥不出来了,可磅礴威势仍在:“苪国铠甲怎么弄到的?” 战虚明答的无比轻松:“抢!” “损失?” “亡一万八千六百四十三人,重伤三万五千七百二十九人,轻伤、花费银两暂未细算!” “孤会负责!” 战虚明伸出捆着还沁着血的手腕:“不巧,朕也是伤员之一,天锦帝切莫忘记方才的一言九鼎!” 事已如此,困境已解,重掌兵权。剩下的日子,她可专心暂停内乱攻打苪国,袭音不想再扭捏纠结。 当着两国将近百万将士的面,高涨的情绪稳定下来,流露出历经血雨腥风的成熟持重之色释然,抿唇望着龙渊军,故有余怒未消道:“看孤心情!” ----
第105章 ====== 难得,孤月、龙渊两国合并扎帐。 袭音下令后,战虚明直接痛快的答应,认为并无不妥地方。 两国将士骇然,整装待发去苪国的行军路上,从拘泥防范,逐渐开始相对和谐起来,傍晚,也能勉强坐在篝火前聊聊两国的习俗。 终归,两国曾不共戴天过,将士个人祖辈中有不少血仇积怨,要想一笑泯去,怕是要交给时间跟祖孙后代了。 一处黑暗僻静的溪水旁,战虚明拿着两瓶酒走过来,递给不知在发什么呆的袭音。 “你身体受不了凉,暖暖身子。” 曾为强制恢复记忆,与战虚明赌气跳入苪国冰凉的湖水中,浸泡太久,寒凉入体,撂下各处关节风湿的毛病。 她不拘小节惯了,这样的细节,每每等她察觉到冷时才会想起,而但凡他在,总能想到前面。 袭音道谢接过酒:“战虚明,没人说过你一个大男人活的比女人还要精细。” 战虚明寻了她身边的地方坐下,用半个肩膀给她后腰做支撑,示意若是累可以依靠:“谁敢妄议帝王?” “那伺候你可太累了。”袭音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将上半身的力气全都撤了去,软在他怀中。 “你照顾了我一年,而我贴身照顾了你两年,说起难伺候,说起累,是谁?” 提起这个,袭音之前好奇过,但总有事岔开没来得及问:“说句心里话,伺候我时你嫌弃过没?” 对一位饮食起居都需要伺候的帝王,要学奴才般不顾肮脏污秽,去伺候并非至亲的女子,委实难为。更何况他已推测出两人失忆前可能存在的敌对关系。 嫌弃,说起来,战虚明从未思虑过,当时他满脑子是都通过各种方式唤醒她。不过,疲惫倒是有的,可每每瞧着她安逸老实的睡在自己身边,呼吸浅绻,会甘之如饴的踏实不少。 朦胧月色之下,瞧着她无聊往溪中丢石子,故作不在意却期候的模样,战虚明摇晃了番手中的酒,打趣:“若我说嫌弃过,你这总自相矛盾的毛病是不是会好些?” 袭音抓了一把石子丢远,愣是副早知答案如此不以为意的模样:“嫌不嫌弃的,你都锲而不舍的坚持下来了。”短暂又快速的自宽豁达道:“我敬你一杯,谢谢!” 嘭的两壶敞亮相撞! 袭音打算仰头猛灌几口时,耳边低不可闻,迟缓轻飘来几个字:“从未嫌弃过。” 本没打算在乎,尽量忽视的一件事,因为战虚明的答案,胸口猛的一个地动山摇,袭音神情诧异的停下手中动作看向他。 眸色正如往常般清冷,不知是在夜色的衬托下,又或是他刻没掩饰自己的情绪倾泻,接着三分醉意,目光染上层潋潋流动的星光,闪烁翻涌出无数情丝,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凡深思熟虑下的决定,从来都不走回头路,若你真敢变心,就算以后后悔以死相逼,我也不会回头乃至一丝留恋。”先前不谈及心事的人,今日倒是难得颇有兴致,他摆动着手中的酒瓶,看了眼在认真倾听的袭音:“决定走近你,我花了三年,其中的每一步都在告诉自己,无论往后将要面对什么,但凡你只要稍微顾虑一下我,我都不会轻言放开手。” 临近苪国,夜里的雾气开始重层弥漫,黑漆苍茫中,独独炽热的呼吸格外舒适坦然。 袭音听的脑子发晕,心脏慌错,想起两人走到今日,那些阴差阳错的过去,真不是轻易就能忘记跟摆脱的。 气氛使然,恢复记忆后甚少感情用事的眼眶微湿,幸而夜有中的迷雾掩饰,又仰头灌了口酒,清清嗓子怡然自足,故作严肃一本正经道:“我就这么令炎光帝着迷?” 战虚明揉了揉她久坐就会累的腰,也格外郑重其事的说:“大概是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袭音伤感刹那退去,被甚少开玩笑的战虚明逗乐:“说谁不要脸呢?” “是谁对素不相识的男子,上来就称夫君?” “要怪炎光帝生的太过花容月貌,令孤临时见色起意了!” 啼笑皆非的大实话,让两人间轻松起来。 “掉落苪国那夜,我不顾女子名节给你暖身退烧,没听到句谢,还反被骂不知廉耻。今日问问你,可曾后悔过出口伤人。” 扯旧账? 战虚明镇定的饮了口酒:“天锦帝好像忘了是谁把你从火刑架上救下来?” 提起先前,倒是令他想起件事:“我记得你与温玉相识,是他从狼群之中救了你?” 当时只能算是互救。 袭音不耐烦:“好好的提他做什么,扫兴。” “我赶到时,除了狼群与熊离去的脚印,还有并非一人的脚印。先前因对苪国不熟悉并未多想,误以为可能是有寻常猎户。” 袭音默契理解:“温玉应是带人四处寻找我们活着的踪迹,估计他也没想到如此凑巧。” 窝囊被设计的过去,让君王二人酒杯碰撞,一切都在不言中的大灌了好几口。 袭音汉子的抹了把嘴上酒液,行军酒从来都是又浓又烈,即便是君王的酒,就算不晕不上头,但度数也不低。 纵使她自我感觉酒量不错,半瓶下去,却能看到战虚明的重影了。特别是淡淡的雪松香气,一个劲儿的往她鼻孔里钻,钻的心旷神怡。 情不自禁,难以自持,她余光撇向身边的男人。两人距离不过寥寥数厘米,轮廓感极强的一张脸,在寒风下,薄而白的肌肤格外令人忍不住想要上手轻触。 许是相互喜欢的人容易有心理感应,战虚明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刚要开口说:该回去了。 “在女人堆呆过的人,是不是很会玩儿游戏?”柔软的指尖点上喉结,来回引逗。 战虚明哽了哽,尬笑:“也不怎么……,明日一早就要进攻苪国,我们还是……。”加快语速说完就要起身。 袭音的爆发力从来都惊人,屁股都没挪,一只胳膊轻而易举的就把战虚明摁回原处:“急什么,女人堆都不怕,怕我一个?” “哼哼……。”战虚明表□□彩缤纷的难以言喻。 “划拳会么?”袭音从他怀中调换了个姿势,改成与他面对面。 战虚明收回手,千思万虑后点点头:“皮毛。” “行,就玩儿这个!” “就只玩儿这个?”战虚明可没那么好骗。 下一瞬,袭音摇着晕乎乎的头:“当然不是,谁输了,谁脱件衣服。” 战虚明晴天霹雳的闭上眼,扶额。 袭音喷着酒气,歪头几乎快要凑到战虚明脸上问:“炎光帝玩儿不起?” 英挺的眉一抖,立刻特知进退赔笑:“确实玩儿不起,咱们回营帐吧!” “五局,行不行,就五局!”袭音抱住战虚明胳膊不撒手。 知道她劲儿大,没想到酒后劲儿能达到他也挣脱不开的地步,按理她酒量不错,怎么区区半瓶就开始胡闹? 后悔自省就不应该让她拿酒取暖,万一苪国来个……。 “三局,行不行,三局!” 有意或无意,结实的胳膊随着袭音央求摆动,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在一片软山峰上蹭,都快把他蹭……。 长长一叹,袭音气性大,明日就要联手攻城,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她闹不愉,防止计划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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